冬天的某一天散文

时间:2021-07-02 15:11:35 散文 我要投稿

冬天的某一天散文

  今年冬天的某一天,午后。

冬天的某一天散文

  麦晓杰坐在门前树底下的秋千上发呆,阳光暖洋洋的从光秃秃的树丫上流泻下来,斑驳的光影在她身上漫无目地流淌。屋前的空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张大圆桌,黄褐色。它和吃饱喝足了的麦晓杰一样,在这冬季阳光的催眠效果下,懒洋洋地趴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哈欠连连。

  围在桌子旁边的几张小板凳,一眼看去,便知道已经是古董级别的老物件了,凳子上被时间抓伤了的疤痕,成了灰黑色,就像是时间在无意中的艺术雕刻,麦晓杰躺在秋千上看着那些疤痕,就好像看见一只在湖面上飞翔的猫,一个长了翅膀的胖嘟嘟的狗,一只抱着兔子奔跑的鹅……

  “麦晓杰,还不帮你奶奶洗碗去。”就在麦晓杰在想象的世界里散漫地飘扬时,一声叫喊,让她从梦境跌到现实。她懒得动,假装已经睡着,眼皮沉沉地覆盖在脸上,身子随着秋千缓缓地摇晃,身子是身子,意识是意识,它们就好像牛郎织女一般,中间隔着一条宽阔无边的银河。

  “听见没啊,叫你去帮奶奶收拾碗筷。”那声音由远而近,透着一股做家长的威严,但是这威严太假,就好像是用来吓小孩子的纸老虎,风一吹,便立马扑地。她抬了抬被太阳迷惑的神志不清的眼睛,朦胧的视线里,一个脸上黑里透红的中年男人,笑嘻嘻地挥舞着手臂向她迎面走来。

  她软绵绵的从秋千上滑下去,就像一团果冻,从滑梯上溜下来,甩着两条没有知觉的手臂,肩膀撞在那个黑乎乎的中年男人身上,踏着棉花云,钻进那黑乎乎的屋子,满眼都是飞速旋转的黑色花朵,遮盖了屋子里的一切陈设。她惯性的走到饭桌旁,手掌在桌子上胡乱地抓着。

  “不用你来帮忙,反正我吃了饭也不干嘛,你玩儿去,我来洗。”麦晓杰的奶奶,一个因为年老,肚子挺着像弥勒佛的老太太,头发因为前几年生病后,整年的喝中药,已经一片雪白。她自顾自的收拾一桌子的狼藉,将桌子上的空碗,一个个地叠起来,不让麦晓杰插手帮忙。麦晓杰的爷爷,站在桌子旁,一个瘦弱的像麻杆的老爷子,手里拿着一块抹布安静的擦着桌子。麦晓杰想帮忙做什么,却发现自己一时无处下手。

  “我来洗吧,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麦晓杰顿了顿神,似乎逃离了太阳的迷惑,渐渐恢复了神智,大脑里一片清晰,刚刚一片昏黑的屋子,这时已经变得明朗起来。

  “你去玩儿,让我和你奶奶洗。”麦晓杰的爷爷低着头说道。他一向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所以说起话来,有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

  麦晓杰走出屋子,秋千上已经有了人,一个不到一岁,胖乎乎的小男孩儿,他的爸爸把他放在秋千上,将秋千两边的网合起来,将他像个包裹一样仔细地包起来,站在他的正前方,弓着背抓着绳子,让他来回地摇晃着,他高兴地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眸子,看着他爸爸咯咯的笑。

  麦晓杰向自己家走去,看见上午搬出来,放在走廊上的圈椅,正压在她妈妈文晓莲的身体下,圈椅里的书,已经被转移到旁边的窗台上。空地上刚刚还安静沉睡的桌椅,转眼间已经热闹非凡,她奇怪,那么多人一下子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牌局因为吃午饭的关系暂停,现在已经开始播放。没有挤上牌桌的人,站在一旁观望。或端着茶杯,或抓着一把瓜子,或干脆将手插进荷包里,探着脑袋,向牌桌的中心眺望。人群如同包装礼物盒的包装纸似的,将桌子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不时从中间爆发出一阵阵的哄笑,让她想到火山爆发。

  外围的人有的一时走神儿,错过了精彩片段,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儿,用手拍着前人的肩膀,问一句:“怎么啦?”,前人回过头来,告诉后面的人,刚刚谁出错了一张牌,本来可以赢的,结果输了,听的人于是摇着头也笑起来。

  麦晓杰走到窗边,拿起窗户上的书,向屋子里走去,一进门,顿感一阵清凉,那是阳光无法侵入的地方,麦晓杰摸摸自己的脸,一阵窃喜,还没有给太阳烤熟。

  一口气跑到顶楼,打开禁闭的铁门,坐在楼顶的边缘,将两只脚悬空,向楼下看去,一阵眩晕,心里有一丝害怕,如果掉下去,是不是像张国荣一样,一跳不复返了,可是他是有意的,而自己却是意外,还好,脚下面不足半米,就是厨房的屋顶,即使掉下去,也不至于粉身碎骨,顶多脸上涂黑的像包青天。

  一刹那,她忽然觉得自己就像是坐在悬崖的边缘,稍有意外,便会粉身碎骨,除却那一点点的害怕,更多是心奋,她有一点病态的享受那种行走在死亡与生存之间的窄桥上的那种感觉。似乎在看着死亡的影子的时候,那种生的感觉才会被从遗忘的荒野里给召唤回来,因为看到死亡的影子,所以觉得自己活着的真实,所以要好好地活着。

  阳光从她身后冒出来,紧贴在身上,背后暖得像是在烤火,她想起以往的除夕,一大家子的人围坐在篝火前,她钻进爷爷的怀抱,看奶奶忙碌的身影,看火光在每个人的脸上跳跃,火堆上蹦出无数的红色小星星,在飞扬。而眼前却是一片灰暗,一个太阳不到的地方,就像她心里的某个角落,没有一丝的温暖与亮光的地方。

  那儿,她看见一个因为恐惧而瑟瑟发抖的女孩儿,在狭长的医院走廊上,来回的徘徊,等待着决定她命运的结局。

  一转眼,竟然已经过去几年了,时间的速度,快的看不见移动的步伐。一场意外,没有人再提起,周围的人似乎已经把它忘却,就好像从来都没有发生过。可是,她不能。那场意外就像一道伤疤,虽然没有了当时的疼痛,却以那狰狞的疤痕告诉她,那曾真实的发生过。

  她将双腿悬垂在空中,摇摆。背对着太阳,打开带上来的书,垂着头看着。对面的墙上静默着她的影子,缩成一团,看不清是什么形状,看不出是一个人。

  不一会儿,她便完全沉浸在书的世界之中,心底的那一团阴影,暂时酣眠,不来打扰她的神经。院子里的围墙上,单腿立着一只公鸡,抖擞抖擞羽毛,仰起脖子,不合时宜的高声啼叫,它似乎是被这冬季的太阳给迷昏了头,以至于分不清白昼黑夜。

  不知过了多久,麦晓杰忽然从楼顶的边缘爬了起来,站在楼顶的阳台上。从荷包里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将近四点。阳光透过院子里的那颗古老的枣树,落在她的脸上,一片金黄,侧着光,脸上的汗毛变成了晶莹透明的模样,她的眼睛,深沉的就像一片冰冷的湖。她定定地看着远方的群山发呆。

  半响,她似乎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看一眼手机,然后将其放在屋顶那殷红的琉璃瓦上,钻进屋子里去了。

  只见她拿了大厅的墙壁上和日历挂在一起的钥匙,然后来到耳房的门前,打开了那扇门,愣愣的看着一辆斜倚在柴薪上的自行车。它一身粉红,车头上的铃铛已经锈迹斑斑,只剩下半块儿铁片,踏板上还缠绕着白色的绷带如同受了伤的样子,落了一身的灰尘。往事顿时一幕幕上演,她想起那个清晨,与其说她被闷热的天气闷醒,还不如说是因为就要和久别的爸爸妈妈团聚,心奋地从梦中惊醒过来,推着这辆自行车冲出屋子。

  麦晓杰将那辆破旧的自行车从耳房中推出来,让它置身在这冬季暖暖的阳光下。麦晓杰的妈妈文晓莲眼角瞟到这一幕,脸上的表情立即不自然的僵滞,如同正在运行的机器忽然停电了一般,她看见麦晓杰一脸沉寂地垂着头,推着车子往前走去,不禁呆了几秒,嘴唇张张合合,最终开玩笑似得问道:“怎么,在家坐不住了?”

  “嗯,出去走走。”麦晓杰仍然低着头,从喉咙里吐出几个沉闷的字句,一脸的阴郁。

  “随便玩玩就够了,不要跑的太远。”文晓莲平静的说道,可是掩饰不住的担心从眼神中漏了出来,暴露了她假装的平静。她想起,自从三年前的那场意外之后,小麦再也没有碰过那辆车子了,而对于那场意外的话题,家里的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似乎成了禁忌。至于这辆自行车,自从出事之后,就立即被打入冷宫,幽禁在耳房里,再也没有被推出来过了。今天,她怎么就这么突然的,忽发奇想的将那车子从耳房里拖出来了呢?

  “知道了。”麦晓杰点头说道,打破了文晓莲的思绪。她还要说些什么,麦晓杰已经跳上了车子,背对着太阳,向太阳升起来的地方冲了去。麦林云笑呵呵的挥舞着手臂叫道:“小麦,你干脆就在门前的场地上转圈圈,随便玩玩算了。”

  文晓莲立即朝麦林云狠狠地瞪一眼,似乎此刻正值文字狱期间,而麦林云的话恰好触犯了大忌一般。

  麦晓杰头也不回的向前跑去,心里一阵紧张,担心从自己的面前忽然地跑出一个人或者一辆车子来,双手紧紧地抓着刹车,全神贯注地看着前方。这时忽然从前方的岔路口冒出一个人来,麦晓杰吓得立即从车子上跳下来,停下车子,等那个人走远了,才敢重新跳上车子,将车子慢慢的移动。

  就当小麦爬上车子正准备走时,不期望麦文杰不知从那个旮旯里冒了出来,跳上车子后座,笑呵呵的叫道:“姐,你去哪儿啊?”

  “是啊,去哪儿?”她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能再让那场意外,像魔鬼一样的操纵着自己了,她要战胜自己的恐惧,她只想再一次骑上自行车,跑上一圈,向自己证明,告诉自己,没什么,都过去了,那件事已经过去了,不再能影响自己的生活了,她要去找回那个在三年前的车祸中,丢失了的自己。

  “不要烦我,走开!”麦晓杰有些心烦意乱的朝坐在后座上的麦文杰吼叫。

  “不要,我也要去嘛!”麦文杰丝毫不为所动,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模样,笑呵呵的看着麦晓杰,两只修长的腿立跨在自行车的两旁,支着车子,抓着车子后座不松手。

  “我心情不好,不要烦我!”麦晓杰瞪眼看着麦文杰,咬着嘴唇,眼睛里能喷出火来,从嘴里冒出来的字句,似乎被怒火烧成了火球,一颗一颗的向麦文杰发射。

  “如果你答应我一个愿望,我就不缠着你,否则你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麦文杰一脸得意的笑容看着麦晓杰。

  “好!”麦晓杰强忍住内心的怒气说道,也不管麦文杰所说的愿望是什么,只想让麦文杰赶快离开,恢复自己一个人的安静。

  “真的!那好,姐,祝你兜风愉快!”麦文杰,笑着跳下车子,背对着麦晓杰一阵风似地跑开,在空气中挥舞着手臂,大声地叫喊着:“姐,你可要说话算数哦!”

  麦晓杰看着麦文杰的背影有些失神,他正朝着那一轮通红的斜阳奔去,家门前静立着的那一大群人,全都包裹在温润的橘红的太阳光里,看起来就好像是一副油画,上面还氤氲在淡淡的薄雾。麦文杰飞快地奔跑着,就像要钻到太阳里去,地面上拖着他的一条长长的黑色尾巴。

  麦晓杰骑上车子,向山里面跑去,山顶有一个湖,四面环山,就像是花蕊,在花瓣的包裹下隐藏,她很喜欢一个人去那里,坐在湖边,吹着山里的风,看着湖面,看着山,心格外的宁静。出事的那一天,她推着自行车从家里出来,要去的就是这个地方。

  这天是她寒假回家第一次来到龙潭,她将车子停靠在湖边的树底下,坐在湖边的草地上,看着眼前一片萧瑟的冬天景色。湖面投着群山的影子,斜阳的光辉从山顶洒下来,有些半江瑟瑟半江红的韵味,墨黑的阴影里泛着莹白的光,或者一片玫瑰红里泛着微红的光斑,面对着群山,看着眼前广阔的湖水,她的心慢慢的沉静。

  湖面上,她看见,那天,她骑着自行车,穿过绿树成荫的赤白小道,太阳还没有爬出来,拂面而来的是从田野里吹来的和风,带着翠绿的稻香。

  她徜徉在马上就要看见爸爸妈妈的喜悦心情里,因为爷爷七十大寿,爸爸妈妈从远方赶回来,在中午家里的酒席上,她就可以看见大半年没见的'爸爸妈妈了。她跟着旁边藏在绿荫里的小鸟哼着愉悦的小调,微仰着脑袋,感受着清晨的风,微凉。

  当她目视前方时,正处在一个下坡路,还是一个拐角,就在拐角时,突然的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个人影儿来,就在路中间,躲闪不及。倒地时,她只听见耳边传来一声“哎呦!”的呻吟。等她从地上爬起来,看旁边的人,是村子里的一个老太太,正坐在路边的草丛里,不住地呻吟,一张痛苦的扭曲了的脸,黑色的脸面沟壑的脸,越发的吓人。

  她的心顿时就像是变成了大理石,沉甸甸的冰凉。她回到村里,找到老人的女儿,两个人送她去医院。

  她原以为,不过打点滴。却不想,当她趴在病房的门框上,听见一个穿着雪白大褂的人,和老人的女儿说:“老太太都将近八十岁的高龄了,又刚做过心脏手术,还有三高,这次盆骨粉碎性骨折,要尽快转到大医院去做手术,我们不敢医治,你赶快通知家人来一起来商量对策。”她只觉得站在混泥土的暴雨里,身体越来越僵硬,病床上,老人蜷缩的身体,耳边,老人痛苦的呻吟,她大脑里一片空白。

  她不敢走进病房,在医院的走廊上,来回的徘徊,等着老人儿女们的到来。脑海里像放电影一般,慢放着刚刚发生的一切细节,是那么的不真实。

  几个小时之后,老人的儿子女儿们一齐冲进医院,她低着头,紧靠着医院里走廊上的墙壁。一群人急匆匆地从她面前冲过,一个黑影儿忽然在她面前停下来,她抬头看去,是一道锐利的寒光,直入她的心底,让她立即如同置身于冰冷的湖底,浑身颤粟。几个身影折回来,将那个人拉走,她紧紧地贴着墙壁,心抖瑟、抖瑟。手脚冰凉。

  当麦晓杰向家走去,正值中午。盛夏的烈日,像滚烫的洪水从天际漫下来,她没有任何的感觉,一路上就像是行尸走肉,担心着老人的生命,担心着让爸爸妈妈生气,担心着让爷爷奶奶担心,担心着很多的事情,一起交织在她的心里。

  终于快到家了,她却又希望回家的路能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可是还是回到了家里。家里一派热闹的气象,是啊,她想起,今天是爷爷七十岁大寿,七月中旬。爸爸妈妈大概已经回来了吧。早上还为之心奋不已的事情,现在只是一片黑灰的沮丧。

  她走进大厅,只见她的妈妈拿着衣架,正打算去晾衣服,看见她,就像是被点了穴一般,伫立在大厅中央,看着她,目光温润如水,又好像是月光,将麦晓杰轻轻包裹。麦晓杰直径向妈妈走过去,将脑袋倚在妈妈的肩上,只听见妈妈轻声的问道:“怎么啦?”她喉咙里哽咽着发不出声音,过了会儿,只听妈妈又柔声的说道:“没事儿,你又不是故意的。”紧缩的如同金刚石一样的心,忽然离开无数的缝隙,终于将包裹的混泥土,金刚石粉碎,爆发出无限的委屈,再也无法坚强,整个人就像一栋倾倒的大厦,成了一地的碎片。眼泪如同盛夏的雷阵雨,在昏天暗地中猛的砸下来。

  “没事儿,你爸爸马上就去医院了解情况,你的事已经过去了,剩下的事你爸爸会处理。”麦晓杰原以为会得到妈妈的一顿狠狠地责骂,没想到却是这样结局,哭得越发的凶狠起来。就像一滴墨水掉进大海里,无限的肆意的蔓延起来。

  她哭累了走进妈妈的房间,看见合着衣服躺在床上的爸爸,房间的一角,堆放着两个还没有打开的大包裹。她不禁深深地自责,这时床上的人,忽然转过脑袋,睁开眼睛看着她,眼里满是血丝,一脸的疲惫。强挤出一丝微笑,故作轻松地说道:“回来了,下次骑车子可不能闭着眼睛啊,幸好你没事。”

  麦晓杰立即转身来到弟弟的房间,反锁上门,拉上窗帘,坐在床沿上,眼泪止不住地淌下来。门被许多个手指轻叩着,许多的声音一起传来:“小麦,开门啦”、“开饭了,今天你爷爷生日,可不能哭啊,不吉利”、“小麦,女孩子哭就张不好看了”、“小麦”“小麦”……

  她呆呆地坐着,用手掌狠狠地抹了抹眼泪,打开门,一堆人,一大群面孔,一起挤进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妈妈、大妈、姑姑……她被拥到床沿上坐下,一堆人围成半圆,将她团团围住,一双双关切的眼神,流淌出温暖将她包围,抚慰着她的心灵。

  她后来无意中,看见镜子中的自己,不禁一怔。原来偶像剧中,并不总是骗人的,人哭的厉害了,真的能流出血一样的眼泪来,眼睛红得就像是魔鬼的眼睛,眼泪像没关紧的水龙头,眼泪不断地冒出来,就好像是失灵了一般。

  麦晓杰的爸爸麦林云参加完寿宴,便立即奔往医院,麦晓杰的奶奶将自己养的几只鸡,用绳子缠着脚,给麦林云带去。看着挣扎的鸡,麦晓杰不住的抱歉,因为自己的大意,害的那几只鸡,被莫名的赔命。

  几天后,麦晓杰在外婆家忽然接到妈妈的电话,告诉她,在外婆家待着不要回家。她觉得奇怪,问为什么,妈妈笑说没什么,只是她就要上大学了,不能常回家,所以让她多陪陪外婆。麦晓杰知道妈妈在撒谎,她知道,一大清早找借口,把她支到外婆家,是因为两家人要商量赔偿的事情,她感谢妈妈的用心良苦,不让自己去面对那些事情。但是有些东西虽然看不见,但真实存在,就像风、就像光、就像电流、就像磁场。有些坎如果不跨过去,它便永远地挡在你的面前。

  她觉得那道坎,她没有迈过去,几年了,那场意外,就像让她染上了风湿病,到了下雨的天气便会疼痛。现在,是时候迈过去了,只是时间太久了,那一道锐利的寒光,无数次让她浸没在漫漫长夜无法入眠,现在想起,好像只是一道普通的目光。

  她发现整片湖的水都暗淡下来了,抬头看天空,斜阳已经跌落到群山后面,看不见了,天空变成了一片灰蓝。

  她推着自行车回去,弯弯曲曲的下坡路,她心里一阵坦然。

  傍晚的时候,她坐在屋顶上,四周盘旋着阴凉的寒风,毕竟是深冬,在中午可以热的混淆了季节,到了傍晚置身在冰寒的空气里,让你不得不承认那实实在在的冷。大脑里的神经清晰的告诉她,这是冬天,快回到屋子里去,可是视线黏在天幕上离不开。

  她妈妈在厨房里做晚饭,从烟囱里飘出来的黑色灰末,纷纷扬扬的在眼前飘扬,如同黑色的雪花,她吹拂着烟灰末,心里微笑。

  西方在那一大片酡红里,迸发出像舞台上光柱一样的光芒,那一团金色的光,就像是一口深井,将光明一点一点地吸了进去。东方一片深蓝,蓝的似乎蒙上了一层淡淡的黑,远山渐渐模糊,不一会儿,天和山连成了一片,融化在一片黑灰里,看不见了彼此的界线。

  “姐!”麦晓杰感觉到身后倏地飘过来一道黑影儿,耳际传来一声叫喊。

  转身看去,只见麦文杰一脸灿烂的笑容,从门框里走出来。

  “干嘛?”麦晓杰笑着问道。

  “你还欠我一个愿望。”麦文杰仰着脑袋看着麦晓杰说道。

  “嗯,你想要什么愿望?”

  “呵呵,你和爸爸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偷偷地骑了你的自行车,可不可以不要告诉爸妈,他们不让我骑。”

  “就这个啊?”

  “嗯,就这个。”

  “好啊!”

  “真的?”

  “真的!”

  “姐,你真好!”麦文杰紧紧地抱着麦晓杰。

  “以后你想怎么骑就怎么骑,告诉爸爸妈妈也没事儿啊,他们会让你骑的。”麦晓杰笑着说道。

  现在又到夏天了,麦晓杰看着城市里的天,灰白,看不见云,于是笑着旁边的朋友说到:“快暑假了,我们什么时候骑着自行车去西藏吧,躺在广袤的草原上,看蓝天白云。”

【冬天的某一天散文】相关文章:

某一天很快乐散文07-12

暑假的某一天02-22

情感随笔:某一天05-22

未来的某一天作文08-22

某一天-诗歌赏析12-01

未来某一天作文09-11

经典诗歌鉴赏-在未来某一天05-08

我未来的某一天作文09-08

未来的某一天小学作文0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