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书优美散文

时间:2021-07-02 08:37:32 散文 我要投稿

旧书优美散文

  鸟在正午叫得很欢,阳光自上而下释放出最大的热量。树荫覆盖了小区的道路,投下来的时候,终于让光线抓到了空子,斑斑驳驳地落在地面上,远远望去,一地安静的金黄色的光圈。

旧书优美散文

  单位楼前一棵参天柏树只有一根光杆的影子,没有看见树荫。可能,它的树荫会越过我的头顶,越过一幢三层的小楼,落在它自己心仪的地方。

  寝室里,孩子们都已经睡着了。一上午的奔跑,跳跃,说话,大笑消耗了身体里储存的不多的能量。呼吸很均匀,睡姿一副香甜模样,有孩子在梦中咂了咂嘴巴,然后翻过身,选择了一个舒适的姿势沉入更深的梦乡。

  我从包里取出一本书。很旧了。早上上班的时候匆忙从最高层的书架上拿的。我很少从最高的一层书架上取书看,一是不方便,二是从时间上看,那些书都太久远了。而这个早晨,却不知道触碰了哪根神经,我借助了一个矮椅子,又借助了母亲的一个肩膀,把它硬生生地从褪了色的书籍群中扒拉出来。

  确切地说,这是本杂志,发行于一九九七年的四月。杂志封面上两个显而易见的几何图形规矩地安放在同一条水平线上,突出了圆与锥,明与暗,光和影的一个看似平整规范,实则交错混搭的效果,它既深邃也沉重。这是本纯文学的大型刊物,它的封面有着超乎寻常意义的设计,智者见智仁者见仁,百花齐放百家争鸣就是它最终要得到的一个设计结果。题字是杏红色的,很大,显得有那么点霸道张扬的意思。而事实上,在一九九七年的那个春天,这本文学刊物在整个杂志界似乎就是个龙头老大,它领军,容括了全国中短篇小说的精华,在发行量上应该是荣登榜首的。

  我是它的忠实读者。那几年,白天从报刊亭的大叔手中接过它们时,我就知道这个夜晚不会平静了。这种自给自足的快乐充盈了整个的青春肌体,救赎了我灰色的寂寞和流水一样的思念。一九九七年,我还没过完二十三岁的生日就贪恋上了夜晚的气息,拥着衾枕浸淫在落地灯的光晕下期待和寻找着温暖。

  温暖是什么时候来的?

  打开一九九七年四月杂志的扉页,我看见我的名字和另一个名字并排写在了一起。我的名字写了很多年了,看上去依旧是笔画稚嫩,搭配失衡,一股子愣头青的傻样。但旁边的就不同了,那字面读音似乎是一个男生的匹配,被我写得极其认真:撇,撇折,横折,竖钩,点,提。遒劲有力,峰回路转,因为用力过猛,最后的一竖居然让笔尖划破了页面,在下一页上留下了深深的印痕。只是这印痕是一道伤口,而且成了很多年后印证了的.谶言——破碎了感情,伤了最初的心。

  这个男生是谁?叫我这样不遗余力地对待他,不懂得保留,不懂得保护,只知道一路到底,不再看旁的风景。

  他的名字这样熟悉,却是已经成故人。不知道他去了哪里,那颗曾经爱过我的心如今是不是也满目疮痍,不经意地一回头,就望断了来时的路。

  书页泛黄了,翻过去,又翻过来,沙沙地响,脆脆的就像风一来它就会随风而去一样。看看目录,发现有些作者现在还在,有些,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本杂志包囊的作品有《年月日》、《狗熊淑娟》、《拉斯维加斯的谜语》、《恋歌》等等;作者有阎连科、叶广岑、阿成、严歌苓等等。这些作品和作者曾经是我们俩的共识吧,你读着,我也读着;你爱着,我也爱着。书里的每一个字都被我们真挚的感情抚摩过,有一串吻,在黑夜里不经意地落在了纸间,合上书,它就成了我们幸福的书签。

  四月。真是个温暖的日子。那个春日,我正是满怀着一腔爱情朝报刊大叔吐纳着我青春的气息,我笑着说,叔,给我来一本。然后回到房间,拿起笔,不由自主地写下了我俩的名字。写的时候,想着以后结婚请柬上的名字也是这样排着的吧,于是,一个人,窃窃的,笑。

  回想一下,我前半生的故事仿佛都始于每一个春天。在春天播种希望应该是最适宜最美好的事情呵。春天的暖流被我心底的熔岩搅得沸腾而滚热,浓稠的幸福来势汹汹,令人快乐的眩晕和窒息。我是个多么需要爱的女子啊,只是,仅仅就过了夏天,当我的眼眸还停留在蓝天一样纯净,心灵还如落叶一般轻盈的时候,隐隐的萧杀之气仿佛就一步一步潜过来,每次等我转过身想看个究竟,冰冷的冬天就来了。

  那个男生就是冬天走的吧,春节刚过,我就看见了消失。消失的不仅仅是他的身影,还有我的灵魂。

  我流着眼泪找过他,未果。如果一个人执意要走,眼泪早就不是他的负担。这个道理,十年后我才懂得。因为彻悟的太迟又太深,所以在我的生命里从此没了挽留。

  这个人几乎不出现在我梦里,梦里,常是我一个人的纠缠和挣扎。

  书的最后一页有一块隐隐的菜汁,菜汁滴下的地方正掩着小说中的一句对话“走啊,快走啊。”

  走啊,快走啊。梦不停留,生活不停留,亦没有谁会为你停留,大家都在快步的赶路。青葱岁月的爱情如果走不到太阳西下,而且从此一路上只有自己孤影前行,哪怕落泪即刻成冰,也是一样要坚持,坚持到最后待生命终化成一只粉蝶也是别样的美丽。

  合上书,打开门走出去。阳台上洒满了阳光,这阳光和一九九七年的阳光没有什么区别,直接,热烈,和煦。一只鸟突然飞过来,经过我的时候叫了一声。叫的什么?不知道。或者,只是从我的眼睛里读到了一九九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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