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无字碑辨略杂文随笔

时间:2021-07-02 08:04:29 随笔 我要投稿

泰山无字碑辨略杂文随笔

  泰山玉皇庙山门前的石坎下,有一高6米,宽1.2米,厚O.9米的方柱形石碑,色灰白,形古朴。碑顶有方形屋脊状石帽,帽上还有方柱状帽顶,顶尖呈圆锥形,略有缺损。碑通身无字,也无饰纹。故而一直被称为“泰山无字碑”。

泰山无字碑辨略杂文随笔

  此碑因无字可考,不知碑立何时,立者何人,所立何因?人们一直猜测推断,杳无定论。

  清朝以前,普遍认为此碑为秦始皇所立,立碑意在焚书。其理由是:始皇自以为功高德大,非文字所能承载;又焚书黜字,故所立石碑也不铭一字。持此观点者,如明代的王在晋和张铨。王在晋有诗云:“纵教烈焰焚经史,致使秦碑字也无”。张铨的一首七绝,至今还立于“无字碑”东侧,诗曰:“莽荡天风万里吹,玉函金检至今疑。袖携五色如椽笔,来补秦王无字碑。”清朝乾隆皇帝也曾断言“无字碑”是始皇所立,有他的一首打油诗为证:“本意欲焚书,立碑故无字,虽云以身先,大是不经事。”

  然而,从《史记.秦始皇本纪》看,这些说法难以成立。其一,据记载,始皇所立之碑刻有文字。其二,始皇公元前219年立碑,公元前213年才焚书,他不大可能六年前就想要焚书。

  清代鸿儒顾炎武,提出汉武帝立碑说。他在《山东考古志补录.辨无字碑为汉碑》中论证道:《史记》记载秦始皇刻石,无不先言立石,后言刻石,“立”和“刻”都有明确记载。若始皇在泰山另立无字碑,《史记》不可能不记。而《史记.封禅书》记载汉武帝“东上泰山,乃令人上石立之泰山巅”,未说他曾“刻石”。如武帝立石又刻字,《史记》、《汉书》焉能不记?

  顾炎武之说,遂成为清以后的.主流观点。郭沫若也主张此说,他1961年夏天在泰山观日出不遇,遂作诗道:“夙兴观日出,星月在中天。飞雾岭头急,稠云海上旋。晨曦光晦若,东辟石巍然。摩抚碑无字,回思汉武年。”此诗也被刻成碑,树在“无字碑”西侧,与张铨的诗碑左右对称,以示两种观点并列。

  然而人们对此说也有疑问:认为立无字碑与汉武帝的性格大相径庭。向来好大喜功的汉武帝,怎会立一座无字碑,而不利用这一载体刻字,为己歌功颂德呢?

  石碑的秦汉之争,从未停息。直至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以来,当代泰山研究学者周郢、姜丰荣、李发林诸先生重新提出了“无字碑”属秦代遗物的观点。

  他们认为,说“无字碑”为秦始皇立,仅是传说,并无足够证据;说为汉武帝立,也仅是依《史记》、《后汉书》中的某几句话推论。详查有关史料,许多史实与顾说不符。

  姜丰荣认为,“无字碑”是秦代石阙而不是碑。首先,碑与石阙的形制区别明显:碑由碑座、碑身两部分组成。阙由三部分组成:下部为阙础,阙柱直接嵌于阙础内;中部为阙柱,柱有四面,为长方形或略呈梯形;上部有顶盖,多为屋形出脊,最顶部有顶柱石。这些特点,与“无字碑”高度吻合。其二,依据东汉初期马第伯《封禅仪记》记载,经实地勘测、比对,现在“无字碑”的位置,正是马第伯所记载的“始皇石阙”的位置。其三,“无字碑”的形制、尺寸,与秦代其他标志物的内在关联密切。如秦代对数字的记载都以三的倍数为基准,而石阙的长宽高正是三的倍数。以上三点,足以矫正过去的猜测和误传,证明泰山“无字碑”确是石阙,而且是秦代石阙。

  姜丰荣仅为泰山管委会一名工作人员,名不见经传的文博研究员,他一语既出,学界瞩目,令千多年来的其他观点难以立足。由此可见,真理有时并不都在大家、名人手里。谁用心,不迷信,重科学,重事实,谁距真理就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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