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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典诗词的意境美(3)

诗词 时间:2018-01-23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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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旧诗一读一番新,读罢昏然一欠伸。

  无数盆花争诉渴,老夫却要作闲人。

  全诗的精妙处就在于“无数盆花争诉渴”的“争诉渴”三字上。有了这三字,不仅有了石菖蒲和水仙花争宠斗媚的人情意态,也似乎听到了他们争先恐后的喧哗声,一个寂寥清闲的闲居生活顿时充满生气。在全诗的结构上,一边是宠柳娇花的争相喧闹,一边是懒散的诗人在吟诵旧作中昏然睡去。主与客,喧闹与寂然、撒娇诉渴与慵懒易忘,人和自然,构成了颇富喜剧意味的场面,这也是“诚斋体”的典型特征!中国古典诗人采用这种手法的还很多,如孙叔向的《题昭应温泉》:“一道温泉绕御楼,先皇曾向此中游。虽然水是无情物,也到宫前咽不流”;徐凝《古树》:“古树欹斜临古道,枝不生花腹生草。行人不见树少时,树见行人几番老”等等。

  第二,以物拟人。这种手法与第一种相反,即是用无生命的事物或动植物来喻人。这种手法为古典诗人们常用,如用鲜花比喻美女,以猿猴比喻人的矫健,前面提到的以草喻愁等皆是如此。这种手法的好处在于使人兼摄了物的时态功能,使抽象的人情意态有了具体的形状和过程。如前面提到的“愁”,这本是一种人的情绪,它不断地变化,又不好形容捉摸。中国古典诗人为了使它变得具体可感,并使它的发展变化过程清晰可见,就使用了多种以物拟人之法,如南唐词人李煜的《虞美人》:“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清平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等。前者,词人以一江春水来比喻愁之多、愁之深、愁之滚滚而来,源源不断;后者则比作春草,春草的特征则是既多又乱,而且蓬勃滋生。南宋词人李清照的词风颇类李煜,擅长白描,善于通过寻常事物来比附自己内心曲折深隐之情。在以物喻愁上,漱玉词对李煜词也有发展:李煜词让无形的愁变得具体可感,而且富有动态感。李清照的词作中的愁不但可以移动,如“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又上心头”(《一剪梅》),而且还有重量:“些小龙头蚱蜢舟,载不动,几多愁”(《武陵春》)。再如白居易长恨歌》中描绘杨贵妃在仙山中接见唐明皇使者的一段:

  闻道汉家天子使,九华帐里梦魂惊。

  揽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银屏迤逦开。

  云髻半偏新睡觉,花冠不整下堂来。

  风吹仙袂飘飘举,犹似霓裳羽衣舞。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梨花一枝春带雨”即是以物拟人,也是此段的总结。在此之前是正面描述杨贵妃闻讯后,起床下楼出来接见唐明皇使者的经过,这里突然把她比做一朵带着春雨的梨花,使高雅的玉容变成绝俗的梨花,满面的泪水化成了寂寞的春雨,凄冷中糅合了清艳,卓越的风姿中夹带着伤感,妩媚中吐露出芳洁,这就是“梨花一枝春带雨”这种以物拟人手法给读者造成的感受!类似的手法还有贾岛的《戏赠友人》:

  一日不作诗,心源如废井。

  笔砚为辘轳,吟咏作縻绠。

  朝来重汲引,依旧得清冷。

  书赠同怀人,词中多苦辛。

  “一日不作诗,心源如废井”即是以物拟人。诗人将诗心拟作井水,每日提汲,活水就会汩汩涌出。一日不作诗,心源就像废井一般,壅塞枯竭。这种带着夸张的比拟,使诗人与诗歌创作须臾不能分开的密切关系,生动而形象地体现出来。自然,诗人创作的勤奋刻苦也自在题中了。

  第三,赋予无生命的物体以生命的动态。如柳宗元在《鈷姆潭西小丘记》中用动物的各种动作来形容无生命的石头的各种形状:“其石之突怒偃蹇,负士而出,争为奇状者,殆不可数。其嵌然相累而下者,若牛马之饮于溪;其冲然角列而上者,若熊罴之登于山”。在古典诗歌中也有类似的手法,如韩愈《和虞部卢四酬翰林钱七赤藤杖歌》,将一根红色藤杖比拟成“赤龙拔须血淋漓”,白昼放在窗户下,居然“飞电著壁搜蛟螭”。通过这种拟人手法,将无生命的赤藤杖写得极富生命动态感。李贺的《老夫采玉歌》也有类似的手法:

  采玉采玉须水碧,琢作步摇徒好色。

  老夫饥寒龙为愁,蓝溪水气无清白。

  夜雨冈头食蓁子,杜鹃口血老夫泪。

  蓝溪之水厌生人,身死千年恨溪水。

  斜山柏风雨如啸,泉脚挂绳青袅袅。

  村寒白屋念娇婴,古台石磴悬肠草。

  此诗描述的是一位采玉老人的艰苦劳动和时刻面临死亡威胁的痛苦。其中有以人拟物和以物拟人手法的交替运用:“老夫饥寒龙为愁”是以人拟物,用 “龙为愁”来比拟采玉的艰苦,忍着饥寒在水中日夜劳作,以至栖息在水中之龙不堪其扰,愁叹不止。“蓝溪之水厌生人”则是以物拟人。采玉工日夜在水中劳作,不但栖息在水中之龙不堪其扰,叹息不止,连溪水也心生厌恶,必定要将其置之死地。而那些惨死的玉工,千年以后也消除不掉对溪水的怨恨。“身死千年恨溪水” 一句意味深长,正如王琦所言:“不恨官府而恨溪水,微词也”(《李长吉歌诗汇解》)。而这个弦外之音正是建立在“蓝溪之水厌生人”这个以物拟人的手法之上。众所周知,白居易《琵琶行》之所以久传不衰,很大程度归功于它那段出色的音乐描绘

  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

  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

  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冰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

  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

  这段描绘有联想、比喻,更有以物拟人的手法,诸如“小弦切切如私语”、“间关莺语花底滑”、“铁骑突出刀枪鸣”等,就是赋予无生命的物体以生命的动态,将抽象的不可捉摸的音乐语汇或是比拟成一对小儿女的窃窃私语恩怨缠绵,或是像战场铁骑突出刀枪铿锵的撞击声;或是像黄莺在花丛鸣叫那么清脆悦耳!这不但化无形为有形,变抽象为具体,而且富有动态和音响!

  3、含蓄性意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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