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恋的散文

时间:2021-04-20 12:55:05 散文 我要投稿

江南之恋的散文

  人生,是一场行走,为生存疲于奔波,为远方的风景远游。你不知道时光的列车,下一个站台停在哪里,不知道下一个风景,会与谁擦肩而去,谁会走进你的生命里……

江南之恋的散文

  【一】

  纸伞与嫣然便是这样的不期而遇。

  一个春光明媚,百无聊赖的午后,纸伞为文字伤情,而嫣然在文字中寻找乐趣。同是热爱文字的女子,却是天壤之别。然而,正是这样的不同,让两个女人有了相惜的感觉。

  纸伞一直认为,世上所有的相遇,都不是无缘无故,似乎也都会有它的媒介,可以是一处风景,可以是一叶草,或一瓣花,或者是一缕风,一滴雨。

  纸伞与嫣然的相遇,缘自一篇文章的审核。

  纸伞很庆幸,庸庸碌碌三十几年,终在三十八岁那年,拿起笔,用文字填补着人生的空白。如果没有文字,怕是没有机会遇见,嫣然这样开朗热情,落落大方的南方女子。

  那天,在纸伞印像中一直风风火火的嫣然,安静的留下一行文字:“伞,来江南吧,在那里,你会收获更多。”

  正在电脑前忙得昏天黑地的纸伞,没经大脑就上传了一个“好”。

  然而,很长时间,纸伞都没有登录江山网站。对于文字,纸伞一直是迷茫的,她清楚自己为何会爱上文字,但她不知道,这份坚持最终会带给她什么。她似乎一直在没有方向地游荡,她根本不清楚自已想要什么。

  对于江山,纸伞是怀着敬畏的目光去仰望它的高度。江山给她可望不可及的感觉,一度让纸伞卑微到了尘埃里,那些浅书淡写的文字,如何能敲开江山的大门,拨开江南烟雨的迷蒙。与文字相处久了,心思便会极度敏感,纸伞不知道江南等待她的是什么,而她,要以什么样的面貌去面对江南?

  那一夜,纸伞整理了以前的文章,竟没有一篇让她有信心拿去发表。看着那些被文网曾经头条过的文章,突然觉得自已是那么的肤浅。尽管那些都是自己的心血,纸伞却有些厌倦了里面伤感的文字,她难以想像,悲伤的情绪为何占据她内心如此长久。

  纸伞看过很多江南的文字,尤其是她曾深读过嫣然的文章,不管是散文还是小说,极有生活气息,那缕烟火的的味道,无处不在。

  文字里,融入了生活,才会更有生命力。而只是一味小情绪,小伤感的文字,就像没有灵魂的一具雕塑,可能它很有美感,却不能让人体会到心跳的感觉。纸伞觉得,她目前的文字正是这样一具只有美感却无灵魂的雕塑。

  面对纸伞的不自信,嫣然鼓励她说:“文字因人而与众不同,你行的,伞。”

  可能就因为嫣然这句话,纸伞开始重新审视自己的文字,与嫣然的交流从日常的生活话题慢慢转入到文字的话题。有时,她们一天的话题只为这一句话用哪种方式表达,如何变得更有号召力。这于纸伞和嫣然来说,是非常愉悦的时候。

  如果男人和女人间的相惜,可能会为人生带来多变的色彩。那么,女人与女人相惜,是那片最纯的白,没有一丝杂色。而因了文字结缘的两个女子,那种关爱,更是透彻的如水样的`冰洁,生怕一个小小的不慎,便亵渎了文字的圣洁。

  纸伞和嫣然都很享受这样的友情,没有朝朝暮暮,也不用刻意而为。

  可能是没有很好的完成学业,初中就离开校园的嫣然,在文字交流时,总会流露出一些自卑的情绪。于旁人,可能认为她是谦虚,是客气。但是,纸伞深知,这样的自卑不是刻意做的,而是从心底流露,尤其是在有学识的人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区别在另外一个位置。

  这样的自卑情绪,也曾伴随纸伞多年。开始时,是因为学历,无力再争取更高学历的时候,纸伞惟有努力工作,让自卑变成动力,让实践变成生存的资本。如今,纸伞早已不再为学历而自卑,因为,生存的资本让她的人生不断地走向新的高度。

  现在,纸伞面对的新的自卑来自她热爱的文字。她想尽快消除掉这样的自卑,但她知道,这会很难,需要更多的努力。

  【二】

  夜终于静下来了,嫣然洗完一大盆衣服,疲惫地坐在电脑前。已经很久没有写动笔写文了,不知谁说过,与文字相依的人,不管任何原因,如果他弃之而去,不仅对文字的掌控会停止,思维变得懒惰,而文字也会逃之夭夭。

  嫣然想,自己不正是处在这样一个状态。曾经与纸伞开心地交流文字,曾经为一篇文章夜深浅酌,似乎是前世的事情。而此时,脑海里一片空白的嫣然,不知道,是她抛弃了文字,还是文字厌倦了她,而离她远去。

  嫣然拿起桌上的那枝笔,是那样的沉重,似乎与它分离了很久,又是那样的陌生。嫣然想要写些什么,竟然不知如何下笔。心里的惶然,如无数只飞鸟压顶飞过,与卷起的风沙,一起折叠成阳光无法穿透的厚度。她的世界,她的文字世界就这么倒塌了吗?如果没有一枝瘦笔去疏理心情,嫣然不知道,她还能干些什么。

  嫣然叹息着,将笔轻轻放回原位,也许,前世,它记录了太多,疲惫了三生石上的一切过往,这一世,它选择了写写停停,选择了没有方向的心情流露。像她此时的人生,走走停停,没有方向的茫然。

  夜,越来越深,潮湿的空气,在黑暗中丝丝流动着,曾几何时,夜的黑变得如此让人压抑。嫣然轻抚着胸口,那里有一抹没有人看得见的沉重,她每天都在为这沉重,费力喘息。她也想让自已变得轻松起来,抛开一切烦恼,像街口那个卖桂花糕的女人,大声吆喝着简单的生活。

  然而,这抹沉重,让她无力抵抗,只能任其压在心头,这就是命吧。嫣然苦笑着。

  端午节,在外打工的父亲和母亲回乡了,本该高兴团圆的节日,但父亲旧疾发作,相聚的喜悦笼罩上一层愁容。做为女儿的嫣然,是不该让父母在这把年纪,为了生活,还要去低廉的出卖自己的劳动力。但是,她又能怎样,寡情的弟弟,担负不起一个男子汉的责任,而她,守着一个连她自己都不知如何经营下去的家,嫣然有心为父母做些什么,却又什么都做不了。

  假如当初,不是那样将自己嫁掉,也许,她会有能力让父母过上好一些的日子。然而,嫣然懂得,没有人能回到过去,也不会有假如这样的机会等你重走人生路。

  此时,嫣然的心里,一丝小小的幽怨,瞬间闪现,她甩甩头。这一生,就这样了,错!错!错的一蹋糊涂。但是,能怪谁,父亲和母亲的初衷也是为她好。还好,上天,送给她一个可爱的儿子。

  儿子文杰已经上床睡了,儿子,是嫣然此生书写的最美的一篇作品。每看到儿子的时候,嫣然的内心柔软地都能润出水来,儿子,是她情感的寄托,是她生命的延续。

  嫣然不愿去想丈夫,在她的生命中,他是什么样的角色,连她自己都弄不清楚。有时,她有些可怜他,在她的眼里,他就像一个跳梁的小丑,招来别人不屑的目光,却依然忘我的狂欢。

  对那个男人,嫣然能做的,只有沉默不语。直到有一天,那个男人,带给她跌下深渊的伤害,她的沉默变成不会停歇的泪水。

  嫣然擦去脸上的眼泪,总是不知不觉流眼泪,曾经,是为情而流,现在,却不知为何而流?女人的眼泪真多呀,能够灌溉心中那半亩花田了。只是眼泪浇灌的花田,缺少爱的阳光,怎会开出娇艳的花朵。

  嫣然已经习惯自己多舛的命运,习惯人生如在悬空的钢丝上行走,那条单行的轨道,要通往哪里,她不再去想。人总是要活下去的,眼泪流的再多,换不回想要的生活。就这样走着吧,红尘万条阡陌,总有一条是属于自己。

  嫣然打开电脑,悲伤后,她习惯在网络上徘徊。读着别人的幸福,也算是慰藉了自己。

  嫣然想起了纸伞,不知她近期又发文没有。嫣然知道纸伞的工作太忙,所以,她从不主动去打扰她,只是默默地关注着她的文字。想着,只要她在江南,就好。

  【三】

  很久没有见到嫣然在江南发文,纸伞知道,因为孩子和身体的原因,嫣然一直在家休息。她也曾极力要嫣然动笔。但是,每次,嫣然都会说:伞,我静不下心来。

  有什么能让一个热爱文字的女子,放弃对文字的执念?偶尔,纸伞想起千里外的嫣然,心中便会生出浅浅的疼痛。

  那一日,嫣然说:“伞,人为什么走不出一个情字。”“伞,我好想哭,为什么会这么痛苦,生不如死。”“伞,你还没写江南之恋,再不写,我怕看不到了。”

  嫣然的话,让纸伞一度失神。是啊,谁能走出一个情字,连央仓嘉措都“不负如来不负卿”,何况你我凡夫俗人。纸伞恍然,嫣然遇难到了人生中最大的挫折。

  纸伞放下手中的工作,呆呆地坐在桌前,心中一遍遍地问:为何是嫣然,命运对她已经不公,老天为何还要让她承受这样的伤痛。

  生不如死。纸伞喃喃自语,对这四字的理解,她曾经非常深刻,那种感觉,不管时间过去多久,只要有轻微地触及,便会如潮水般涌来。

  纸伞低头沉默良久,她一直认为,揭旧事伤疤是非常残忍的事情,淡去的痛,永远不去碰触才好。然而,此时的嫣然,正如当年自已深陷伤痛中,无以自拔,也是思想上最危险的时候。她如何去劝慰这个性情中的女子,如何才能将她拉离危险的边缘。

  纸伞永远也忘不了三年前那条布带子,她足足看了它一天,而它,也在床边陪了她一天。布带子的韧性足可以承受纸伞不足百斤的颓废之躯,可能,只需短暂的一分钟,她便会步入一个自认为没有痛苦的世界。纸伞看着布带子的时候,女儿端来吃药的水,她像被人发现干了一件世上最龌鹺的事一样,不知所措中打翻了水杯,水在床脚漫延,掩盖着自己罪恶。

  纸伞看着女儿探究的目光,惶恐不安的表情,心中一阵刺痛,大人们,有什么权利将自身犯下的罪过,强加到孩子幼小的心灵。

  很多次,纸伞紧紧地抱着女儿,将眼泪流在她单薄的背后,然后,换一付自然的笑脸:“宝贝,妈妈没事。”

  那一夜,纸伞恶梦连连,被一群恶煞追赶着,悬崖边上,女儿大声呼唤:妈妈不要离开我。让她止住了大汗淋漓的恶梦。

  一觉醒来的纸伞,后怕地看着那条布带子,像抓着一条邪恶的毒蛇,将它甩到窗外的草地。

  人,面对死亡,是绝对需要勇气的,死都不怕,为何就没勇气去生呢?那些算人又不算人的牛鬼蛇神又有何惧呢?

  嫣然说:“伞,不要说了,我不要你跟着我一起难过。”

  纸伞知道,这道疤耗尽了三年的光阴,才将淌血的痛,封存在里面。如今揭开,她原想会疼痛依旧,然而,内心没有一丝波澜,异常平静地诉说,让她自已都有些震惊。曾经视为蚀骨的疼痛,缘何会如此轻描淡写,难道这就是所谓的,时间会让一切伤痛淡去?

  嫣然的沉默,让纸伞很是担心,人在绝望时,心胸会异常地狭窄,所有美好的事情,在极度伤感的情绪中,会荡然无存。

  纸伞似乎看见千里之外的嫣然,梨花带雨的脸上,写满了痛苦,写满了无奈,像极了当年那个无助的自已。纸伞想,如果,她是个男人多好,用异性的温柔抚平她的伤痛,或者,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嫣然说:“伞,想去山上走走,找个荒无人烟的地方,尽情的哭一场。”

  用情至深,才会伤心至极。女人受伤时,首选用眼泪来排解伤痛,蜷缩在一个无人的角落里,用别人的错误,狠狠地惩罚自已,直到泪绝

  纸伞不知道怎么劝慰嫣然,因为她自己也曾这样,用一把无形的利刃,割的自己伤痕累累。她不想用虚伪的言语让远方的朋友忘却伤痛。因为,人生中,可能忘却欢笑瞬间,却惟独不会忘记让自己血肉模糊的伤痛,尽管它可能随时光的流逝,在心里慢慢淡去。

  那一头的嫣然,想必已是哭得肝肠断裂,这一头,纸伞亦模糊了双眼。

  纸伞告诉嫣然,这需要一个漫长的过程,当你回首再去抚摸那道伤痕,也许已经变得麻木,但它永远不会消失。但她相信,嫣然是个坚强的女人,她能够走过这个漫长,像自己一样,在伤痛中,学会自我救赎。因为女人的脆弱是暂时的,女人的坚强才是一生支撑的力量。

  嫣然说:“伞,我会好好的。”

  好,都好好的,好好地活着。

  那一夜,纸伞想了很多,家庭,孩子,过去,未来,人活着就不能拒绝的五味俱全的人生……

  【四】

  初识嫣然,纸伞一度认为她是一朵冬日里,与雪竞艳的红梅,她表现在文字里的坚强,让纸伞一直很是佩服,会远远地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然而,嫣然这一系列的变故,让纸伞看到另一个嫣然,一个柔弱女子的形象。

  心中惟有心疼,却也无能为力。有时候纸伞想,如果她与嫣然同处一座城市,她不会让她独自一人因咳疾去就诊,不会让她一人面对父亲突发病症,不会让她独自面对情伤。而这些不会,都止在咫尺天涯的距离。

  好在有江南,让两个人的距离千里之外,也能触摸到彼此心跳的声音。

  那一日,嫣然说:“伞,我好多了。”

  “那就好。”纸伞一直沉重的心情也跟着晴朗许多,一个人的生命,谁都没有权利放弃。如果我们做不到宽容所有,那么,就宽容我们自己吧,因为,放弃也是一种罪过。

  “还是拿起笔写些东西吧,它会让你会忘记烦恼。”纸伞就是因为忧伤,而爱上了文字,在文字里,她学会淡然一切过往,她也希望嫣然能在文字里找到快乐的方向。

  受伤的女人,经历了痛苦的蜕变,才会让自已完成质的改变,像一只破茧的蝴蝶,如果没有那一场生死攸关的阵痛,怎么会有蓝天下迷人的绝美亮翅。

  纸伞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算不算是破茧成蝶,但她知道,悲戚的忧伤,渐渐远离了她的生活。有时候,夜深人静时,纸伞回望走过的路,认为一生中最正确的选择,便是在痛苦的时候,选择了原谅,选择了让生活在波澜不惊中慢慢淌过。

  人生没有永远的快乐,一样没有永远的伤痛。守在江南的纸伞,阳光的笑容如她的文字一样,开始充满魅力,在与江南兄弟姐妹的相处间,她似乎找到了人生的方向,那条荆棘背后的坦途,已经在迷雾中若隐若现。

  而嫣然,这个纸伞深念的远方朋友,她最想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厮守江南,相随红尘。用文字连起这千里情缘,执笔今生每一个笑容,夜深人静时,共赏江南烟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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