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乡四忆散文

时间:2020-07-16 18:54:09 散文 我要投稿

故乡四忆散文

  一、页岭

故乡四忆散文

  家乡地面的这座页岭,是千陇余脉的一个垂直分支,它象一头巨大的怪鲸,横卧在附近三个乡的肩背上。一年四季,岭上北风呼呼,凉气袭人,蜿蜒裸露的简易公路沿着它的脊梁一直延伸到永平镇,这座人们一直唤作“踅梁”的山脉,以其巍峨和绵延成了麟游地面上的“分水岭”。岭南,澄水河顺流而东,追赶着去武功渭河的“漆水”;岭北,黑水,阁水时涸欲断,纤纤地相聚在普华河口。向北走上甘肃境内的达溪河,注入长武亭口的泾河。

  八年前,母校的三百多名师生向县公路管理段承包了附近三十华里县乡公路的拉方堑石任务。我们把田地里,山坡上的料姜石块捡起来,堆在公路两旁,然后用所得的钱买了一台磨面机、一台柴油机和一台旧马达,白天给附近的农民磨面,晚上再用所得的钱给师生发电照明,从而结束了长期点煤油灯上课的历史,这就是师生共同劳动,白手起家的第一个经济实体。

  唉,这条页岭,这条路……

  二、素芳

  素芳和我一个辈份,我管她妈叫三妈。素芳和我同一个生日,我比她早四个时辰,我管她叫妹妹。

  小时候,母亲有病瘫在炕上。每逢过年过节,三妈总是带着素芳来到我家,给我们全家做一顿可口的饭菜。那时候,姐姐帮着三妈烧火做饭,哥哥到爹的窑里去写字了,剩下我和素芳两个人,一直跑到院子北边的土坎上,或走上那长满荆棘的坡路,坐在那棵苍枯的桑树根上,玩耍那“磨面面”“过家家”的游戏,我们把崖头塌下来的土块搬来,压细后,再从那棵老枯的槐树的空心洞里溜下来,就象队上那磨面机磨面一样,我用废铁盒或者是塑料壳把压细的土块一遍一遍地从上面往下溜,素芳头顶着一个花毛巾,就象一个农村妇女一样在下面接,一块块黄土疙瘩,被我们溜得细细的',然后装在一个塑料纸袋子里,就仿佛是磨了一袋子白面,高高兴兴地望着它,等待过年蒸白馍;到冬上,我们每人穿着一件开了花的破棉袄,把些干柴禾拾起来,在土坎边上挖一个小洞,学着村上人烧木炭的样子,弄得两个人满脸的灰。

  不知不觉,岁月在流淌,年龄在拔节,如今她已是三个孩子的母亲了,而我仍然是原来的旧模样。

  三、普华坡

  关于普华坡,家乡有一个美丽的传说:当年唐僧一行四人,套着两头大黄牛,用一扇很大很大的耱,想把整个山河耱成一个坦荡如砥的大平原,他们从北向南由甘肃平凉一带开始耱起,当耱到麟游地面时,由于太陡,闪了牛膝盖,悟空是猴子出身,站在耱上乱崩,一晃闪过了麟游,从岐山那边过去了,于是,从麟游往南又是大平原,在普华坡这儿闪了牛膝盖,因此,半坡上最陡的那一段便叫做牛磕膝盖。

  六里陡峭的普华坡,自古是我们村子人出山的唯一的一条大路,它虽然陡峭如立,石坎遍布,却不知寄托着多少山里人跳出苦海,寻求幸福;多少山外人采集野果和药材,寻找财源的种种希望。岁月在这里延伸,历史在这里变换着步伐,可究竟有多少山里人跑出去,多少山外人跑进来,各自实现了自己的愿望,改变了自己的处境呢,谁也说不清!

  四、四婆

  四婆的名字,就象我对她的这个称呼一样,熟悉得让人不知道具体叫什么了。

  四婆的一生,象这田野里刚收割的麦茬,密密匝匝,向人们诉说着一个个成熟而又新鲜的故事。

  很远的时候,一头毛驴,五斗高粱,四婆便从一个遥远的地方嫁到了我们这个小山村,听说那时候她才十六岁。

  四婆的一生,曾哺育了七男两女九个孩子。其中两对是双胞胎。窑前一棵古槐,窑顶一棵苦椿,院边一汪积水,还有那碾米的石碾子,打水的辘轳,不知是那件冲撞了她,她的一生曾失去了四个孩子。那一年夏季,阴雨连绵,四婆的小儿子正在窑里赶驴推磨子,又出了事。就这样,五十多岁的四婆再也流不下一滴泪水,任凭命运的皮鞭抽打在她的身上。

  四婆的一生,经管了多少儿女的事情,从村子东头到西边,仿佛每条路上都留下了她的脚印,铰断了几根脐带,抹碎了几块谷草叶,铡薄了几页案板,熏黑了多少个铁锅底,生活总也道不完她的辛酸。

  四婆今年七十多岁了,从她的脸上我读不到欢乐,也读不到忧愁,她仍是那样地爽迈,那样地匆忙,休息就是休息,劳动就是劳动,仿佛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一件叫她难为过的事情。

  小时候,四婆最疼我,今年回家的时候,四婆对我说,她最感到歉疚的是没有把我的终身大事安顿下来,让我明年回来的时候一定给她抱一个白白胖胖的小重孙子回来。

  唉,四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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