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柳宗元《惩咎赋》

时间:2022-06-15 03:11:04 柳宗元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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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柳宗元《惩咎赋》

  《惩咎赋》作于元和三年(公元 808 年)秋。《柳河东全集》本《赋》题解云:“盖为永州司马时作于元和三年秋也。”何以知之?《赋》写有“逾再岁之寒暑”句。柳母卢氏卒于元和元年五月十五,元和二年五月为卒后一岁(年),元和三年五月为亡故二岁,故锁定《惩咎赋》为元和三年所写。《赋》末云:“幸余死之已缓兮,完形躯之既多。苟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柳子获悉宪宗对其“罪行”有所松动,心中大快,绝望之情有所减轻,幻想宪宗有朝一日诏其返京效劳。宪宗初年施政基本上沿革新派未竟之业,如削藩强化皇权,整顿盐铁赋税等等。柳子寄希望于宪宗,后半生应吸取永贞革新的教训,继承古圣贤的业绩,奉行大中之道,不再偏颇。上述真切表达柳子创作《惩咎赋》的意图。

  《惩咎赋》之“咎”指“罪过”?指“凶祸”?对此历来柳文注释家多未深究。只有破译“咎”的本意,才能把握理解本赋的钥匙,从而深入分柳子对永贞革新的态度及其思想脉络。现不妨对此剖如下:

  第一:“咎”:“罪过”也。在永贞革新中,柳子犯了哪些不可饶恕的罪。《赋》中“罪”字前后出现三处:

  ① 惟罪大而宠厚兮,宜乎重仍乎祸谪。

  ② 罪通天而降酷兮。

  ③ 将沉渊而殒命兮,蔽罪以塞祸。

  ① 句“罪大”。《赋》中找不到任何事实依据,柳子写《赋》并不承认有罪。

  ② 句“罪通天”。柳母去世是也。

  ③ 句“蔽罪以塞祸”。柳子自认无罪,沉渊丧生能掩何罪?

  第二:“咎”:“凶祸”也。在 古代 君主专制官僚统治机构中,官场即战场,宦海沉浮,司空见惯。忠臣贤相,仁人志士时有遭诬陷被贬斥、流放或死于非命,难以预料的凶祸,这是客观存在的事实。本《赋》中有:

  ① “专兹道以为务”,却出现“谗、、构”。

  ② “势危疑而多诈”

  ③ “欲操术以致忠”。反招致“众呀然而余”。

  ④ “又幽怀乎鬼责”。

  ⑤ “故群祸之际”。

  不难看出,柳子等革新志士一再遭贬被禁的原因十分清楚,根源在于反对派的仇视、痛恨、穷追不舍,置之死地而后快。这是一场惊心动魄、你死我活、统治阶级内部控制最高统治权之争。反对派先采取谗、、构手段,视形势危疑之际,转行“诈”术。当柳子表示忠于宪宗时,群言鼎沸,众起攻之,有理莫辩。当宪宗把革新志士外放远州刺史时,又遭“鬼责”,罗织罪名,再贬远州司马禁,致柳宗元抱恨终天,这是历史悲剧。《赋》中“咎”界定为“凶祸”,展读《惩咎赋》,体现了柳子深思熟虑,贯穿大中之道理论,系统总结永贞革新之得失,无情解剖自己之言行,足以表现一位青年革新政治家伟大人格。

  《惩咎赋》第一部分以确立政治革新理论大中之道之过程,阐明其基本观点,以此作为《赋》之指导思想。

  “惩咎愆以本始兮,熟非余心之所求。”(注:愆:过失)

  关于永贞革新所酿成之凶祸及过失,该从根源上深刻分检讨,哪有不发自内心自责呢?

  “处卑污以悯世兮,固前志之为尤。始余学而好古兮,怪今昔之异谋。”

  余处卑贱地位面对大千世界甚感忧伤。昔日读书,早已形成特殊性格,立志仿效古圣贤立身处世之道,发现古圣贤与当今一些读书人追求截然不同而疑惑不解。

  “惟聪明为可考兮,追骏步而退游。洁诚之既信直兮,仁友而萃之。”

  余青少年异常聪明,学业早就进步快,象骏马驰骋于学海书山,攻读应试科目外,猎涉诸子百家著作。曾随家中长辈到过晋、、东吴、江夏等地,观游了解各地风土人民情,政教现状,增长了见识。余心地纯洁,讲信孚,性格直爽,刚正不阿,仁爱生人,交友和气,深得朋辈敬重。

  “日施陈以系兮,邀尧舜与之以为师。上睢而混茫兮,下驳诡而怀私。”

  考察上古人们蒙昧无知,后世圣贤辩明是非,坚持公道。往后人们怀着私念,变天下为公为天下为家。

  “旁罗列以交贯兮,求大中之所宜。曰道有象兮,而无其形。”(注:象者,法也。)

  广泛搜寻列举史实,联系贯穿,分比较,探求符合以及违背大中之道的史料。柳子所谓“道”,指君主专制统治下官员施政必须遵循的道路或路线,它是实践中抽象出来的法则规律,不是具体有形的事物。

  “推变乘时兮,与志相迎。不及则殆兮,过则失贞。谨守而中兮与时偕行。”(注:中:正道也)

  运用大中之道,随时势之变。结合主观之认识,灵活机动,按一定的原则和规律办事,用大中之道治理国家,制定和实施各种制度、政策及措施,未达到“中”的标准会出现危机;超越“中”的标准会偏离正道,所以要谨守中道原则而不悖。凡行为超越中道或不及中道者,都会犯错误。必须审时度势,与时俱进,该办的事应办好。

  “万类芸芸兮,率由以宁,刚柔弛张兮,出入纶经。登能抑枉兮,白黑浊清。蹈乎大方兮,物莫能婴。”

  世上事物各式各样,千变万化,都可用中道原则处理,使各安其分,各得其所。 古代圣 君贤相治理国家,慎察形势,灵活运用,刚柔相济。如周初文武之治,一弛一张,均收到预期效果。考核官吏政绩,遵循大中之道,可分清忠奸,辨明曲直,考绩勤惰,赏罚分明。能者升,庸者。掌握大中之道者,有广博知识,善辨是非,处理政务,胸有成竹,有理有据而不冒犯君主威严。

  《赋》第二部分写永贞革新始末。

  “奉訏以植内兮,欣余志之有获。再征乎策书兮,谓炯然而不惑。”

  顺宗即位之初,王叔文擢余为礼部员外郎,引内禁近,专百官章奏,草拟皇帝诏令,为革新事业出谋划策,并付诸实施,初见成效,甚感欣慰。把革新措施与以往朝廷法令措施作深入比较,从文献上寻找革新措施的历史依据,自认谋划,光明正大,无可疑之处。

  “愚者果于自用兮,惟乎诚之不一。不顾虑以周图兮,专兹道以为服。”

  革新志士除旧布新,果断实施各项措施,但不免担心革新派内部能否精诚团结,因时间仓促暴起领事,任务重,不能周密策划,只是全力效劳于革新事业。

  “谗、、构而不戒兮,犹断断乎于所执。”(注:谗:崇饰恶言以毁善害能;:即忌;构:无中生有捏造罪行。)

  宦官与故旧大臣结成同盟以谗、、构等卑手段攻击革新事业,只可惜革新派警惕性差,防范措施不力,一味倾心于推行新政。

  “哀吾党之不淑兮,遭任遇之卒迫,势危疑而多诈兮,逢天地之否隔。”

  在复杂多变的政治斗争中,痛惜革新派没有遵循大中之道,采取正确策略,团结大多数,孤立少数派,使革新派自己陷于困境。虽有幸深得顺宗皇帝信任,但皇帝音哑不能言。两派争夺最高统治权开展殊死斗争,在旧大臣郑为首支持下,顺宗于永贞元年四月立广陵王李纯为太子。保守派乘机请顺宗下诏令命太子李纯监国,保守派阴谋得逞,顺宗被孤立,革新派因之失势。

  “欲图退而保己兮,悼乖期乎昔。欲操术以致忠兮,甘脂润乎鼎。”

  打算退却保全自己,怕曾巧遇王叔文,得其胜任,不敢贸然背离。打算在太子践位继承帝位时表忠心,可是朝廷内外,沸沸扬扬,吓得未敢申辩。进退两难,无奈心甘情愿置荣禄于度外,接受最残酷的鼎之刑。

  《赋》第三部分写一再遭贬及旅途经历。

  “皇鉴之明宥兮,郡印而南适。”

  永贞元年九月,宪宗审视革新派措施,从宽量刑,贬革新派骨干余等八人为远州地区刺史。余负罪揣邵州刺史官印赶赴南方贬所接受处分。

  “惟罪大而宽厚兮,宜乎重仍乎祸谪。”

  反对派的继续反攻倒算,宪宗再贬八人为远州挂职司马并禁。余被贬为永州司马,官俸不变,算是皇恩宽厚。

  “既乎天讨兮,又幽于鬼责。惶惶乎夜寐而昼骇兮,类之不息。”

  余既怕皇上下诏加重处分,又暗暗担心反对派再次落井下石。旅途惶恐不已,夜不能寐;白天心情不定,象被猛兽追逐得不到喘息一样。

  “凌洞庭之洋洋兮,湘流之。飘风击以扬波兮,舟推抑面回。”

  第一次乘船过茫茫洞庭湖,不觉害怕。溯湘江南行,北风吹拂,水波旋流,随风飘动。风推抑小舟旋转,艰难前进。

  “日霾以昧幽兮,云涌而上屯,暮屑窣以雨兮,听嗷嗷之哀。”

  白天北风劲吹,天空阴晦不明,天空黑云滚,晚上雨绵绵,不时听到岸上猿声哀鸣。

  “众鸟萃而啾号兮,沸洲渚以连山。飘遥逐其止兮,逝莫属余之形魂。”

  岸上百鸟啾啾鸣啼,江水涌动,远远望去,洲渚似乎与岸上小山相连。小舟随风飘动,不知怎样才能安定,惊吓得魂不附体。

  “峦奔以委兮,束汹涌之崩湍。畔尺进寻退兮,乎沦涟。”

  站在船上远远望去,河道弯弯曲曲,一座座山峦向船后缓缓移动。水击岩石,湍流不断,急流冲击中的小舟进一尺,似乎又退八尺。只有在河床平缓处,见到风吹江面,形成圆圈及波纹,显得很美。

  “际穷冬而止居兮,以萦缠。”

  永贞元年隆冬,余一行数人抵谪居地永州,寄居龙兴寺。不以罪死,禁于此,心乱如麻。

  《赋》第四部分贬永母丧,总结永贞革新失败之教训。

  “哀吾生之孔艰兮,循《凯风》之悲诗。罪通天而降酷兮,不死而生为?”

  痛惜母丧,唯遵《凯风》之古训,叹自己未奉养和安慰老母,余罪大滔天,祸延慈母,自己不死,活着干什么?

  “逾再岁之寒暑兮,犹贸贸而自持。”

  至元和三年秋,几易寒暑,仍然怀念老母,以致情绪不安,神志昏乱。

  “将沉渊而殒命兮,蔽罪以塞祸。惟灭身而无后兮,顾前志而未可。”

  余曾想投深渊以自尽,这样做岂能蔽罪塞祸?一方面念自杀而无后代,另一方面过去立志奉行大中之道的事业未竟,不能自绝于人世。

  “进路呀以划绝兮,退伏匿又不果。为孤囚以终世兮,长拘挛而坎坷。”

  曾盼望能升迁,现彻底无望,进已无望,退不心甘,终生作一孤囚?想到坎坷命运,肌肉都痉挛战

  “余志之修兮,今何为此戾也?夫岂贪食而盗名兮,不混同于世也。”

  过去立志修养忠信品德为皇上效劳,现在遭到如此残酷打击,余岂是那种欺世盗名,贪图禄位的世俗之辈。

  “将显身以直遂兮,众之所宜蔽也。不择言以危肆兮,固群祸之际也。”

  余获取显美职位进身仕途,义无反顾推进革新事业,一些谋取官位者的仕途被阻塞。由于言词不慎,导致危机,招致众人诋毁而成为众矢之的。

  “御长辕之无兮,行九折之峨峨。却惊以横江兮,凌天之腾波。”

  参加革新斗争,不顾个人安危,象驾无之长辕,行进在九曲之高山上。有如弃船浆横渡江河,逆水于惊涛骇浪之中,余奋不顾身,投入一场你死我活的残酷斗争之中。

  结束语:有生之年奉大中之道誓不偏颇。

  “幸余死之已缓兮,完形躯之既多。苟余齿之有惩兮,蹈前烈而不颇。”

  现死罪已缓解,官俸足以养家糊口,无饥寒之忧。吸取永贞革新经验教训,决心继承前贤光明正义事业,不再偏离大中之道。

  “死蛮夷固吾所兮,虽显宠其焉加。配大中以为偶兮,谅天命之谓何?”

  余将客死蛮夷无疑,纵使得显宠官位,有啥可骄傲。决心终生遵循大中之道不动摇,只不过客观形势之发展变化不得而知。

  《惩咎赋》对永贞革新主要教训之检讨:

  一是策略不对头,警惕性不足,未随客观形势之变化及时调整斗争策略,一意孤行犯主观错误;二是暴起领事,群众基础差,忽视团结,没有争取朝中观望大臣共谋革新,犯下宗派之错误。以下试分永贞年间几件史实为证。

  第一:王叔文擅权抑宰相杜佑。《新唐书》云:“德宗崩,诏杜佑摄宰相兼盐铁度支使,王叔文为副。杜佑不亲事,叔文遂专权。”又“叔文欲摇东宫,冀佑为助,佑不应。乃欲逐之,未决而败。”革新派未争取团结实权派宰相杜佑等共事,影响众多官员看风使舵,有的附会革新派,有的消极观望,后纷纷转向,陷革新派孤立无援。

  第二:立太子一事。革新派宗派思想导致策略失误,德宗在位时,顺宗李涌乃东宫太子,已 40 余岁。德宗崩,李涌即位为顺宗。革新派首领王叔文、王以棋艺、书艺侍李涌,因而得顺宗支持。韦执谊、柳宗元、刘锡等参与推行新政。顺宗患病,音哑居禁中,不能临朝听政。立谁为太子乃皇朝头等大事。时牛美人得宠,有异志,欲立己子为太子。革新派依牛美人接近皇帝,因此王叔文与牛美人达成某种默契。顺宗立谁为太子自有主见,亦未否定王叔文与牛美人之意。为慎重起见,召见故旧大臣郑问立太子事。不敢直言面奏,书“立以长”呈上。顺宗点头应允。所谓立以长者,乃立顺宗长子广陵王李纯为太子。李纯已 20 余岁,史称“睿”者。这正合顺宗心意。遂命郑拟旨于永贞元年四月立广陵王李纯为太子。所谓“睿”,谓李纯聪明能干有魄力。王叔文、王既非贵胄,又非进士出身,故广陵王看不上二王。顺宗即位后,二王欲抑广陵王李纯,引起顺宗疑虑。二王对立太子事,背离大中之道。这就是《惩咎赋》所云:“哀吾党之不淑”具体史实之一。

  关于太子问题。革新派犯下策略错误,又未能采取补救措施。如拥戴太子李纯监国,却继续抑制广陵王。革新派韦执谊为宰相,具体负责推行新政。韦岳父杜朝、黄裳是德宗重臣,宰相劝韦奏请太子监国,代顺宗处理朝政。韦坚决不听,讽刺岳父。杜怒,拂袖出,称病不朝。反对派乘机拥太子监国。朝廷形成以太子李纯为核心,包括故旧大臣,当权太监在内的反对派,抵制革新事业。顺宗未驾崩,皇权就已转移到太子手中,革新派未抢先拥立太子监国而失掉对最高统治权的影响。永贞元年六月,王叔文丧母,王、韦执谊处境更艰难。这就是《赋》中云:“势危疑而多诈兮,逢天地之否隔”的主要史实。违背了大中之道“推变乘时兮,与志相迎”。

  柳宗元自己公开暴露失败之情感变化,君子坦荡荡,难能可贵,表现青年政治家对唐帝国赤诚之心。这正是《赋》中所云:“欲图退而保自兮,悼乖期乎昔。欲操术以致忠兮,众呀然而余吓。进与退吾无归兮,甘脂润乎鼎。”

  柳宗元《寄许京兆孟容书》云:“宗元于众党人中罪状最甚。”史籍无记载。韩愈《顺宗实录》也未见柳子罪行。宪宗并未从严从重处罚柳,贬刺史、贬司马与其他党人一视同仁。可知“罪状最甚”乃柳自责之词,柳光明磊落,敢于承担历史责任,是严于自儆楷模。在《惩咎赋》中,柳始终未提自己犯有原则性的政治错误及罪行。《新唐书》《列传》九十三评价云:“叔文沾沾小人,窃天下柄。”“宗元等挠节从之,幸一时,贪帝病昏,抑太子之明,规权逐私。”有两条罪状:一是抑太子之明。史籍有记载,柳未参与。二是规权逐私。这不公允。其实宗派错误,不完全是取私利。史书常以成败论英雄。司马光《资治通鉴》并未全盘否定永贞革新及八司马。

  关于立太子,柳宗元可能未积极参与,有两件史实可供证。

  其一:柳宗元作《礼部贺立皇太子表》云:“顾兹守器之重,(注:《易》:守器者莫若长子)正承华之位,(注:承华,太子宫名)尊义方之教,(注:《左传》:爱子教以义方)载锡嘉名,(注:指改李淳名为李纯)崇建树之礼,式光典命,以长而立。(注:《左传》:立以长不以贤)自符于慎择,必子之选,遂合于至公。邦本不摇,王业弥固。”此《表》所持观点与郑奏“立以长”相得益彰。

  其二:元和七年宰相郑出任岭南节度使,给永州刺史韦彪书信,附函存问柳宗元。柳回复异常感激:

  “一自得罪,八年于今……自以终身沉废,无迹自明。不意相国垂悯,特记名姓。守突奥(注:指幽深黑暗之处)者,忽仰于白日。负泥塗者自于清源。快心畅目,不知所喻。”《新唐书》云:“郑守道寡欲,为人正派。”郑之存问,肯定了柳宗元在永贞革新中所作所为,正确无罪,也证明了柳子未参与抑太子之明。郑一纸存问,洗清了反对派诬陷柳子“莫须有”罪名,所以柳复信郑才有“快心暢目”之感。永州刺史韦彪也因之更尊重柳宗元。

  柳子在《赋》中深入剖其思想,不是贪图禄位,欺世盗名之辈,着力推进新政,敢破旧立新,不畏艰难,自认“择言不慎”引起反对派攻讦,急冒险,犯主观错误,背离大中之道。“不及则殆,过则失贞”,没有“谨守而中兮,与时偕行。”“敢”字当头,固然是革新志士的优秀品质,但是总结革新失败主观原因中往往又夹杂个人色彩之主观因素。千年前的柳宗元无法超越自我,当然我们更不可苛求前人完美。

  纵观古往今来众多仁人志士图新失败后,像柳宗元一样严肃解剖自己,实属罕见。如果说柳宗元最优秀的政治品质是什么?那就是奉行大中之道不动摇。他没有去“沉渊而殒命兮”,被禁永州龙兴寺不颓废潦倒,在政敌窥视迫害下惊而不乱,囚居佛寺仍创作了《非国语》、《贞符》等著名的哲学政治理论著作,君子自强不息!《寄许京兆孟容书》云:“贤者不得志于今,必取贵于后,古之著书者皆是也。宗元近欲务此。”立足荒僻的永州,柳子以文章为利器,在文、史、哲诸领域中取得了划时代的成就,而《惩咎赋》正是柳宗元伟大战斗的誓言。无怪乎《新唐书》如此看重《惩咎赋》,用意深远是显而易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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