淌过溪谷的海的散文

时间:2021-04-22 15:38:41 散文 我要投稿

淌过溪谷的海的散文

  我还活着。睁开眼的那一刻,我告诉自已,我还活着。只是,我看着透过窗缦的阳光,忘记了,白天和黑夜的交替已是几个轮回。

淌过溪谷的海的散文

  似乎,我的思想已离开风清云淡的日子,乱如丝麻般缠绕着。有谁在我心上拿走过什么?还是,有谁有在我的记忆里留下了什么?为什么熟悉的一切,在我眼里,泛着轻蔑地嘲讽?我闭上眼晴,想再一次睡去,痛,还在我的身体里徘徊,我不想惊动它。然而,人,是有思想的动物,你不想制造痛苦,却逃不脱痛苦的折磨。

  我不知道如何度过的昨天,我只知道,昨天,我埋葬了一份情感。今天,我还有什么要埋葬的吗?还是,我去哪里埋葬了自己……

  我踏着涟漪的海沙,用光洁的脚指触摸着海水的清凉。我想,就这样走着,让海水没过我的脚掌,没过我的漆头,或者没过我整个身体。没有窒息的感觉,只会有那种终结的快乐。然而,海似乎在躲避着我,我每上前一步,它便后退一步。

  就这样,我跟随着海,走向它的深处。然而,身后,无数个声音像又一轮海潮向我袭来,又像无数只手,拉扯着我的身体,我在海风中艰难前行。

  终于,我站在那里,背着仲秋的晚霞,看着海潮渐渐离我远去,有一轮明月从海上升起。我知道,海的内心是纯粹的,是干净的,我不会让迷茫和世俗,去亵渎它的纯净。

  我也想做一个纯粹的女子,然,我发现,我将那份情感埋在了心里,它的沉甸让我寸步难行,而往事占据着我的脑海,我又无力将它们驱逐。

  我真的没办法把这样的自己交付给海,我一直在逃,逃离现实,认定那里的一切都是欺骗与伤害,却一直在回望,我要站在风中祭奠逝去的情感,任那伤痛撕扯地鲜血淋漓,还是往事随风,一切只是过眼云烟。

  曾经,认为眼泪是迷茫的宣泄,现在,我流不出一滴眼泪,但我依然没有走出迷雾重现。是啊,世界之大,哪里才是自己真正的归宿。天上,月华如水,水中,波光粼粼,我只是天地间一粒小小的尘埃,风起飞扬,风住飘落,我只追求淡如清水的生活,却是如此的艰难。

  手中,莹光不停的闪耀,我不想去看虚伪的文字,也不想去听虚假的语言。真诚是穿过岁月的一缕风,它没有为我停留,它却吹乱了我的头发,我只想在海潮离去中固守着我内心的坚强,不要谎言让它再次坍塌。

  远处,有灯火掌起,那是彻夜垂钓的人为了不寂寞,才点燃了月华的清辉。回头,发现,来时的方向已朦胧,亦寻不回遗落的脚印。我止步向前,惟有踏着月影朦胧归去吗?我转身离去,没有走向来时的路,而是走向那簇灯火。

  那一夜,我邂逅了一对垂钓的老人。如果说,他们只是普通的垂钓者,我也许会悄悄离去。然而,我走进他们时,我有惊奇,也有震憾。

  我似乎走进了一个家,一个行走在大自然中的家。一个年逾六旬的老正在制作鱼饵,他看见我惊叹的目光,笑着对我说:我老伴喜欢海,所以我们将日子放在更广阔的地方来过。

  天上,月光在薄云里穿行,宁静的月色下,只闻得远处海水在浅滩上走过的声音。在老人热情的招呼声中,我坐在这个行走家中,第一次品尝了有生以来海水清煮的鱼,那个味道永远难忘。

  老人的妻子安静地坐在应急灯下,默默地收拾着一个鱼网。我听见帐蓬后面有“咩咩”的羊叫传来。老人没等我问话,说那是女人为了保证每天早上喝上新鲜的羊奶,为他放养的两只羊,白天,他钓鱼,女人便去周边草地放羊。老人说这话时,眼晴看着头发斑白的女人,目光柔得一如天上月光。

  我从没想过日子可以这样过,一辆皮卡车拉着所有的生活,行驶在老人心里想去的地方。不禁羡慕起老人的妻子,能与心爱的男人厮守终生,是人生最幸福的事了。

  老人告诉我,年轻时,他为了事业,放弃了很多,家庭,孩子,尤其是愧对默默奉献的女人。过上这样的生活,是因为自己厌倦了城市,也因为一次对妻子深深地伤害,他承诺,余生,他不会离开她半步。

  这是怎样的一个承诺,我的眼里湿润了。但老人的妻子却责怪老人:说这些干啥,网破了补好就是,海也有涨潮退潮的时候,日子哪能那么平平顺顺。

  老人的妻子耐心地补着她手中的网,往事仿佛只是夜里的海风吹过,脸上的宁静,像那轮海上的明月般安然。

  网破了补好了就是。我的网已破烂不堪,然而,我把它扔在那个污浊的地方,任它去霉烂。

  老人说:补网不需要技巧,只要用心。姑娘,我看你很久了,老太婆上我早早挂上这盏灯,说你看见了,也许会来。

  是的,我来了,只想着这簇灯火可能会让自己今夜不孤单,没想到,这里是如此的温馨。

  姑娘,没有过不去的坎,别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生活很简单,人也简简单单的,你才会得到你想要的。

  坐在木凳上,我回味老人妻子的话,还有她意味深长的目光。是我不够简单,是我不够纯粹,才会如此折磨自己?

  手中的荧光再次闪起,是朋友梦的信息:回来吧,我和你一起做你溪谷的水。

  不,我是溪谷里的浅水,梦永远是海,强大无比的海。

  梦是个纯粹的女子,她的世界嘈杂的让我无心靠近,但我懂得她冷漠外表下内心的高傲。有人说,她是一朵带刺的玫瑰,谁碰了,都会刺得遍体鳞伤。而在我眼里,她是一朵洁白的百合,夜深人静时,绽放着幽香。

  喜欢她吐着烟圈淡漠一切的样子,在她面前,我永远是迷失在她烟雾中不能安静的人。我心里的痛,眼泪里的伤,被她的烟圈一层层剖离,直到我又一次回归宁静。

  我无数次看着她水盈的眼晴,对她说:你是一片海,隐忍和坚强是我想急切抓住的一叶风帆。而我,是溪谷里浅浅的溪流,脆弱的只能承载落叶地飘零。

  她笑了,意味深长地吐了一口烟圈,我没看见她眼里瞬间的彷徨。

  我离开那对老人,回到属于我的世界。我坐在闪着微弱灯光的角落里,看着梦腥红的嘴唇,轻抿着手中暗红色的液体。

  爱就爱,不爱就不爱,何苦为难自己。梦一如淡漠的口吻,目光里透着淡淡的忧伤。

  我握住她的手,冰冷得如昨夜在海风中浸泡的我。梦的手在颤抖,喝尽杯中的酒,那双曾让我无数次深陷的眼晴里蓄满了泪水。

  我手足无措的扯着纸巾去擦,梦从来没在我面前流过泪,而是我,一次一次湿了她的衣衫。梦的泪水花了她脸上精致的装容,有什么让她无视最在意的形象。

  我坐在那里,看着梦从小声啜泣到嚎陶大哭,听着她嘴里一遍一遍地说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我拿过她手中的`酒杯,拂开她脸上沾满泪水的头发。我终于明白,梦为何说她要和我一起做溪谷里的浅水。总认为她内心坚强的像海,其实不然,她坚强的外表下,脆弱的不能承载飘零的落叶。

  为什么,就因为我们都是女人?离开那对老夫妻的时候,我不知道内心将如何抉择,面对梦的泪水,内心仿佛瞬间变得坚强起来,而梦,此刻,一如遍体鳞伤曾经脆弱的我。

  我想起老人妻子的话:网破了补好就是。我们只是平凡的人,追求的只是简单的生活,有坎坷,有挫折,我们还是要前行。拥着泪流满面的梦,我向她讲述了那对垂钓夫妻的故事。网破了,补吧。

  梦摇摇头,目光里的阴冷和绝望是我从没见到过的陌生。她颤抖着手,点着一支烟,放在嘴里用力地吸着,她用近乎冰冷的语言告诉我,她不能原谅,她要的是无瑕疵的爱。

  无瑕的爱,这世上有吗?我指着她哭花的脸上,那颗让她异常烦忧的小雀斑告诉她:我死了,又活了,就因为我相信这世上没有十全十美。

  那一夜,我和梦坐等到天明。天亮了,梦离开了这个城市,她说,网破了,补好了,也会有结的存在,这样的结就像捆在心上一样,她不能无视它们的存在。破了,就扔了吧,她宁愿用一生的时光再去找,也不愿将青春耗在修补上。

  送走了梦,我回到了那个我曾经想放火烧尽的屋子。继续着我淡如白水的生活,心有痛吗?有。心有恨吗?没有。

  夜深时,我会细细的去补那张网,用心去补,我想,我脸上的表情,应该如老人的妻子一样的安然。偶尔,我还会去看海,一步一步,走在海的面前,向海岸慢慢退去。我会坐在垂钓人身边,静静地看着时光流走,幻想着,能与那对老夫妻再次相遇。

  梦离开我很久以后,告诉我,她遇到了新的情感,只是,她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投入,她说,她后悔丢了那张网,破了,补好了就是,丢了,就是一生的遗憾。

  我不知如何安慰梦,但我庆幸她依然是我心目中那个能扬起风帆的女人,梦,回来吧,我们一起去看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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