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香飘飘散文

时间:2021-04-13 14:24:09 散文 我要投稿

枣香飘飘散文

  已是中秋时分,阳光还是暖暖的,只在早晨或者夜晚才会有凉爽爽的感觉。

枣香飘飘散文

  老院里那株杏树的叶子已经开始凋零,纵然还有几片绿的也不是那么葱郁了,稀稀落落的杏叶悬在苍劲的枝干上,焉焉的泛着黄,无可奈何地看着身边依然枝翠叶绿的枣树。

  一颗颗红的发紫的枣儿,你拥我挤地争相从绿意盎然的枣叶间露出脸来。远远的望过去,紫红翠绿相互辉映,在轻轻的秋风中摇曳着,诱惑着人不自觉地想要来到它的身边,而人还没来得及走到树下,就早已口舌生津了。

  许是离杏树太近了,枣树为了争取到更多的阳光,一直挺着身子,拔高再拔高,树干还没有碗口粗,树头却早已高出了杏树。有时候,我会望着葱葱翠翠的枣树发一小会儿呆,这么细、这么高,又挂着那么多沉甸甸的枣儿和那么多密匝匝的叶子,我真担心它会不会突然在某个夜晚或者清晨的秋风中不堪重负折了腰。然而,我这种担心纯属多余,调皮的小弟早已经攀到了它的半腰上,一边搂着树干,一边摇摇晃晃地探前身子,伸着小手摘那几颗离他最近的枣子了。

  老院的这株枣树,听爷爷说,是前院小五子他们院那株大枣树的一条根窜过来的,紧邻那株杏树三步远的地方破土而出,抽枝拔叶,顽强地成长起来。小五子的父亲是开山场的,家境很好,小五子初中毕业没多久,他父亲便给他定下了媳妇儿。新媳妇儿个子高、模样儿也俊,要求自然高,首先就要新房子,要那种敞敞亮亮的青砖大瓦房。小五子父亲在院子里转了又转,最后转到了大枣树身边。大枣树的浓荫能够遮得到的地方,正是盖新房子最好的位置。他摩挲着大枣树粗糙的枝干,神情复杂。在他眼里,这棵枣树和他的感情很深,但是在他心里,儿子的幸福要远比这棵枣树重要多了,尽管它每一年都硕果累累。为了小五子的幸福,大枣树被砍了,而钻到我们院的这株枣树却茁壮得枝繁叶茂。

  我喜欢敲打那些香喷喷、亮闪闪的枣子,圆润饱满,水分十足。紫亮紫亮的握在手心滑溜溜的,轻轻咬一口,脆脆甜甜,满口清香。那些熟得暗紫了的,已失了些许水分,我是不愿意去吃的。奶奶则把它们细心地收拢起来,保存在小瓮里,待到腊八时,做八宝红粥。红枣、红豆、红高粱,再配上几种果脯,凑齐八种,腊月初七晚上就把它们和小米或者黄米一起浸在水盆里,浸上一夜,浸软了准备第二天打早熬粥。初八一定要早起,乡下人有个讲究叫“抢光景”。就是说,腊八这一天,谁家起得最早,并且粥做得最好,“好光景”就会到谁家。就像那红得发紫、热气腾腾的腊八甜粥一样,日子就会过得红红火火、蒸蒸日上。过年蒸花馍,不单单只是为了年下吃,也是展现各家大姑娘小媳妇们的手彩。一团团雪白的面粉,在姑娘媳妇们灵巧的手指间或揉、或捏,反转自如。什么喜蛇盘兔、龙凤呈祥、三羊开泰、金鸡拜年等各种白面花馍活灵活现。花馍出笼了,宣腾腾的白,姑娘媳妇们轻舒手指,沾点桃红,点些茵绿,把一个个形态各异的花馍打扮得花花绿绿的。而无论花馍蒸的多好,打扮的多好看,都少不了红枣的点缀。拈一颗干净紫亮的枣子,在花馍适当的地方点一两颗,再一一摆开。那一个个俏模样,无不预示着农家日子的富足与安康。看着自己亲手制作的面食,就像一个个精美的工艺品,姑娘媳妇们乐得脸上泛起了一片片胭脂红。

  镇上若有娶媳妇的人家,就会去有枣树的人家要一捧个大皮红的枣子,不必说钱,说钱就生分了。喜日子那天,盛一大盘红枣,再配上甜点、糖果花生之类的,拼一炕桌,作为迎接新媳妇和娘家客人的招待果品,就为取一个甜甜蜜蜜、早生贵子的好彩头。

  爷爷爱喝酒,也会做酒枣,那些脆嫩的磕破了皮儿的枣子,不易保存。爷爷找来准备好的小罐,放一多半枣,再把老酒倒上,老酒不用太多,淹着枣就行。爷爷细心地封了盖儿,把小罐搁在大瓮里焖上个十天半月,然后取出来,当着我们的面,轻轻启开盖儿,浓浓的.酒香和着枣香,扑脸而来,直往鼻孔里钻。待盖儿全打开,满屋子的酒枣香,熏得我们几个小孩子的脸红彤彤的,似乎那枣子的红已随了酒香气融到了我们的脸上。

  爷爷夹满一大碗酒枣,说:“你给前院的小五子他们送去。”我不解,“为什么咱们每年都要送枣子啊?”爷爷说:“小五子他大当年可没少帮助过我们啊!这一碗枣虽然不多,却是我们老哥们儿几十年的交情啊!”爷爷指着院里的枣树,语重心长地说:“知道咱这枣树哪来的吧?它的根儿在那里,咱不能忘了恩呀!”

  爷爷在我十三岁的时候就静静地去了另一个世界。如今,二十多年过去了,多少往事早已随风逝去,我却依然十分清晰地记得当年爷爷说这句话时的样子。

  爷爷不在了,奶奶不做酒枣,但仍然会让我在每年枣子成熟的时候,打一盆甜甜脆脆的枣子,给前院小五子他们送去,一直到她也去了爷爷的那个世界。

  我在小镇住着的那几年,小五子媳妇儿常来我家串门儿,她比我媳妇儿大不了几岁,说话又投机,于是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她们从一把青菜,几根黄瓜就开始你来我往,一直到后来的你帮我助,早已不再是一捧红枣的事儿了。看着我媳妇儿和小五子媳妇儿嘻嘻哈哈地说笑,我捅捅她的腰:“没大没小的,你得叫婶娘呢!”我媳妇儿腰一扭:“咋了?隔个辈分就不让人好了?”说完,两个人依旧你说我笑,根本不把我的话当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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