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弄河的倾诉散文

时间:2022-07-29 00:39:44 散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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芭弄河的倾诉散文

  一批批人乘车过来看我,他们沿着我的堤岸,观看指点着我,我感到高兴,有点激动。我知道自己的样子虽然没有西施之美,但也是漂亮之属。石砌河堤整直,河岸绿树成列,湖绿河水清清,映着蓝天和岸边的绿树,水面浄净,没有一点杂物漂浮,而河水的轮轮涟漪,在微风中悠悠散漾,把不能察觉的流动巧妙展示。在我长长的流域中,浮岛浮床上各种水生植物生长得油绿挺秀,美人蕉开着黄的红的花,蕉藕展开大大的叶子含苞,铜钱草张扬着旺盛青翠,水葱、芦竹各展风采试比高低……它们漂亮了我的外衣,更在清除我躯体上看不见的毒菌污秽。我听到鸟儿在堤岸的绿树上欢快歌唱,我也开心地唱起来:“小河淌水,清悠悠”“一边走,一边唱,碰到了大石头,歌声更加嘹亮”……

芭弄河的倾诉散文

  我本是山溪冲刷的一条自然河流,千余年前就有了小小的溪床。曲曲折折地从那时叫芭弄的自然村落边经过,慢慢,人们就称呼我为“芭弄河”。如今,我就躺在现在叫青黑村的土地上,头枕梅树湾山塘下,脚抵林家村村后,曲折伸展,800米身段,不能算长,但也不能说短。我的两侧有300多亩的农田,100余户农户,在农田上种植露天蔬菜、葡萄、桔子等等。我的后面跟着火箭河、林长河和岱西河,我跟它们唇齿相连,息息相关。在时间的行进中,山水的冲刷和人们的改造完美结合时,我便在壮大中显得美好。当时光迈进到新千年之后,人们对我的改造力度也不断加大,特别是青黑社区设立后,我曲曲的身段拉直了,胡乱的曲折变成了有范的折身,我的身体便丰腴起来,有了10米开宽的胸襟。于是水清清,情悠悠,鱼儿在其中欢快地游,鸟儿在我身边啾啾地欢。我应和着唱起欢轻盈的歌,把我的庆欣,喜悦和感动传播。记得那一年,大雨滂沱,山水下冲,地水横溢;从梅林石塘,从芭弄路头,从山野涌涌而来,我以我宽广的胸襟长长的身躯容纳了滚动的水流,又把那过多的涌流排向下游。记得那年久旱不雨,而在我两边田地上的蔬菜、葡萄依然在水的滋润旺盛。我为此快乐开心,我尽到了我的责任和义务。

  这真是我的好日子,我敞开胸怀,欢意流畅。没想到会出现后来的景象。后来我看到人们竟捂着鼻走过我的身边,于是反躬自省,我发现,我原本清亮的流质,竟渐渐混浊灰黄,渐渐暗红发黑,我长长的躯体上,飘着龌龊的黑色浮物,白色塑袋,还有各种零碎的杂物,我依稀感到自己污浊了,我中毒了,我得病了,可我不知道是怎么得病中毒的!近千年的存在,我也没有生过这样的病,中过这样的毒。面对我的病毒,本来称兄道弟的林长河、岱西河也变了脸,指责我把病毒传染给了它们,可我的病毒是我自己繁殖的吗?当人们把骂声送给了我,还给我一顶“黑臭河”的帽子,我羞愧难当,只有躺在这岱西这片青黑土地上,独自无力地乞求:救救我……

  人们对我也进行过多次的清污治理,他们挖掘沉积在河道的污泥,他们排泄污浊的水流,他们放入新的流质;我似乎干干净净了。可是没过多久,龌龊和污浊又发生了。毒素和病症又复发了。我得了不治之症?我苟延残喘,独自哭泣……

  当我听到“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洪亮声音在赤县神州振响回荡,我看到人们纷纷来我身边探看,指指点点,从他们的言谈中,我得知,一场“五水共治”的战斗已全面打响,如火如荼展开。

  各级领导对我关心起来,他们对我进行全面的治理,清除淤泥,上游用预制板护坡铺设,两岸砌石加固,水中培植水生植物水葱等消除我身上的富营养化病素。他们还请了专职的“医生”每天给我消污保洁。于是每天,有穿着印有“舟山市金森园林服务绿化有限公司”字样衣服的“医生”,游巡在我长长的河道,设置拦截设施,打捞漂浮物,让我的外貌清爽美好起来。他们为了保证对我的治疗保洁,镇委书记担任镇级河长,村支部书记就任村级河长,进行监督,十天检查一次,每月召开会议分析我的情况,让治疗美容做的更好。

  他们更对我病因进行全面的会诊,寻找到了我感染中毒的源头,是上游畜禽养殖污水、农村生活污水和我两侧的农业面源污染。

  于是他们对农村生活污水做了分流处理,对上游的家禽养殖户和豆腐作坊进行整治。他们先是埋设落水专用管道,实施雨污分离,使禽粪和污水得以分离。然而传染侵害的病源依然,我的毛病还是复发。于是他们就决定,全部关停我上游山塘附近的畜禽养殖场与豆腐厂。我的情况改善了一阵子。可是没多久我又间歇性复发。原来那些养殖场豆腐厂虽然关闭了,但它们十来年积存了大量污染淤泥,每逢枯水期,整个山塘散发出阵阵异味,包藏这无穷的病源;一下雨,那些污浊就冲进了我的体内,严重影响我健康和安全,这隐患不除,我自难康复。只有把这些淤泥清除,才能够彻底消除污染源。于是今年三月初,他们又开始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

  三月中旬,上天连续降雨,库里蓄水充裕。他们觉得这是锄地除污的好时机,具备了可以开闸放水的条件。于是三月中下旬在我的源头——梅树湾山塘下,机械轰鸣,一片繁忙,清淤工作全面展开。那堆积如山的陈年淤泥被清理出来,散发着阵阵恶臭。

  虽然那恶臭难闻,但我很兴奋,我时时关注着我源头清淤的进程,不时抬头探望。我看到工人们带着口罩,在这污臭的工地奋力大干,我很感动,为他们点赞;我看到镇领导莅临现场指挥,我很感动,为他们点赞:我看到铲土机把污泥铲起,提装到大卡车运到垃圾场去,我高兴,拍手欢呼,我看到,梅树湾山塘下淤泥渐渐减少,臭气渐少,塘地露出了原本的黄土和山石,我兴奋,我欢快……这一次人们真的是下了决心,花了心血,投了资力,进行了一项标本兼治的高效战斗。这是好久不见的景象。我的体内流入了新的血液,人们又在上面补种了一批水植物,既美化又替我消除可能潜伏的病菌隐患,我的虚弱的身体在恢复着健康。

  那一天晚上,天上的半弦月把银色的清辉洒在大地,洒在我的身上。而我把那半轮银弧的身影揽入怀中。经过了多天的激动、感动,欢快之后,在这幽美的夜晚,我不禁浮想联翩,思绪涌动,慢慢又进入沉思之中。是的,人们终于认识到了自然不可轻易玷污,生态不可随便破坏;玷污自然和破坏生态,其实就是玷污和破坏人们自己的生活。想想早先村里差不多家家都养着家禽猪羊,人粪、禽粪都用作肥料,肥大了庄稼给人吃,那是一个良性循环的生物链。

  那时我也没有遭遇过污染,更没变黑变臭过。这里面是否有值得借鉴的道道呢?新的时期,是否应该有一个新的循环的生物链,让生活的废物重新利用而不是成为垃圾污染环境?科学是一把双刃剑,现在禽粪人人粪不做当作肥料,用的是化肥了。那化肥就如那西药,看起来好像立竿见影,可是没有中药的辩证、长远;化肥的副作用的深重难道至今还不明白吗?怎么会在我的上游山塘建造家禽养殖场和豆腐作坊,难道人们只考虑GPD,没有想过那样会出现的问题?上游的这么多养殖场垃圾,不做肥料,好像可以成为制作沼气的原料,这样废物利用,产生能量,同时化解垃圾的体积,这样两全其美的科学方法是没人去知道,没人采用,还是不习惯?还有人们怎么把垃圾废物随便乱丢,怎么把中华民族良好的文明习惯给丢掉了?人们怎么会简单到加上个“绿色”的字眼,似乎就万事大吉,不用尽心费力去保护生态环境?难道人们只顾眼前,不再为将来/为后代生存环境忧虑和负责了?……

  沉沉思绪,我想有责任的人们一定也在谋虑吧?我能够恢复健康,有今天这样初步的“水清、流畅、岸绿、景美”的景象,是多么不容易啊,人们付出了多么沉重的代价。我绝不愿再有第二次的病毒缠身,我想人们也不愿意。

  时间的钟声轻轻催响,时代的脚步铿锵迈进。人们与我都在与时俱进,尽管太多的苦涩融进了昨日的流水,尽管太多的病菌纠缠于我的身心,尽管太多的无奈写在我的身躯,我从没有黯然伤怀,人们会记住这一种教训,懂得这一种磨砺,一定会感悟“春有百花秋望月,夏有凉风冬听雪”的美妙,一定会更加爱护我们,注重生态环境的保护。想着想着,我放开了胸怀,轻铺涟漪,低吟起来:

  每种色彩都应该盛开

  别让阳光背后只剩下黑白

  每一种生物都有权利期待

  爱放在手心跟我来

  这是最好的未来

  我们用爱筑造完美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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