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原文翻译及赏析

时间:2022-08-05 09:33:08 古籍 我要投稿

越人歌原文翻译及赏析大全

  《越人歌》和楚国的其他民间诗歌一起成为《楚辞》的艺术源头,是中国最早的翻译作品,体现了不同民族人民和谐共处的状况,表达了对跨越阶级的爱情的抒歌。以下是小编整理的越人歌原文翻译及赏析,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原文:

  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

  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

  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译文

  今晚是怎样的晚上啊河中漫游。

  今天是什么日子啊与王子同舟。

  深蒙错爱啊不以我鄙陋为耻。

  心绪纷乱不止啊能结识王子。

  山上有树木啊树木有丫枝,心中喜欢你啊你却不知此事。

  注释

  ①搴:拔。搴舟,犹言荡舟。

  ②被:同“披”,覆盖。

  ③几:同“机”。

  ④说:同“悦”。

  赏析:

  故事

  据刘向《说苑·善说》记载:春秋时代,楚王母弟鄂君子皙在河中游玩,钟鼓齐鸣。摇船者是位越人,趁乐声刚停,便抱双桨用越语唱了一支歌。鄂君子皙听不懂,叫人翻译成楚语。就是上面的歌谣。歌中唱出了越人对子皙的那种深沉真挚的爱恋之情,歌词 声义双关,委婉动听。是中国最早的译诗,也是古代楚越文化交融的结晶和见证。它对楚辞创作有着直接的影响作用。(选自《先秦诗文精华》 人民文学出版社20xx.1版)

  故事讲的是楚国襄成君册封受爵那天,身着华服伫立河边。楚大夫庄辛经过,见了他心中欢喜,于是上前行礼,想要握他的手。襄成君忿其越礼之举,不予理睬。于是庄辛洗了手,给襄成君讲述了楚国鄂君的故事:

  鄂君子皙是楚王的弟弟,坐船出游,有爱慕他的越人船夫抱着船桨对他唱歌。歌声悠扬缠绵,委婉动听,打动了鄂君,当即让人翻译成楚语,这便有了《越人歌》之词。鄂君明白歌意后,非但没有生气,还走过去拥抱船夫,给他盖上绣花被,愿与之同床共寝。

  庄辛进而问襄成君:鄂君身份高贵仍可以与越人船夫交欢尽意,我为何不可以握你的手呢?襄成君当真答应了他的请求,将手递给了他。

  鉴赏

  起首两句“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洲”,当从《北堂书钞》卷一O六引作“舟”。“搴洲中流”即在河中荡舟之意。这是记事,记叙了这天晚上荡舟河中,又有幸能与王子同舟这样一件事。在这里,诗人用了十分情感化的“今夕何夕兮”、“今日何日兮”的句式。“今夕”、“今日”本来已经是很明确的时间概念,还要重复追问“今夕何夕”、“今日何日”,这表明诗人内心的激动无比,意绪已不复平静有序而变得紊乱无序,难以控抑。这种句式及其变化以后常为诗人所取用,著名的如宋张孝祥《念奴娇·过洞庭》的末两句“扣舷独啸,不知今夕何夕”。

  进入诗的中间两句行文用字和章法都明显地由相对平易转为比较艰涩了。这是诗人在非常感情化的叙事完毕之后转入了理性地对自己的心情进行描述。“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顽而不绝兮得知王子”,是说我十分惭愧承蒙王子您的错爱,王子的知遇之恩令我心绪荡漾。

  最后两句是诗人在非常情感化的叙事和理性描述自己心情之后的情感抒发,此时的诗人已经将激动紊乱的意绪梳平,因此这种情感抒发十分艺术化,用字平易而意蕴深长,余韵袅袅。“山有木兮木有枝”是一个比兴句,既以“山有木”、“木有枝”兴起下面一句的“心说君”、“君不知”,又以“枝”谐音比喻“知”。在自然界,山上有树树上有枝,顺理成章;但在人间社会,自己对别人的感情深浅归根到底却只有自己知道,许多时候你会觉得自己对别人的感情难以完全表达,因此越人唱出了这样的歌词。而借“枝”与“知”的谐音双关关系做文章的'比兴手法,也是《诗经》所惯用的。如《卫风·芄兰》“芄兰之支,童子佩觽;虽则佩觽,能不我知”,《小雅·小弁》“譬彼坏木,疾用无枝;心之忧矣,宁莫之知”,即是。这种谐音双关对后代的诗歌如南朝乐府民歌《子夜歌》等恐怕不无影响。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说君兮君不知”二句,与《九歌·湘夫人》中“沅有茝兮醴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二句相仿佛(然“山”句为“A有B兮B有C”句式,“沅”句为“A有B兮C有D”句式,亦有不同),也可见出此楚译《越人歌》深受楚声的影响。虽然今人所读到的《越人歌》是翻译作品,但仍可这样说:《越人歌》的艺术成就表明,两千多年前,古越族的文学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

  背景概述

  按《史记·楚世家》,楚灵王十二年( 公元前529 年),子比趁其兄灵王在外,杀了留守的太子,自立为王,其弟子皙当了令尹;但政变仅十余日即失败。所以子皙泛舟新波(破)不像是在当令尹之时,而应该是在此之前。比照襄成君的情形来看,子皙还可能是在初至封地鄂之时举行舟游。而榜枪越人则以认识新来的领主并为之效劳为荣。在盛会上,越人歌手对鄂君拥楫而歌。一位懂得楚语的越人给子皙翻译道:“今夕何夕兮?搴洲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蒙羞被好兮,不訾诟耻。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子皙被这真诚的歌声所感动,按照楚人的礼节,双手扶了扶越人的双肩,又庄重地把一幅绣满美丽花纹的绸缎被面披在他身上。

  地理背景

  鄂君子皙是楚人,榜枻越人是越人。楚,是春秋战国时期南方第一大国,越,是先秦时期中国南方一个族系。

  政治背景

  《左传》鲁昭公十二年记载,西周初年,得周成王赐封子爵的楚先人熊绎,“仍僻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处草莱,跋涉山水,以事天子。唯是挑弧、棘矢,以共御王事”,过着极其艰苦的生活。周成王时,王室式微,中原诸侯纷争,终于让楚人等到了另图发展的机会。向何处发展?向北、向东,那里群雄林立,楚量其力不能与之抗礼,向南,一则可避开周王室的箝制,中原群雄的干预;二则江河滔滔,沃野千里,居住其地的异于中原的人群社会尚未充分发展,邑落林立,内聚力小,这是再理想不过的了。楚人选准了主攻方向,施展外交手腕,扩大政治影响,这就是《史记》所说的“熊渠深得江汉间民和”。其时,荆山之西是庸国,势不大却可后院放火、因此,楚从荆山南下掠取扬越和鄂地之先,首行伐庸,以解除后顾之忧;取得扬越和鄂地之后,迅速以其三子分封其处,巩固获得的成果。《史记·楚世家》说:“当周夷王之时(前887 - 858年),王室微,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乃兴兵伐庸、扬越,至于鄂。熊渠曰:‘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乃立其长子康为句亶王,中子红为鄂王,少子执疵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蛮之地。”

  楚熊渠兴兵伐扬粤“至于鄂”,并立其中子红为鄂王来加以管制。“至于鄂”,就是说攻打到了扬越人控制的鄂地。接着,熊渠立中子红为鄂王,在这里建立了一个统治者是楚人的地方政权,被统治者主要是世代居住在鄂国的扬越人。扬越(粤),世多谓“百越”之一。《吕氏春秋·恃君览》载:“扬汉之南,百越之际,敝凯诸、夫风、余靡之地,缚娄、阳禺、欢兜之国,多无君。”扬越似即居处于扬水、汉水之南的百越。其实,扬越不止是百越之一,而是先秦时期百越之别称。扬越即百越。

  熊渠破鄂是在楚庄王三年(前611),随即在鄂国的废墟上封其次子为鄂王。然而扬越人却没有被消灭或驱逐出鄂境。这或许与楚人对于被其征服的族众采取羁縻安抚、和睦相处的政策有关。熊渠未伐庸取杨越之前“甚得江汉间民和”的“民”,当是居住在江汉一带的扬越人。他们支持了楚人,因此在楚人占杨越之地以后,扬越人可以继续在鄂东故地休养生息,并保留原有的组织、习俗、自由之身和人格自尊,怡然操着自己的语言——越语,自在地横楫逐波或从事其它行业。

  文化背景

  越人生活的南方温热潮湿,雨量充沛,有纵横交错、星罗棋布的江河湖海,这样的地理环境使得古越人熟谙水性,“善于舟揖”、“利于水战”。《淮南子·原道训》说越人“陆事寡而水事众”,《汉书·严助传》说越人“处溪谷之间,篁竹之中,习于水斗,便于用舟”。

  从语言上,越人的语言被中原华夏族称为“鴃舌鸟语”。汉语为一字一音的孤立语,越语则为一字数音的胶着语。越人不仅与华夏人不能通话,就是与近邻楚人也很难通话,所谓“鸟声禽呼,言语不同。”在西汉时成书的《淮南子·修务训》中还记载了越人语言的语音特点:“胡人有知利者,而人谓之駤。越人有重迟者,而人谓之訬,以多者名之。”高诱注云:“訬,轻利急,亦以多者言。訬,善誃者谓之訬”。这说明越人语言多数是轻利急速,故虽偶然有说话重迟的人而外族人仍称为訬,这可能同越语发音习惯有关,所以多数人以訬著称。可见,越语是独立的一个语音系统。

  楚国吞并越国后,通楚、越双语的人逐渐增多,但楚国上层贵族还是流行中原华夏语音,而越族一般平民,比如横楫逐波的舟子,有些也还只操自己的语言——越语。反正翻译人才比比皆是,沟通不成问题。子皙在船上表示听不懂越语,便能有如探囊取物立马召来了翻译,说明其地同时能操两种语言的人不少。

  主题探究

  《越人歌》最早收录于西汉刘向的《说苑》卷十一《善说》第十三则“襄成君始封之日”篇。刘向是汉高祖刘邦之弟楚元王刘交的四世孙,自幼生长楚地,祖上藏书丰富,家学渊源有自,淹通经史,谙熟掌故,成帝时刘向领校中五经秘书,就是负责西汉皇家藏书的整理,借机通览了当时所能见到的最全面的典籍。在校书之余,为了“言得失、陈法戒”,“助观览、补遗阙”,刘向根据皇家所藏和民间流行的书册编著了几部颇具故事性的杂著——《说苑》、《新序》、《列女传》——作为政治教科书呈献给汉成帝刘骜。书中记录了先秦以至秦汉时期许多流行于民间的故事、传说。这些事例的来源和出处,还可在现存典籍中探讨源流,互相参证;但有一部分却是早已散佚,文献无征,只靠《说苑》等书保留它一点遗文琐语,“襄成君始封之日”便是其中的一篇。需要明确的是,虽然 “襄成君始封之日”篇的原作者已不可知,但可以推断,刘向在记录这则掌故的时候一定参考了其他文献依据,只是可惜前人旧书已经湮没在历史的长河中,从这个意义上,《说苑》保存了这则在文学、历史、语言学、甚至中国古代性学研究中都具有不可估量价值的故事和故事中的《越人歌》是极有意义的。

  楚大夫庄辛倾慕襄成君的美貌,提出了“把君之手”的非分要求,这种要求说明庄辛对襄成君有同性恋的欲望。襄成君的生平不详。而庄辛正是战国后期楚襄王(公元前298年-前264年在位)朝的大臣,与屈原、宋玉是同时代人。公元前278年,秦将白起攻陷了楚都郢,一举占领了楚国的整个西部,襄王仓皇迁都于陈。当时楚军全线溃败,不再作有组织的抵抗。当襄王向庄辛请教如何收拾残局时,庄辛先给襄王打气:“见兔而顾犬,未为晚也;亡羊而补牢,未为迟也”,成语“亡羊补牢”即来自庄辛这句话。随后襄王封庄辛为阳陵君,命他守卫在淮北的楚地。在故事发生的时候,襄成君刚刚接受了楚王的册封,而庄辛还是大夫,还没有封君,故他对襄成君自称“臣”。古代社会的同性恋模式原则上是依照社会地位的高低决定主动或被动的角色,因此庄辛的举动自然冒犯了襄成君的尊严,傲慢高贵的美男子自然不会对庄大夫有什么好脸色。为了说服襄成君,能言善辩的庄辛给他讲了鄂君子皙的故事。

  听完楚译的歌词,子皙立即领会了“榜枻越人”的情意,并欣然接受了对方的求爱。“于是鄂君子皙乃揄修袂,行而拥之,举绣被而覆之。”根据子皙做出的暧昧动作,不难想象他和越人之间发生的事情。讲完故事后,庄辛趁热打铁,进一步诱劝襄成君:

  “鄂君子皙,亲楚王母弟也。官为令尹,爵为执圭,一榜枻越人犹得交欢尽意焉。今君何以逾于鄂君子皙,臣何以独不若榜枻之人,愿把君之手,其不可何也?”

  与中原礼法不同,未受华夏仪教感染的南方民族——越族秉承的是原始质朴的人格观念,华夏族讲究尊卑贵贱,越人崇尚平等友好、无所尊卑;在恋爱问题上,越人的观念更不同于男女大防甚严的中原礼俗,男男间、男女间行歌坐月,桑间濮上自由交往,是极其自然的,自由的“野合”在越人看来是再正当不过的恋爱模式。

  越人虽然操持和中原音律不同的“野音”,但实际上他们的音乐素养很高,脱口成诵,发声成歌。词句亦洗炼、清新、隽永;句式随意取势,变化多样;韵律自由,节奏鲜明,错落有致;没有北方四字为句的诗歌方正格式的呆滞感。这也符合他们自由奔放、质朴率真的民族性。

  在楚文化的形成过程中,越文化给予楚文化的乳汁之丰是其他任何文化都无法比拟的,从青铜铸造到建筑形式、乐器样式,在楚文化的发展经历中,它所吸收的越文化因子之多,其他任何文化都无出其右。从大体上讲,鼎盛期的楚文化,已包含越文化在内,它与早期的楚文化判然有别。如果说早期楚文化带有明显的华夏文化胎记和原始的南方巫风的话,那么鼎盛期的楚文化“既摆脱了充溢于中原的纯粹理性的束缚,又没有被风行于南方的巫术引向粗野、低级的宗教狂热。而是表现了一种奔放、自由、强烈的情感,并在这种情感中沉淀了深邃的理性思维。楚文化这种追求内容与形式完美统一、浪漫与现实高度结合的重要特征,对中国文化产生了难以估量的深远影响。”

  如果说楚文化与越文化有什么差异,最明显的区别就是在图腾崇拜上。上面说了,越文化因为是典型的江河文化,所以崇拜龙、蛇;而楚文化则是以凤鸟崇拜为特征。凤一向是楚人最受尊崇的灵物,它是楚人力量的象征。在楚人心目中,欲求魂魄升天,非凤导引不可。所以在舟船样式上,越人喜筑龙舟,楚人则偏爱把舟船雕刻成凤鸟的样子,鄂君子皙所乘坐的“青翰之舟”就反应了楚人崇凤的观念。

  于是对先秦时期的扬越民族的肖像,可以得到一个大致的描述:文身断发,错臂左衽,便于用舟,善铸铜剑,自由真率,多情善讴。那么也可以借此想象一下榜枻越人的模样了:他应该是乱发纷披,葛布短衫,身姿匀称矫健(常年操桨弄舟,在江河湖海讨生活,身材怎会不佳?),棕色的皮肤上纹着龙蛇的图案,眼睛深邃而大,他敢对着楚国的王孙贵族、自己所居地的封君、同时也是自己的衣食父母——子皙当面倾吐爱意,可以看出他的个性定是性格率真而执着,情感激切而委婉的多情男儿。至于他的身分来历嘛,鄂地是水乡,越人又擅长舟楫,最普通的可能,他就是鄂地的土著越人,被新募来为子皙驾官船,所以第一次看到美丽的子皙,就爱上了他。还有一种可能,楚吴、楚越间常发生战争,舟战占一定比例,《墨子·鲁问》便有记载。战俘沦为奴隶更是常事,榜枻越人或属水军,被俘后为官船船手,所以他不会楚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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