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小雅·鹿鸣之什·常棣

时间:2023-02-06 11:49:01 诗经 我要投稿

诗经·小雅·鹿鸣之什·常棣

  在生活、工作和学习中,大家或多或少都接触过一些经典的古诗吧,古诗的格律限制较少。什么样的古诗才经典呢?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诗经·小雅·鹿鸣之什·常棣,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诗经·小雅·鹿鸣之什·常棣

  原文:

  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凡今之人,莫如兄弟。

  死丧之威,兄弟孔怀。原隰裒矣,兄弟求矣。

  脊令在原,兄弟急难。每有良朋,况也永叹。

  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每有良朋,烝也无戎。

  丧乱既平,既安且宁。虽有兄弟,不如友生。

  傧尔笾豆,饮酒之饫。兄弟既具,和乐且孺。

  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

  宜尔室家,乐尔妻帑。是究是图,亶其然乎!

  注释:

  1、常棣:木名。果实像李子而较小。花两三朵为一缀,茎长而花下垂。诗人以常棣的花比兄弟,或许因其每两三朵彼此相依,所以联想。

  2、鄂不:花蒂。“鄂”字《说文》引作“萼”。“不”字在甲骨文是花蒂的象形。韡韡(委wěi):光辉。这两句是说常棣的花蒂的光辉表现于外。

  3、威:古时与“畏”通用。

  4、孔怀:很关心。这两句是说死丧的事一般人只觉可怕,兄弟却真是关怀。

  5、裒(抔póu):聚。聚于原野似指战争一类的事。《集传》:“裒,聚也……至于积尸裒聚于原野之间,亦惟兄弟为相求也。”一说“裒”读为“踣”(薄bó),毙。

  6、求:相求,是说彼此关心生死,互相寻觅。一说言在兄弟死后往求其尸。

  7、脊令:水鸟名。水鸟在原野比喻人有患难,兄弟有患难就急于相救。

  8、每:犹言“时常”。

  9、况:就是“贶”,赐给。以上两句是说当危难的时候往往有些良朋只能为之长叹,而不能像兄弟奔赴援助。

  10、阋(细xì):相争。

  11、务:古读如“蒙”,《左传》和《国语》都引作“侮”。以上两句是说兄弟虽有时相争于内,一旦有外侮,就同心抵御。

  12、烝(蒸zhēng):久。戎:助。

  13、友生:朋友,“生”是语助词。

  14、傧:陈列。笾(边biān)、豆:祭祀或燕享时用来盛食物的器具。笾用竹制,豆用木制。

  15、之:犹“是”。饫(玉yù):满足。

  16、具:同“俱”,聚集。

  17、孺:中心相爱。

  18、鼓:弹奏。以上二句言夫和妻相亲爱,像乐音之配合调谐。用夫妇来衬出兄弟。

  19、翕(吸xī):聚合。

  20、湛(耽dān):久乐或甚乐。

  21、宜:安。

  22、帑(奴nú):子孙。

  23、究:言用心体会上面两句话的道理。图:言努力做到。

  24、亶(胆dǎn):信。其:指宜室家,乐妻帑。

  译文:

  棠梨树上花朵朵,花草灼灼放光华。

  试看如今世上人,无人相亲如兄弟。

  死丧到来最可怕,只有兄弟最关心。

  原野堆土埋枯骨,兄弟坟前寻求苦。

  鹊鸿飞落原野上,兄弟相救急难中。

  虽有亲朋和好友,只会使人长感叹。

  兄弟在家要争吵,遇上外侮共抵抗。

  虽有亲朋和好友,不会前来相帮助。

  死丧祸乱平息后,日子安乐又宁静。

  虽有亲兄和亲弟,相亲反不如朋友。

  摆好碗盏和杯盘,宴饮酒足饭吃饱。

  兄弟亲人全团聚,融洽和乐相亲近。

  妻子儿女和睦处,就像琴瑟声和谐。

  兄弟亲人相团聚,欢快和睦长相守。

  你的家庭安排好,妻子儿女乐陶陶。

  仔细考虑认真想,道理还真是这样。

  鉴赏:

  这是燕兄弟劝友爱的诗。第一、二章言兄弟相亲相怀过于他人。第三、四章以危难之中朋友和兄弟的帮助相比较。第五章言在平时兄弟还不如朋友亲近,言外之意:这是不应该的。第六章写兄弟宴饮的和乐。第七、八章以夫妇比衬兄弟,言丧乱的时期兄弟固然比朋友好,安宁的时候兄弟也不是不如妻子。

  这是周人宴会兄弟时,歌唱兄弟亲情的诗。“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为一篇主旨。不过诗篇对这一主题的阐发是多层次的:既有对“莫如兄弟”的歌唱;也有对“不如友生”的感叹;更有对“和乐且湛”的推崇和期望。

  全诗八章,可分五层。首章为第一层,先兴比,后议论,开门见山,倡明主题。“常棣之华,鄂不韡韡”,兴中有比;而诗人以常棣之花喻比兄弟,是因常棣花开每两三朵彼此相依而生发联想。“凡今之人,莫如兄弟”,这寓议论于抒情的点题之笔,既是诗人对兄弟亲情的颂赞,也表现了华夏先民传统的人伦观念。上古先民的部族家庭,以血缘关系为基础。在他们看来,“兄弟者,分形连气之人也”(《颜氏家训·兄弟》)。因而,比之良朋、妻孥,他们更重兄弟亲情。钱钟书论及《常棣》时也指出:“盖初民重‘血族’之遗意也。就血胤论之,兄弟天伦也,夫妇则人伦耳;是以友于骨肉之亲当过于刑于室家之好。……观《小雅·常棣》,‘兄弟’之先于‘妻子’,较然可识”(《管锥编》)。这从文化人类学的角度,更深刻揭示了《常棣》主题的历史文化根源。

  二、三、四章为第二层。诗人通过三个典型情境,对“莫如兄弟”之旨作了具体深入的申发,即:遭死丧则兄弟相收;遇急难则兄弟相救;御外侮则兄弟相助。这可能是历史传说的诗意概括,也可能是现实见闻的艺术集中。这三章在艺术表现上也颇有特点。毛先舒说:“《常棣》,俗笔必先从和乐叙至急难,便乏味”(《诗辩坻》)。此篇则与之相反,事例的排列由“死丧”、“急难”到“外御”,从而由急而缓、由重而轻、由内而外,构成一个颇有层次的“倒金字塔”,具有强烈而深远的审美效果。其次,采用对比手法,把同一情境下“兄弟”和“良朋”的不同表现加以对照,更见出兄弟之情的诚笃深厚。“兄弟阋于墙,外御其务”,又更深一层:即使兄弟墙内口角,遇到外侮,也会不加思索一致对外。“阋于墙”与“外御其务”,两句之间没有过渡,情绪和行为的转变即在倾刻,有力表现出手足之情出于天然、发自深衷。由转折手法构成的这一典型情境,因表现了最无私的兄弟之情,成为流传至今的典故成语。

  第五章自成一层。如果说,前面是诗人正面赞颂理想的兄弟之情,这一层则由正面理想返观当时的现实状况;即由赞叹“丧乱”时的“莫如兄弟”,转而叹惜“安宁”时的“不如友生”。“虽有兄弟,不如友生”,这叹惜是沉痛的,也是有史实根据的。西周初年,出现过周公的兄弟管叔和蔡叔的叛乱。据此,《诗序》似认此诗为成王时周公所作,曰:“《常棣》,燕兄弟也。闵管、蔡之失道,故作《常棣》”;西周末年,统治阶级内部骨肉相残、手足相害的事更频频发生。据此, 《左氏春秋》 的作者认为此诗为厉王时召穆公所作,《左传·僖公二十四年》:“召穆公思周德之不类,故纠合宗族于成周,而作诗曰:‘常棣之华……’云云。”《常棣》的作者,是周公抑或召穆公,尚难定论;但有一点可肯定,诗人的叹惜是有感而发的,且有警世规劝之意。不过,这是在宴饮的欢乐气氛中所唱之诗,因此,在短暂的低沉后,音调又转为欢快热烈。

  六、七章为第四层,直接描写了举家宴饮时兄弟齐集,妻子好合,亲情和睦,琴瑟和谐的欢乐场面。第七章“妻子”与“兄弟”的对照,包含了诗意的递进:“妻子好合,如鼓瑟琴”,而“兄弟既翕”,则“和乐且湛”。诗人似明确表示,兄弟之情胜过夫妇之情;兄弟和,则室家安,兄弟和,则妻孥乐。末章承上而来,卒章显志。诗人直接告诫人们,要深思熟虑,牢记此理:只有“兄弟既翕”,方能“宜尔室家,乐尔妻帑”;兄弟和睦是家族和睦、家庭幸福的基础。明理规劝之意,更为明显。

  《常棣》是《诗经》中的名篇杰作,它不仅是中国诗史上最先歌唱兄弟友爱的诗作,也是情理相融富于理趣的明理典范。陆时雍《诗镜总论》曰:“叙事议论,绝非诗家所需,以叙事则伤体,议论则费词也。然总贵不烦而至,如《常棣》不废议论, 《公刘》 不无叙事。”《常棣》的“不废议论,不烦而至”,似可析而为二。一是真挚委曲,感人之至。开篇形象比兴,富于理趣;随之围绕“凡今之人,莫如兄弟”之旨, “丧乱”与“安宁”、“良朋”与“妻子”,及历史与现实、正面与反面,寓理于事,多层次地唱叹阐论,既感人亦服人。全诗笔意曲折,音调也抑扬顿挫,前五章繁弦促节,多慷慨激昂之音,后三章轻拢慢捻,有洋洋盈耳之趣。委曲深至,一片真诚。二是主题恒久,深邃之至。兄弟友爱,手足亲情,这是人类的普遍情感,也是文学的永恒主题。《常棣》对这一主题作了诗意开拓,因而千古传唱,历久弥新。同时,“常棣之华”、“莫如兄弟”、“兄弟阋墙,外御其务”,作为具有原型意义的意象、母题和典故,对后世“兄弟诗文”的创作产生了深刻的影响。而隋朝常得志 的《兄弟论》 ,在新的背境下对《常棣》诗旨作了创造性的伸发,不妨互读。

  拓展:《小雅·鹿鸣之什·采薇》译文及注释鉴赏

  《小雅·鹿鸣之什·采薇》

  先秦:佚名

  采薇采薇,薇亦作止。曰归曰归,岁亦莫止。 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不遑启居,猃狁之故。

  采薇采薇,薇亦柔止。曰归曰归,心亦忧止。 忧心烈烈,载饥载渴。我戍未定,靡使归聘。

  采薇采薇,薇亦刚止。曰归曰归,岁亦阳止。 王事靡盬,不遑启处。忧心孔疚,我行不来!

  彼尔维何?维常之华。彼路斯何?君子之车。 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

  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 四牡翼翼,象弭鱼服。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行道迟迟,载渴载饥。我心伤悲,莫知我哀!

  《小雅·鹿鸣之什·采薇》译文

  豆苗采了又采,薇菜刚刚冒出地面。说回家了回家了,但已到了年末仍不能实现。没有妻室没有家,都是为了和猃狁打仗。 没有时间安居休息,都是为了和猃狁打仗。

  豆苗采了又采,薇菜柔嫩的样子。说回家了回家了,心中是多么忧闷。忧心如焚,饥渴交加实在难忍。驻防的地点不能固定,无法使人带信回家。

  豆苗采了又采,薇菜的茎叶变老了。说回家了回家了,又到了十月小阳春。征役没有休止, 哪能有片刻安身。心中是那么痛苦,到如今不能回家。

  那盛开着的是什么花?是棠棣花。那驶过的是什么人的车?当然是将帅们的从乘。兵车已经驾起,四匹雄马又高又大。哪里敢安然住下?因为一个月多次交战!

  驾起四匹雄马,四匹马高大而又强壮。将帅们坐在车上,士兵们也靠它隐蔽遮挡。四匹马训练得已经娴熟,还有象骨装饰的弓和鲨鱼皮箭囊(指精良的装备)。怎么能不每天戒备呢?猃狁之难很紧急啊。

  回想当初出征时,杨柳依依随风吹。如今回来路途中,大雪纷纷满天飞。道路泥泞难行走,又饥又渴真劳累。满腔伤感满腔悲,我的哀痛谁体会!

  《小雅·鹿鸣之什·采薇》注释

  薇:豆科野豌豆属的一种,学名救荒野豌豆,又叫大巢菜,种子、茎、叶均可食用。《史记卷六十一 伯夷列传》记载:“武王已平殷乱,天下宗周,而伯夷、叔齐耻之,义不食周粟,隐于首阳山,采薇而食之。”说的是伯夷、叔齐隐居山野,义不仕周的故事。《史记 周本纪第四》记载:懿王之时,王室遂衰,诗人作刺。刺就是指《采薇》。《汉书·匈奴传》记载:至穆王之孙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岂不日戒,猃狁孔棘’。”

  作:指薇菜冒出地面。

  止:句末助词,无实意。

  曰:句首、句中助词,无实意。

  莫:通“暮”,也读作“暮”。本文指年末。

  靡(mǐ)室靡家:没有正常的家庭生活。靡,无。室,与“家”义同。

  不遑(huáng):不暇。遑,闲暇。

  启居:跪、坐,指休息、休整。启,跪、跪坐。居,安坐、安居。古人席地而坐,两膝着席,危坐时腰部伸直,臀部与足离开;安坐时臀部贴在足跟上。

  猃(xiǎn)狁(yǔn):中国古代少数民族名。

  柔:柔嫩。“柔”比“作”更进一步生长。指刚长出来的薇菜柔嫩的样子。

  烈烈:炽烈,形容忧心如焚。

  载(zài)饥载渴:则饥则渴、又饥又渴。载……载……,即又……又……。

  戍(shù):防守,这里指防守的地点。

  聘(pìn):问候的音信。

  刚:坚硬。

  阳:农历十月,小阳春季节。今犹言“十月小阳春”。

  靡:无。

  盬(gǔ):止息,了结。

  启处:休整,休息。

  孔:甚,很。

  疚:病,苦痛。

  我行不来:意思是:我不能回家。来,回家。(一说,我从军出发后,还没有人来慰问过)

  常:常棣(棠棣),既芣苡,植物名。

  路:高大的战车。斯何,犹言维何。斯,语气助词,无实义。

  君子:指将帅。

  小人:指士兵。

  戎(róng):车,兵车。

  牡(mǔ):雄马。

  业业:高大的样子。

  定居:犹言安居。

  捷:胜利。谓接战、交战。一说,捷,邪出,指改道行军。此句意谓,一月多次行军。

  骙(kuí):雄强,威武。这里的骙骙是指马强壮的意思。

  腓(féi):庇护,掩护。

  翼翼:整齐的样子。谓马训练有素。

  弭(mǐ):弓的一种,其两端饰以骨角。一说弓两头的弯曲处。象弭,以象牙装饰弓端的弭。鱼服,鲨鱼鱼皮制的箭袋。

  日戒:日日警惕戒备。

  棘(jí):急。孔棘,很紧急。

  昔:从前,文中指出征时。

  依依:形容柳丝轻柔、随风摇曳的样子。

  思:用在句末,没有实在意义 雨:音同玉,为 “下” 的意思。

  霏(fēi)霏:雪花纷落的样子。

  迟迟:迟缓的样子。

  往:当初从军。

  《小雅·鹿鸣之什·采薇》赏析

  这首诗描述了这样的一个情景:寒冬,阴雨霏霏,雪花纷纷,一位解甲退役的征夫在返乡途中踽踽独行。道路崎岖,又饥又渴;但边关渐远,乡关渐近。此刻,他遥望家乡,抚今追昔,不禁思绪纷繁,百感交集。艰苦的军旅生活,激烈的战斗场面,无数次的登高望归情景,一幕幕在眼前重现。此诗就是三千年前这样的一位久戍之卒,在归途中的追忆唱叹之作。其类归《小雅》,却颇似《国风》。

  全诗六章,可分三层。既是归途中的追忆,故用倒叙手法写起。前三章为一层,追忆思归之情,叙述难归原因。这三章的前四句,以重章之叠词申意并循序渐进的方式,抒发思家盼归之情;而随着时间的一推再推,这种心情越发急切难忍。首句以采薇起兴,但兴中兼赋。因薇菜可食,戍卒正采薇充饥。所以这随手拈来的起兴之句,是口头语眼前景,反映了戍边士卒的生活苦况。边关士卒的“采薇”,与家乡女子的“采蘩”、“采桑”是不可同喻的。戍役不仅艰苦,而且漫长。“薇亦作止”、“柔止”、“刚止”,循序渐进,形象地刻画了薇菜从破土发芽,到幼苗柔嫩,再到茎叶老硬的生长过程,它同“岁亦莫止”和“岁亦阳止”一起,喻示了时间的流逝和戍役的漫长。岁初而暮,物换星移,“曰归曰归”,却久戍不归;这对时时有生命之虞的戍卒来说,不能不“忧心烈烈”。后四句为什么戍役难归的问题作了层层说明:远离家园,是因为玁狁之患;戍地不定,是因为战事频频;无暇休整,是因为王差无穷。其根本原因,则是“玁狁之故”。《汉书·匈奴传》说:“(周)懿王时,王室遂衰,戎狄交侵,暴虐中国。中国被其苦,诗人始作,疾而歌之曰:‘靡室靡家,猃狁之故’云云。”这可视为《采薇》之作的时代背景。对于玁狁之患,匹夫有戍役之责。这样,一方面是怀乡情结,另一方面是战斗意识。前三章的前后两层,同时交织着恋家思亲的个人情和为国赴难的责任感,这是两种互相矛盾又同样真实的思想感情。其实,这也构成了全诗的情感基调,只是思归的个人情和战斗的责任感,在不同的章节有不同的表现。

  第四、五章追述行军作战的紧张生活。写出了军容之壮,戒备之严,全篇气势为之一振。其情调,也由忧伤的思归之情转而为激昂的战斗之情。这两章同样四句一意,可分四层读。四章前四句,诗人自问自答,以“维常之华”,兴起“君子之车”,流露出军人特有的自豪之情。接着围绕战车描写了两个战斗场面:“戎车既驾,四牡业业。岂敢定居,一月三捷。”这概括地描写了威武的军容、高昂的士气和频繁的战斗;“驾彼四牡,四牡骙骙。君子所依,小人所腓。”这又进而具体描写了在战车的掩护和将帅的指挥下,士卒们紧随战车冲锋陷阵的场面。最后,由战斗场面又写到将士的装备:“四牡翼翼,象弭鱼服。”战马强壮而训练有素,武器精良而战无不胜。将士们天天严阵以待,只因为玁狁实在猖狂,“岂不日戒,玁狁孔棘”,既反映了当时边关的形势,又再次说明了久戍难归的原因。《毛序》根据这两章对军旅生活的描写,认为《采薇》是“遣戍役”、劝将士之诗。这与诗意不符。从全诗表现的矛盾情感看,这位戍卒既恋家也识大局,似乎不乏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责任感。因此,在漫长的归途上追忆起昨日出生入死的战斗生活,是极自然的。

  笼罩全篇的情感主调是悲伤的家园之思。或许是突然大作的霏霏雪花惊醒了戍卒,他从追忆中回到现实,随之陷入更深的悲伤之中。追昔抚今,痛定思痛,不能不令“我心伤悲”。“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这是写景记事,更是抒情伤怀。个体生命在时间中存在,而在“今”与“昔”、“来”与“往”、“雨雪霏霏”与“杨柳依依”的情境变化中,戍卒深切体验到了生活的虚耗、生命的流逝及战争对生活价值的否定。绝世文情,千古常新。现代人读此四句仍不禁枨触于怀,黯然神伤,也主要是体会到了诗境深层的生命流逝感。“行道迟迟,载渴载饥”,加之归路漫漫,道途险阻,行囊匮乏,又饥又渴,这眼前的生活困境又加深了他的忧伤。“行道迟迟”,似乎还包含了戍卒对父母妻孥的担忧。一别经年,“靡使归聘”,生死存亡,两不可知,当此回归之际,必然会生发“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忧惧心理。然而,上述种种忧伤在这雨雪霏霏的旷野中,无人知道更无人安慰;“我心伤悲,莫知我哀”,全诗在这孤独无助的悲叹中结束。综观全诗,《采薇》主导情致的典型意义,不是抒发遣戍役劝将士的战斗之情,而是将王朝与蛮族的战争冲突退隐为背景,将从属于国家军事行动的个人从战场上分离出来,通过归途的追述集中表现戍卒们久戍难归、忧心如焚的内心世界,从而表现周人对战争的厌恶和反感。《采薇》,似可称为千古厌战诗之祖。

  在艺术上,“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被称为《三百篇》中最佳诗句之一。自南朝谢玄以来,对它的评析已绵延成一部一千五百多年的阐释史。王夫之《姜斋诗话》的“以乐景写哀,以哀景写乐,一倍增其哀乐”和刘熙载《艺概》的“雅人深致,正在借景言情”,已成为诗家口头禅。而“昔往”、“今来”对举的句式,则屡为诗人追摹,如曹植的“始出严霜结,今来自露晞”(《情诗》),颜延之的“昔辞秋未素,今也岁载华”(《秋胡诗》之五),等等。

  《小雅·鹿鸣之什·采薇》创作背景

  《采薇》是出自《诗经·小雅·鹿鸣之什》中的一篇。历代注者关于它的写作年代说法不一。但据它的内容和其它历史记载的考订大约是周宣王时代的作品的可能性大些。从《采薇》的内容看,当是将士戍役劳还时之作。诗中唱出从军将士的艰辛生活和思归的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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