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时间:2022-07-21 12:42:07 散文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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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头打麦场的散文(精选6篇)

  在日常学习、工作或生活中,大家应该都对散文很熟悉吧?散文的特点是通过对现实生活中某些片段或事件的描述,表达作者的观点、感情。那么你真的知道要怎么写散文吗?以下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村头打麦场的散文,欢迎阅读,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精选6篇)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篇1

  童年时代的生活清贫苦涩,但每一天都充满鲜亮色彩。尤其是村头那片空旷平坦的打麦场,留下我多少童年的快乐和美好回忆!

  当一望无垠的麦田里麦穗泛黄时,家家户户就套上牲口,把杂草丛生的打麦场耙得松松软软的。等待一场雨到来,趁着地湿,撒上一层散碎的麦秸,再套上牲口拉着碌碡,一遍一遍反复碾压。直到场面又硬又实、平平坦坦时才算大功告成,我的家乡管这叫“杠场”。整好麦场还要时常维护,麦收之前,每下一场雨都要“杠”一次场。在大人们收拾农具的时候,孩子们就光着小脚丫,在平坦的打麦场上快活的跑来跑去,像一群快乐的麻雀,叽叽喳喳围着麦场又蹦又跳。

  打场是农村一年之中最热闹、最忙碌的时候。每当麦子拉上场,家家户户的男女老少齐上阵,麦场到处一片欢声笑语。“摊场”、“翻场”、“压场”……一道道工序繁琐劳累,只有中午“压场”时,留下一个人牵着牲口拉着碌碡,在厚厚的麦子上一圈圈儿地走,其他人就躲在场边的树荫下聊天说笑。“压场”的人顶着火辣辣的太阳,牵着长长的绳子赶着牛碾场,慢慢腾腾地一圈一圈转个没完。暴晒下的麦子在碌碡的碾压下噼啪直响,人的吆喝声、说笑声在麦场的滚滚热浪中荡来荡去。谁家压完场,谁家坐在树荫下的人就手拿铁叉慢慢走过来,左邻右舍的人也会赶来帮忙。把上面被碾掉麦粒的麦秸用铁叉轻轻挑走,剩下一层厚厚的掺杂着麦糠的麦粒,这时,孩子们就光着嫩嫩的脚丫,在黄灿灿的麦粒上跑来跑去,痒痒的,又酥又麻。玩够了,帮着大人拉“刮板”,拢集成堆,像小山一样立在麦场上。

  如果有风,大人们会马不停蹄的抄起木锨扬场。木锨铲满夹杂着麦糠的麦粒,迎风向空中甩去,轻飘飘的麦糠被风吹走,徐徐落在一边,饱满圆润的麦粒就哗哗降落下来。女人们就戴着草帽,在麦堆上拿大扫帚“打料”,“打料”就是把扫帚反过来,在隆起的麦堆上,用扫帚尖反复轻佛,把遗落的麦糠、碎麦秸清扫出去。麦粒儿雨滴一样打在女人身上,再流泻下来!有的孩子也冲进去,被洒落的麦粒儿打得生疼,立刻跑出来。扬完麦子就接近黄昏,麦子被装进编织袋里,码在一起,孩子们就在其中穿梭玩耍,或者在柔软的麦糠上友蹦又跳,孩子们在打麦场上尽情嬉戏,永远不知疲倦!

  最惬意的就是晚上“看场”了。晚饭过后,村子里的男人们就扛着被褥,拎一张芦苇编织的席子,早早来到麦场。盛夏之夜,凉风习习、繁星点点,月亮闪烁着清幽的光辉高挂天空,没有了白天的`繁杂喧嚣,没有了炎炎烈日下的滚滚热浪。空旷寂静的麦场,四周是堆积成小山一样的麦垛,月色之中显得安详神秘!

  晚上的打麦场,是孩子们的乐园!我们岁数小的孩子在麦垛之间捉迷藏、玩游戏,半大小子们就摔跤竞技。只有大人们躲开麦垛,抽烟聊天侃大山,议论着今年麦子的收成。有的孩子玩困了,藏在麦垛里就睡着了!

  那时的麦收,要连续一个月才接近尾声。直到田间翠绿的玉米叶子蹿出老高,才垛起麦垛,封上泥土,麦收就算尘埃落地了。现在打麦场消失了,但是儿时麦收的美好记忆,永远无法消失!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篇2

  当一望无垠的麦田里麦穗泛黄时,家乡的父老乡亲总会在麦田的一边,不约而同地平整出一方方麦场。先把整个场地清理一空,细细地耙平,泼水,撒一层去年留下的麦秸秆,趁大好的日头,套上牲口拉着碌碡,一遍一遍反复碾压,直到场面又硬又实、平平坦坦时才算大功告成,只等着麦子成熟收割了进场。刚开始是一家一块,到最后就连为一体了,成为一个大大的麦场。

  蚕老一时,麦熟一晌。天气一天天热了,热腾腾的空气拨弄着起伏的麦浪。站立在田间望去,眼睛所见是铺天盖地的金黄,随着麦浪的起伏,麦子不断地摇动饱实的穗头,麦垄间传来沙沙的声响,庄户人的大忙季节来到了。割麦是累人、时间性又较强的农活,麦子一旦成熟,需要趁着好天,赶紧把地里的麦子割完,因为麦收时的天气,就像小孩的脸,说变就变。刚开始还是烈日炎炎,转眼间就会乌云翻滚,电闪雷鸣,大雨倾盆。于是农家就没五更没黑夜地抓紧收割,全家老少上阵,弯腰弓背地割,汗流浃背地运。等把麦子割完了,捆好后运到麦场里,一捆一捆的刚收割下的麦子整整齐齐码放在打麦场上,虽距真正的收获还有一些工序,但总算可以喘口气了。

  打场是麦收期间最热闹、最忙碌的时刻。当麦子拉进麦场,家家户户将事先准备好的打场器具运到打麦场上,那时候,农村农机具很缺,都是排好顺序使用,还没有轮到的农户,围坐在一起,欢声笑语地畅谈着今年的收成。等到脱粒机来时,大伙便争先恐后地干起来。脱粒现场大概需要十来个人,脱粒机与麦堆之间站三五个人,一字排成队,负责往脱粒机前转送麦秆。脱粒机进口处站两人,负责往脱粒机里送麦秆。脱粒机出口处左右各站一人,负责用铁杈将秸秆挑向对面空地,那里也站着一个人,负责将秸秆一层层垒起。只见一捆捆麦秆被送入脱粒机,麦粒和秸秆经剥离后随之从“口”中吐出,十来个人虽紧张繁忙,但各司其职,配合紧凑,衔接有序。大约四五个小时后,之前的麦秆堆已不见踪影,而对面的空地上却已垒起了小山似的秸秆堆。

  接下来就是整理刚脱粒下的小麦了,看见如小丘般的麦堆,大家顾不上拍去满身的灰尘,一起跑到麦堆前,伸手抓一把,用牙咬咬麦粒,看看是不是熟到位了,掂量一下产量如何。虽然劳累辛苦,但收获的喜悦洋溢在每个人的脸上。孩子们光着嫩嫩的脚丫,在黄灿灿的麦粒上玩耍,脚底痒痒的,又酥又麻。此时的打麦场上,吆喝声、欢呼声和孩童们的.嬉笑打闹声此起彼伏,伴随着脱粒机的轰鸣声,宛如一曲悦耳动人的“交响曲”。

  最惬意的就是“看场”了。麦子脱粒后,还要经过晾晒扬场等环节,才能装袋归仓。盛夏之夜,凉风习习、繁星点点,月亮闪烁着清幽的光辉高挂天空,没有了白天的繁杂喧嚣,没有了炎炎烈日下的滚滚热浪。空旷寂静的麦场,四周是堆积成小山一样的麦垛,大人们铺席坐凳,惬意聊天。孩子在麦垛之间捉迷藏、玩游戏、摔跤竞技。这个时候,村人们最是休闲幸福,一天的辛苦疲惫也因此而消失了。夜渐深,清风银辉下鼾声亦起,深夜的打麦场一派清幽静谧。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篇3

  打麦场建在村子中心,可能是方便周围麦捆搬运的原因吧。场子里边是村部的仓库,外边是一面斜坡,脱粒后的麦秸就堆放在斜坡上。

  记得那是大集体时代,每当听到鸟叫“算黄算割”的时候,村民们就要开始收割了。他们先是将麦田里的麦子用镰刀割倒,再是用麦秸扭成的“绳子”将麦穗扎成小捆,然后用草绳将若干小捆勒成大捆背到打麦场。

  真是收获季节,只见打麦场的四周被一层层的麦捆围得水泄不通,那壮观的场面不由得不让人激动。麦子再多,场子的中心必须留出一方空地,那是安放柴油机和脱粒机的地方。一旦机器开动,那就是昼夜作业,硬是要将场子的所有麦捆打完方才休息。

  脱粒后的麦秸,被村上的妇女们一抱抱丢向场旁的那面斜坡上,越堆越多,越积越厚,形成小山。甘肃天水麦积山,可能是受到这种麦垛的启发而命名的吧。

  进入秋季,玉米收获期到了,村民们要在打麦场将收回的玉米棒子剥掉外壳,然后由村上分给各家各户,一分就是半夜,甚至是通宵。每到这样的晚上,乡村的山野繁星点点,那不是天上的星星,那是地上的神灯,它们照耀着村民们脚下的路,好将那一笼笼收获背回家。

  隆冬季节,打麦场也没闲着,村民们都要聚集到村部的仓库,将仓库的那些玉米棒子进行手工脱粒。村上预留的东西总是那么多,那么好,楼上楼下,地上墙上,柜里柜外,全部是黄橙橙的玉米棒子,又大又长,仿佛进入金色世界,令人眼花缭乱。据村干部讲,先公后私是基本原则,这些留着的,不是种子,就是公粮,或者是储备粮,必须是上好的.。

  村里大人们在村部剥玉米,孩子们就在仓库和打麦场玩耍。玩着,玩着,聪明的孩子们终于发现了一处游乐园,那就是场旁的“麦积山”。由于经过了夏季的暴晒,秋季的沉淀,麦垛越晒越干,越压越实,风刮不走,雨下不进,俨然成为一座可以遮风挡雨的草屋。那些孩子们就在麦垛的下面挖坑、打洞、修地道,玩做迷藏、打仗的游戏。外面寒风刺骨,洞里温暖如春,藏在里面好像钻进了被窝,舒服极了。

  又是一个冬季的夜晚,大人们去剥玉米,孩子们去玩耍。夜深人静的时候,村干部宣布放工,大人带着各自的孩子离去。这时突然听见一连串撕心裂肺的喊叫声,那声音分明是在叫:“小雪!小雪!小雪……”这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在故乡的大地上回响,令人毛骨肃然。原来是小雪失踪了,爸妈找不到她了。

  村里人素有互助意识,一家有难,八方支援。大家打着马灯,齐聚打麦场,分头寻找。

  大约一个时辰,大家在打麦场汇合,毫无所获,于是再次分头寻找。找的时间长了,大家纷纷议论开了,有人说,好像有个扛麻袋的人从村前走过,小雪是不是被人贩子的弄走了?梁姨(小雪的奶奶)吓得流出眼泪。还有人说,看见有一条狗从打麦场走过,现在回想起来那不是狗,是一条狼,小雪是不是被狼叼走了?燕姐(小雪的妈妈)“哇”地一声放声大哭。又有人说,看见两个人偷偷跑到河边,回来的只有一个人,小雪是不是掉到河里去了?梁哥(小雪的爸爸)也忍不住哭出声来。

  天快亮了,人还没有找到。有个“小机灵”飞奔而去,不一会儿功夫又飞奔而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找到了!找到了!“在哪里找到的?”这是大人的声音。“在洞里找到的!”这是孩子的声音。“狼洞里吗?”大人问。“不是,草洞里!”说完,孩子在前边飞跑,大人在后边紧追,我们三下五除二拨开洞口的麦草,迫不及待地钻进洞里,小雪睡的正香,这时天已大亮。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篇4

  “麦子熟咧,收割机开到地头咧,都往地里走”。不知谁喊了这么一声。大伙都夹着口袋向自家的地头走去,不到一个钟头,收好的麦子全被装进蛇皮口袋子拉了回来。紧接着,播种机也趁着墒情开犁播种,将秋天的希望播进了田里。两三天后,男人们又踏上远去打工的路程,女人们也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一个三夏大忙就这样简简单单的结束了。

  渐渐地,人们淡忘了三十年前打麦场上的故事,现在回想起来,那种悠远的劳动文化已经成了一种享受。

  那年月,当“算黄算割”的杜鹃鸟提醒人们的时候,生产队就开始盘麦场了。全队的劳力一起上阵,先把准备做麦场的那块地上的大麦连根拔下来,再套上牲口用耱耱平整。傍晚时分,男女老少们每人带一个盆子开始泼场。所谓的泼场就是把水泼到已经耱得很平整的那块地上,晚上凉一夜,第二天就可以碾压〈关中地区叫做光场〉。光场是个技术活,一般都是中老年人干,两个人光着脚板推一台碌碡碾压含着水分的泥土。第三个人则提着草木灰往碌碡上撒以免沾上泥土。随着碌碡“支纽纽”的往前直线滚动,一道一道光滑平整的“水泥”地面形成了,这就是盘好的麦场,很大,可以和今天人们休闲的广场媲美。那简直就是全生产队大人和孩子活动的场所。夏夜里,人们的笑声在广场上空荡漾着,孩子门在上面尽情的打滚翻筋斗。大家都晓得这里就是真正的收获丰收果实的地方。

  “大麦上场小麦慌,豆角在地立菰庄”,那时候的夏忙季节是非常紧张的,不光要抢收,还要抢晒和抢种。最怕的就下雨,如果连下三天雨,成熟的麦子就出牙了,一年的收成就算完了。生产队长操的心最大,这个时候的农活要安排得井井有条,大小劳力要分配得人尽其才。“精壮劳力割麦子,小伙子们抛捆子,学生娃娃拉车子,小朋友们拾穗子”。到处都一样,没有一个闲人。由于没有收割机,麦子割下来了,先用腰子捆好放在地里,再用各种车辆运回麦场上。几百亩地的麦捆一下子全摆在麦场肯定是放不下的,要先垒起来,等夏种结束以后再慢慢的.碾打。垒起来的麦积子也叫麦积山。“麦积山,麦积山,它在场的四个边”。麦场的中间是不能存放麦捆的,因为要在中间碾打。只能高高的垒在麦场的边上,麦积山垒到四五米高的时候,麦捆怎样送上去呢?这就用上楞头小伙子们了。他们个个光着膀子,手握几米长的两齿木秉铁叉,扎住麦捆,随着一声号子,几十斤重的麦捆就给抛上去了。等地里的麦子割完了,麦场四周的麦积山也都堆起来了,煞是壮观。

  二十节气的忙种过去以后,人们才能腾出时间开始碾打麦子。“碾打五字场,摊碾翻抖扬”。大清早人们还正酣睡着,上工的铃声就响起来了。“摊场咧,摊场咧”。生产队长从东头喊到西头。全队的劳力们陆续来到麦上开始摊场。原先堆起来的麦积子这时候又要一捆一捆的拆卸下来摊在场上。摊场也讲究技术,不能乱摊。把麦穗先朝一个方向成一排摆开,第二排的麦穗也着这个方向紧挨着第一排的麦穗躺下,依此一排一排的摊开。一个早晨下来,十几亩大的麦场就摊好了,阳光下面灿灿的麦浪象金色波涛一样让人浮想联翩。

  碾场最有趣味,五六十年代还没有出现电碌碡,都是用牲口拉着碌碡碾压。一个麦场上十几头牲口拉着几套碌碡奔跑,赶牲口的把鞭子甩得脆响,引来一阵阵观看着的喝彩。到了七八十年代,不知道谁想到了在碌碡上面焊个铁架子,装上马达。用电带起了碌碡,比牲口跑快多了,有的还干脆在上面安装个方向盘,坐在上面开起了电碌碡。可惜那个时候人们还不知道申请吉尼斯世界记录。不然这可算是一大景观。

  翻场简单,就是上面碾压好了再把底下的麦子翻过来放在上面继续碾。半下午的时候麦子碾熟了,但是麦粒和麦秸还混在一起,得把它们分开,这就叫做抖场。社员们都从家里掮来一秉四股木叉,在麦场的边缘一字排开抖场。和麦粒分开的麦秸堆在身后象坟头一样排列着。前面的人抖场,后面的人就要收拾麦秸,只见他们推着一辆辆象古战场上铧车一样的工具挑推麦秸。这种工具叫尖叉,由好几股组成的,每股长约两米,一字排开,下面装上两个轮子,可以推行。百十斤重的麦秸堆一下就被它挑起来推走放在麦场边垒起来了。

  长麦秸除净了,剩下的就是厚厚的一层麦薏子。这时候,饱满的麦粒已经看得见了,只见它们藏在薏子里象顽皮的孩子向人们发笑。等到晚上的东南风刮起来的时候,人们扬完场,麦粒们和薏子分开以后才能回到农家的粮仓里。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篇5

  村外小河边,有个打麦场。它是我记忆中过去人们各种活动的“中心”。周围其他村庄也一样,或大或小的都有一个这样的打麦场,因为山村小,大场大,所以都叫“大场”。

  遇上什么新鲜事儿,只要往大场里赶就会有精彩上演。耍猴的、阉猪的;祭祀、傩舞;新春新年社火等……都要在大场里摆开阵势,而最热闹繁忙的却莫过于盛夏。端午过后的大场就不同以往,几天时间就满大场堆满了拥挤的麦朵儿,整天有拖拉机拉着碌砫压麦子,压的麦穗要发出燃烧一样的声响。有时候天气好可以摊上好几家的麦子,几台拖拉机一起压,惊天动地的来来回回碾。拖拉机手穿着洁白的衬衫,下面透着鲜红背心,一张晒的发黑的脸上戴着厚厚的大墨镜,威风凛凛地喷发着牛气冲天的干劲。下了场白杨树下就有啤酒和香烟,多让人羡慕的职业啊!简直就是男孩子的梦想。等着这紧张拥挤的几天过去,大场就恢复了平静。满场都是竹席上晒着的黄灿灿的麦粒,远远就可以闻到麦子的香。一块一块的,多美的丰收的景象。晚上装进麻袋,第二天再继续晾晒。如果天边飘来一片乌云,大家就风风火火的要以最快的速度把粮食收起来,什么时候归了仓,才能彻底放下心来。到了下午,麦场上就空荡荡的,人们都很自觉的把草垛堆在周围。大场里可真宽阔,真干净。

  我家的麦子也晒着,母亲为了让我守着,给我在场边上库房里找了个耍社火留下的纸马。我就一边看着麦子一边驾着纸马在烈日下不知疲倦的飞奔。活也干了,也没有机会逃到河里去游泳。

  转眼间草儿快黄了,又到了收获玉米的季节,玉米杆儿收回来堆在大场上冬天喂牛。一捆一捆的朝天堆起的玉米杆儿,诗意朦胧的好像鄂伦春猎人白桦林里的帐篷。我们偷了别人家的萝卜就藏在玉米杆里面吃。那主人抱着叶子在外面找不到我们,气得跺着脚骂,我们在里面捂着嘴巴笑。骂完 就把萝卜叶子给我们抱回家。藏在玉米杆里面的感觉真舒服,秋天外面有些凉,而玉米杆堆起来的帐篷里面反倒感觉温暖。有的小朋友失踪了,后来才发现一不小心藏进去就睡着了,等大人找到还在玉米杆堆成的帐篷中还枕着书包睡的正香。

  每一季的收获,都是我们那时候感知岁月的时间。时光静静流淌,“节气”每一刻都提醒着我们,该去干点什么了!现在虽然不再犁地,可每赶上“节气”,在心底就泛起欲望的波澜。我现在仍然喜欢这种方式,但只是喜欢回忆,而再也不想参与。当阳光格外刺眼也无比温暖的时候,大场上会落下洁白的霜,又要打黄豆 、打荞麦了。大人们仿佛一直都不敢停下歇歇,下大雪之后,麦垛儿在场边上就像矗立着的大蘑菇,吸引着麻雀满场都是。城里来的赵伟帮着我咔嚓咔嚓的按着亮霍霍的铡刀,给家里的老黄牛铡麦草。晚上我就去在麦场抱一捆玉米杆回来,牛吃不完的烧大热炕用。当我暮色中靠近帐篷一样的玉米杆堆子时候,突然听到有奇怪的动静。我猛地一紧张随口呵道:“谁”?只见两条黑影唰的一声就跑到了我的视线之外。但能看清是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再就看不出是咋样的人了。就这瞬间,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后来再去抱玉米杆,都会格外小心。幸好什么都没有发生,要不然我不成熟的心理上又增添了不必要的负担。别人的秘密不知道最好,这也是村庄的秘密,是大场的秘密。

  到了来年,大场的草垛,玉米杆儿,黄豆杆荞麦杆儿的都被牛羊和大热炕吞噬殆尽。我们可以在大场上牵着风筝,三月的风呼啦啦的把大场吹的暴露出那纯净的黄土。压抑了一个冬天,春天的大场似乎更加坦荡,人们霹雳卡拉的练习着老式加重自行车,尽管大场很大,还是有人一不小心就连人带车栽到河里去。

  春夏秋冬,我的家人都会在大场上劳动,我们怕走远了就在大场上玩耍或者帮着大人干点活。到了晚饭时候谁家的母亲都会用很有特色的山歌一样的喊声对着大场呼唤孩子的名字。那样的呼唤很悠长,现在对着悬崖喊,听自己的回音的时候就有那时候的'感觉。是不是自己,其他孩子也都知道自己的肚子正咕噜咕噜等候着母亲的呼唤。散去欢声笑语的大场还有许多恐怖的传说,隐约中透露出村庄里人们不同的命运,让人难免陷入难以隔断的幻想。都是清晰与模糊联接的梦境,在我逐渐成长的过程中也一点点将会被忘记。

  往往是凝集快乐的地方,也潜藏着痛苦,蔓延着凄凉。只是我们已经把所有的热血和钟情都毫无保留的倾向于这片土地,所以 更多的还是爱。即使多少年过去了,它依旧是我情感深处承载记忆的中心。

  在哪一年唉!忽然间人就少了。大场也孤零零的有些发呆,两个篮球架子还没放几天,就被挪在一旁。荒草出来了,可怕的是还有好多不愿意看见的东西和让人厌恶的气息。平坦的大场里出现了局限性的小路,弯弯曲曲的极其别扭。 以往光着脚踩上去是温和柔软的,现在穿着鞋子都硌脚。

  人的情结就是这样的无奈和矛盾。无时不在的情绪抗争与最终的随波逐流,一直想看淡生活,可还是太贪恋昔日的记忆。离断的根须接受了痛彻心扉的割礼之后,便滋生了难以想象的活力,也密密麻麻遍布于我的脑海。

  我美好的记忆里的大场就这般模样吗?他是我乡村里最憨厚老实的亲人啊!应该是属于每一个人的。就像回忆故乡,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故乡,至于是不是抚育生命的村庄,我的记忆中已经恍恍惚惚,最终还是一个巨大的“问号”。有好多往事是怎么都丢不掉的,带着只会感觉沉重,但还是渴望一直相伴。

  大地震的时候,不知道谁吆喝了一声:“快、快、家家都快往大场里跑……”大场又一次接纳了远去的人们,这种亲密的感受是不有些突然,如果看到远离的亲人们归来,老者的心情一定会被“热泪盈眶”而替代。母亲过去老提起她小时候和跟着爷爷和全村人在大场里躲避大地震的故事,这都多少年过去了,每每遇上灾难,人们才会互相靠近。

  灾难过了,村庄不但硬化了周围的小路,把大场也硬化了。一个崭新的宽阔的大场又回来了,没有了远去的记忆里汗水的味道,是浓浓的时代气息。两边两个玻璃钢篮球架子,好像是一双怀抱的臂膀,在等待着孩子们。晚上村民们都跳舞唱歌,纳凉……小孩子在上面奔跑着,日子不再紧张,也不会再为天边多了一片乌云而鸡飞狗跳滴去抢着收晒着的粮食。

  过去要春节来了社火队,村长早早就要招呼村民扛着扫把去大场里清扫场地。现在我们村里的大场是周围最名符其实的“大场”,其他村庄的大场不是中间建设了假山花园就是立了石碑。万幸我们的大场还是空旷舒展的,他的宽阔和容纳是最值得让人自豪的。

  大场啊!大场!我拿什么可以拯救你呢?

  还没宽阔几天,该发生的依然要发生。一拨一拨的健身器材还找不到地方安装,接下来的舞台和纪念性的设施已经又开工了。似乎有太多的丰功伟绩需要一个广场摆设出来,像过去的麦朵炫耀丰厚的收获一样拥前挤后。而麦朵只是几天就成了满足我们欲望的粮食,可这些钢铁水泥的东西只是一种象征。他是压在人心上最沉重的空虚。大场不再容纳万众了,它也只能逆来顺受于人们的各种行为。

  灾难如果再发生呢?

  快、快、快,家家都躲到大场里亭子下面或者爬到健身器材上去。村民会这么喊吗?

  村头打麦场的散文 篇6

  农家的心事像一根绳索,一头系着庄稼地,一头系着打麦场。场上有了高高的麦草垛,有了满满的粮囤,他们心里就有了希望。

  “四月八,芒挓挲”,地里的麦穗成了型,麦芒像刺猬背上的针,直挺挺地伸展着,迎接着太阳的光芒。用不了多久,夏收就要轰轰烈烈地开始,打麦场就成了大舞台。

  队长吩咐心细活好的老场头,赶紧修场。首先除去旧场上的杂草,用沙耙把场上的泥土沙细耙匀称,再用光滑的碌碡,一遍一遍地来回碾压,压一遍,就用草擦去碌碡上的沙土,保持碡面光滑照人,保证场面不起土,然后才能压第二遍,直压到场面平滑如镜才算完工。这时候,打麦场一角,多出了一间小茅屋,那叫场屋子,是老场头歇息、睡觉的地方,从初夏到秋末,场屋子和场,就成了老场头的家。

  初夏的雨水渐渐多起来,每一场雨过后,多事的蚯蚓,就会在场面上筑起一座座“高楼”,给老场头带来一些小麻烦。老场头用不着向队长请示,自作主张地迅速将蚯蚓的“高楼”铲平,还要拉着滑碡将全场滚上几遍,恢复麦场平滑漂亮的原貌。看守在这里,麦场越是平滑洁净,老场头越是自豪,越有家的感觉。

  麦熟两晌,说着说着,就到了开镰的时候了,这时的打麦场,成了第二战场,变得异常热闹。小麦收上场,铺开来晒着,老场头不时顶着烈日,用木叉翻着麦棵,为的是让所有的麦穗能同时晒干。晒不上半天功夫,就得急着打场,这时候,要是碰上一场雨,那可就前功尽弃了。老场头赶着黄牛,黄牛拉着凹凸不平的碌碡,在麦草上转着圈。黄牛呼哧呼哧地喘息着,碌碡吱吱嘎嘎地滚动着,麦草噼噼啪啪地破裂着,麦粒就争先恐后地脱掉外壳跳出来,羞答答地藏到麦草底下。老场头撒开了欢,扯着嗓子高唱起来:“哎——吆——快快走——来,快快跑嗷——打下麦——子,吃水饺——啊啦——”黄牛听了主人的歌,格外有了精神,碌碡格子转得脆响。

  一场麦打完,麦场上开始表演“达人秀”。大家用木叉,把上面的长麦草挑上草垛,用搂场耙把余下的短草搂到草垛边,用扫帚把上面的碎草扫到场头,场上便露出白灿灿的麦糠和黄澄澄的麦粒。老场头向两个伙计高喊:“堆起来!”两个伙计抬来一人长的大刮板,一人牵一根绳子,老场头按住刮板,两边绳子一拉,从场边刮向场中央,场面上立刻出现了一个小粮堆。

  毛粮堆成堆,就要接受老场头的检验了,谁是好汉,谁是孬种,往空中一扬便知分晓。扬场可是技术活,需迎着风,用木锨铲上一锨带糠的麦粒,往斜上方一送,木锨将要收回时再猛地一抖,哗的一声,颗粒像天女散花一样撒开,饱满的麦粒,雨点般纷纷落下,轻浮的'麦糠随风飘去,落到下方。这种场面让人联想到魔术家精彩的表演,手拿红绸,翻转几下,手一抖,从红绸里闪出一只白鸽,令人赞叹不已。扬上一会儿,麦粒堆上也会落下瘪穗和麦草碎屑,伙计就拿扫帚,从上到下轻轻将它们掠到一边,然后,老场头接着扬。

  扬好的小麦,还要接受最后一次考验,那就是晾晒。扫出一片干净的场面,把麦粒薄薄地摊开,让它们接受阳光的考验。老场头不敢懈怠,常言道,屋上瓦,粮上仓,小麦一天不入仓,就不算真正收成。他赤着脚,拿木推耙不住地在翻晒麦粒,就如割蛋糕一样,用木推耙上的横木,切开一块粮面,用力向前一顶,那片麦粒就整体翻转,底面变上面,上面变底面。就这样逐块翻转,从这头翻到那头,全部翻转一遍,再从头开始翻第二遍。老场头满头热汗,可是,他觉得两脚踩着麦粒,脚底下热乎乎痒簌簌的,很是舒服。

  粮食晒好了,要趁着太阳不落,给它们安个家。场面一处垫上一层厚麦糠,麦糠上铺一层塑料布,用折子圈出一个大圆,这就是粮囤。两个伙计抬着一搂粗的“大圆子”,往粮囤里倒小麦,麦堆不断加高,折子不断加层,到了一定高度,就在粮囤上修出一个“小山尖”,一囤小麦才算完成。老场头拿来草苫,从下到上,一层一层地旋转着铺开,直到完全遮住那个小山尖。此时,老场头绕着粮囤来回看几遍,像欣赏一件刚完成的艺术品一样,欣慰地笑了。

  记得那时候学校放麦假,我们几个孩子跟着老场头干活,从拉碌碡压场,到打场、扬场、垛草,每一项活他都认真地教我们。有一次扫场,他见我们拿扫帚的姿势不对,就说:“很多人不会拿扫帚,一看就知道是外行,这会被人笑话的。”

  说着,他就教我们怎样拿扫帚:“从右往左扫时,扫帚应该放在右边,右手在后,左手在前,身子前俯,又得劲,又好扫,扫的地面也大,不信你们就试试。”

  我们就照他说的样子去扫,果然很好使,没想到,扫地也有这么多的技巧。见我们学会了,老场头很高兴,连声说:“好,好!就算你们以后不打庄户,吃了公家饭,每年麦收时也要支农,到时拿着扫帚来扫场,人家一看,唉,这个人不赖,拿扫帚有个样,你心里高兴不高兴?”

  我们听了,都哈哈大笑。

  后来有了脱粒机,用不着赶着黄牛满场转了,老场头乐得合不拢嘴,不住地说:“这铁家伙真行!”可是,垛草的活还得人工做,老场头犯愁了,因为他老了,举不动那一叉麦草。队长换了一个人,让老场头回家养老。老场头在家坐不住,经常拿一把破木锨,背个筐头,在麦场旁边闲坐,看着那小山似的麦草垛,他咧着嘴笑了。

  直到大场分割成一家一户的小场,老场头才真正与麦场分手,因为,那时有了收割机,人们直接从地里取粮,已经用不上麦场了。

  老场头去世的时候,人们前去帮忙下葬,他的老伴拿出那把破木锨说:“他死的时候说过,一定要带着这把木锨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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