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故土之美食篇散文

时间:2020-09-16 18:54:18 散文 我要投稿

忆故土之美食篇散文

  故乡是一处偏僻的水村,尽管偏僻,居然既是两县交界,又是两镇交界,行政上属于边城镇,却离茅山比较近,都在方圆十里的范围之内,所以把茅山与边城均归入故乡当属自然。偏僻有时候不是坏事,会存留一些别处没有又不曾被异化的东西,如独特的山水美景、美食美味。今天我就先回忆一下故乡独特的美食吧。

忆故土之美食篇散文

  一、茅山的饺儿

  当地人一直讲茅山的饺儿味道特别好,“好得来打嘴巴子也不肯丢”,这是老家的方言,是对吃食味道好的顶级称赞。我对茅山饺儿的第一次印象是在十岁之前,距现在已经有快四十年的光景了,不过那唇齿留香的感觉一直记忆犹新。

  老家的村子离茅山大概六七里地,在茅山西南方向,就隔了一条小河。以前我们村子在河北边也有耕地的,在农业社的时候调整耕地区划,河北边的田地就被调到茅山去了,所以茅山也是我们村子的邻村。

  茅山是个集镇,有大小商店十几家,一般的日常开销都能够在这里买到,家里自留地里的一些产出也可以在这里找到买主。尽管来这里赶集买卖的都是不过方圆不过十里左右的人们,但这水乡道路弯弯曲曲的,除了撑船就是靠走路,还是很费时间的,办完事后,在街上吃碗饺儿垫垫肚子也是常事。

  那次是跟爸爸去的,办完事后,爸爸带我到街上的一家小吃店。街道是东西向的,窄窄的,青砖铺的,也不长。小吃店在街道南面,印象中的门面大概一丈多高点,门面板卸下来了靠在两边。房子看上去很老旧,青砖砌就的墙面变得都有点歪斜了,屋面小青瓦盖顶,屋内摆放了三四张八仙桌,木柱、木梁、木椽子黑乎乎的,连椽子上的汪砖也是黑乎乎的。

  桌边坐了三四个人都在吃着饺儿,爸爸对着两碗饺儿旁坐着的一位老婆婆说:“包两碗饺儿来。”

  于是,老婆婆马上忙碌起来。馅老早就调好了,饺儿皮也是现成的。只见老婆婆左手拈起一张饺儿皮,皮是方形的,很薄。皮子摊在手掌上,右手拿筷子搛了一点馅,点在饺儿皮上,然后左手大拇指把饺儿皮往里一翻,跟其它四个指头很协调地把饺儿皮捏在了一起,一个饺儿就成了。

  一会儿工夫,两碗饺儿端上来了,汤色酱红,透着一股农家酱园店土法酿制的酱油的鲜气,汤面上浮着一层猪油,香味扑面而来。方方正正的饺儿皮当中由于包裹了肉馅,鼓鼓囊囊的,饺儿就恰似一只只章鱼浮在汤里,那薄薄的饺皮通透得近似于透明,让人垂涎欲滴。

  爸爸似乎感觉还缺了点什么,对着跑堂的一声喊,“加点小胡椒来!”

  “好嘞,小胡椒来——”跑堂的一边从围兜口袋里摸出一根竹管,一边拖着长长的尾音答应着。

  竹管被摩挲得油光铮亮,跑堂的把竹管对着碗轻轻地拍了拍,顿时饺儿的香气更加浓郁了。

  饺儿肉馅很多,尤其那汤汁的鲜美从嘴颊直到喉咙口,真正体会到了那种“打嘴巴也不肯丢下”的感觉。

  后来,每次到茅山街上,总要吃上一碗饺儿;再后来,考进了茅山中学,总会找点借口去尝尝一直丢不开的饺儿;最终我考取了大学,离开了这偏僻的水乡,从此茅山的饺儿就很少吃到了。

  二、边城的烧饼

  边城的历史很久远,在当地一直是一座闻名的古镇,根据民间传说应该可以追溯到两晋后期的十六国,曾经做过乔置郡所的所在地,也就是战乱年代郡所的临时安置地。

  边城的得名跟张士诚有关,当年张士诚起兵后要攻打泰州,在此筑土为城,始称边城。在边城周围随手一拈都是有关于张士诚的传说,鲜活得如同发生在昨天一般,比如张士诚与十三个官庄的传说。

  边城有一处临河的水巷,青砖铺就,有点像泰州的稻河古街区,邮局、粮油店、杂货店都在那里。听说那里曾经是一水陆大码头,来自上海无锡等地的货船不断地把当地出产的棉花、粮食运过去。

  记得就在这水巷旁边有一家烧饼店,由于市口的缘故,这一家生意特别好。

  每天清晨,周围村庄的人撑着船赶到这热闹繁荣的水巷集镇,卖自己出产的,买上自己需要的,然后急匆赶回去,来不及或者不舍得下馆子,就买上些烧饼,撑船赶路的时候,抽空咬上几口,嘴里干巴了,就着船边掬上一捧清洌的`河水。

  那段水巷很短,渐渐地就不适应集市的发展了,镇里填没了两段河道作为新的街市,靠近水巷的那家烧饼店的生意也就慢慢冷清了。后来我也离开老家开始求学生涯,到边城街上的机会就少了许多。

  这是一家新开的烧饼店,看门面已经不新,应该开了好几年了,等待买烧饼的人几乎挤满了门口,“这生意这么好呀?”我架不住好奇,挤进去一看,想不到里面忙着进炉出炉的竟然是我们庄东头王木匠的女儿,跟我同岁。

  如果不是她那跟小学时光没啥变化的清丽面容,我还真不敢相信是她。为了慎重起见,我还是小心翼翼地问道:“你可是北蒋庄东头王木匠家的?”

  她抬头看了看我,似乎没有认出我来,“是的,你是……?”

  “我是北蒋庄的刘宝山呀,小学我们同一年级的!”我连忙加上一句。

  “刘宝山呀,大学生呀,你不说我真认不出了,快进屋坐一会!”她放下了手中的火钳,把我引进了店堂,拖了一张板凳让我坐下,对着正在案板边忙碌的两位男人介绍道:“北蒋庄的,小学我们一个班的,他考上大学吃上国家饭了!”

  两位男人一刻也没放下手中的活计,只是转头示意了一下。“这位是我公公。”她又指着那位年长的男人介绍给我,对那位年轻的没做任何介绍,不过我已经猜到了,肯定是她老公呗,原来她是嫁到烧饼店了。

  这时候,门口排队的人群似乎有点骚动,一个声音从人群里挤了出来,“不要插队啊!”

  “别插队,都是庄里庄外的!”她公公发话了。

  原来这烧饼店是她老公家的祖传生意,开在水巷口的那家就是他家的,五六年前才搬到这里。这店堂本来是他家老屋临河的院子,河道填没成了街道,这里又变成了临街的处地。

  “原来是祖传手艺,难怪生意这么好啊!”我仔细地观察起了烧饼制作的过程,期望能够看出一点独特的诀窍来。

  别看她进炉出炉的忙得热闹,真正的手艺还是在她男人和公公在案板上面的活计。这烧饼不是简单的一整块面团,而是一层一层叠上去的,馅有糖汁的豆沙的,还有一种馅料不知道是由什么做成的,咸咸的,面上还要撒上一层星星点点的芝麻,刚出炉,一股独特的香味便扑鼻而来,让人垂涎三尺。

  以前不识边城烧饼的美味,那是因为没有比较,出外求学加上工作后的出差,走过了一些地方,感觉北方的火烧口感太过坚实,很费嚼劲;南方浙江奉化的千层饼,又太过酥软,咬一口碎屑掉得满地;上海老城厢有一种名叫“老虎脚爪”的面饼,入炉烘烤前应该是在表面涂过一层油的,看上去油光光的,闻起来喷喷香,但入口除了面粉的滋味外无啥特别的味道;泰州特产黄桥烧饼,打开精致的包装,那烧饼就是一团耷拉的面团,非但相貌不美,入口更是酸涩,毫无美味可言。

  边城的烧饼,兼收南北之长,酥软适中,闻着清香怡人,吃着香甜可口,真算得上是最佳美味了。

  能够做出这样味道的烧饼店,茅山街上也有一家,就在景德禅寺东面的丁字街口,味道与边城的别无二致,应该是师出同门。

  后来我结婚了,老婆是北方人,尽管来自面食为主的地方,自从吃过边城或茅山的烧饼后,也是一直念念不忘,甚至跟烧饼店的老板娘聊天时提出“为什么不在上海开一家烧饼店呢?”

  当然得到的答案都是否定的,尽管老婆很是失望,我倒是希望老家的烧饼店不要离开故乡,因为它也是故乡美好记忆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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