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散文

时间:2020-08-26 12:19:41 散文 我要投稿

春天的风散文

  从我记事起,每年春天都要刮持续一段时间的大黄风。

春天的风散文

  起风了,我和二哥、强子还有村里的一群小伙伴们仍在土硷畔上溜土玩。这家人从刚建好的窑洞里倒出的土松软滑溜,在土硷畔那里倒出的土坡近乎直立,正是溜土玩的理想场所。溜土之前我们分成两派在“打仗”,“仗”打完了,我们也都累了,手里的“枪”都是玉米秆和小木棍做的,用嘴模仿枪声弄的口干舌燥。二哥把将要滴落的鼻涕“哧溜”给吸了回去说:“咱们都去玩溜土来放松一下咋样?”此言一出,不论是“打仗”胜出的“八路”方面还是被全歼的“鬼子”方面都双双表示赞同。强子也不搭话,兴奋地跑过去第一个就溜了下去,足有二十米长的土坡眨眼就溜到了头。强子站起来也不拍身上的土,就火急火燎地向上爬,费了好大劲儿才爬上来,转身又一下子溜了下去。我和二哥还有其余的小伙伴们全都涌了过去,你争我抢地溜了下去,之后再浑身是土的爬上来再溜下去。

  没溜多少回合,大黄风就开始了。

  不管是溜下去还是爬上来,都被大风卷起的黄土眯得睁不开眼,只得闭上眼摸索着向前。风中传来了强子妈尖利的喊声:“强子,刮大黄风了还不往回走?弄脏了衣服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强子佯装没有听到,又溜了两个来回才不情愿地回了家。剩下我们这些小伙伴们被越来越大的黄风吹得喘气都困难起来,不等大人们来叫都自己往家里走去。强劲的大黄风迎面吹着,两腿都像是被风紧紧搂住似的,每向前一步都要耗费很大的力气,口鼻里全是泥沙,换口气都得背着风才行。

  一进家门,我先在镜子前看了看自己,几乎辨不清衣服和皮肤的颜色,从头发梢到脚后跟全都覆盖着厚厚的一层土,只有大轮廓依稀是个人的'模样。母亲很不高兴地责怪几句,舀来了小半瓢水倒在脸盆里让我洗脸。把毛巾放进脸盆里,水刚刚能盖住毛巾,把浸了水的毛巾一把提起,盆里就几乎没有水了,等拧掉毛巾里的水,盆底才会出现一汪水的样子。山上的村子都缺水,仅有的一点水还是顺着近乎直立的羊肠小道从山下挑上来的,即便是壮劳力一天也只能挑一担水上来,做饭都不宽裕,洗漱就显得非常的奢侈,通常是能免则免。父亲常年打工不在家,挑水的任务自然是母亲承担的。要不是今天实在弄的太脏了,母亲才舀一点珍贵的水给我洗脸,平常时候是不会有多余的水来洗脸的。我对着镜子擦掉脸上和头上的灰土,只想自己啥时候能长大,也把水给挑上山来。

  洗完脸我呆呆地坐在窗户前,通过仅有的一块小玻璃窗看着外面的世界。大黄风卷杂着沙土粒以及驴屎马尿枯枝败叶之类的杂物在天地间疯狂肆虐,大有摧枯拉朽横扫一切的凌厉气势。窗格子上糊着的薄薄的麻纸被杂物击得啪啪响,窗格子边上堆了厚厚的一溜细细的沙土。大黄风一波接一波地袭击着窗子,麻纸呼啦呼啦地随风一鼓一鼓,我挺担心它被风吹破了,那窑洞里就要和窑洞外融为一个黄尘漫天的混沌世界了。

  好在只破了几个窗格子,母亲急忙用图钉把我的旧作业本皮子给订上了。

  一场大黄风狂啸怒吼了三天,终于渐渐的弱了下来。站在院子里,空气中仍弥漫着驴屎马尿及各种牲畜大粪和泥沙混合的怪味,看天和地以及周围的一切,全是一片黄呼呼的色彩。院子里满是被狂风扯断的树枝,粗的差不多有胳膊粗细。

  然而,风没有停,只是弱了下来。

  不到一天的时间,大黄风像是歇息够了养足了精神,又怒吼着肆虐着村子里的每一寸土地,用近乎毁灭的劲头咆哮着撕扯着天地间的万物生灵。连续几天不能出去玩,我就问母亲大黄风什么时候停。母亲说等下雨的时候风就停了,黄尘天就被雨压下去了。我便看着窗外的那片混沌天地祈盼着能早点下雨,洗净这个尘土漫天的村庄。

  似乎过了很长的时间,姗姗来迟的春雨才慢吞吞地冲洗着尽是尘沙的天地。小伙伴们终于又玩到了一起,才不怕那细发一般的雨丝,尽情地在村子里撒着欢儿。

  村人在田地里栽上苹果树时,我已然长大。不仅自己村里,其他的村里也都陆续开始大面积栽植果树,连荒山陡坡也栽上了密密麻麻的洋槐和白杨树等许多树木,昔日那种年年一到春上就出现的黄尘遮天大风肆虐的景象再也没有出现过。取而代之的是青翠挺拔的果树林和沁人心脾的槐花香,春天依然有风,却是柔美温和,没有了强劲的势头和尘沙的参与,不再令人厌烦和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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