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时间:2022-05-30 09:20:51 [第四单元]写一篇散文 我要投稿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精选27篇)

  在日复一日的学习、工作或生活中,大家经常看到散文吧?散文不受时间、空间的限制。写散文,多数时候都离不开事件。那么,你知道一篇好的散文要怎么写吗?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精选27篇)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

  从山东省济南市古城商河县到市万坊村,路程大约20公里。

  不惑之年来到异地工作,多少有些不适应。高楼厂房平底起,饱阅沧桑纪春秋。为了生活和事业整日忙碌是我们这些从农村走到城市的同仁们的真实写照。虽不像过去闯关东,走西口,下南洋那般慷慨悲歌,但工作繁忙,一家人离多聚少,总少不了一些牵挂,多一些寂寥。有幸的是麦收就要开始了,我们村是山东著名的“麦田保护区”。沿商河县城316国道驱车向南30分钟,就是我们村“麦田保护区”。

  麦子熟了该收获了,我和爱人驱车带着孩子回老家帮忙收麦子,每年的这个季节都是农民们的重要节气,谚语云,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雨吃饱饭。过五月,应该称为抢五月,所以不管是上班的还是上学的,都要赶回老家帮忙。

  儿子还是第一次看我们收秋,格外兴奋,把车窗按下,小脑袋左顾右盼好奇的看地里的庄稼,不停的问这问那,我们不耐烦的回答着他幼稚的十万个为什么。

  车子在宽宽的马路上飞奔,车载音响里飘出悠扬的歌声“在希望的田野上……”道路两旁的白杨树唰唰的向后倒去。驾驶室里不时的飘来阵阵带有微甜的麦香,这香气是那么的熟悉与迷人。广阔的大地上只有两种颜色,心旷神怡的金黄色,在天边与蔚蓝色的天空衔接,在大片麦田中间夹杂着行道树。放眼望去,满世界都是金黄的麦浪。黄色是主宰,绿色是点缀!

  在远处黄色海洋中,有一片绿洲。开始是一个点,随着越来越近,绿点越来越大,变成绿洲。繁茂的绿树之中露出了红色的房顶,几缕青烟随微风慢慢飘向天空。近了,看见了村边像镜子一样波光粼粼的池塘,倒影着岸上一座座红瓦白墙的小院落。

  车子拐进村里,一排排灰砖红瓦,高大宽敞的平房,栽满槐树和月季花的洁净街道,街上有几位老人坐在大槐树下乘凉,聊着他们过去的岁月。

  老远就看到爸妈站在那里了,孩子高兴的爷爷奶奶的叫个没完。父亲领着他的孙子去看他喂得小羊羔了,母亲对我说快去坡里给你哥嫂帮忙去吧,可能收着了。我和妻子走在田间的路上,和乡亲们打着招呼,让着来来往往的运小麦的车辆。远处几台联合收割机在地里收割,收过的地里就像被剃的平头,齐刷刷的麦扎很是好看。现在的麦秋用不了几个小时就完事大吉,人们根本就不当一回事。我不由想起了我小时候过麦秋的情景。

  那时麦秋学校会放假,让孩子们回家帮大人们收麦子。早上三四点,父亲就叫我们起来,拿着昨晚父亲磨快的镰刀,去割麦子。大地被人们用田埂分成了一条一条的,中间是是田间小路。在父亲的指认下,我们找到了我家的麦地。开镰了,我一手抓麦子的节杆,一手用镰刀割,嚓嚓,嚓嚓。我觉得很好玩,开始还能跟上大人,可一会就被拉了老远。过了一会儿,天明了,我直起了酸痛的腰,看见父母还是不停的割着,汗水把脸上粘的尘土冲的一道一道的,尽管脖子上搭了毛巾,可是都顾不得擦汗。

  这时我发现地里竟然满是割麦子的人了,由于是才收割,人们都心情好干劲高,有的还大声说笑。快到八九点的光景,人们开始回家吃饭了,有的带了饭,就在地头吃。那时过麦秋是吃馒头的,还有咸鸭蛋,算是很好的了,平时是吃窝窝头就咸菜,鸡蛋鸭蛋都要拿去换钱的,除了来客人一年也吃不着几次。吃完饭,父亲套了牛车去拉麦子,母亲和我们再去割麦,再次回到地里时,我的腰痛的弯不下,手上也磨出了水泡,可是不干不行啊,过秋有一个小孩帮把手都好啊。中午太阳火辣辣的照在头上,就像头发烧着了一样,可是不能休息,回到场里还要把麦秆用砸刀砸开,因为麦秆太长不好压。我的腿像灌了铅,拖不动,割的麦子都捆成了捆,我搬的都挺费劲,父亲用牛车拉了三车,都必须砸完才能回家吃饭。那时的我真的累迷糊了,中午回家往床上一躺,浑身就像散了架,动也不想动。脸上胳膊上都是黑色的灰土,麦旺扎扎的难受,浑身都刺痒,那也不想去洗,真的不想动弹。

  中午在毒辣的太阳底下,父母把摊开的麦子再翻几遍,我和哥哥是睡了一小觉的。下午我们又去割麦子,天黑后回场里再砸麦秆。第二天还是起那么早,还是中午砸麦秆,摊麦子,只是吃饭后就套上牛,拉着圆滚滚的石轴【轱辘】,去压麦子,牛太慢了,有时压到天黑也压不好。有驴的就好多一了,用一块布蒙住驴眼,可以转的快些。父亲在压麦子,我们还是去地理割。下午五六点钟,我们都回来起场,把麦秸用木叉叉起,放到一起,现在还不能把麦秸垛起来,因为还要压二遍,有的要压三遍的。起完麦秸,把带着麦康的麦子堆成一堆,看看有没有风,如果有风,就顺着风向,父亲拿了簸箕,哥哥用木制的掀,铲起麦子放进父亲端着的簸箕里,顺手一扬,麦子就像一溜金黄的雨撒了出去,麦康就被风刮到一边去了。

  扬完场,天完全黑了下来,但还不能回家,还要砸麦秆,把扬出来的麦子摊开,几天后把麦子晒干了入仓。就这样过二十多天,快的也要半月,把麦秸都垛起来,上面糊上泥巴。等以后盖房子和泥用,或者冬天没有草料时喂牛。这时才能算过完麦秋,期间也把玉米给种上了。经过一场麦收的人们,都会被晒的脱一层皮,但人们不会去在意的,只有收获的喜悦,因为农民只有在这丰收的季节里得到了满足,过秋就是农民的节日!

  去年也是这个时候,我去济南出差,在公交车上遇到了一位民工打扮的人。因为闲的无聊就和他攀谈起来,他说回家过麦。我说:“天这样旱,收成不会很好吧?”他说:“是啊!今年要赔本的。”我不解的问:“那你还种地干嘛?反正你打工也不少挣钱!”他说:“谁说不是那,可是心里老是割舍不了那块地,每年过麦时在外边干活心里也不踏实,不回家就像缺少了什么似的!回去哪怕只收一袋子麦子也算过秋了!”我看见他说这话时眼里有泪花在闪现。

  哥哥的麦子很快就收完了,我根本就没有帮上忙,因为用不着,大型收割机收完后,倒入早就等着的三轮车,拖拉机斗里,人们有的直接去卖掉,有的人拉回来,放马路上晒晒再卖个高价?中午我们一家喝着啤酒,讨论着今年的收成,都很高兴。妈妈端来一盘子淹腌好的咸鸭蛋,说:“你们快尝尝,你弟兄俩从小就爱吃!这鸭蛋我用酱油,味精鸡精等精心腌制,个个里面都有油!”儿子看到摆在盘子里,都切成荷花状的鸭蛋,伸手就抓了个放嘴里,只嚼了几口就吐出来了,嚷着:“太咸了太咸了!”我们也说以后少吃盐,盐吃多了血压高血脂稠,还会致癌!爸爸看着他的小孙子眯着眼笑着说:“我们都吃了一辈子了不是好好的?来,再吃一块!”妈妈说:“现在的人都高般了!吃啥都不香了,还这病那病的!”我妻子在厨房探头说:“现在富裕了,吃穿都是小事,只有健康才是大事!”妈妈叹息着,摇着头又去厨房端菜,她不明白为什么人都变了。

  哥哥嫂子都在村东的厂子里打工,每月八九千的工资,种的麦子去除种子农药化肥,还要雇人浇地雇车收割,真正收入寥寥无几。但他们还是坚持着,因为那是父亲的心愿。没有办法,还是要过麦秋。我想老人还是忘不了过秋时,那份记忆吧!

  回来时儿子天真的问我,天这样热怎么还去收麦子啊,等凉快了去收不行吗,我们都笑了。孩子啊,你已经体会不到你父辈们的艰辛了。我这时忽然想到了为什么父亲还坚决让我们种地,他在坚守劳动人民的艰苦本色,怕我们忘了本啊!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2

  打场不光苦累,也有乐子。

  打场时,正常情况下没法歇息,偶尔有休息间隙,都是因故障或异常情况,比如停电、柴油机坏了、脱粒机不动、电动机烧了、皮带断了和电线破了等。这时,我们的孩子气就彻底地复活,立即野性大发,终于可以喘口气,玩一会了,心里那个高兴劲简直没法形容。

  尽管已经累得半死,但因心理作用,疲劳便一扫而光,感觉不到累了。因为处理故障全是大人的事,我们小孩不懂,只懂得玩儿!伙伴们如恶狼捕食般朝堆得像小山一样的麦垛冲去,开始爬麦垛比赛。爬麦垛很费劲,因为麦秧特别滑溜,稍不留神,就会滑下来。有时,我们故意躺在麦垛上,用麦秸秆当作被子盖满身子,简直比躺在席梦思上还舒服。有时歇够了,就在上边打仗嬉闹、捉迷藏、翻滚跳跃、相互追逐,全然忘记了劳累。

  脱粒之后,便开始扬场。

  那时,扬场全是手工进行,工具是木锨、扫帚等。扬场是个纯技术活,需借风助力,故要根据风向风力,选定扬场时间和作业方位。风太小起不到分离作用;风力过大则会把麦籽也刮走,没法扬场。

  一人用木锨铲起麦粒,迎风向上向前扬出去,借风力分离沙石、尘土、麦粒、麦糠、麦草杂物,它们大致按此顺序从近到远依次排列。另一人在麦堆旁持扫帚扫麦糠,扬一锨,扫一扫,依此循环。扬场动作是关键,不是直接把麦子“囫囵个”扔到半空,而是用巧劲把麦粒散扬成扇形,在空中布展成一条薄薄的美丽弧线,让风参与进来吹拂挑拣。随着一锨锨扬起,地面逐渐隆起圆形麦堆,前后两侧是小量泥沙和糠草。扫糠者不停地从麦堆上向外围顺势掠走带皮的麦粒。扬场人要戴着草帽,一是防晒,二是不让沙、尘、糠、麦掉进头发和衣领里面。扬场后,总会剩下带皮的麦粒,需要用碌碡碾轧,压得差不多后,再次扬场分离,以此类推。到最后一轮,还需要妇女出场,用簸箕手工筛选出已所剩不多的带糠麦粒。

  后来,队里买来金属制手摇式扬场机,速度和效率大大提高。其优点是实用性强,可以说,适于各种粮食的扬场分离作业。

  1975年前后,出现了机动扬场机,由柴油机或电动机驱动。其好处是不需借助自然风,有风无风照扬不误。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3

  “麦浪滚滚闪金光,男女老少收割忙,丰收的喜讯到处传,社员心里喜洋洋啊喜洋洋……”每当我听到这首脍炙人口的歌曲时,眼前总是浮现一望无际的麦田,金色的麦浪此起彼伏,收割的情景非常壮观,令人心潮澎湃。

  我家位于练江河畔,每年5月下旬,就到了即将收获小麦的季节。每当我置身麦田,拂面的风好像是蒸熏过的,似乎空气中隐约漂浮着麦香的味道。我不由得抽了抽鼻子,笑容可掬的母亲说:“你准是闻到了谁家刚掀开锅盖,蒸出了一锅白馍了吧!”这时,我会站在村西头的槐树下,举目远眺骄阳朗照的大片麦田。只见地平线上风生水起,空气像亮晶晶的水波一样,静静地流动,劳作的人们,神仙般地在风中款款游走,有一种空气的曼妙之美。母亲站在我身后,告诉我那就是土地的风水。

  “麦季定收成,一季保全年。” 麦收,对于农民来说尤为重要。小时候,看《地道战》、《地雷战》、《粮食》等电影时,都有这样的场面:遍地麦子熟了,鬼子就从据点炮楼里出来抢粮食。乡亲们从抢种到抢收,到手的麦粒儿都不是轻易得来的,不仅要与不劳而获的日本鬼子夺,还要与不等人的时辰、天气抢。夏收紧连着夏种,即使是和平年代,一旦到了收割时,也如同遭遇了一场突击战。要在晴好的天气里,在阴雨的间隙里,确保夏季的收成。届时,庄户人家会走进金灿灿的麦田里,掐一穗麦子在手掌中搓弄一番,喷一口气吹去散碎的麦壳儿,将掌心剩下的麦粒儿丢进嘴里,一边咀嚼着一边说:“该开镰啦!”

  于是,吃过晚饭,就开始蹲在各家门口,庭院里蘸着月光磨镰刀了,那节奏明快的磨镰声就像一道道战前动员令,在乡村寂静的夜晚传播得很远很远,一把又一把被磨亮的银镰就像一弯弯新月,挂在每家庭院的墙壁上。翌日,天色未亮,麦田里早已是一派热火朝天的收割景象。男女老少齐动员,年轻力壮的男女在前头挥舞着镰刀,刷、刷、刷,一垄一垄的麦子应声倒下;年迈的老者把割倒的麦子打成铺子,准备装车运到村头的打麦场。那时的孩子们是要放麦忙假的,有的帮大人们送水送饭,有的在车辆装运之后拾麦穗。我上初中之后,每年都干起了踩车的活儿。上了高中后,个子长成了,就与男劳力一样割麦、打场。我清楚地记得,在那溽热难耐的天气里,还必须穿上长衣长裤,即使这样也不能防御麦芒的锋利,麦芒依旧会穿透衣裤,将手掌、胳膊、大腿刺得伤痕累累,又痛又痒,浑身黑油油的……当时的体会是:白馍好吃,割麦辛苦。尽管家里才几亩地,可我最怕的是割麦。每当割两个小时后,腰疼难忍,只好在地上围。记得有一次,我为不割麦,骑着自行车到处找收割机(实际上是手扶拖拉机带的剪割台) 。当我把收割机领到我家的地头时,母亲和爱人已经把麦子割完了。后来,这件事经常被爱人提起。

  当然,现在与过去大不相同了。每当豫南金色麦浪翻滚的时节,中国第一镰就从我们驻马店开始了。来自全国各地的排着雁阵般的大型收割机,由此向北开始收割,徐徐迁徙,大片的麦田依次被收割得干干净净,不仅节省了大量时间,而且少了许多繁重和辛劳!我记忆中的打麦场、滚动的石磙、翻麦秸的木杈、扬场的木锨,以及面包般的麦秸垛等,都已成为渐远渐逝的风景和封存的记忆。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4

  天,停止了下土,收起了坏脾气。加之昨晚滴了几滴雨,清晨,空气凉飕飕地,捎带一丝泥土清新湿润的味道,不由人心情舒畅极了。

  走过十字街头,看红红火火的荷包挂在两层高的小圆柱上,荷包样子不少、有各种动物、手链等,看样子,明知不是手工缝制,但还是要不甘心地问一句:“是手工缝制的吗?”卖荷包的中年汉子倒是实诚,回答:“给你说实话,不是手工制作的。”

  拿起荷包,放到鼻子前,闭上眼睛,贪婪地吸一口气,荷包只有一点淡淡香草味,有的就纯粹没有香草味。卖荷包的中年汉子说是风把香草味给吹跑了。

  再有几天就是端午节了。

  看着玲琅满目的荷包,缀着各式装饰的“花花绳”,令人想起小时候手工缝制的荷包,那种香,那种软,那种各人做出各样的五颜六色的荷包,带着浓浓香草雄黄味道;手链,家乡叫“花花绳”,也是自家养的蚕吐丝后碾成丝线被大人染成各色,端午节早上,奶奶和妈妈会将各色丝线并到一起,用手搓制成漂亮的花花绳,上面蘸一些香草,戴在孩子脚脖手腕脖子上,弟弟脊背后襟会把五毒缝上去,孩子们胸前带着花花绿绿一嘟噜荷包……全是纯手工制作,带着浓浓亲人的味道与祝福,那情那景,很是让人怀念与感动。

  卖荷包的中年汉子说:手工缝制的就贵了,庆阳一带的女子做的一手好荷包。

  小时候,看奶奶和妈妈婶子做荷包,看着好可爱,就要学做荷包。妈妈是不允许我做的,她怕我浪费绸子,也嫌我把炕头弄乱,我就过去拿了奶奶的针头线脑,奶奶笑哈哈地给我一块布,便由奶奶教着我缝制荷包,奶奶总是那么有耐心,给我比划着,说着,等我做了一两个荷包后,就可以独立做荷包了,那个高兴劲,足够让我幸福一阵子。

  我最喜欢做炮仗。是碎女娘教我的。她从大竹子扫把上抽出一节粗的竹竿,用刀子裁成合适齐整的小节节,用砂纸把裁好的竹节打磨光滑,开始用丝线沿着竹筒内外壁一圈圈将竹筒包裹严实,然后用各色丝线横着网面,一会儿就会做出一个漂亮的炮仗荷包,然后在炮仗一头坠上流苏,一头缝制上丝线,便于别在纽扣里。

  女孩子之间,也用自己做好的荷包互赠礼物,表达情谊。

  如今,我家里有一些手工缝制的荷包,是妈妈前几年给孩子做的、朋友的妈妈做的,还有我前几年在十字街头买来的大妈手工缝制的荷包,总是舍不得扔,年年端午拿出来看一看,在屋子里自个戴一戴,闭上眼,回忆儿时端午及亲人的样子,温暖如初。

  走在街道上,浓浓的棕香扑鼻。有人买了粽叶预备回家做粽子吃。我没有做粽子的习惯。小时候的端午节,故乡麦收开始,热浪翻滚,家乡人吃甑糕油饼,喝甜醅子,外加一杯雄黄酒,而后,投入无边的麦田,开始年复一年辛苦又幸福的夏收。

  我是在端午节前几日出生,出生时,恰逢小麦大丰收,爷爷给我起了个带“麦”的的名字,让我时常遐想那一年的热烈夏收、故乡的土地及亲人的模样。念念不忘。

  此刻,在飘荡着端午味道的故土上,我的乡亲们,是怎样一头扎进麦田,面朝麦田背朝日头,镰刀飞舞间,麦浪一轮轮沉睡下去……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5

  我的家乡自古以来就很干渴,缺少了生命之源,这方土地上的每个人都活得艰辛。

  农闲的时候还好说,到了五月收麦和秋天收玉米的时候真的很累。我上小学的时候,学校里还放收麦假和秋假的,老师们家里也有庄稼要收的。那时候天蒙蒙亮就起床去地里了,走到地里到处都是说话的声音,但人并不能看清楚,大人们凭借地来互相打招呼,看到哪块地就知道地里站的人是谁。大家趁着太阳没出来赶紧干活,没有收割机,全凭手中的一把镰刀,在天亮之前割了一地的麦子。

  天渐渐地亮了,小路上陆陆续续地有了回家送麦子吃饭的人,打招呼的声音又开始在田间地头响起。“三叔,真实急啊,还不回家吃饭啊,俺婶儿烙的饼都凉了。”三叔哈哈一笑,“就回哩,割了这一绺子就回。”三叔反过来再调侃调侃别人,“一清早就割了恁得些,黑蛋儿,傍黑儿就没睡觉昂?”大家伙互相说笑着回家吃饭去了。

  太阳越升越高,整个村子都好像被一个大火炉蒸着,麦子越晒越焦黄,一碰就掉,大家都顾不上说话了,一个个埋头苦干,镰刀舞得飞快。汗,一滴一滴地滴到脸上,划过黝黑的脸庞,划过下巴,又滴到地上,嗖地不见了踪迹。麦芒扎得很,灰尘也多,穿短袖的话胳膊上都是扎得红痕,只能穿长袖了,天这么热,又一直弯腰割麦子,浑身都在冒汗,身上的衣服没有不湿。中午回到家里,嘴里,鼻子里都是灰尘,嗓子都要冒烟了。

  吃过午饭,稍作歇息就又去干活了。下午太阳的威力稍稍地弱了一点,田地里只能听的到镰刀割麦子的声音,偶尔有歇息一下喝水的人,看见不远处干活的人就开始攀谈几句。“大娘,晌午给他都吃的啥饭,有肉没有?”“该没有肉哩昂,都是肉!”“喏就中,有肉就中。”嬉笑几句,喝几口水,就回地里继续干活了。倒下的麦子越来越多,天也慢慢黑了。“走吧,明个老爷儿不上了昂?”一担担,一车车的麦子被运到麦场上,整齐地码着。

  夜幕低垂,农忙的村子并不安静,热闹的中心是村里的麦场。灯泡早已经扯好,打麦机轰轰作响,大家配合默契:青壮力们负责操作机器和把麦子送进打麦机里;妇女们头上蒙着方巾遮挡灰尘,把打好的麦子装到口袋里;小孩子干不了什么活,就站着妈妈婶婶身旁撑口袋;上点年纪的祖辈们手拿大叉子把脱粒的麦秆铲到麦场一旁堆成一垛。这才叫全民齐上阵!

  装袋后的麦子还需平摊在屋顶或路边晾晒数日,每日太阳直射大地的时候,就用耙子把麦子耙一遍,防止有的麦子接触不到太阳。老天给力的话,这样重复几日后,麦子就可以放入粮仓里储存。

  麦子都安顿好了,男人们就互相商量着,背起铺盖出远门打工去。家里的女人们照看着老人小孩,还有那几亩刚露头的玉米,施肥、拔草……等待着秋天的到来!

  人类一直保持着这样一种精神:记住好的,忘记不愿记得的。事后的人们想起来,似乎辛苦都淡化了,像年代久远的墨迹,而那些欢乐的片段却好像还在眼前。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6

  明天就是芒种了,麦子该收了。

  如今,农民不再为收麦子犯愁,不再“谈麦色变”了,收割麦子从人力劳作变成了机械化的劳作方式,让人感觉不到麦收季节的辛苦。不过,我每逢进入麦收季节,小时候和下乡时收麦子的丝丝印象,总是一股脑的浮现在脑海之中。

  六十年代,我在益都康庄小学上二年级,第一次参加了学挍组织的拾麦穗活动。进入阳历的六月份,炙热而干燥的季风开始覆盖齐鲁大地,鲁中山区到处弥漫着麦子灌浆饱实等待最后收获的气氛。那时候,没有机械收割机,拖拉机都很少,全靠人力收割小麦。一割就是七八天,如果出现极端天气如冰雹大风什么的,麦收往往会持续半个多月,碰上阴雨天气拖拖拉拉一个月也是常有的事。当年,我所在的学校是农村学校,不像城里的孩子有两个月的暑假,放暑假时间是根据农忙时节制订的,一个麦假,一般两周;一个秋假,一般六周。放麦假的第二天,我跟着大家一起走进麦田,眼望金黄黄的麦浪,鼻孔还不时飘进麦子的清香味。我感到新鲜有趣问旁边的同学,拾的麦穗放哪?这位同学告诉我,先拿在手中,拿不了送到地头,那里有农民伯伯负责捆在一起,运到场院,经过晾晒、碾压、扬场、装袋和交公粮。当时,我只感觉好玩,并没有体会出农民伯伯为收割麦子所付出的艰辛万苦,但还是渐渐地懂得了“颗粒归仓”的道理。后来,我和同学们经常跟在拉麦子的牛车后面,瞅着快掉的一绺麦子,心理盼着赶快掉下来,或在路边偶尔发现有树枝上挂掉一绺麦子,那是最开心的时刻,抱着捡到的麦子交给老师,心里有说不出的高兴。

  进入七十年代,我下了乡,正赶上村里麦收前的准备工作。只见村里人不时地讨论着最近天气怎么样,麦子黄到什么程度,大概什么时候可以开镰等等。从村里人的言谈话语中,我对麦收前准备工作有了初步了解:首先是工具和场地,每次割麦前,都要把镰刀磨的锋利无比以节省割麦子的体力。还要准备好用桑树做的三个齿大叉,用于装麦秆和翻动麦秆。再就是类似猪八戒的九齿钉耙,用来搂出来麦粒里面较长的麦秸等杂质,以及木质版扬场锨,将麦粒和麦糠(麦子的外壳)以及灰尘彻底分开。当然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可能现在的孩子根本都想不到,如以前都是用牲口来碾压麦秆使得麦粒脱落,牲口自然是会分泌大便的,有一个专门铲出牲口粪便的竹篓,诸如此类的东西不再赘述。另外,每个队都有一个专门用来碾压麦杆脱粒晒干等的场地,麦场需要提前一周浇上水,然后用牛车拉上石磙反复碾压。

  割麦是苦力活,毫无快乐可言,村里人最讨厌的活就是割麦子,当你看到一眼望不到边的麦田,加上在炎热的天气下,穿着防护四处乱窜的麦芒的长衣长裤时,会将人的信心打到了绝望的边缘。收麦的第一天的早上,麦田在风中摇曳着,麦穗由于含有较大的湿气相互碰撞时发出比较沉闷的刷刷声,只见麦子在村里人的镰刀下一片片的倒地,然后后边的人,手脚并用的将麦子顺成一排,麦田就像被理发师理成秃瓢似的一点点的蔓延开来。我跟着牛车把式,将地下的麦子放到车上,装麦子是个技术活,装不好的话一车装的少还容易翻车,其秘诀在于四个角一定要装好,有一个专有名词叫“扎角”,扎角扎好了这车就装成功了一半。所以,我十分佩服队里的车把式,然后随牛车把麦子拉回打麦场。说实话,这是麦收季节要数最轻的活,是队长特意安排的,因为村里人怕我们知青吃不消。

  打场,又叫碾场,是将麦粒从麦秆上分离出来的过程。我和牛把式把麦子卸下来后,由几位年长的村里人将麦子摊成一片,等晒干的时候开始打场。那时,村里多用牛马骡等牲口拉着石磙碾压,铺好的麦子有半米高,随着一遍一遍的碾压,麦秆逐渐的平摊在地上,由于上面解除石磙的麦粒都已经脱落,但下面的麦粒还很多没脱落,需要进行“打落”。就见老年人用一个很高的耙子搂起来,进行第二次碾压。经过两三次打落,麦场上剩下了麦粒和麦糠以及短麦秸的混合物,老少齐上阵开始利用风的作用,将麦粒从麦粒麦糠短麦秸混合物中分离,第一遍使用小叉去扬,扬的时候逐渐一边是麦粒一边是麦糠和短麦秸。中间会自然形成一个过渡的地带,这个过渡地带,村里老人说叫“马道”。稍长的麦秸,扬不出去要用耙子顺着马道搂出去,用扫帚顺着麦粒的表面扫出去,经过几天的暴晒,麦粒褪去了水分,变得紧实,颜色变得棕黄,检验麦子是否干透的方法很容易,抓几粒扔到嘴里,嘎嘣脆的就是晒干了,就要入仓了。存放麦子多用芦苇编的席子围成麦囤,随着麦子的倒入逐渐围上去,围成很高很大的麦囤。村里人还在麦囤上贴上“丰”字,祈求来年的丰收。

  麦收虽然是全年最劳累的事,但村里人围坐在小桌前,吃上一碗用新磨成的小麦做成的凉面或水饺,心里就别提多高兴了,劳累的事随着笑谈烟消云散。俗话说: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麦收的第六天,我坐着牛车来到麦地的田埂边,只见金色的麦浪中,数十名头戴草帽,不停地挥舞着镰刀的村里人,他们躬伏在麦田里,游泳一般划动着手臂,大片大片的麦子,倒伏在脚下,不一会功夫,人们身后留下了一大片刚才还随着微风摇晃的麦穗。我和牛把式将麦子捆成捆,然后装上牛车,运往场院。田野里没有一丝的风,太阳却很毒,火辣辣地炙烤着人们的头脸脊背。一趟、两趟、十趟……也不知拉了多少趟,我脸上不见一星汗水,汗水一出来就被太阳烤干了,内心里却焦渴难耐,舔舔发干的嘴唇,瞧着那么多没有运完的麦子,心里有点打憷。

  天有不测风云。六月的天就像婴儿的脸变化无常,刚才还是万里无云,睛空万里。陡然间,天上聚集起一大片乌云,乌云从西北方涌过来,黑压压布满天空,有雷声隐隐地从很远的地方滚过,接着,乌云又骤然向太南的头顶上压过来,有一种“黑云压城城欲催”的气势。看到这阵式,牛把式告诉我,麦子割倒在地里最怕下雨,满地的麦子不是被冲走,就会霉烂出芽,一年的辛苦就白搭上了。我“噢”了一声,加快装车速度。这时,天空电闪雷鸣,狂风骤起,牛把式用绳子沿四下一捆,然后拿起鞭子,吆喝了一声赶着车就走,就在这时,因路面被雨一冲,车体向前一滑,牛把式采取刹闸,将我的大拇指重重地挤压一下,痛得差一点叫出声来,脸上泛出豆大的汗珠,雨点越来越大,车上的人丝毫没有发现我的手指受伤,大拇指盖被挤成了绛紫色。俗话说:十指连心。回到宿舍后,我找了块白纱布把手指包上,不料被知青点的一位女生知道,赢得了她的芳心。

  如今,时代的进步,收割麦子似乎交给了机器,人们尽享其成了,麦收也由沉重冗长的体力劳动变成了生活的回味。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7

  去年秋天在这块贫瘠的土地上,不,是肥沃的土壤里,他播下了“豫麦-17”,带着他汗水和希望的种子。

  秋风扫落了树叶,燕子南飞。他一遍又一遍的跑到地里,看了又看,麦子如同针尖钻出地面,整整齐齐地,心中的纠结这才释然。

  他的心早已化作了一块麦田,他浑身有着使不完的劲,锄地、打药、耕地、耙田,样样在行,那时他还年轻,是方圆二十里有名的好把式。

  他,为人忠厚、仗义,收麦时,村西头军属王婶家麦场里,他总是悄悄地去,干完活又悄悄地走,因此,村里很多“精细”人说他“实在--傻”。

  五十年春华秋实,五十年峥嵘岁月稠,往事如烟,如今他已经七十岁挂零,可地里的农活,还从未丢过。用他的话说:“鸡零狗碎的,还是自己家好,庄稼地里啥都出,如今光景好了哪也不用去”。

  村里低矮的土坯房,渐成为历史,取而代之的是上下两层的小别墅;通向镇上坑坑洼洼的小路,早已变成了柏油路,今年已是第三次加宽。

  从记事起,他从未离开过这个从45万人口增长至76万人口的小县城,可他知足的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着。他的老伴倒是比他懂的人情道往,和街坊邻居之间相处的比较融洽,一直来相濡以沫的照顾着这个家。他们唯一的儿子,虽说未念完小学,但在纯纯家风熏陶之下,如今也已经出人头地。

  在城里带工的儿子,深得他吃苦耐劳的精神,15岁从村里走出去做泥瓦匠。凭着实在、肯干,练就一把好手艺,偏偏他骨子里又带有他老子的“实在—傻”,得到同行、主顾的认可。如今手下带着一百多号民工兄弟,他爹式任吃亏的风格统领着手下,对工人从亏欠、克扣过工钱,工程质量胜过正规大公司承建质量,因此他们的工程从未完工过。

  儿子劝过他多少次:“爹,别再种地了,享几年福吧,我能养得了家。”他总是倔强的反击道:“庄稼人不种地吃啥?”渐渐孩子懂了他的心,不再劝阻,只好农忙时带着媳妇孩子回家帮忙,他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反复的对老伴说:“你看今年收成多好。”媳贤子孝,孙绕膝,他老伴自然是乐的合不拢嘴,眼缝一眯,悄悄的说:“他爹,这地你还得种。”

  小满过后的日子,他每天都到地头站站,沿着田埂朝着地中间走去,环视着这一地,一天天泛黄的麦稍,心里高兴的像个孩子,还时不时的弯下腰,悉心的数一下麦穗上排列紧凑的麦粒,他咧嘴笑的很甜。

  他用手拽断一个麦穗,放在手心用力搓着,搓掉了麦芒、搓掉了裹着麦粒的外壳。这时,他鼓起腮帮、嘟起嘴,轻轻地一吹,麦芒乱飞,新鲜的麦粒静静的躺在他双手中。这带着泥土气息的新麦,是他的希望,是他的生命的更新。

  今年的麦子成熟了,他守望的这块土地上,将继续收获“付出与希望”。

  他把手中的新麦放进嘴里,用残缺不齐的牙齿嚼着,他的心早已植入这片土地。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8

  开镰前的准备工作同样不容忽视,曾记得父亲早早将几把镰刀磨得闪闪发亮,母亲蹲在水渠边,将装过化肥的“蛇皮”袋子一一洗净,晾干后开始缝缝补补,每个袋口还要系上捆扎的麻绳。这样的袋子,至少有几十上百个,在院里堆成一摞。

  开镰!父亲的话似一道命令,掷地有声。于是我们提着镰刀走进麦田。成熟的麦穗,已经垂下沉甸甸的头,麦芒被风干得坚硬而锐利,如金针般炸开。折一枝麦穗在手心里捻一捻,便钻出一粒粒黄澄澄的麦粒,用牙咬一下,已经发硬,是那种瓷实并富有弹性的感觉。

  因为是在暑假期间,村里的大人娃娃几乎全部出动。父亲先为我们做榜样,他低下头,弯下腰,左手揽着麦垄的腰部,右手的镰刀紧贴着麦苗的根部,“刷刷”两声,一把麦子便攥到手中,然后麻利地将其分成两股,头对头交叉着一拧,形成一道葽子,压平放在地上。随后齐刷刷割下的麦子,被整齐均匀地放在葽子上,扎成一捆捆。父亲的身子俯得很低,只露出一顶上下起伏的草帽,像是麦海中的一尾鱼,在我们前方缓缓游动,身后留下的是整齐成行的麦茬和横七竖八的麦捆。

  长长的麦田,如同无际的海洋,让我们这些孩子心生沮丧。为了鼓舞我们,父亲会为我们量化任务,这一垄是哥哥的,那一垄是姐姐的……谁先割到地顶头,谁可以坐下来歇一歇。头顶着毒辣的太阳,汗水顺着脊背流下来,蚊子也趁机“打劫”,偶尔触到的麦芒针刺般疼痛。但我们无暇顾及这些,只是机械地挥舞着镰刀,不一会儿,胳膊便酸困得抬不起来,腰僵硬得好像石化了一般,原本干净的脸早被麦灰和汗水糊得花里胡哨了。时至今日,我依然认为手工割麦是最为艰苦的农活,虽然我只割过一次。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9

  收割的麦子被一捆捆叠放到打麦场,像一座座小山,又像是一个个城堡。打麦同样需要看老天的脸色,只能在无雨的时候,铺在场面用“六轴”碾,麦秸被压扁,麦粒脱落下来,远远望去,像贴在地上的一张圆圆的硕大的饼。用钗子挑去上面的麦秸,便看到无数赤身裸体的麦粒正憨态可掬地簇拥在一起。农民们坐在金色的大饼周围,估算着收成,晒得黝黑的脸上荡漾着丰收的喜悦。

  碾下的麦子,除去麦秸后,攒成一堆,还需要借着风来清澄,我们这里叫扬场。这可是个技术活,父亲先瞅瞅风向,顺着风势,将麦粒用木掀扬向天空,形成一阵阵麦子雨,饱满的麦粒“啪啪”落到地上,干瘪的麦粒和麦皮则随风飘到一边,划分成痕迹明显的两派。人们喜欢嚼新碾下的麦粒,咬开后白白儿的,裹挟着阳光的味道,还带着一丝水分未散的青涩,让你的唇齿间鲜香弥漫。

  我更喜欢小麦入袋时的感觉,我撑着袋口,看着一粒粒胖乎乎泛着金属光泽又状如蝌蚪般的麦粒,争先恐后地涌进袋子,“哗哗”的声响,像一股溪流,在我的怀里、在父亲的指缝间流淌,这是丰收的动静,击打得我们的心也瞬间丰盈起来。

  手中有粮,心中不慌,当麦子被一袋袋码放在仓里后,父亲的心便彻底踏实下来。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0

  毒花花的日头走着走着,就停在麦田的上空,不走了。一片一片的小麦,就被它火急火燎地烤熟了。

  毒花花的日头,让我对麦田的记忆棱角分明。日头的威力,从那些弯腰挥镰农民皮肤的色泽、大把的汗水中可以换算出来,一个没有在麦田里辛勤劳作过的人,是无法理解它的厉害的,尤其不能理解它给一个十几岁孩子带来的恐惧。以至三十几年的时间里,我一直不敢用瞳孔正对炎炎烈日,即使眯缝着眼睛,也感到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恐惧向我逼近。我知道,是这片麦田头上的日头,在我心上烙下的病根。

  站在无边无垠的麦浪里,不,确切地说是麦芒里,我倒宁愿它是麦浪,那样还多多少少有些风,可它是一团团燃烧着的火,一根根直挺着的刺。

  我和姑姑将爷爷和父亲割躺下的小麦,用麦秸秆把它们捆成一捆一捆的,这样便于装上马车拉回家。不大功夫,我的手就面目全非,甚至有的地方被划破,血直往外流,这一切都来自麦茬、麦芒的攻击。脸上一串串的汗珠,头皮上一阵阵的灼烫,让我错误地认为脚下的麦田是离太阳最近的地方。我看不到我的头发,但它一定被太阳烤得没了水分,乱蓬蓬的,就像我的心情。那时,我最大的愿望就是田头槐树下的那片阴凉。身体上那种似洗澡洗到一半的难受感觉,让我浑身不自在,逃离麦收的念头,涨满我的意念,平日看起来枯燥的课本,突然间有了光泽,当时,我坚决地认定它是我从根本上逃离麦收唯一的捷径。

  我爷爷辈的人,对毒花花的日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抵御力,这种能力的练就,绝非一朝一夕。太阳晒破了皮肤,汗水浸透了衣背,手上铺满了老茧,他们依然以谦卑的姿态弯着腰、挥着镰,收割着经秋种春耕来之不易的希望,尽管这微薄的结果,不能将他们空荡荡的日子填得满满当当,甚至不能让他们饱饱地吃上一顿白面膜,当汗水和着麦香的味道飘起来时,他们的胃只能在一片虚拟里得到满足。伺候小麦的人往往不是第一个能饱食白面的人。在这不等的交换里,他们只求紧巴巴的日子能有少许宽松。对于过程,他们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对于土地,不敢有丝毫的潦草,“面朝黄土背朝天”是命运给他们量身定做的姿态,他们用结实的身板子、朴实的心,对抗这火辣辣、贼亮亮的日头。生存的无奈,也许是那个一穷二白的年代,对农民这个词语最饱满的解释。

  一个人是无法选择它的出生,无论从空间还是时间。一个清瘦的年代,一个贫瘠的空间,不可能让每一个生命随意支配,只能用没日没夜的劳作填充着每一个农忙季节,以喂饱那个始终张着的胃口。尽管繁重的农活是一个十几岁孩子的稚嫩无法承受的,但生长的规律同出生一样,不是谁都能够顺应它。

  染着汗水的小麦,从田里拉到宽敞的院子里,劳作并未停止。而是更加繁琐,无边无沿的繁琐。我们全家人出动,把一个个捆好的麦捆解开,摊满整个院子。日头一整块烧下去,通红、雪亮,跳跃的一片,就要把整个院子里的麦捆烧着,一簇簇燃烧的金色,混合着麦香铺天盖地地扑向我,身上被汗水浸渍、被烈日炙烤的灼痛,让我顾不得去闻那就连做梦都梦到的麦香。因为爷爷已经从隔壁大爷家牵了套着石磙的牲口进了街门了。等我们把最后一个麦捆解散摊好,爷爷就拉着牲口绕着满院的麦子,在由外到内地转圈了,父亲跟在石磙碾过的麦子后面,伸展了胳膊把那些看似瓷实的麦秸秆用木叉挑起,在空中抖抖,又放下去,平整下去的就又掀起,掀起的又被石磙碾平。总之父亲的木叉在他手背能及的范围内扬起落下,这两个简单的动作,被父亲以他有力的手臂舞动成原生态的舞蹈,在这样一个麦秸秆铺就的舞台上,父亲用汗水和经验,在重重叠叠的时间里定格成一个舞动着的心酸姿势。而我这个亲历现场者,总是以潮湿的心情来缅怀这段岁月。

  等院子里堆起了麦垛子时,我们一家就祈求风的到来,看着麦粒、麦壳纠缠不清地滚粘在一块,爷爷有点急了。不停地催我到大队院里去瞧,我远远地就看到早已在长长队伍中的排队的姑姑。“回去吧,怕是等不到了。”姑姑的大声喊叫声,搀和着风车的吱吱转动声干巴巴地从大队院子的上空传来,我不免有些沮丧。那台平时闲置的风车此刻成了大家的救星,木质的两个大风叶在不停地转动着,石头爹正把一簸箕纠缠在一起的麦粒麦壳送往石头手里,站在风车旁的石头把簸箕左右抖动,掺杂着麦壳的麦粒瀑布状流到转动着的风叶里,干干净净的麦粒,就从风车里流出,而轻飘飘的麦壳就飞出去很远。石头老婆挥动着扫帚,把那些套着麦壳的麦粒从麦粒堆上扫下来。尽管这样的镜头于我并不陌生,但我还是感觉石头一家没有喘息的机会,似乎在进行着一场比赛,而比赛的另一方始终藏在暗处,是一双双被日子打磨得干巴巴的眼睛?抑或是从不曾停下来歇脚的时间?那堆渐渐饱满起来的麦粒堆,被阳光照耀得金灿灿的,很肆意,让那些排队的人着实眼红。大队院子的远处分散着一些挥着木锨扬场的庄稼汉子,尽管一个个泵足了劲,最大限度地挑战木锨在空中的极限,但总也不尽人意,只能用粗话来发泄着对没有风的不满,好为刚才所消耗的力气找到平衡点。

  日头偏西,热度稍微降了些,但依然没有一丝风。

  自然总不能如人所愿,比如风,在大家需要它的时候,总不能适时而来,让廉价的劳动力更为廉价。加之生产工具的落后,需要农民付出几倍的力气完成一件农活,比如麦粒与麦壳的分离。

  爷爷把那些静待分离的麦粒装到麻袋,拉到村口边,在地上铺一块塑料布,把它们倒在上面,对着风口放一个长方形的大箩筐,然后用木质的簸箕舀上麦粒,把簸箕尽可能向上举起,瀑布一样地让它们流到箩筐里,让那些麦壳飞在箩筐外面,父亲就会把箩筐里的麦粒和包裹了麦壳的麦粒用铁筛子把它们进行再次分离,至此,麦粒才能以麦粒的形式躺到家里的那些摆在堂屋的大瓮里。一家人的心里才会瓷实。

  等天黑了,爷爷、父亲就会披着一身疲劳回到家里,在院子里又是一阵忙活,把没分离的小麦用塑料布盖好,以防雨水或者受潮。等到屋里的煤油灯亮起来时,一锅煮着新鲜麦粒的粥的香味就飘满了屋子。爷爷一边端着碗,一边很在行地吩咐着明天的活计。多少年来,那种新鲜麦粒的清香一直飘在我的记忆里。在想念袭来时,我也到粮店去买过麦粒,学着妈以前的法子去熬粥,但远没了那时的味了。这不免让我想到鲁迅在桥坪村里生活后意味深长的感叹:“真的,直到现在,我实在再没有吃到那夜似的好豆,也不再看到那夜似的好戏。”我和鲁迅先生的不同在于,他注重的是那夜那景那情铭刻的温馨,而我更多的是熟捻一颗麦粒以粥的姿态呈现所凝聚的艰辛,那是盘中餐与禾下土相融合后的真正的小麦的味道。

  没有风对收割回来的小麦不足以致命,但在麦收季节遇到接连不断的暴雨,对于农民来说,那可不亚于天塌下来。

  都说夏天的雨的脾性是急而躁,短而快。但那年的雨却出奇的多,时断时续,缠绵了好久,偏偏又是在麦收的节骨眼上,很是不合时宜。满野金灿灿的麦浪被雨水一股脑地浇了个透,像弯腰的谷穗耷拉着脑袋,但远没有谷穗的秩序,倒像是残兵败将,拖着伤口横七竖八地躺倒在地。空气里的湿气很重,打湿了时不时在村口边瞭望的农民的心,长吁短叹就成了那些天的主题曲。有人不顾脚下的泥泞,靠近麦地,但陷进泥里的雨鞋的悲惨封杀了他的想法,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地的麦子烂在地里。爷爷心疼的连连摇头:造孽呀!造孽!那几天,村里的神婆子改月家整个白天都烟雾缭绕,她又唱又跳地舞弄,据说是她能跟神仙接上话,那时,懵懂的我出于好奇倒是亲见过一次,可是却从来没见过一次灵验。家乡的父老乡亲在自然面前只能以顶礼膜拜的姿势仰望所谓的“神”。

  “神”最终也没能保佑他们。等到太阳真正放晴,地里不那么泥时,农民就又开始了属于他们的麦收。但这次的麦收,就像暴雨一样把他们那点仅有的喜悦也给活生生淋了个透。

  满地惨不忍睹:有的麦穗已经跟泥土死死地纠缠在一起,有的则干脆生长出绿绿的麦苗。收割的繁琐和劳累可想而知。把小麦摊到院子里需要太阳的暴晒才能打场,这次不仅仅是麦粒和麦壳的分离,又加进了泥土。几天的忙碌后,好好歹歹把麦粒分离了出来,摊在院子里的麦粒依然被太阳照射,但却没了金灿灿的诱人,经水长久浸泡,像发虚胖的病人走样了,有好多头上还拖着麦芽甚至是干枯了的麦苗。

  这样病态的麦粒磨成的面粉,你恐怕是不曾吃过,但我要告诉你,真的一点都没有限量版的自豪。以至于我一想起来,就感到上下牙齿紧紧地被粘在一起,以至于不止一次梦到自己大汗淋漓地在分离上下牙齿。我也不知发过芽的小麦从科学的角度评判是否能吃?但那个年代往往把不能吃的都吃了,比如米猪肉。有一年队里发米猪肉,我就亲眼看到母亲把分到的那块米猪肉上的米粒抖落炒了肉给我们吃。不过想想,以前不能吃的都在视线内,而如今不能吃的都在视线外。技术层面的上升,让眼睛的识别能力丧失,膨胀的欲望,让人们变得丧心病狂,把枪口对准了胃,对准了吃一个母亲奶长大的兄弟姐妹。面对眼下食品里暗藏的杀机,发芽小麦面也罢,米猪肉也罢,也就不那么反胃了。

  ……

  如今我过上了以前梦寐以求的生活,完完全全地不用受太阳炙烤,不用经历禾下土就能吃到盘中餐。但物质的富裕并未给我带来生活的幸福,我照样害怕,以前毒花花的烈日暴晒我的身,现在吞噬我的心,在食物的迷宫里我辨不清方向。

  爷爷像村里的一个树疙瘩,成了麦田的一个坐标,一直到他无力再坐。而父亲在麦田里只长了一大半就被村里焦化厂的气息割倒,只留下一地的断茬。而我最终也选择逃离,事实证明,即使我当初留下,也一样会成为麦田更年轻的断茬。

  现在,我站在家乡的田野,时值麦收季节,却看不到一块麦田,闻不到一丝麦香,更看不到一个割麦人。突然觉得:没有了麦田的田野,一下子就显出衰败和荒凉。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1

  伴着清惬的晨风,漫步于金色的原野,眼前的麦浪与心中的乡情交相涌动,不由得又想起了故乡的麦收时节。

  我的家乡在一马平川的宛东平原上,那里气候温润,阳光充沛,土质肥沃,是优质冬小麦的重要产区,素有“南阳粮仓”之誉。但在儿时,由于乡亲们经济条件并不宽裕,舍不得花钱请大型联合收割机,因而人人持镰,男女老幼齐上阵,就成了最普遍的麦收方式。

  记忆中,那是一年中最为繁忙的日子。起五更打黄昏是常见的劳作方式,乡下学校也会给学生们放“麦假”。每天早上四点刚过,院子里就传来父亲哧哧的磨镰声,接着是拖拉机的轰鸣声,不等大人催,我和弟弟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开始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地穿衣服,带上一壶凉水、几个冷馒头,跟着父母就上地了。

  早上割麦虽则天气凉爽,但露水太重,麦秆非常柔韧,割起来很是费劲;中午时分麦秆虽被晒得焦脆,镰刀轻轻一带就能割掉,但酷热难当,滋味更不好受。至今仍能记得那种辛劳的情形。太阳宛如悬在头顶的火球,火辣辣地烤着,阵风掠过,热浪滚滚,烘得人口干舌燥。汗水早已湿透了衣衫,我和弟弟嫌捂得慌,干脆挽起袖管,夹杂着浮土的麦芒子刺在胳膊上痒疼痒疼的,再加上不断冒出的汗水,那段时间前臂满是红疹。

  一般是下午一点左右,母亲回去做饭、喂牛,我们三人继续收割。而后回家扒上几口饭,赶紧再来田里,要是天气不是过于炎热,午饭就在地头解决了。母亲还会把没有吃饱的黄牛,用长绳子拴在附近的草地上觅食,以节省时间。下午的活也很重,不但要割,还要把割好的麦子装车、运回、码垛,等到忙完,已是晚上九点多了。

  我和弟弟累得够呛,那种感觉已不是双腿像灌铅般重,而是感觉除了脑袋昏沉沉的之外,浑身轻飘飘的,到家猛喝一阵凉开水,摸到床就睡。等到母亲唤我们吃饭时,感觉肚子咕咕叫身子却爬不起来,等到半夜饿得扛不住了再起来吃。母亲总会给我们热饭菜,父亲常叹息道:“要是能用收割机就好了……”这还是无雨的夜晚,要是碰上打雷扯闪,还得去给麦垛遮雨。

  可喜的是,随着新农村建设的不断深入,农业现代化的大力推进,乡亲们的生活水平不断提高,生产状态显著改善。现在的故乡,传统的麦收方式早已消失,坦荡的原野上,“大联合”们往来穿梭,金黄的麦流哗哗涌出。曾经面朝黄土背朝天的乡亲们,尝到了机械化的便捷。丰收的喜悦,抚平了父母的皱纹。父辈的机械收割梦,终于变成了现实。

  远在异乡,尤其是在这样的麦收时节,每想到二老的艰辛与操劳,我那抱愧父母的心,常于无限感慨、思恋之余,涌起莫大的欣慰与憧憬。愿摆脱了旧的劳作方式束缚的父母,永远健康幸福!愿生长于斯的故乡,愈发富裕美丽!(作者刘杰,笔名青裳孤客)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2

  阴天,下了点小雨。

  本来麦收的季节庄户人家不喜欢雨,清晰地记得人民公社的时候,把这个季节叫做“三夏”、“三抢”等等,人们要趁着天气好的时候把麦子抢收回家,叫“颗粒归仓”。

  俗话说“麦熟一晌”,最近的日子总是刮干热风,气温也高达三十多度。昨天一望无际的麦田还黄里透绿,今天就成了一片金黄。沉甸甸的麦穗摇摇晃晃地低下了头,伴随着阵阵微风“莎莎”作响,呼唤着人们赶紧收获。庄户人家祖祖辈辈都懂得:麦季是抢收。因为这时节阴雨雹灾天气频繁,如果赶上雹灾,往往会颗粒不收;若阴雨连绵,收到场里的麦子也会霉烂,造成丰产不丰收。只有麦子进了仓才叫收。

  麦收前,看看广袤的田间,总有人站在田头,洋溢着喜悦抚摸沉甸甸的麦穗,欣赏烈日下翻滚的麦浪。像艺术家雕琢完自己的作品,合计着最佳收获时机。随着麦收一天天临近,人们开始做各种准备,整场、维修工具、联系机械、甚至天天关注天气预报,就像十月怀胎的母亲,焦躁不安又急切期盼着婴儿的诞生。勤劳的人们不敢有丝毫的懈怠,麦收的场景俨然是一首最经典、最繁忙、最壮观的劳动协奏曲。

  很喜欢田野里蒸腾着、弥散着的浓浓麦香,很喜欢这沁人心脾的麦收时节。透过金黄的麦浪,嗅着醉人的麦香,这朴实敦厚的大地又向它的子民们奉献一个沉甸甸的季节。庄户人的激情开始绽放,那是深埋了数月的期待,在心中暗暗滋长。憨厚朴实的庄户人面对热情又怎能不敞开心怀,放飞希望?黄澄澄的麦子,大地的馈赠,亮晶晶的汗珠,丰收的馈赠,欢呼雀跃的欣喜,劳动的馈赠,疲惫劳乏的身体,心灵的馈赠……如此丰富的赠品,把一切都送给了一颗颗激动的心。庄户人拿出一年中的全部感慨,细细品味,真心收下。

  蓝天下,土地上,放眼望去,麦子像毛驴儿似在南风里打滚,一波波,一浪浪,涌向大地的中央。麦管割断的声音,听上去好象是好多低音簧管组成的一声合奏,割的快了,这合奏就是一声跟着一声,配上麦芒相触时的沙沙声,就像是在奏一曲低沉浑厚的乐曲,又像是谁在低低的反复的倾诉。

  印象里,我入伍前,每逢麦收时节,乡亲们不分男女老少,人手一把镰刀,开始了抢收抢种的“人海战术”,真可谓是“面朝黄土背朝天”。一天忙下来,累的人们直不起腰。打场的时候,人们把一捆一捆的麦子扛到麦场上晒干,套上老牛拉上碌辘一圈一圈地轧碾。我上小学的时候,麦收时节大约要放两周的假期,叫“麦假”,学生们的作业就是“拾麦穗,”,大概是教学生们勤劳和颗粒归仓吧。我带着草帽、挎着篮子,低头弯腰捡拾穗的情景至今记忆犹深。

  今天,收麦不再像以前那样人割肩扛,广袤的田野里,联合收割机、拖拉机隆隆作响,仅需几天时间就可全部收完,机械化作业大大减轻了庄户人的劳动强度,这是过去做梦都不曾想到的。

  “麦浪滚滚闪金光,十里歌声十里香,丰收的喜讯到处传,家家户户喜洋洋……”丰收的歌儿在麦田里飘荡着,丰收的喜悦挂在了庄户人的脸上,甜在了庄户人的心坎里。

  呵!又是一年收麦忙。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3

  我的麦收记忆是从牛背上开始的。

  父亲头缠着白手巾,一手牵着戴了笼头的黄牛,一手甩着柳条鞭儿,嘴里嗨嗨哟哟地吆喝着,仿佛画大小不一的同心圆一般在麦场上转悠,一圈一圈又一圈。我骑在宽阔的牛背上,头顶着青绿的荷叶,耳边掺搅着碌碡滚过麦场的咕咚咕咚声、黄牛疲惫的响鼻声、麦粒漏过桑木杈的沙沙声,还有时而飞过的布谷鸟清脆的鸣叫声。

  那个时候,我确实太小。不知道黄牛笼头的原因,不知道黄牛屁股后面兜着尼龙包是怕粪便污了粮食,也不知道怜惜黄牛拖着笨重的石滚子碾过麦场的艰辛,吵着嚷着跨上牛背,还不时非常神气地呼喊着:“驾!驾!驾!”

  大抵四五岁的光景,刚能趔趔趄趄地提篮子时,我就开始跟着队里的孩子一起拣麦穗了。那时候还是大集体,不过各自捡到的麦穗无需缴公,大人们忙得不可开交,收割过的麦地就成了孩子们的天下。在捡麦穗上,男孩子永远比不上女孩子,况且我的眼睛总是被青绿色的蚂蚱、翩然飞来的蝴蝶牵绊着,总能第一时间瞅见散落的酸灯泡、溜圆溜圆的马马瓜,却看不见黄灿灿的麦穗。有一次,光顾着去捉一只从未见过的硕大蚂蚱,半篮子麦穗还被邻家的孩子倒走了,急得和人家干了一架也没打赢,感觉天塌了似地哭花了脸。

  农村孩子每年都要多放两个假,上半年的麦忙假和下半年的秋忙假。我上学的时候,已经八岁,田地也分到了各家各户,我便开始了麦收滋味的真正体验。用母亲的话说,那忙得就像雨一样。夏天的暴雨说来就来,这会儿是响晴的天,一顿饭的工夫可能就霹雷霍闪,你不脚下生风,麦子就要在地里生芽了。

  那些日子,唤醒我的不是喈喈鸡鸣,而是父亲刺啦刺啦磨镰刀的声音。头天的倦怠还没有褪尽,还是硬撑着起来,迷迷糊糊地跟着大人下地。往往走到地头天才要放亮,却蓦然发现邻家的麦子早被割掉了一排。真是“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啊!俗话说,割麦要趁早。一是因为清晨凉爽,比顶着毒辣的太阳劳作舒服得多;二则就是经了夜露洇濡的麦芒也柔软下来,不会太扎人。割麦也是件技术活,要手脚配合,双手协作,左腿先前迈一步,左胳膊拦住麦头向腿部略倾,右手迅即握着镰刀挥出,顺着麦秸根部向后快速拉去,同时左腿和左胳膊顺势一收,侧身丢在要子上。一般一次揽上五六行麦子,三四步就割满一捆,捆上再拧一个要子,继续向前。刚开始,我总是配合不好,好几次差点伤到了迎面骨。更要命的是,觉得穿着长袖上衣裹裹拉拉的不利索,偷偷脱掉了,只穿一条短背心,不一会锋利的麦芒就在胳膊上刺满了斑斑红点,露水混着汗水一湿,疼得钻心。不一会,我早已腰酸背疼,抬头看看,已被父母落下好远了。他们仿佛不知疲倦,一任镰刀飞舞,一直埋头前行,身后站着一捆捆倒下后又立起来的麦子,笔直,笔直……

  其实,父母也不在意我割了多少,但是让我在很小的时候就知道了稼穑艰难,知道了如不认真学习跳出农门,就要从现在开始磨刀、割麦、犁地、插秧……如此四季轮回,汗珠子掉在地上摔八瓣,直到像他们这么大,直到像爷爷奶奶那么老,直到把生命消融入土。

  太阳一跳一跳地向上爬,像个顽皮的孩子,学习爬的过程似乎很艰难,但只要爬上来了,顷刻就茁壮成长,光芒四射,照得人脊背发烫、喉咙冒烟。农村的孩子大多倔强,只会倒在麦田里,却不会认怂。哪怕镰刀似有千斤重,只要还拿得起来,就要割下去,等着父母收工的号令。而这时母亲往往会说:“你回去烧饭吧!不要等我们,带着弟弟吃了,到南园给棉炕放风去。”

  父母回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我也把鸡鸭猪猡照顾停当了。他们草草吃了饭,吩咐我好好写作业,自己绑上架子车去拉麦子。趁着太阳毒,把拉回打谷场的麦子用铡刀拦腰斩断,麦穗一头薄薄地摊开暴晒,根部暂且丢弃到犄角旮旯,得闲再去料理它们。太阳下山之前,父母便把翻晒几遍的麦穗垛起来,等待收割完毕,一起脱粒。那时候,慢悠悠的黄牛已经靠边站,打麦那些活渐渐让位给“铁牛”、脱粒机了。也有一些长势较好、秸秆颀长的麦子逃过“腰斩”的命运,父亲手持木棍捶打它们,然后编织成苫子。麦秸苫子是农村人的席梦思,厚厚墩墩,软硬适宜,一头向下卷起来可以作为枕头,躺在上面特别妥帖。夏天搬到麦场上纳凉,看月亮数星星,溽热似乎也不再那么难耐了;冬天垫到木板床上,任凭窗外风雪肆虐,似乎还有阵阵麦香袭来。当然还可以编织草帽。脱去麦粒的糠打碎了,就是猪上好的草料。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上世纪九十年代初,我从县城参加中考回来,正赶上麦收的尾声。父亲开着拖拉机拉着碌碡捞二茬,就是把脱粒机没有脱尽的麦瓤再摊开轧一遍。母亲问:“考得怎么样?”我回答说:“考不上也不想复读了,老大不小了,帮您种地割麦子吧。”就在那年八月,我和父亲把颗粒最饱满的麦子缴到粮管所,回家后就收到了镇江粮食学校的录取通知书。为何报考粮校,是不是觉着和麦子打交道更踏实呢?唯一可以明确的是,此后我一步一步远离了家乡,远离了田野,远离了麦收生涯。

  岁月荏苒,瞬息万变。二十多年过去,白居易笔下那种“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的风光依旧,而“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的情形却杳如黄鹤了。随着联合收割机开进麦地,麦场消失了,木杈断柄了,镰刀生锈了,人们只需在田头撑开口袋,黄澄澄的麦子就争先恐后流进来。布谷鸟的声音仍然在耳边脆生生地响着,往年那种如火如荼的麦收场面,已经不复存在。更有甚者,有些人觉得收割机留下的麦茬太深,难以处理,点一根火柴就焚烧了。于是乎,农村那种混着麦香的清冽空气呼吸不到了,温软舒适的麦秸苫子也见不到了。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4

  杏儿黄,麦收忙。一年一度的麦收季节又开始了。

  现在的麦收,轻快的象喝了一碗白开水。一家两亩小麦,随便雇请一个收割机,不到一个小时,稀里哗啦,就结束了。千把斤黄橙橙的麦子就到了场院,晒个一两天干了就入仓,就等着磨面蒸馍了。

  这种简单的劳作,简直就不像是麦收,过去所有关于麦收的一切繁复的内容就这样一笔带过,仿佛酒席前一点开胃的小点心。

  记得小时候的麦收那是一年农事中,一个很重要的季节。那个时候是生产队年代。由于粮食不够吃,每年的青黄不接的日子好不容易熬过了,眼看着麦子熟了,终于可以敞开肚量吃香喷喷的饽饽了,人们心里洋溢着喜悦,整个村子都沉静在对丰收的渴望里,都在等待着开镰的日子。就连我们小学生也要放假两个星期,去生产队捡拾遗落的麦子。

  由于割麦是一桩很辛苦的劳作,家里也要筹办一些平时舍不得吃的食物。妈妈赶集买了一点猪肉,那时候不过年节,是不买肉的。还买了两个当时很稀奇的卷心菜还有小咸鱼,加上自家自留地里新鲜的土豆和茭白,一切准备就绪了。

  麦收一般是在夏至那些天开始的。当时,生产队所有的青壮劳力,包括未出嫁的姑娘们,齐刷刷的排在小麦地头,生产队长一声吆喝,三十多个人都挥镰上阵了。不用一袋烟的功夫,收割的快慢就泾渭分明了。那些腿脚利索的,年轻力壮的就蹭蹭的冲在前面了。他们偶尔直起腰来回头看看那些拉在后面的人,眼里流露出嘲讽的笑意。

  半晌休息的时候,大家能喝道我妈妈刚刚挑来的石榴茶水,那一担水将近一百斤,要走二里的山路才能到达这里,别的婶婶大娘都不能胜任这个任务,只有身强力壮的妈妈出马了。那种石榴茶是用新鲜的石榴芽叶大锅烧的,需用大碗趁热喝,一股浓郁的清香一下子就能通达人的五脏肺腑,全身的溽热疲惫就在一阵汗雨下过以后,云开雾散了。

  我至今觉得妈妈的石榴茶是世上最好喝的茶,只是后来再喝却找不到那个味道了。

  那时候我跟另外两个小孩,被分配帮队里的牛车装麦子,赶车的是麻子三叔,他是个高大健壮的汉子。我负责把大伙收割的小麦搬到地头牛车跟前,麻子叔负责装车。拉车的黑犍牛是队里最有劲的牲口,每一次我们都把麦子垛的象小山那么高,用一根粗粗的缆绳拢结实,我们便急不可耐的爬到麦垛顶上,麻子叔扬起鞭子吆喝一声:驾!我们的牛车就开动了。那时候坐在高高的麦垛顶上,仿佛一伸手就能摸到天上的云彩,俯视着身边青青黄黄的田野,心呵简直要飞出去了。

  麦子运到场院以后,趁着晴天赶紧晾晒。中午最热的时候,大家汇聚在场院里打场。此起彼伏的连枷声里,麦粒象蝗虫一样飞溅起来,又落下去。当时觉得整个大地都在颤抖。场院中间是毛驴拉着碌笃,就是一个大石碾子。来回的碾压。那时候我有了一个最有趣的工作,我手里拿着一个破瓢,跟着毛驴后面每当毛驴把自个的尾巴支棱开要排泄了,我就立刻上前用破瓢接住。好在那种尴尬的事儿并不多,一个麦季不过一两次。

  麦季最怕什么?最怕连阴雨。我记得很清楚的是九二年,就在小麦成熟的时候,就遭遇了这种天气。整整一个月几乎没有晴天。麦地被雨水泡的象发面,站不住人。由于没法收储,几乎所有的小麦都在麦穗上生根发芽了,远远地望去,像一颗颗盛开的蒲公英。侥幸收下麦子也都发霉变质了。

  那一年的小麦面粉,蒸出的馒头黑漆漆的,咬一口牙齿就粘的拔不出来了,一股麦芽糖的甜味。

  后来,村里开始有了脱粒机了。人们被这种柴油机带动的轰隆隆的大家伙惊呆了。把一抱抱的小麦吃进去,麦粒在肚子地下就哗哗流了出来,一个大麦垛几带烟的功夫就脱粒完了,真是喜欢的不得了。这也导致了一个严重的结果由于全村十六个生产队,只有一台脱粒机,谁都想抢先给自己用,于是,各个小队之间就常常为争夺脱粒机大打出手,双方各自拉住机器的一头拼命拉扯,像是拔河比赛。甚至直接动了拳脚,那个热闹劲儿,比看马戏都有趣儿。直到后来,村里有了更多更大的机器,我们再也无缘观赏那热闹的全武行了。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5

  俗语有云“芒种三天见麦茬”,说的是农历的节令和农事活动的对应。想来小麦的成熟期大抵在芒种前后罢,是以我们的前辈们才有了如此精辟的总结。

  许是现代先进的农业科技和种植手段影响了小麦的生长周期,日历上显示已经深入了芒种节令的,麦芒上只有了些许的黄意,甚至有的地头儿籽实还在浆期,成熟明显的滞后了。

  打小儿生活在农村,对庄稼的生长习性还是有几分了解的。像这小麦自头年秋后播种发芽,历经一冬天的蕴养,待来年春风化雨一路疯长,拔节、吐穗、扬花、灌浆直至收获,一个周期下来足足有九个多月,若赶上好年景儿雨水充沛,肥料用的得当,自然是杆儿壮粒实饱满,丰产丰收是一定的;若是水肥不济亦或是遇上天年频发病虫害,植株便会过早干枯,那时没有收成也不奇怪。想过去年月不可能有如今的灌溉条件,更不存在这林林总总的化肥农药调节剂,毕竟多是靠天吃饭,提前成熟便顺理成章了。

  如今的麦收便利得很,联合收割机只需下到地里转上几个来回儿便能实现颗粒归仓,上午刈割下午就能播种夏玉米,整个儿算起来也无非三两日。过去年月可不像现在,即便是抢种抢收,半月光景总是有的。

  记忆中麦收前第一项工作当是收拾场院了,俗称“杠场”。庄户人家院落比较宽阔,操作起来自然省了不少事儿,头日傍晚将地表土松动并泼水洇透,然后上面铺满头年余下的麦秸麦糠,隔日套上牲口挂上石碾子,一圈圈一遍遍地将场院儿压平压实,如此处理过的地面儿既不皴裂又平整光滑,即便赶上几场小雨儿也不怕的。

  镰刀早已磨得锃亮,一应所需物什具已准备停当。屋里的长辈每日里总要下地检视一番,看几时可以收割。届时一声令下,全家老少齐上阵!怕只怕老天爷赶来起哄,这季节天气极不稳定,可不敢掉以轻心,说是抢收似乎一点儿也不为过。

  割麦多在早晚间,这时候秸秆儿柔软便于捆扎,火爆天气秸秆儿易折断,这时候弄来就免不了丢失些个穗头。这一边挥镰不断,另一头早有人忙着往自家场院拉拽,趁着好天气铡断晾晒才好!稍大一点儿的孩子这时候也不得闲,俩人一边儿,一个捉紧麦头,大人来操作,待手起刀落麦头从中间断成两截儿,麦根是不要的,堆在一边用来烧火做饭,穗头则被均匀地摊晒在场院儿里,不消三两日等晾干晒透就可以打场脱粒了。

  那时候脱粒机还不普及,大部分家庭依旧靠牲口拉碌碡打轧场,个别家庭也有用拖拉机的,必须要场地足够宽绰才行。打场前需要将场上的麦子多翻动几次,让其干透,如此方能保证碾压脱粒的效果。相比于翻场这样的纯体力活,驾牲口串场倒是需要几分技术含量。不说别的,单牵牲口围场地打转儿就能把人绕晕,还要保证把各处的穗头碾压的均匀一致更是不易。

  轧完头遍,人累牲口也累了,找个荫凉儿歇息一会儿,喝口水抽上一袋烟;下手儿人刚好趁这档口把场翻一下,免得铺场太厚,底下的穗头碾压不尽造成损失。翻场完毕,人和牲口都歇得了,晌午这会儿日头火爆,赶紧轧完二遍,余下的便全是细致活儿了。

  起场不能急躁,人手一把木杈摆开架势,轻轻的将上面的一层挑起,顺手抖落几下,免得麦粒儿被砉秸裹走。年轻人干活毛躁,家里的长辈总要不停地反复叮嘱,甚至于要亲手教授才能踏实,用他们的话说:“拉到家里的粮食糟蹋了就是犯罪。”

  扬场的师傅庄户人家称作“把式”,基本每家每户都有人能够操作,但做得好了也难。这需要把式对场地、风向和力道的把握,要有丰富的经验才行。试想一大堆混杂着土糠籽粒烂秸秆的腌臜物借助把式手里的簸萁随手一扬,尘土麦糠被风吹散,余子和麦粒儿也分割开来,立马儿层次分明,眼见着金黄金黄的粮食绺子一层层的堆成小山,咋看咋欢喜,咋看咋舒坦!

  等场院一切都收拾停当,粮食也入了仓,地头儿的夏玉米也该播种了,此时倘或遇上一场及时雨那可真算得上天遂人愿,着实要好好庆贺一番。丰收了,庄稼人底气足得很,再说了这一麦秋忙下来家人也都辛苦了,总要“犒赏三军”不是!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6

  开车回老家的路上,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片金黄的滚滚麦浪,仿佛在大地上抖动的一床床黄色大绒毯。

  面对此情此景,我突然想起了微信朋友圈发的一组麦浪照片,题目为《又是一年,俯瞰麦波千层浪》,一片金灿灿的景象,满屏尽是金色的麦浪。看着一幅幅金色的麦浪照片,我的眼前不禁浮现出了过往老家麦熟的景象……

  麦子成熟了,给农人带来的是丰收的喜悦,农人们憨厚的笑意写在了脸上,带着愉悦的心情开始磨刀霍霍,镰刀亲吻着久违的磨刀石发出“刷刷”的声响,被磨刀石亲吻后的镰刀银光闪亮,农人们把它斜插在腰间布条腰带上,迈着急切的步伐奔向了那一片片金灿灿的麦浪……

  遥想乡村当年带领社员们割麦的是人高马大的生产队长,他一如战场上指挥作战的首长,那一声“开始割麦啦”的号令,如一针强心剂,振奋了人心。只见社员们在麦地头“一”字排开,一如整齐列队冲锋陷阵的士兵一样。大家分工合作,有拔麦的,有割麦的,有捆麦的,一片繁忙的麦收景象。

  歇息之时,为了放松一下疲劳,相互之间便逗趣打起了嘴仗:“老乔,你干长了个大个子,拔麦子不一定行的!”“老荆,就你这瘦小的身子骨敢跟我比试,不服就摆上!”乡间打赌的俚语此刻派上了用场,就不顾休息争先恐后比试起撵趟来,只听到镰刀“唰唰唰”一片声响,一棵棵麦子在剧烈的摇晃中往后仰躺下了,那一把把镰刀如同割扯着一块巨型的黄布一样,霎时便豁开了一道道口子。社员们挥汗如雨般在滚滚麦田里比试着拉趟,比的是兴致,比的是干劲,比的是精神。

  收割了的麦子铺得遍地一片金黄,捆麦的跟在割麦的身后不停地捆绑着,一捆捆麦子组成了一个个团队,被装到了小推车、牛车、马车上,大车小车成群结队上沟爬崖地被推拉到了打麦场上。

  打麦场上,通常招呼着打麦的是保管员和妇女队长,男少女多的地方总是欢声笑语,麻雀们也闻着麦香飞来“叽叽喳喳”地凑着热闹,妇女们嘻嘻哈哈地打着趣,打麦场上涌动起了欢乐的海洋……

  铡麦、梳麦、碾麦、扬麦……铡麦子需要两个人操作,一人往刀口送麦子,一人操刀,落刀时刀刃紧贴着刀口,大铡刀过处,麦根瞬间分离,草是草,粮是粮;几个老汉裸露着精瘦黑红的脊梁,拉着那个圆滚滚、实嘟嘟的碌碡,“吱吱呀呀”地鸣响着,一圈又一圈碾压着,后面跟着几个人时不时地用叉子、耙子之类的工具,把碾压过的麦穗翻动抖散,把尚未碾压到的部分翻到上面来,以便碾压到;迎风而起的扬场锨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漂亮的弧线,飘飞了麦芒,唰唰落地的是一颗颗饱满的金黄色麦粒;打剩的麦秸堆得如一座座小山一样,成了一群群孩子的游乐场,撒野的孩子率先爬上了麦秸垛顶上拉开了架势,摆开了“战场”,一如打擂台一样,垛上垛下,互不相让,你推我拽,麦秸飞扬。一会儿垛下,一会儿垛上,玩得不亦乐乎。随着保管员老汉的一声断喝,孩子们吓得喊叫着四散而去了……

  2005年12月国家实行了农业税改革,百姓收割的麦子不再用交公粮了,百姓们奔走相告,夸赞党的富民政策好!

  分田到户的麦子绿了又黄,独立自主的农人乘着天气晴朗与老天爷争抢着,拼出的是力气,换来的是犒赏,是沉甸甸的麦粒,装满了自家的大仓小缸。

  如今的麦田里又是一番喜人的景象,一辆辆收割机鱼贯开进了麦田,隆隆的机声如胜利的凯歌一般响亮,收割机取代了大队人马,取代了镰影刀光,一块块田地俨然成为一个个移动的“打麦场”,百姓们再也不用灰头土脸地日夜奔忙了,只管站在田间地头撑起蛇皮袋子就可以收获麦子、收获希望了。麦子收获了,乡亲们就用石磨磨成白白的面粉。昔日的农家院落里家家户户都摆放着一盘石磨,它们打磨着麦子,也打磨着乡下人简单而幸福的日子。

  ……

  布谷鸟又响起来了,麦子又要熟了,看着手机微信圈里一副副金色麦浪照片,让我生发出无限感慨和遐想来。

  如今,麦收全部实现了机械化,镰刀、叉子、碌碡、木掀、石磨已成为一段历史和记忆。回望那一段走过来的路,酸楚又漫长,却又最踏实、最厚重。

  同是金黄的田野,同是滚滚麦浪,不同的时代凝聚着不一样的时光,蕴含着不一样的韵味,自然感受也不一样。此时,我的脑海里又翻腾起了那一望无际滚滚的金色麦浪……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7

  二十年前,当“呱呱呱咕”的鸟叫声响彻田野上空的时候,我们知道小麦就要成熟了。人们便开始准备收麦子用的工具,家家户户都要赶更上集买铲子买镰刀。把铲子镰刀在石头上磨得飞快,然后把铲子安在铲杆上,把镰刀安在弯弯的镰把上。

  “呱呱呱咕”,“呱呱呱咕”,这是一种什么鸟,至今我也不知道它叫什么名字。每当小麦成熟的时候,它们就会飞来,在麦田的上空一边叫着一边飞向远方,几秒钟反复一次。我始终没见过它落在哪里,或在哪里栖息停留。它们好像就是麦田的观察员,在不断地飞越田野、村庄的时候,告诉人们:麦子熟了,麦子熟了!

  只要听到这种鸟声,人们便不再懒惰,就开始洒水碾场。那个时候,村子外边,家家都有一片场,不种庄稼不种菜,专门留着夏碾小麦秋晒玉米。收麦前先把场地除草平整,然后洒些水,用牲口拉个石磙把场地碾得结结实实又光又平。

  蚕老一时,麦熟一晌。收麦时节天气燥热,常刮南风。看着还没熟好尚且半青色的麦子,夜里被燥热的南风一吹,很快变得一地金黄,突然之间全都熟透了。

  一年一度的繁重的劳动开始了。

  天刚蒙蒙亮,就要早早起床。早晨凉快些,能够多干活。男人用铲杆铲,妇女用镰刀割。铲到中午,还要把早上收的有些潮湿的麦秆翻晒一遍。中午的太阳像个大火球,晒得人汗流浃背。即使累得少气无力了,父母也不让我们休息一会,总是催促着说:“赶紧干吧,别等变天了,一经雨淋,铲倒的麦秆就该掉头了,捡都捡不起来。赶紧割完了,还得往场里拉呢!”

  铲完一块地,就开始往场里拉。买了四轮拖拉机的人很少,家家大都是用木板车拉。木板车我们这里叫架子车,是用坚硬的槐木或榆木做成的。车下安着建筑工地常用的人力车轮。拉麦的时候,先把车轮放在一边,把架子车平放在地上。为了能多装,常常要在架子车的前头或后头绑上几根木棍,这样可以增加装载面积。

  先把割倒的麦子搭成一堆一堆的,再用木叉或铁叉挑着往架子车上装。干了的麦秸秆比较光滑,不会装车的人很难装多,一亩地的麦子往往要拉好几次才能拉完。会装车的把车装得很高。装好后用绳子勒紧,找人帮忙把架子车的两根车把抬起来,把搁在一边的车轱辘放在车下,才能拉着走。那时地里的生产路高低不平,车子走在路上左摇右晃,一不小心,费了半天苦力装好的麦车就翻了。翻倒的麦车还得重新再装,一大堆麦秸棵沉重地挤压着,拽也拽不动,等再次装上车,恨不能把人累死。

  麦子好不容易拉到场里,一时找不到车碾,还得垛起来,防备着下雨。等约好出租的三轮或四轮拖拉机有时间来给你碾场了,你再把麦垛摊开晒着。拖拉机是按时间收钱的,麦秸晒得越干碾得越快,用的时间短,付给人家的钱就少。所以,一场麦秸往往要翻几遍,累得人上气不接下气的。

  拖拉机来了,在晒好的麦场上碾一遍,麦秸还得翻,翻后再碾。碾过两遍后,要抓紧时间起场。起场就是把碾过的碎麦秸用叉挑起后垛起来,把剩下的麦籽麦糠碎麦秸聚拢到一块。

  最后就是扬场了。

  扬场必须有风。风小了麦籽扬不出来,风大了会把麦籽刮跑了。扬场可是个技术活,要轻铲高扬散得开。扬麦时铲起一锨麦籽麦糠混合物,手腕一抖抛向天空,麦皮、碎麦秸随风飘走,麦籽呈一溜线均勺散开,洒落在地上。

  扬场时还需要有人配合,你扬一锨,那人用大扫箒扫一下,把没飘走的散碎麦头、麦秸秆,还有小土坷垃、石头子扫到一边去。

  庄稼人最高兴的就是这个时候。看着自己的劳动果实,一大堆黄澄澄的麦籽,干干净净地扬出来了,双手捧起来,用鼻子一闻,那原始的新麦味道沁人心脾,当时那种心情那种感受,是城里人终生也体验不到的。

  后来家家都有了农用三轮车或小四轮,往场里拉麦子不用人力车了。再后来,很多家又买了打麦机,就不再碾场了。但是收麦季节还是很累。那么多亩地的麦子要铲倒,还要装车,还要卸车,还要用打麦机打。用打麦机打麦,常常昼夜不停,一打就是一个通宵,既累又脏。出风口喷出的麦糠混合着尘土,把人荡的睁不开眼,鼻子嘴里都是土。一场麦打下来,对着镜子一照,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即使戴着口罩,口罩也会给你荡得透不过来气。况且那么热的天,戴着口罩也难受。

  生活在八十年代的中国农民,真正是苦难沉重,不但有“天灾”,还有人祸,几十种农业税名目繁多,农民辛辛苦苦打下来的粮食,一分钱不给,光“交公粮”就要交去三分之二。一年到头,种粮者反倒要饿着肚子。

  如今,再也没有收麦季节的劳累了,谁也用不着购买镰刀和铲子了。村头的打麦场也都种上庄稼不再保留。以前人拉背驮半个月还收不完的小麦,现在一二个小时就给你收光打净了。大型收割机,一过去两米多宽,收得快打得净,一点土气都不沾。一仓一仓的麦籽直接给你卸到车上,熟透的麦子收下来不用再晒,直接可以去卖或入仓。再也不会让你在烈日下晒得汗水淌流,不会再让小型打麦机荡得鼻眼不分。

  农村变化之大,要是搁在二十多年前谈论今天收麦时的情景,无疑是痴人说梦,打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

  这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三十年来的改革开放,救赎了中国农民。随着社会经济水平的快速发展,农业机械化程度有了大幅度提高,使中国农民彻底的告别了肩拉背驮的耕作方式,也能像城里工人一样,穿着制服去耕种土地收获粮食、水果、蔬菜等,再也没有人来收你的“公粮”了。不但不收“公粮”,种地还给你钱,还给你免费打井、修路、架电线,这些事要搁在二十年前,你相信吗?

  现在,当个农民,挺好的!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8

  刚过小满,父亲就把放置在牛棚上的木锨、扫帚、杨叉、耧耙等农具拿下来,在院里敲打着收拾起来,一会儿拿锤子楔个钉子,一会儿又用钳子铁丝拧拧,一会儿又拿绳子捆捆,总之,很忙碌的样子。偶尔,他也会放下手中的活,点上一支烟,看着满地的农具,望着远处的麦田,嘴角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微笑。田野里,一望无垠的麦田又起金黄,熟透的麦草焦香,一丝丝在风里氤氲传递。又是一年麦收时。

  “麦熟一晌。”在干燥得见火星子的午后,一阵干热的南风后,一年的麦收就开始了。为了避开六月的似火骄阳,更是为了赶早颗粒归仓,这样的战役序幕往往在披星戴月中拉开。天刚蒙蒙亮,布谷鸟一叫,母亲就摸索着起床了,把锅里添上水,放上篦子,馏上昨天晚上蒸好的`白面馍,再洗几个刚腌好的咸鸭蛋。她叫醒还在睡梦中的我,反复交代:一会儿记得起来,东西我都放锅上了,烧好饭,送到离家3里外的南地去,别忘了。然后便匆匆地抱着镰刀、戴着草帽,先走了。父亲也早就起来了,他正在给家里的黄牛添料喂食,让他吃饱喝足了好下地干活,麦收可全指望它了。一会儿,父亲把准备好的木锨、扫帚、杨叉、耧耙等农具放到架子车上,套好牲口,疾步向丰收的田野走去。

  父母走后,我迷迷糊糊又睡着了,忽然一阵高亢的叫卖声“打豆腐了——”将我惊醒,我一个激灵翻身下床,紧赶慢赶,手忙脚乱,总算把饭做好了,其实也就是简单的稀饭、馒头、咸菜和咸鸭蛋。吃过饭后,我和几个兄妹结伴提着竹篮、拎着瓦罐给地里干活的父母去送饭。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19

  收麦是一件大事。父母心劲高,干起活来十分卖力。当我们一路打闹着来到地里时,太阳还不算毒辣,但一地的金黄已在父母“刷啦啦”的镰刀声中轰然倒下,变成整整齐齐的麦秆,一堆堆地码在田里。田野间,自由散落着人们弯腰弓背的身影,在连绵起伏的麦浪中时隐时现,红的、黄的、绿的、紫的衣衫与金色的麦浪相映成趣,宛若一幅浓墨重彩的油画铺满大地。而劳作的人们,豆大的汗珠滚落在黄土地上,滋润着深厚而广袤的土地。

  母亲一边责怪我只顾贪睡来晚了,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馒头,一边还不忘夸我几句,“好男儿不吃十年干饭,中了,一个蛤蟆四两力,能帮爸妈干活了。”听到这话,我心中有说不出的得意。于是,我在父母的示范指导下,一手抓住麦穗,一手挥镰刀,把镰刀放在麦根处用力往后一拉,麦子就顺势倒下了,别说,还真干得有模有样。割麦是个体力活,由于不得要领,我割麦速度不仅慢,而且麦秆堆放得乱七八糟,麦茬参差不齐。更要命的是,胳膊被麦芒扎出一道道血红的印记,痛痒难受,脸也被毒辣的太阳晒得通红,汗水渍得眼睛睁不开了,手上也磨出血泡,不一会儿便两腿发软,累得瘫坐在麦秆上。看着地头的老黄牛在悠闲地啃着青草,我也真想到路边的树荫下歇会儿,喝口水,吃点干粮。

  快到小晌午时,母亲抬头看看不远处就要割完的麦子,叫我回地头把架子车拉过来,开始装车拉麦。当我费劲地把车拉过来后,父亲就开始装车了。我扶住车把,保持好平衡,父亲很轻巧地把割好的麦子用木叉挑起,麦头朝里,猛地往上一放。我把控不住,车子一晃,父亲便呵斥一声:“扶好,癔症啥哩。”麦秆很光滑,一旦装不好,路上容易掉包,甚至还有翻车的危险。所以这装车有技巧,父亲左一叉右一叉,一下一下、一层一层地往上装,车子前后平衡。母亲割完时,我们恰巧装到那里,他们好像事先商量好的。剩余的几叉,父亲使劲撩到车顶上,高耸的麦子在架子车上左右摇晃,颤颤巍巍,想要掉下来的样子。这时,父亲拿来拇指粗的绳子,一头固定在车把一侧,使劲撩过麦子到另一侧。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用绳子将麦子勒紧,左右前后,五花大绑,麦子听话地固定在了架子车上,这就叫刹车。母亲牵来老黄牛,父亲套好车,自己架住辕,母亲牵着牛,我在后面用叉推着,于是我们就满载收获的麦子上路了。弟弟和妹妹跟在拉麦车的后边,提着竹篮,拎着东西,间或捡拾颠簸掉的麦穗。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20

  麦子拉到场里,天已过午。母亲没等麦子卸下来,便慌忙回家做饭去了。我和父亲用木叉把麦子胡乱地撒开,这叫摊场。虚虚地摊开,使麦子互相支撑着,便于通风晾晒。场不能摊得太厚,否则晒不干。父亲总不肯闲着,每隔一两个小时把麦子翻一翻,这叫翻场。反复几遍,到下午三四点时就开始碾场了。父亲套上牲口,拉着石磙,戴着草帽,在毒辣辣的太阳下一圈圈不知疲倦地转着,母亲则一会儿拿着木叉,一会儿拿起扫帚,手疾眼快地拾掇一下被石磙带起来的麦秆,扫扫飞溅出来的麦粒。碾场的间隙,父亲停下来喝瓶啤酒,吃几个变蛋,和邻近场地的爷们说上几句笑话,讨论一下今年麦子的收成。我们则在碾过的麦场上打滚、疯跑,整个麦场充满了热闹欢快的笑声。

  麦子碾好后,我和母亲先用木叉把麦秸挑起来,打成堆,父亲则挥起大叉,挑到场边堆积成垛,有时还会让我到上面踩垛,这可比干活轻松多了。

  麦秸挑完后,父亲把地上的麦子和麦糠拢到一起,母亲则拿起扫帚清扫,这时候基本没我们小孩子什么事了。碾落的麦粒和麦糠混在一起,需要借助风的力量使其分开,这便是扬场。扬场是技术活,通常由父亲这样的农家把式操作。麦粒被扬成长长的一条弧线,落在麦堆边上,麦糠因轻被风吹到另一边。母亲则在旁边,待麦粒刚落下时,用扫帚拂去麦粒里混杂的大粒麦糠。这一扬一拂的配合轻松流畅,细致默契,像是两种乐器的合奏,此起彼伏,错落有致。扬场在晚霞铺满西天时结束,粒粒圆鼓鼓、透着光亮的麦粒堆成小山,被霞光映衬,散发着金灿灿的光芒,慰藉着每个庄稼人的心田。

  天色渐晚,风也停了,由于麦场里还有没扬完的麦子,所以父亲干脆睡到场里。半夜,父亲闻风而起,木锨铲起麦粒的声音立刻在寂静的夜里四散开来,村庄、树影都成了一个个模糊的黑色轮廓。夜色里麦子与大地撞击的“哗啦哗啦”的声音和扫帚木锨单调有节奏的响声,一遍遍撞击着我的耳膜。

  黎明,风停了,此时的村庄还在晨曦中沉睡着,麦场里一片狼藉:刚扬出来的麦糠、散乱的碾过的麦秸、大堆鲜亮饱满的麦子、横七竖八放着的木锨、扫帚、扬叉等。经过一夜的劳作,父亲已疲惫地在麦堆边心满意足地睡着了。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21

  关中之野的春风刚刚吹走了冬日里不吭退却的最后一抹枯黄,田里的麦苗就迫不及待地钻出厚厚的雪被,贪婪的吮吸如酥的春雨,尽情的沐浴着春日暖阳,拂袖展腰,起身、抽穗、杨花、吸浆,转眼间,就到了“乡村处处收麦忙,绣女老太急下炕”的麦收时节。

  流年似水,四季轮回,布谷鸟由东而西如期而至,它俏立枝头,“布谷、布谷……”,象短笛吹奏,清脆的笛声,萦绕着村舍,回荡在辽阔的田野。这笛声释放着收获的期望,满怀着丰收的畅想。

  五月的天,烈日当空,蓝蓝的天际间飘着朵朵白云,风吹云走,如那仙女的白裙飘忽不定,引人注目。田野里,一望无垠的麦苗绿容戎装,生机勃勃。忽如一夜东风来,绿野尽披黄金甲;麦浪滚滚映秦川,风舒云翻漫碧空。殷实的麦穗挺立干头,锋芒显露,高贵淡雅。一阵风起,麦子舒展柔软的腰肢,闪着金色的光芒,如那滚滚波涛千层涌动,一波一波,消失在旷野深处。真可谓金黄尽染,遍野生辉。看那滚滚麦浪里,全是村夫们的笑容。扎根于黄土地的滚滚麦浪,不仅是家园的象征,更承载了春与秋的更迭,寄托着人们美好的向往和企盼。

  麦陇风来波浪起,竟引雀鸟簇飞急。丰收在望,鸟儿也坐享其成。成群结队的麻雀也一路载歌载舞,或潜伏于路旁的树冠鬼头鬼脑,或簇飞于田间地头流连徘徊,在沙沙作响的麦浪声里扑入金黄的波涛中,贪婪的啄食着饱满的麦粒,品尝淡淡的麦香;黄童持杆,声嘶力竭,奔走于阡陌垄坎;鸟儿惊飞,忽而东,忽而西,童追不舍,人鸟迷藏,侃为风趣。 麦浪、沃土、绿树、鸟鸣、童嘶,走在这希望的田野上,在这美丽画卷的烂漫中,让人倍感大自然生命的律韵,希寄时光驻足,丰景不逝。

  骄阳似火,炙烤大地,麦粒渐渐的由软变硬,由绿变黄,安逸的躺在舒适的麦壳里,等待人们将它迎回粮仓。

  鸡叫三遍,磨刀声起;天刚蒙蒙亮,心急的人们手挽铮亮的镰刀,迎着薄雾晨曦,踏着晶莹的露珠进入麦田,手揽、挥镰、脚钩,动作娴熟;搭腰、扎捆、立堆忙而有序。少时,麦捆排立田中,如那守疆的哨兵。日过中午,镰前跳跃的蚂蚱耐不住毒日的爆晒,啼叫正欢。村夫头上的草帽挡不住斜阳照射,古铜色的脊梁犹如雕塑般永恒,怀抱麦穗,一伸一曲,黝黑的脸庞汗珠如雨,滴滴洒在那热热的沃土上;收获的辛劳掩藏不住丰收的喜悦。

  几天的忙碌,旷野已不见麦浪的踪影。继之是车水马龙、人欢马叫,满载麦捆的马车、架子车、拖拉机奔跑在田间小路上。打谷场上熙熙攘攘,粗声大气的说笑声开心爽朗,喇叭里歌声悠扬,“在希望的田野上”曲符回荡在高耸的麦垛间;偌大的打谷场面十几头黄牛拉套,“咯吱咯吱,”粗重的碌轴碾过厚厚的麦穗,麦粒唰唰而下;翻场,再碾,挑草,收堆,忙不暇接。夕阳西下,习风阵阵,村夫手挥木锨,铲起沉沉的粗麦,弧线式撒向空中,那金黄的麦粒直直的落下,而那麦糠、草节随风飘去,纷纷扬扬的如那天女散花。木锨在挥舞,麦堆也越来越大,夕阳的余晖撒在上面,宛如座座金山。手捧这金灿灿的麦粒,皱纹都笑成了一朵朵盛开的野花,开心的笑声四处飘荡。这是丰收的果实,更是眉宇间甜蜜的喜悦。

  天高云淡。一大早,脱糠的麦粒被转运到晒谷场,薄薄的铺满整个场面,朝阳斜照,如那满地金粒,金光耀绕。午后,淘气的麻雀厌热,不再象中午那么活跃、捣乱,在崖边寻得一处树荫,窃窃私语。场面上只有黄童头顶骄阳手推晒耙搅麦的身影,那的晒耙触地声不绝于耳……

  暮色降临,天空繁星闪烁,姣洁的月光洒满大地,村舍格外明亮。房前的槐树下,人们三五成群,品尝着浓香的绿茶,拉着家常,述说丰年趣话,不时发出朗朗笑声。小狗静卧旁边,竖耳恭听。这麦收时节,这悠闲的夜话,是那么的欢快热闹,是那么的温馨舒畅!

  童年梦幻般的麦收时节,是不会忘却的记忆;勤劳的人们用心血和汗水浇灌的麦田,是他们走进收获,迈向小康的期望。从播种到收割,所有的辛劳和牵挂都在滚滚的麦浪里飘荡,所有的喜悦都洒在座座金山上。金黄的麦浪无疑成为关中这个自古以来称为米粮川的一抹亮丽的风景线。

  每当我走近麦田,就会打开记忆的闸门。看那麦苗青青,就憧憬着麦浪滚滚,人欢马叫……如今,科技在飞速发展,收割机早已替代了手工劳作,到处都是一副现代农业的壮丽画面。然而,游子的我情有独钟,眼前仍晃着村夫弯腰割麦的背影,打谷场上疯跑捉迷藏的小伙伴,还有那倚着麦垛看天河的奇想。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22

  又是一年麦收时,记得我去年前年刚刚写过麦收,几乎是眨眼之间又是麦收时节了。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

  “麦收打垛儿,麦收打垛儿!”布谷鸟清脆的叫声从天空中掠过去,余音袅袅,随着夏日的焦灼的风在空中久久回荡。太阳一日比一日厉害了,南风一吹,华北平原那一望无际的麦田就在一夜之间变黄了,柔软的麦芒也变得犀利了,每一组护颖里都沉睡着一粒曾经认真生活过的种子。那些种子有的还稍微带点儿绿色,有的虽然是绿色的但是已经坚硬,有的干巴巴的缩成最紧致的样子。原来每一粒麦子都有过认真的痕迹才会有今天的累累硕果啊!那黄澄澄是一种成熟的展示是一种成熟的炫耀更是一种成熟的思考。曾经看到永和豆浆店里挂着的一个条幅“认真对待每一粒豆子”!其实只要是收获下来的豆子都是曾经认真的生活过的,小麦亦然!

  昨天还看到院子里晾晒着形形色色的清洗过的袋子,今天已经是饱饱的鼓胀胀的矗立在我的面前了。麦收就这么过去了,我怎么总觉得有些怅然若失啊!那么我失去了什么?是没有在田间挥洒汗水,还是没有亲眼看到麦子归仓,还是别的什么原因,连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记忆中的麦收全然不是这个样子。

  那些年我们有十几天的麦假近一个月秋假,暑假只有一个月。那些年总有那么多可记可写的事情,那些年总是留在记忆最深处,那些年总是那么清晰。

  那些年,我们没有电扇。一把蒲扇就是一个夏天,小扇轻摇伴随着夏天的炎炎烈日和深邃夜空度过。当布谷鸟从天空中飞过的时候,父亲已经开始摆好磨刀石,“蹭蹭”地一下一下,一把把雪白锃亮的弯弯的镰刀被磨成最为犀利的样子,“磨刀不误砍柴工”,磨刀不误割麦时,这个道理我最懂。清晨五点多,太阳已经露头了,地上泛起的隔夜的水汽潮潮的湿湿的,一望无际黄黄的麦田随风摇曳,那一层层麦浪翻涌,人置身这种场景只有“渺小”的感觉,再不会有其他的想法了。弯腰,一手握住麦秸,下镰,几乎贴着地皮,“嗖嗖”地一把麦子被割下来,放在地上,不久直立的就会变成平躺的。白白的麦茬上躺着的是一束束麦秸,只等捆成麦个子运到打麦场了。那会儿只记得弯腰直腰一直机械地重复,汗水顺着额头只往下淌,流到眼角处,蛰得眼角生疼。当时的劳动没有任何乐趣,只有乏味痛苦。也许是因为痛苦记忆才会更为深刻,更重要的是我的一双手,每到麦收时节就会蜕皮,有的地方还露着红红的嫩肉,麦芒一刺就会生疼。父亲瞅瞅我的手,叹口气:“你就没有长着干活儿的手!”算起来,最初的考学的目的就是如何摆脱繁重的体力劳动这个最简单的原因了,至于什么理想前途什么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说来也是奇怪,自从和“麦收”脱离关系,手好像也不太蜕皮了,从来没有疼过。等到太阳出来的话,割麦子可就更受罪了,麦秸都是生涩扎手的,所以那会儿做农活要打算时间,想来应该是统筹方法的最为简单的应用了。

  在麦收时节除却干活的辛苦,也还是有许多事情难以忘怀的。印象最深的就是脱麦子,一整晚不睡觉,有时是为了抢时间,有时是怕天下雨,有时是排队不好,因为当时都是几家人合用一个脱粒机的。庞大的脱粒机蹲在哪里,柴油机带着几个皮带轮子,麦个子一塞进去,烟尘四起,震耳欲聋。在狼烟起尘土飞中有时能鏖战一夜。那时除了一身汗水和泥土,就是熬夜的眼睛的干涩。曾经看到过华北平原的日出景象,那时还没有这么多的高楼,在我们那里可以看到国道上的火车。一颗巨大的红丹从地平线上一点点升起,“旦”字绝对是一个指事字,从那时我就深信不疑了,因为我亲眼见到一轮红日从地平线冉冉升起啊。一夜的熬眼不觉得多么苦累,更多的是新奇,因为彼时的经历是任何时候所没有的,无论何时忆起,都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还有吃的。也就是那一夜没睡,记得大天亮的时候我们从人家菜园旁边经过,买了西红柿。回家之后洗完澡,西红柿蘸白糖吃是世界上最最好吃的美味了。其实,还有一种好吃的,恐怕现在很难再吃上了。在一边割麦子或者脱麦子的间隙,拣一些青色麦穗,用手搓开护颖,饱胀的青色的麦粒就会脱颖而出,就是生吃也是浆液甘甜满嘴生津的。回家放在小米饭中煮熟,很是有嚼劲儿的。只是现在的西红柿蘸白糖再也不酸甜了而麦籽儿饭更是只留存在记忆中了。

  这些事情都不记得具体是哪一年的事情了,粗略算来应该是二十多年的事了。芒种芒种,播种什么种子就会有什么收获。因为职业的关系,所有的农活儿几乎也是留存在记忆中了。不过六月本来就是播种和收获的季节。每一年的高中学考、高考、中考,或者监考或者带考或者自己孩子参加考试,所以五六月也就是最为繁忙的季节了。有时候忙起来几个小时一直手不离笔,忙的都没有时间概念了。其实回想起来,真的不觉得是辛苦,因为我明白,只有付出才会有回报。生活的道路从来都是一步步趟下去的,沟沟坎坎都得趟过去。也许每一个生活在繁忙市井中来去匆匆的人内心都是孤独的,而这种孤独我认为就是和自然的脱节。生活压力大不快乐,很多时候在于心胸和眼界不开阔。也许走的路多了读的书多了,就会有不一样的收获,也许明年麦收天还会有令人欣喜和振奋的事情在等待着自己。

  哦,又是一年麦收天!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23

  “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力尽不知热,但惜夏日长。……”六月初的一个早晨,我点一柱清香,泡一杯花茶在窗明几净的书房里,读着诗人白居易的这首《观刈麦》,这时,一只布谷鸟“咕咕”叫着从窗外飞过,翻开日历,赫然显示今日是“芒种”。我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年前,回到了那时人们把麦收叫做节日的年代……

  早晨,天还未亮,母亲的呼唤声便响了起来:“起床了,起床了,南院大爷家早到地里了……”揉着朦胧的睡眼,拿着镰刀,我和姐姐跟着爹娘前往村西的麦田。此时的田间路上一派热闹景象,青壮年、老人、妇女、小孩拉排子车的、骑自行车的、步行的只要拿动镰刀的都怀着憧憬奔向心中的“圣地”。晨曦中,我们全家挥起了镰刀,在“沙沙” 声中,一畦畦小麦被割倒。此时的母亲总是家里割麦最快的一个,因为她知道经过冬春两季的消耗,家里面缸只能够蒸三天馒头擀两顿面条了。朝阳从东方升起时,我们四口人已把近二亩地的小麦割完。坐在地头,看着田野上人潮涌动,千镰竟挥的场面,我心里暗暗赞成母亲的说法:麦收是一种特殊的节日。因为这几天不管是老幼妇弱还是青壮年,都沉浸在一种既劳累又充满喜悦的气氛中。早饭照例是在地头吃,但对于家里的孩子来说这甚至比过年还要丰盛。平日见不到的咸鸡蛋、纯白面的花卷儿,还有那加糖的凉开水……

  早饭后,又开始割另外一块地的麦子,随着日头逐渐升高,劳动时间的增加,孩子们此时已十分疲惫。当汗水随着脖子流下来时,我干脆坐在麦地里。母亲的话又在耳边响起:馒头好吃收麦难,甜蜜总要苦中来,要想天天吃馒头,又不想割麦,除非你努力学习考上大学……

  经过早上和上午近八个小时的劳累,全家终于可以回家吃午饭了,此时的孩子们和来时相反,总是走在父母的前面。奶奶已经晾好了一锅加白糖的开水,一进家门我拿起碗一气就喝了两碗,当舀起第三碗时,奶奶抓住了我的碗说:“好东西不要一次喝够、吃够,细水才能常流……”午饭在一阵狼吞虎咽后,我率先吃饱了,倚在家里的炕边进入了梦乡。

  突然,一阵喇叭声把我惊醒:乡亲们,据电台播报,午后可能有雷阵雨,不要息班了,赶快去地里收麦子吧……于是爹娘便拿着草绳,拖着我和姐姐赶往麦田。到了地里一看,正午的太阳像火炉一样挂在南天,晴澈的天空没有一丝云彩。“哪来的雷阵雨,真是见鬼了”我小声嘟嘟着。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曝晒,此时的麦芒很刺人,我虽然穿了长袖的衫衣,仍然感觉很难耐,在苦难中,我暗暗想一定要好好学习。下午4点多钟,西边天空升起了一个柱状云,并且发展很快,半个多小时后,已经有风从西边吹来。就在我们担心收不完时,同村的姑姑带着家人来了。说时迟,那时快,我们刚收完麦,狂风夹带雨点,便迎面而来。

  夕阳西下,月升东方时,拖着困顿已极的身躯,我回到了家里,晚饭吃的什么已不知滋味。没有脱衣,穿着鞋,便躺在炕上进入了梦乡。这一夜,我梦到了经过一番艰苦努力,自己考上了大学,又历经曲折进入了县城,并拥有了自己的书房……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24

  1961年苏南的麦收时节,遇着了绵绵的阴雨。那雨,淅淅沥沥,滴滴答答,下个没完没了。有人说:“这年成,不是太阳也霉掉了吧?”看看,头顶上的天是灰蒙蒙的,脚底下的地是霉糊糊的,矗立在田地里的麦秸秆,也被黄霉雨浸泡得褪去了鲜活的金黄,长满了灰兮兮的霉花。渐渐地,麦穗的颈脖子发黑,变脆,秸秆的节间折断,麦穗垂下来,甚至是整片整片挨挨挤挤地匍匐在田地里。眼见着到手的麦子要被田地回收,咋办?人定胜天嘛,虎口拔牙,冒雨从玉皇爷嘴里抠粮食。于是,一幕史无前例的壮丽场面在村村寨寨轰轰烈烈地出现了:农民们戴着箬帽,穿着蓑衣,冒着迷迷蒙蒙的细雨,弯下身子在田间挥镰收割,甩开膀子去场头掼麦脱粒,摇荡农船出河浜收粮进仓……夜以继日,连续作战。终于,被雨水浸泡得犹如豆粒般胖乎乎亮晶晶的麦子,堆满了生产队的库房,摊遍了农民家的庭园,也挤破了公社粮管所的仓库以及露天圆仓囤。黄霉天气,吸足了雨水饱胀得晕乎乎的麦粒们以为:“又要播种了,我们得赶紧发芽呀!”堆放了几个时辰的麦子,精力旺盛地呼吸着,它们舒腰伸臂,呼着热气噌噌噌地往外窜。空气里,处处弥漫着熏鼻子,呛喉咙的热烘烘又酸溜溜的霉气味。拿到手的粮食烫手哇。如何保粮,家家升火烧锅,户户炒麦摊晾!上峰一声令下,千村万户忙乎。在那段日子里,我们乡村中学的师生,一日三餐就是煮麦饭,煲麦粥。那些日子里,本来吃饭好比龙汲水的小毛头们,都成了吃饭如数珍珠的毛丫头。大家是一个劲儿地专心咀嚼,慢慢慢慢地用力吞咽,折磨得牙齿酸溜溜,牙床痛滋滋,眼角泪花花。那吃饭呀,说不得半句话,开不得一丁点的小差。

  一天晚上,同学们上完晚自习刚刚回到宿舍,不远处公社大礼堂门口的大喇叭突然唱起了“人定胜天,人定胜天,咱们能把天地改变”的歌曲。歌曲之后,大喇叭开始播送通知:“社员同志们注意啰,刚才接到县政府的通知,今天夜里,天气转晴。公社号召,全民参与,立即动手摊凉堆放的麦子。”不一会儿,我们的数学老师(他住在我们隔壁,负责宿舍监护)走进宿舍宣布:“同学们,学校号召我们参加摊晾麦子劳动。大家每人拎一只脸盆,卷一条席子,跟我去公社粮库。”我们发一声喊:“呜啦!”立即蹦下床,奔下楼梯,“一二一二”一溜小跑赶到了公社粮库。粮管所的仓库已经开着,仓库好几处地方还戳着亮得刺眼的电石灯。那灯吱吱吱地哼哼着,散发着臭熏熏的难闻气味。班主任老师在一个土圆囤前给我们下达了任务。老师话音未落,几只“小猴子”已经哧溜溜爬上了仓囤,唰唰唰把麦子舀进脸盆里递了下来。仓下站着的几个大块头赶忙接应,两位老师带我们把一盆盆麦子端到大礼堂南侧的空地上摊晾。那个夜晚,粮管所内外始终灯火通明,大礼堂的喇叭一夜歌声嘹亮。眺望四野,处处灯火闪烁,显然,此时的家乡大地,一场保卫粮食的人民战争正如火如荼。共和国建国初期的农村少年,个个趟过苦水河,人人尝过黄连苦,况且我们每个学期都有半个月的住村劳动锻炼,孩子们都坚信一个真理:没有共产党就没有新中国!纵然是天天吃带霉味儿的煮麦子,大家也能嚼出香喷喷的甜味儿来。因此,每位同学都精神抖擞,顾不得擦汗,忘记了疲劳,奔跑着,欢笑着,忙碌着,始终如一的情趣高昂,兴奋不已。

  和着大喇叭的乐曲,我们终于在大礼堂内外都被摊满了麦子。后来,我们还把一块块小席子连起来,铺在学生宿舍的空地上(那时都是泥地),乃至宿舍外面的街道边,让挤轧得烫手的麦粒,在这里舒展筋骨,称心适意地乘个凉,安安稳稳地睡一觉,也让夜风飘走不受欢迎的霉味儿。

  那一夜,我们躺在木板床上,倾听着大喇叭播送的乐曲,很快舒舒服服地进入了甜蜜的梦乡。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25

  这几天回家的路上,看见路边农田里的小麦都变成金黄色了,放眼望去,如一片金色海浪。不由是我怀念起儿时的麦收季节,那还真是一段充满童趣而又无比深刻的记忆。

  在我最早关于收麦子的记忆里,我的任务是送水,那时候好像是上小学一年级吧,我们那里每年到麦收季节都是要放麦忙假的。记得那时候父母亲都是天不明就起床。伴着布谷鸟的叫声,父亲早早磨好镰刀,收拾好麦收工具,母亲早已把烙好的大煎饼准备好。天刚蒙蒙亮,母亲就把我们从梦中叫醒。哥哥姐姐们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极不情愿的起来,唯独我可以多睡会。可不是偷懒,是有别的任务,母亲说锅里烧有水,一会水开了,凉一下让我把送去麦地。当时还太小,能把一壶水顺利的送到就很不错了,一个人在家,估摸着他们快渴了,我就出发了。一路上,我也没闲着,一边艰难的提着水一边还要捡过往农民伯伯拉麦子时掉落的麦穗,然后把它扎起来,交给母亲。因为老师说开学了每个同学要交5斤麦子,我和母亲说过这事,母亲说,不能从家里白拿,要靠自己捡。

  再大一些的时候,我也有了属于自己的镰刀,因为这我还兴奋了好一阵子呢,总算能像哥哥姐姐他们那样干大人的活了。每次割麦父亲都把要割的麦子一垄一垄给我们分好,可我每次都没割完过,不是跑去摘朵小花,就是偷偷的跑去树荫底下喝口我自制的糖精水,母亲说不能多喝这水,说喝多了流鼻血,可我还是把糖精用纸包起来藏点。最讨厌的事就是每次割完麦子把我和母亲留下,捡装麦子时散落在地上的零碎麦穗。

  记得有一次,忘记了换鞋,穿着凉鞋来的,地里的麦茬把脚都戳流血了还不敢说,害怕母亲训斥,忍着疼一瘸一拐的总算从地的东头捡到了西头。母亲看着我那难受样,还以为我想偷懒,就很不高兴的说,我要是这个麦忙假不好好捡麦子,开学了别从家拿麦子交学校。

  麦子割完了,就要排号打场了,打场是两家合伙干的,互相帮忙,有添麦穗的,有抱麦子的,有接麦粒的,有挑麦穰的…大家齐心协力,机器不停人不能歇,有时两家下来就是一个晚上都不能睡觉。我的任务是抱麦子,刚开始还好点,因为机器在麦堆跟前,没那么紧张,可到半中间时就费劲了,抱着麦子还得跑几步,稍有慢点,父亲就大声吆喝,快点。因为曾打场前父亲就交代,不能让打麦机空转,费电。所以我就拼命地快点,有好几次都跌倒了,趴在那还差点睡着,父亲还吆喝着嫌慢。我就在心里默默地念叨,打麦机赶快坏吧!坏了就能歇会了。还真好,打麦机坏了,趁着父亲他们修机器时,赶紧找个地方眯会。躺在麦秆上,闻着麦香,软软的比家里床舒适多了。望着天空,一丝凉风吹过,又毫无了睡意。缠着母亲让她讲故事,母亲也没读过什么书,翻来翻去还是那几个故事,什么牛郎织布,女鬼挖心,狼吃小孩…虽然都听好多遍了,没什么新意,但还是喜欢静静的听…

  现在怀念起这些往事,已不觉哑然失笑。好想让时光倒流,好想再感受一下儿时傻傻的自己。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26

  说句老实话,到现在我家的生活来源主要还是以农业收入为主。虽然常常漂泊,虽然一年到头干不了几天农活,但我始终忘不了,家有五亩地。那是我梦魂牵绕的家园。

  其实,在我的潜意识我一直向往着做一个田舍翁。日出而做,日落而息。晨兴理荒秽,戴月荷锄归。然而目下的时世是不会叫你这般的悠然自得,仅仅凭着这五亩地是很难维持生计的。我不知这是怎样的一种尴尬,只有把做一个田舍翁的念想深埋在心中。为了生活奔走天涯;为了生活历经风霜;为了生活饱受暑寒;为了生活备尝辛酸。家中的五亩地,愈走得远愈惦念的深刻。

  好在苍天有眼,总算在家乡小城谋得一份小差,又有星期天,家中也能照管。虽有往返数十里之劳,但那揪心的惦念却有了归落。奔走在乡间的路上,一声声算黄算割的鸣叫提醒了我,我知道麦收的时节到了。

  近年的家乡大部田地都栽了果园,果园的收入已改变了乡党们的生活。因此已很少有人种麦子,但我家的田地却很复杂,除了三亩好田栽了果园外剩下的三边六涧的拾边地加起来也有二亩多。那是爱地如命的爷爷早年一镢头一镢头开挖的,爷爷临走的时候特意的传给了我。我不敢怠慢爷爷的嘱托,只好每年经心耕种。冬天的一场大雪使今年的麦子特别好,但我要收回我的麦子却并非易事,地形复杂,大小机械都不能进去,只能靠人工。这既是喜又是忧,喜的是辛苦耕种有了收获;忧的是又得流一身汗。回到家里,妻子早已准备好一切,收割我不怕,只要磨快了镰刀。一年一度的收割体验对我来说是值得的。虽然流一身热汗有时喉中冒烟,但无论从那一方面讲都是有意义的,况且我是承受着爷爷的嘱托。两天的辛劳麦子终于堆上场,接下来便是碾打,打是无望的找不到机械,只有靠碾了。好在村临有喂奶牛需要麦草的可帮助用机动三轮车给碾,条件是把麦草给人家,何乐而不为。但天色却邪乎。已是久旱了,偏偏这一天却摇摇欲坠的样子。天气预报说是后半天有雨,况我只剩下一天假,我想以最短的时间抢出来。妻是坚决不让摊场的,我知道今天不碾这繁重的任务又要落在她的肩上,便起了性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摊开了就碾,不信天就和我做对。但在心中也默默的祈祷,愿苍天怜惜——— 结果,我是犯了一个极严重的错误。刚刚摊完场,还未来得急喘口气,车只转了两圈,老天的神威便下来了。一时间,连麦带人都淋了个透。我是在妻子的愤怒中惶惶而逃的,实想帮帮她却大大的帮了个倒忙,她那知我的心思,此时候我只有再次祈祷苍天。还好,雨来得猛却只下了两天,善良的太阳终于在第三天早很精神的升了起来。单位领导特懂我的心思,特用车送我回家。这一日在亲友的帮助下,这场麦终于碾了出来,我连提三大捆果啤以表谢意。至此,妻才有了笑颜。可怜的妻,为了我,为了这个家。多少年你消蚀了你的青春,经受了其他女人没有经受过的磨难;多少年你用你的赤诚用你柔弱的肩膀扛起了一重天;多少年你无怨无悔,每当我失魂落魄的时候,是你用你的怀抱迎接我;多少年面对于你我问心有愧。而今,在你的面前,我只有沉默。在沉默中为你祈福。愿你的辛苦能得到美好的回报。让舒心的笑绽放成一朵花,一朵灿烂的玫瑰,永生永世的插在你的心上。

  麦收的经典现代情感散文 篇27

  每当我走近麦田,就会打开记忆的闸门。

  流年似水,四季轮回,布谷鸟由东而西如期而至,它俏立枝头,“布谷、布谷……”,象短笛吹奏,清脆的笛声,萦绕着村舍,回荡在辽阔的田野。这笛声释放着收获的期望,满怀着丰收的畅想。

  五月的天,烈日当空,蓝蓝的天际间飘着朵朵白云,风吹云走,如那仙女的白裙飘忽不定,引人注目。田野里,一望无垠的麦苗绿容戎装,生机勃勃。殷实的麦穗挺立干头,锋芒显露,高贵淡雅。一阵风起,麦子舒展柔软的腰肢,闪着金色的光芒,如那滚滚波涛千层涌动,一波一波,消失在旷野深处。真可谓金黄尽染,遍野生辉。看那滚滚麦浪里,全是村夫们的笑容。

  我们家只有几亩地,也就是母亲、妹妹、弟弟的一点口粮地。每年的麦季学校都会放假。记得那天早晨,公鸡刚叫完,大致早晨四点的样子,我就被叫醒,揉着睡眼惺忪的眼睛,天还没有亮,四处只能隐隐约约看到物体,磕磕绊绊来到地里。弯着腰,蹲在地上,右手握着镰刀,左手搂着麦子,开始第一镰刀麦子的收割。

  昨晚母亲在我们睡觉以后,才费劲地磨快的几把镰刀,只听“刷,刷,刷”,一会儿那麦子便倒下一片。母亲教我们:首先割下一把麦子,头向下理整齐,双手握住麦穗儿,用力一拧,顺势放在地上,然后把割下的麦子压到麦杆葽子上。看看差不多了,跪在上面,把麦秸杆压实,两手抓住葽子一竖,一拧,一按,一个整齐的麦个子,便躺在那里了。

  说的容易做的就不是那么利索了,我每次捆完麦子后,整个小胳膊被麦芒扎得鲜血淋漓,并且起了很多像痱子一样的疙瘩,又疼又痒,十分难受,所以我不再捆麦子,每次都是父亲与我搭班,他割麦子很慢,只有他来做这些事了。两三个小时后,我已经累得腰疼腿疼,直不起来腰。慢慢地抬头看一眼,身后的麦个子倒了一地。母亲挑着筐子和水,从家里赶来送早饭。我们坐在地头,吃着香甜的白面馍馍,就着咸鸡蛋咸鸭蛋,贫困的生活,只有过麦季时,才舍得吃白面馍馍,至于咸鸭蛋咸鸡蛋,平时更是奢侈品,一般都是积攒下来换酱油盐钱,哪里舍得吃啊!可过麦季不同了,这时候是最辛苦的时候,也是农民最高兴的时候,因为这时是收获的时节,一年的粮食,就在眼前了,怎么能不充满希望和期待?那时,割麦子季节就是过节!

  快到中午时,我们的镰刀变得很钝了,我们的胳膊也酸疼酸疼的,每割一捆麦个子,就疼痛难忍,手上也磨起了几个血泡。这时,太阳已经火辣辣地照在我们的头顶,我眼花缭乱地坐在用麦个子堆起的阴凉下,头发有种快冒烟的感觉。浑身像面叶一样的软。父亲才不高兴地说:“好了好了,回家!”

  听到这句话,我们的心里顿时高兴极了。于是,伸伸酸疼的腰,就要往家走。可又被父亲叫住了,让我们还要把割掉的麦个子装到板车上,拉回去。我极不情愿地顶着火辣辣的太阳,拖着疲惫的身子,咬牙切齿地把麦子拉到场院里去。

  到了场院里,我们还要把卸下来的麦个子,用镰刀割断葽子的麦秆儿,把麦子摊开,让它晾晒一个中午,借着中午太阳的炙烤,午后就可以軋场了。我们昏昏沉沉地摊好一场麦子,才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家吃午饭!

  吃过午饭,我躺到用凉水浇洒的地上休息,浑身酸痛无力,就像散了架。不一会儿就酣然入梦了。两点多钟,熟睡中的我被母亲摇醒,让我去场院翻场。母亲挽着筐黄酒、黄瓜子,水壶水碗,几把镰刀,我扛着木叉扫帚,手里拿着簸萁。极不情愿地走向打麦场。

  父亲早就等在那里,只见大叔拉着石头轴压麦了。那头秃尾巴骡子,眼睛上被蒙着捂眼布,拉着石轴,一圈圈转着。被太阳晒焦了的麦秸支棱着,被石轴碾压,发出唰唰地声音,几圈后便被压平,贴在地皮上。这时需要翻麦秸了,把光滑的麦秸翻过一遍,下面没有压好的麦穗被翻到上面。由于地上有湿气,才翻过来的麦秸,需要再晒一会儿,才能更加的焦爽。我和父母亲、妹妹一起翻麦秸,呛得我出气就很困难。翻完了我们坐在树下休息,等麦子晒得翘起来后继续碾压。

  农村的打麦场,都是集中到一起的。这样既可以节省土地,又可以互相帮助。比如我家早压一天,为了把麦秸摊的薄一些,就把麦秸摊到邻居家的场院上;如果正在压麦扬场的时候,突然变天下雨,大家都会互相帮助,把地上的麦子堆起来;晚上的时候,虽然那时的人们都很淳朴无邪,没有人偷粮食,可也怕散跑的猪和动物们祸害,必须在场院里看守,人们便互相倒替着在场院里过夜值守。

  树下聚集了很多人了,大家都互相聊着今年的收成,或者十里八村的新闻事儿。这时,从远处传来吆喝声:“冰棍儿!冰棍儿!透心凉的冰棍儿唻!”我们的眼睛立刻就被吸引过去。我们站起来看,由于到处都是成堆儿的麦个子,看不到,于是我便爬上了树。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人,驮着一个白色的木箱子,从尘土飞扬的麦场边进来了。很多人都围上去,那个人解开了蒙在白木箱上的小棉被,开始收钱拿冰棍儿。我馋得口水都流出来,滴到了树叶上。这大热天,能吃到透心凉的冰棍儿,是一件多么爽的事情啊!

  大叔终于帮我们压好了麦子,我们就用木叉,挑起麦秸,把麦秸端到场院边上垛起来。叉完麦秸,下面就剩下了带着麦糠的麦子,我们堆起来,等着晚上或者早晨,有风的时候,扬场。现在不能扬场,因为太热,也因为场院上到处都是压麦的人,扬场扬起的尘土和麦芒,会迷到人家的眼。我们还是先去地里,继续收割小麦。

  太阳落山了,我和妹妹都盼望着回家,就不时地站起来伸着懒腰,看着村子的方向。父亲看出了我们的心思,就说:“你们都回去吧,趁着凉爽,我和你母亲再割一会儿。”得到命令,我们高兴地往家的方向跑。我们看到了村子里飘起了缕缕的炊烟,鼻翼中闻到白面馍馍的香味儿。

  夜晚,我们都跑到场院上,由于没有风,各家的场院上都堆着高高的麦堆儿,场院上灯光明亮。我们光着脚丫,在场院上奔跑、打滚、翻跟头、捉迷藏。大人们则聚拢到一起,拉家常,讲故事。这时的场院上,是最温馨的时刻。

  渐渐地东方出现了月亮,把大地都照得雪亮,把麦秸垛照得像一座座山丘一样高大。我们在这里玩耍嬉戏,不一会儿,我倒在麦秆堆里睡着了,还津津有味地做着美梦:只记得一片片黄色的麦浪,席卷了整个田野。漫天的黄色世界,在大片大片的黄色之间,出现一道道绿色。这是麦田之间的地垄,上面长满了野草。这些野草是那样的茂盛,里面有鹌鹑,山雀,还有一窝野兔,那是才出生不久的小兔子,它们在茂密的野草中,快乐地生活。我抱着一只小兔子,抚摸它亲吻它,它那两只惊恐不安地小眼睛,盯着我这个调皮的孩子。还露出它那两只兔儿牙,像是要哭的样子,我怕它哭了,它的兔妈妈会心痛,于是,我放下小兔子,去看望那窝鹌鹑蛋。窝里的鹌鹑蛋,变成了一堆儿蛋皮,几只没有睁眼的小鹌鹑,张着带黄色缘的嘴巴,向我要吃的。我捉了一只小蚂蚱,喂到小鸟的嘴里,它一下就吞了进去,然后和其余的小鸟,继续张着嘴巴。我正要再次去捉蚂蚱,却被母亲叫醒。我很遗憾地坐在那里回味着,原来不知什么时候母亲把我背回家了,也不知道究竟是梦还是现实了。

  我们要去收割下一块小麦,天还没有大亮,可我们已经走在了小路上。麦杆上,还带有一丝的露水,这时打葽是非常好的,麦秆比较柔软,不容易断。唰唰,镰刀挥舞着,麦子整齐地倒下,身后的麦捆,摆成一趟儿。我和妹妹开始比赛,看看谁先割到头。广袤的原野上,到处充满了镰刀收割麦子的唰唰声响,也偶尔传来几声被我们惊醒了的鸟叫声。可是人们却很少出声,都在拼命地干活,都不愿意在毒辣的太阳下割麦子。

  不知过了多久,地里的麦捆子,摆下一片。太阳出来了,忽然起了风,父亲说:“赶紧回去,扬场去!”于是,我们没有回家,直接走向场院。

  场院里已经有人开始扬场了,一股股麦子,带着尘土和麦糠,射向空中。风刮走了麦糠和尘土,金黄的麦粒儿,便落了一地。扬场的簸箕、木铣、耙子、扫把昨晚已经准备好了。父亲拿起了木铣,母亲拿着扫帚和簸萁,我就拿着耙子。母亲双脚叉地,身体拉开架势,双手端着簸箕,一收,一甩,一扬,那道麦子便像箭一般射向空中。麦子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杂质都被风吹走,金灿灿的麦子落在地上。

  不到半个小时,地上便出现了一个长长的月牙状的麦子带。母亲用扫帚轻轻把没有压好的麦鱼头,麦糠和麦芒扫出来,我用耙子搂成一堆儿,等待下次压场时,再压一遍。父亲还是不紧不慢地扬着,我觉得挺好玩的,便接过父亲手里的木铣,铲起麦子抛向空中。可是看着挺简单的动作,真干起来才知道,并非那么容易。我用力忽而重一下,忽而轻一下,落下的麦粒胡乱飘落,麦鱼头,麦糠和麦芒分不清界线了,可父亲却没有一点烦的意思,不断指出我的毛病,教会我正确的手法和姿势。

  一个多小时后,场扬完了,母亲回家做饭,我们就用板车,往回拉着麦子。

  农家人,在过麦季时就是这样,放下耙子拿起扫帚,没有闲时。在这以后的日子里,人们就会不断重复这样的农活。整个麦秋,人们要过半月二十天,既劳累又期盼。在辛苦中,收获一年中的大部分希望。

  打麦场上的开心将成为历史,现在的孩子永远体会不到了。但愿它能成为一个传说永远流传下去。农村的孩子,有苦也有乐,苦已经忘了,乐永远怀念!

  每当我走近麦田,就会打开记忆的闸门。看那麦苗青青,就憧憬着麦浪滚滚,人欢马叫……如今,科技在飞速发展,收割机早已替代了手工劳作,到处都是一副现代化农业的壮丽画面。然而,进入知天命之年的我情有独钟,眼前仍晃着村夫弯腰割麦的背影,打谷场上疯跑捉迷藏的小伙伴,还有那藏在麦垛里做美梦的奇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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