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与唐婉的爱情《钗头凤》

时间:2022-12-01 08:56:05 雪桃 陆游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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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游与唐婉的爱情《钗头凤》

  无论在学习、工作或是生活中,大家都收藏过令自己印象深刻的古诗吧,古诗准确地来说应该叫格律诗,包括律诗和绝句。那么问题来了,到底什么样的古诗才经典呢?下面是小编精心整理的陆游与唐婉的爱情《钗头凤》,欢迎阅读与收藏。

陆游与唐婉的爱情《钗头凤》

  陆游(1125年—1210年),字务观,号放翁,汉族,越州山阴(今绍兴)人,南宋文学家、史学家、爱国诗人。陆游一生笔耕不辍,诗词文俱有很高成就,其诗语言平易晓畅、章法整饬谨严,兼具李白的雄奇奔放与杜甫的沉郁悲凉,尤以饱含爱国热情对后世影响深远。陆游亦有史才,他的《南唐书》,“简核有法”,史评色彩鲜明,具有很高的史料价值。

  唐琬,字蕙仙,陆游母舅唐闳女儿,自幼文静灵秀,才华横溢。她是陆游的第一任妻子,与陆游两情相悦,后因陆母偏见而被拆散。她也因此写下著名的《钗头凤》(世情薄),写下《钗头凤》不久后,一代佳人唐婉便香消玉殒,抑郁而终。也因此而有了陆游众多纪念佳人的千古绝唱。

  陆游的爱情

  钗头凤

  陆游

  红酥手 黄滕酒

  满城春色宫墙柳

  东风恶 欢情薄

  一怀愁绪 几年离索

  错 错 错

  春如旧 人空瘦

  泪痕红?鲛绡透

  桃花落 闲池阁

  山盟虽在 锦书难托

  莫 莫 莫

  陆游与表妹唐婉本恩爱夫妻,感情甚笃。但因陆母不喜欢唐婉,终被迫休离。后二人各自婚娶。十年后的一个春日,陆游独游沈园与唐婉邂逅。唐婉以酒肴款待,陆游感伤万分,惆怅不已,随即在园壁上题下此词,抒发了自己内心的眷恋相思之情和无尽的追悔悲愤。

  唐婉读后百感交集, 含泪和词一首:

  世情薄 人情恶

  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 泪痕残

  欲笺心事 独语斜栏

  难 难 难

  人成各 今非昨

  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 夜阑珊

  怕人寻问 咽泪装欢

  瞒 瞒 瞒

  四十年后,陆游沈园重游,含泪写下《沈园》以纪念唐婉。其中不乏刻骨铭心的眷恋与相思,也充满不堪回首的无奈与绝望,真是荡气回肠,震烁人心。

  沈园二首

  陆游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陆游晚年,每年春上必往沈园凭吊唐婉,每往或诗或词必有寄情。他84岁--生前最后一年春天,仍由儿孙搀扶前往并留下两首七绝:

  其一

  路近城南己怕行,沈家园里最伤情;

  香穿客袖梅花在,绿蘸寺桥春水生。

  其二

  城南小陌又逢春,只见梅花不见人;

  玉骨久成泉下土,墨痕犹锁壁间尘

  陆游是在沈园写下这首著名的《钗头凤》的。沈园位于绍兴东南。故事的发生是这样的:

  公元1155年(南宋高宗绍兴二十五年),陆游在家乡山阴(今绍兴)闲居,一个宜人的好春天气,他偶然到城南沈园游玩,不期和前妻唐琬在园中相遇。

  唐琬是陆游母亲的甥女,也就是陆游的表妹。

  据周密《齐东野语》卷一、陈鹄《耆旧续闻》卷十以及刘克庄《后村诗话续集》卷二等书的记载,陆游初娶表妹唐琬为妻,夫妻间感情一直很好,在小两口的心中,都以为可以偕老百年。不料世事无常,也不知是什么原因,陆游的母亲很不喜欢这个甥女兼媳妇的唐琬,并且事情越闹越僵,婆媳的感情竟然逐步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终于婆婆一怒之下,逼迫陆游休了唐琬。陆游另娶,唐琬也改嫁赵士程。

  在沈园偶遇唐琬时,陆游已经三十一岁,并且已是三个孩子的父亲。唐琬是同丈夫赵士程一起来沈园游玩的,也未曾想会在这种情况下再见陆游,当时三人一定非常尴尬。应该是出于礼貌吧,唐琬遣仆人致送酒肴给陆游,陆游心中非常凄苦,前思后想,辛酸难当,挥笔在沈园壁上题下这首《钗头凤》。后来唐琬看到了这首词,也和了一首,不久便郁郁而逝。

  陆游一直没有忘记这位无辜被弃、郁郁早逝的妻子。在他的诗集里,曾再三提到沈园的那次最后会面,表示难以消释的悲痛。直到他八十四岁,也就是去世的前一年,还在一首《春游》诗中提到这次偶遇和死别。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这是陆游对新婚不久一段美好生活的回忆。

  那是一个明媚的春日,夫妻二人共同出游赏春,在宫墙旁,在柳荫下,摆开酒菜,坐下小酌。她有着怎样的一双红润细软的手啊,捧着满满一杯黄縢酒。那神情,无限欢娱;那姿态,无比娇美。袅娜的柳丝轻拂宫墙,满城的春色,满目的好景,满心的幸福。这面画,定格在陆游的眼中,定格在陆游的心底。

  谁成想,这种美好生活竟是那样短暂!繁华易逝,好景难留。刚才还是满城的春色,转眼之间,东风恶吹,把一切美好欢情,都吹得灰飞烟灭,只剩下“一怀愁绪”,空叹息“几年离索”。夫妻俩落得如此不幸的结局,当然不是事先所能预料的。但为什么当时没有把各种因素都考虑清楚,就匆匆忙忙结下这段姻缘呢?为什么婆媳关系会越弄越糟,终至不可收拾呢?为什么没能劝说母亲收回成命呢?为什么没能违背母命而坚持在一起呢?……他心里万分痛苦又实在无法解答,只有一迭声的长叹:“错!错!错!”

  画面又转到现在:“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这几句是写唐琬,也是陆游眼中所见的前妻形象。依然是美丽可爱的春天,可她却比从前憔悴消瘦了许多。这几年,她的心情显然是非常不好过,想必常常追思前事,泪湿罗帕。“鲛绡”,手帕的代称,它常是男女间赠送的信物。“春如旧”,呼应上文“满城春色”。“人空瘦”呼应上文“红酥手”。行文针线细密,不可不知。

  “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这几句写出陆游此时此地的心情。灼灼桃花转眼凋零,亭台池阁瞬间冷落。从前的山盟海誓,仿佛还回响在耳边。可如今,竟然连托人捎一封信给她也变成不可能了。徘徊在沈园的春色里,眼看着唐琬遣人送来的酒食,曾经的爱侣已是他人之妻,曾经的娇妻竟成憔悴的怨妇……陆游心里便纵有千种情愁,万般牵挂,最终也只能一迭声的长叹:“莫!莫!莫!”不行!不行!不行啊!封建礼教的威权是厉害的,你想公然触犯它,不单要冒着丧失生命的危险,还要冒着丧失生命以外的诸如名誉等东西的危险。陆游是没有这个勇气的,他只有用自己的笔,将愁苦,将牵挂,诉之于诗,诉之于词,也算是对以母亲为代表的封建礼教的一种控诉吧。

  也说唐婉

  陆游和唐婉是表兄妹。

  陆游母亲的嫂子即是唐婉的母亲。

  陆游的母亲尚未出嫁的时候,

  在娘家与嫂子关系不和。

  由此,自然也不喜欢嫂子生的女儿。

  但是当时的风俗经常是亲上加亲,

  因而唐婉还是过了门。

  唐婉生得很漂亮,而且是当时有点小名气的才女。

  和陆游感情非常好,

  但是她在家庭中的行为可能属于比较开明的一类,

  时常令婆婆感到不敬。

  陆游的母亲虽然经常抱怨和训斥她,

  但也还是能够容忍的。

  但有件事情是她无法容忍的:唐婉婚后数年未育。

  她不愿意让儿子因为这个女人而绝了后。

  当时,生育是家族的大事。

  陆游母亲以这个理由提出要休唐婉,

  无论陆、唐两家的谁,都觉得提不出很多有力的理由来反对。

  最后,两人终究被迫离婚。

  离婚后陆游先娶妇,新娘姓王,

  过门后很快生了孩子。

  唐家愤愤不平,觉得不把女儿嫁出去,

  面子会失尽。

  于是将女儿嫁于当时也很有点名气的另外的一个文人。

  这文人对唐婉很好。

  他是唐家的世交朋友,

  完全知道陆游的文友,对陆游比较钦佩,

  也很同情唐婉,想尽力令她幸福。

  一日陆游去游览沈园,

  正巧遇到唐婉夫妇也在园中。

  双方很尴尬。

  唐婉的后夫知道他们两人情缘未了,

  就主动为他们安排一个单独谈话的机会。

  说:“你表兄来了,你们是亲戚,何不去聚聚呢?”

  于是,唐婉就带了一个丫鬟,

  还有一壶酒向陆游走了过来。

  双方各说分别后事,知道今生缘分已尽,

  再无复合的机会。

  说不尽的伤心。

  唐婉亲手向陆游敬了一杯酒。

  陆游饮后,在沈园题写了那首《钗头凤》。

  写罢,搁笔而去。

  沈园一会后,

  唐婉悲恸不已。

  回家后,反复玩味陆游的词,

  和了一首同样的曲牌的词。

  未几郁郁而终。

  唐婉的丈夫后来将这和词交与了陆游。

  陆游看后什么心情,没有记载。

  但是带哦了半个世纪后,

  在陆游晚年的文集当中,

  还有很多文章和词隐约地、反复地提到唐婉其人和沈圆的最后一会。

  那时,陆游已是儿孙满堂了。

  多年后,陆游本人还重游过沈圆,也有词作。

  故事中的每一方都不可算是坏人。

  但是后来的结局却是悲惨。

  每个人行动的动机都是爱而非仇恨。

  甚至连陆母也不例外。

  但是,世界上,有些爱就是不能互相兼容的。

  这种没有恶意而导演出的悲剧,

  在任何时代、任何地点、任何文化中都大量地发生。

  而且,就以它的存在,冷峻地告诉人们这一事实。

  所以,爱,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而且,爱,有时并非意味着善良。

  唐婉的紅酥手

  (一)

  沈园深处 。那个叫做陆游的南宋名士 ,心底里面,坦坦的好生喜欢唐婉,要不然,他不会写出那么幽羡惹爱的娇媚词句 《钗头凤》——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緒,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紅浥鮫綃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里所说的紅酥手,一直拥有双重含意。一种意思,当然就是夸奖自已心爱女人唐婉的。两只绵软紅酥手。试着想一想,那陆游学者心仪的唐婉,正端着一碗黃藤酒,送给她的痴男。什么场面?

  紅酥手还有一种暗指,说的是绍兴的一种高贵面食点心。可是愁男苦女,一怀愁緒,几年离索,吃得下去么。欲食却堵。就是这种背景下,陆游唐婉的沈园的恨情故事,习习展开了。一发不能收。

  沈园深处 。直到唐婉恨死情场。紅酥手风蚀情殇,缓缓变成了五指白骨。

  (二)

  公元1145年,二十岁的陆游和自家表妹唐婉结为伴侶。按理讲,陆游唐婉两人,以幼青梅竹马,婚后相敬如宾。然而,陆游的母亲心里头,不大怎么喜欢唐婉,这老太太最后,一根筋发展到強迫陆游离弃唐婉。开始,陆游唐婉不愿分离,一次又一次恳求母亲,都被责骂与驳回。 后来干脆,此案一概,不予受理。

  迫于母命,陆游无奈,他与唐婉忍痛分离。最初陆游还想雪藏唐婉。可是这小动作,万般不依母亲心意。陆母当下,给儿了另娶王氏成妻。一对美滿婚姻,就这样被家长活活拆散。

  沈园深处。劳燕只好,各翼分飞。絮语迷茫。

  (三)

  公元1155年的春日时光,也就是陆游唐婉分离十年后的一个春天,三十一岁的陆游,心情忧郁,独自漫游沈家花园。借酒浇愁之时,陆游意外看见了也在游园的唐婉,还有她的新婿赵士程。

  沈园,曾经是陆游唐婉的相恋之所。现在呢?成了两人的放飞据点。尽管陆游这时,已经与唐婉分离十年之长,但是他的內心对唐婉的那一份衷情,并沒有从心里脱开。青的梅,竹的马,仅这一条,赵士程就没有办法好比攀。可是当年愛妻,而今已归他人。

  陆游不愧大词人家,他把唐婉比成了禁宮深处的杨柳,可望而不可及。想到这里,悲痛之情,頓時涌上心头。诗绪冲顶。他想夺路逃去,唐婉已经叫丫环端过黄酒来,唐婉劈面挡路,迎着陆游上去。一碗黃藤酒,送过去。

  陆游凝噎,热泪淒然,他埋首,接过黄藤苦酒。

  陆游一下,触到了情的手。唐婉的紅酥手。

  沈园深处。然后陆游捧杯,一饮而尽。然后陆游,在粉墙之上,挥笔題下那首千古一绝唱《钗头凤》——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緒,几年离索。错!错!错 ……

  (四)

  沈园深处。陆游离去。剩下唐婉。第二年春天,鬼使神差,唐婉再次来到沈园,徘徊曲径回廊之间,忽然瞥见陆游的题词。孤读抚看,反复吟诵,想起往日,当着她的新夫赵士程,失声痛哭。愁怨难解之期,随口就地,唱和绝恋。唐婉的诗作《瘦吟楼诗草》在当时,又是一首《钗头凤》问世了。唐婉这样叹道 ——

  世情恶,人情薄,雨送黃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

  欲笺心事,独倚斜阑。难!难!难!

  唐婉一直这样,苦呆呆淹在了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的心死深处。不久之后,唐婉悲惊交集,郁闷成患,一病不起。

  陆游忍痛,探视唐婉时,唐婉已经病入膏荒,药石无效。曾经一位纤纤丽人,已被病魔折磨得形消骨立,奄奄一息。陆游惶惑走入唐婉卧室,互相伸出骨瘦棱棱的手,透过模糊的泪水。陆游看见唐婉 一张枯瘦腊黄的脸,两只深深的眼窝,眸子失去了光泽……陆游双膝扑地,二人相对,无言视望。

  唐婉颤颤抖抖的手在枕下摸索着,最后掏出一张皱纸递给陆游,陆游接过来一看,原来正是她写在《沈园》的那一首《钗头凤》。这充满着泣血的哀怨之情,殷切之痛,溢于言表 ——

  人成个,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

  怕人询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不久唐婉,玉殒香消。生命不足而立年龄。这一回,人情再淡薄,总无相依了。后来,赵士程告诉陆游,唐婉在弥留之际说道:纤纤我,永远属于陆游的啊。唐婉在临终时,还是念念不忘陆游的人,总是濒濒呼唤着陆游的名字。唐婉拉着赵士程的双手说,我能与你结合三年,真的我是三生有幸啊,我已经知足了。唐婉在诗坛上,号称“纤纤女士”。

  不逢君,许谁邻 ?

  唐婉郁郁还说,她自已的心中,实在仍有一个大大的遗憾,就是在唐婉过世不久之前,在一次文人聚会的《金菊园诗会》上,唐婉没有机会前去赴会,没有聆听上陆游对诗词作的精彩评点。唐婉坚持说,这是她自已福薄缘悭,不能追随陆游左右,真是再见晚矣。

  唐婉还说:我今生,能够作成了短短一次陆游的红颜知己,多好。唐婉说:我生前,有他陆游怜过我,有他爱过我。我死了后,他也一定会为我,作诗纪念的。那么唐婉我,虽死犹生了。

  面对唐婉这遗托,陆游终于撕了心,裂了肺。他含着满眶热泪说:纤纤!我的,红颜知己啊。我的,我的 ——

  紅酥手,黃藤酒,滿城春色宮牆柳东风恶,欢情薄,

  一怀愁緒,几年离索错!错!错 ……

  唐婉的死,让陆游后来半生,一直痛不欲生。为了抒发自己內心的隐痛,陆游晚年后來,曾又多次來到沈园题词作诗,怀念唐婉。赵士程虽然也是唐婉后婿,也对唐婉恩义不薄,也能给予唐婉相当抚慰,可是赵夫婿的那一份挚情,终究不抵陆放翁的庸容深质。

  因为毕竟,曾经沧海,实难为水。

  (五)

  唐婉走后,一别音容两渺茫。陆游一直收藏着唐婉两件心爱之物。一件是,唐婉送给陆游的一只家传凤钗,是她姑娘时的定情信物。当年陆游唐婉订下婚事,她们的母亲,就拿这凤钗的种种谐意,不大看好身下晚辈将来。风钗,真的就是那钗头凤么?

  另一件,也是唐婉生前送给爱婿的一件定情物菊枕。所谓“菊枕”,就是用菊花晒干作枕头的芯子。中国古人比较喜欢使用菊枕,菊有中药医效,通关利窍,灵滞补气,解痛祛病。常用菊枕还能修善睡眠质量。

  陆游曾有头疾,唐婉就是用菊枕,给他治愈了。后来,陆游六十三岁的时候,偶然一次看到街坊人家缝制菊花枕囊,触物伤怀,放翁动情,写下两首菊枕诗,以志哀思:

  〔其一〕

  采得黄花作枕囊,曲屏深幌闷幽香。

  唤回四十三年梦,灯暗无人说断肠!

  〔其二〕

  少日曾题菊枕诗,囊编残稿锁蛛丝。

  人间万事消磨尽,只有清香似旧时!

  陆游的这两首菊枕诗,应该是严格意义上的诉情诗。知名度甚至直比写于沈园的《钗头凤》。

  (六)

  陆游七十五岁时,重游旧地《沈园》,继《钗头凤》又作《沈园》诗二首,深深寄托他对唐婉怀念之情。老翁时的陆游写道: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

  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春宵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

  此身行作会稽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沈园深处 。陆游对唐婉,能算是一往情深了。陆游至死,没有忘掉,是因了自己的孺弱,因了自已的胆怯,失去了无辜早逝唐婉。在陆游诗集里,放翁多次提到绍兴《沈园》与唐婉的会汇。直到陆游八十五岁去世前一年,陆放翁还写了《春游》绝诗。念念不忘唐婉。诗中这样表白 :

  沈家园里花如锦,半是当年识放翁

  也信美人终作土,不堪幽梦太匆匆。

  (七)

  相信陆游,他老人家后来,一直活在,一个人悔过和自责的深园角落暗处。因为陆游放翁,从来都把沈园,当成示爱的园地。把沈园看成,处置和发落自已的一处禁地。陆游晚岁时,一定总是相信这样的词句:零落成泥碾做尘,只有香如故。散步游园,越走越老。牵着红酥手。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直教人,生死相许。

  沈园深处 。陆游后来,丝毫不想,唐婉那双绵绵紅酥手,继续依然,痴情错恨自已终身。陆游孕苦,了却自已后来的半世半世,他不想再饮,苦的黄藤酒。

  唐婉紅酥手 ,只有香如故 ……

  宋词《钗头凤》赏析

  《钗头凤》词调是根据五代无名氏《撷芳词》改易而成。因《撷芳词》中原有“都如梦,何曾共,可怜孤似钗头凤”之句,故取名《钗头凤》。陆游用“钗头凤”这一调名大约有两方面的含意:一是指自与唐氏仳离之后“可怜孤似钗头凤”;二是指仳离之前的往事“都如梦”一样地倏然而逝,未能共首偕老。因为这首词是咏调名本义的本事词,所以须首先交待一下词中本事。

  一般的说法是:陆游初娶舅父唐闳之女,婚后夫妻相爱,而陆游的母亲却不喜欢自己的侄女,陆游迫于母命不得不与唐氏离异。离异后唐氏改嫁同郡宗子赵士程。在一次春游中陆游与唐氏及其后夫士程邂逅于绍兴城南禹迹寺附近的沈园。唐氏得后夫同意,遣人送酒馔致意,陆游感于前事,遂题此词于沈园壁上。以上情节来自宋周密《齐东野语》,查其中却有失实之处。盖唐闳为鸿胪少卿唐翊之子。陆游有舅父六人,但其中并无唐闳(详见拙著《宋词选语义通释》附录二《陆游<钗头凤>词若干问题质疑》所引宋王珪《华阳集》卷三十七《唐质肃公介墓志铭》)。陆游与前妻唐氏自然也不是表兄妹。但据宋代诸家笔记所载,陆游与前妻唐氏在一次春游中于沈园相逢,晤谈之后而作此词这是可以相信的。

  这首词分上下两阕,上阕是男子口吻,自然是陆游在追叙今昔之异;昔日的欢情,有如强劲的东风把枝头繁花一扫成空。别后数年心境索漠,满怀愁绪未尝稍释,而此恨既已铸成,事实已无可挽回。下阕改拟女子口吻,自然是写唐氏泣诉别后相思之情:眼前风光依稀如旧,而人事已改。为思君消瘦憔悴,终日以泪洗面。任花开花落,已无意兴再临池阁之胜。当年山盟海誓都成空愿,虽欲托书通情,无奈碍于再嫁的处境,也只好犹夷而罢。此词口吻之逼真,情感之挚婉,都不类拟想之作。如果没有生活原型作为依据,只凭虚构是不会写得如此真切感人的。以上谈的是这首词的总体印象,为了印证这一印象,还可以从语言意象入手做进一步的分析。

  “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这三句抚今追昔,所表现的情感是极其丰富而又复杂的。“红酥”言其细腻而红润。李清照《玉楼春》(红梅)词:“红酥肯放琼苞碎,探看南枝开遍末?”词中以“红酥”形容红梅蓓蕾之色,是个令人陶醉的字眼儿。陆游用“红酥”来形容肤色,其中便寓有爱怜之意。词人为什么只写手如红酥?这是因为手最能表现出女性的仪态。如《古诗十九首》“纤纤濯素手”;苏轼《贺新郎》“手弄生绡白团扇,扇手一时似玉”,都是借手来显现人物的体态与仪表的例子。但在这首词里,词人不仅借对手的描写来衬托唐氏仪容的婉丽,同时联系下句“黄縢酒”来看,正是暗示唐氏捧酒相劝的殷勤之意。这一情境陡地唤起词人无限的感慨与回忆:当年的沈园和禹迹寺,曾是这一对恩爱夫妻携手游赏之地。曾几何时鸳侣分散,爱妻易嫁已属他人。满城春色依旧,而人事全非。“宫墙柳”虽然是写眼前的实景,但同时也暗含着可望而难近这一层意思。“东风恶,欢情薄”是借春风吹落繁花来比喻好景不常,欢情难再。“东风恶”的“恶”字多有人理解为恶毒之恶,这是不对的。由于对“恶”字语义的误解,更将此句加以引伸,认为“东风恶”是陆游影射自己的母亲太狠毒,拆散了儿子的美满姻缘。这更是望文生义的无稽之谈。为了纠正对此句的错误理解,在此不得不稍加辨证。盖宋元时语中的“恶”字本为表示事物程度的中性“甚词”,义同太、甚、极、深,并不含有贬义。如康与之《忆秦娥》词:“春寂寞,长安古道东风恶。”意谓春光已去,而长安古道上的春风还在劲吹。周邦彦《瑞鹤仙》词:“叹西园,已是花深无地,东风何事又恶”。是说西园落花已经飘零满地,东风又何必刮得如此之甚呢!元胡只从《快活三过朝天子》散曲:“柳丝舞困小蛮腰,显得东风恶”。这是形容春风中杨柳不停地迎风飘舞,显得东风甚猛;如果柳丝是小蛮(白居易有妾名小蛮,善舞)的腰肢,她必定感到十分困倦了。据此可知“东风恶”并非影射陆游的母亲。至于这首词在客观上是否具有反封建的社会意义,这是另一回事,不应和词的本文阐释混为一谈,否则将会曲解作品原意而厚诬古人之嫌了。辨证既明,那么“一怀愁绪”以下三句自然是紧承好景不常,欢情难再这一情感线索而来,是陆游在向前妻唐氏倾诉几年来的愁苦与寂寞。最后结以“错、错、错”三字,却是一字一泪。但此错既已铸成,即便引咎自责也于事无补,只有含恨终身了。

  词转下阕,却另起一意。这里是用代言体直拟唐氏口吻,哭诉别后终日相思的苦情:“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这三句词因为是拟唐氏口吻,所以仍从往日同赏春光写起,而丝毫没有复沓之感,反而令人觉得更加凄楚哀怨,如闻泣声,如见泪眼,人物音容,宛然在目。“春如旧”一句与前阕“满城春色”相对应,既写眼前春色,也是追忆往日的欢情,但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了。“人空瘦”,正是“为伊消得人憔悴”,一个“空”字,写出了徒唤奈何的相思之情,虽然自知相思无用,消瘦无益,但情之所钟却不能自己。“泪痕红浥鲛绡透”,正是数年来终日以泪洗面的真实写照。“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这四句写出了改嫁后的无限幽怨:任它花开花落,园林清幽,但却无心观赏登临。俞平伯《唐宋词选释》认为:“‘闲池阁’此指沈园近迹。”虽也可通,但不如解为赵氏园林为更近词之本意。盖从前阕“满城春色”,后阕“春如旧”所写景色来看,都不是暮春气象。因此说“指沈园近迹”就与前文牴牾不通了。另据陈鹄《耆旧读闻》说:赵士程“家有馆园之胜”,可见这两句指唐氏改嫁后不能忘情于前夫,赵家虽有园林池阁,却因抑郁寡欢而从未登临。下转“山盟虽在,锦书难托。”用前秦苏蕙织锦回文诗赠其丈夫故事,直将改嫁后终日所思和盘托出,补足上二句之意。结句“莫、莫、莫”三字为一叠句,低徊幽咽,肝肠欲断,这是绝望无奈的叹息,也是劝慰前夫,自怨命薄的最后决别。据说唐氏在沈园与前夫会晤之后,不久便抑郁而死。

  前人评论陆游《钗头凤》词说“无一字不天成”。所谓“天成”是指自然流露毫不矫饰。陆游本人就说过:“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正因为词人亲身经历了这千古伤心之事,所以才有这千古绝唱之词。这段辛酸的往事,成为陆游终生的隐痛,直到晚年他还屡次来到沈园泫然凭吊这位人间知已,写下了《沈园》诸诗,因篇幅所限,这里就不再引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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