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热土——我与大山故事(教师随笔)

刘翠玲

      无情的岁月就在一睁一闭眼间悄悄溜走，回想起来，在山区呆了整整11年。还未仔细打量周围的山有多高，水有多深，群山何时变绿，何时变黄，何时披上银装；还未踏遍周围的群山，静听鸟鸣虫语，细数落花流水，静观雾绕风袭；还未看够与山相接的湛蓝的天、雪白的云……。在清新的空气中休养生息却忽视了空气的存在，常常在凛冽的寒风中傲然屹立却忽略了暖阳的美意。如今，这一切将离我远去，留在心底记忆却是那样清晰，就像拍下的照片，定格在那优美的瞬间。

      大山里的春总是来得晚，但我曾工作的校园不乏生机盎然。周末的早晨当我们还在睡梦中，早起的蜜蜂已在老白腊树上嗡嗡作响，浅绿色的花絮悄悄落下，是雪儿变作小精灵来凑热闹的吧？校园里的樱花也赶集似的鼓起紫红色的花骨朵，没过几天，花儿簇拥于枝头，竞显娇艳之姿。我们还在樱花旁留下合影，人和花都微笑着，灿烂着。不到两周的时间，花瓣悄悄落下。看惯了枝头阳光朵朵，看惯了倩影笑容灿灿，倏然，莫名的失落涌上心头，我该怎样安抚自己？还好，嫩叶悄然而至，重新给人希望！走出校门，那棵大泡桐树就像巨大的卫士，矗立在校门口。淡紫色的花朵挂满枝头，好似一串串风铃随风摆动。相同的风景却总也看不厌，这也许是春的魅力吧？

      初夏总是凉爽的。一座座大山似屏障，阻断了外界炙热的空气。早晚还得穿上厚厚的衣物保暖。下班后我们最爱做的事，就是坐在四合院里的几棵柏树下乘着凉，聊着天。有一次，一条小蛇也来凑热闹，它的尾巴钩住树枝荡着秋千。我们竟未察觉。后来才觉得是多么惊险和刺激！在那以后的一段日子里，总是有几条小蛇在太阳高照时，悄悄溜到校门口的水杉树上晒太阳。我们也不忍打搅它的美梦！

      大山的夏总是很短暂，不知不觉秋天到了，这是一年最美的时候。仰望苍穹，湛蓝湛蓝的天空上飘浮着雪白雪白的云朵，那纯净的蓝是多么遥远，也只有云儿单恋着他，永远追随着他！渺小的我是无法触及的，只是做着飞往云霄、与蓝天亲昵的美梦！闲暇时走近小河，就走进了纯净的世界。一年中，这个时候，河水是最清澈的。水底的沙石被河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在阳光下显得格外耀眼。沙石与浪花一起发着金光，浪花随着沙石的高低起伏奏起动听的歌曲，真是一对相濡以沫的恋人啊！不远处的红叶漫山遍野，随风舞动，尽是一群痴情的舞者！不禁勾起人对叶的向往：一生有土的滋养，有天的庇佑，有光的温润，还有风的陪伴！真是对幸福最美的诠释！ 路边一簇簇淡黄色的雏菊静默着，时而微微点头，时而痴望苍穹，是在追寻什么？还是在沉思？那棵泡桐树的树叶纷纷落下，做了虫草的棉被，独有树干不畏风寒，与围墙边的水杉一起做忠实的卫士，固守一片热土。听一些老者说，这所学校似一条小船，院中的白腊树似船帆，门口的泡桐树似船桨。在这里，我们会生活得一帆风顺，学校也会一帆风顺的！

      单调的季节急促的赶来，大山挡不住塞北的寒风。刺骨的寒风吹荒了大山，吹冷了空气，仿佛一切已被冻结，除了我们炙热的心灵。从前的万般柔情，从前的光芒万丈，从前的生机勃勃，都到哪去了？冬总是最漫长的季节。大多数时候我们都会围坐在炭火旁絮说着家常，闲聊着山外的故事。冬似一位垂暮的老人，为了给孩童找一点乐子，亲自请来无数白精灵装扮整个世界。大片大片的精灵从天而降，顿时，大地换上了白色的外衣。我们就像是迎接白雪公主，个个激动万分，纷纷走出室外，听雪的絮语，看雪的巧手，感受小精灵带给我们的幸福……白是最丰富的色彩，白是最纯净的世界！风雪过后，冻破的白腊树果实不甘寂寞，啪啪地摔在地上，画出墨色的菊花。

      一切总是那么亲切，总是那么美好！时光悄悄溜走，带走了我们美丽的容颜，带走了如梦的岁月，却带不走质朴的大山，带不走纯净的热土！环境变了，心不会改变，在寻梦路上，我们的脚步更加坚定，回忆，不为叹息，我们要做的，只是心存一份念记，活在当下，精彩生活每一天！（作者系原中原小学教师）

孙义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