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梁实秋《鸟》教学实录片断

阅读:66  2016-12-15

江苏无锡辅仁高中 戴启江

      《肖申克的救赎》里面有一句话:“你知道,有些鸟儿是注定不会被关在牢笼里的,它们的每一片羽毛都闪耀着自由的光辉 。”一节课将要结束,当投影呈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孩子们眼中的光芒。是啊!鸟的自由之美,何尝不是人对生命的自由之美的渴求?这样的追逐又将要跨越多少高空“藩篱”的隔绝?

      “我爱鸟,爱它的什么呢?”课堂上我问孩子们。

      “爱它的声音,爱它的形体。”孩子们七嘴八舌,却又整体划一。确实文章第五小节很明确告诉我们了。

      “声音和形体有怎样的特征让梁先生如此喜爱呢?”我追问。

      “声音动听。”

      “哪里可见动听?”我示意孩子接着描述。

      “鸟啭。”

      “啭是什么意思?”

      “婉转。”

      梁实秋先生应该是懂鸟之人,他是单纯地爱着鸟,显然听懂了鸟动听的歌声,他用了这个很美丽的“啭”字,还做了很生动的描述。我引导孩子们找到这样的文句。

      “那一片声音是清脆的,是嘹亮的,有的一声长叫,包括着六七个音阶,有的只是一个声音,圆润而不觉其单调,有时是独奏,有时是合唱,简直是一派和谐的交响乐——”

      读了读,我又问:“能够概括‘啭’的特征吗?”

      “变幻”“交响”“和谐”“自然”“自在”……

      当我听到“自在”这个词的时候,心里真的一阵喜悦:其他的特征都是文本表面所浮现出来的,只有“自在”是文字后面的,从文字里感受到的一种声音的状态,也是一种生命的状态。

      “自在”这个词说的真好,当它们被囚禁起来的时候,也就失去了自在的声音,也就变得“苦闷”起来。那么,我爱鸟的形体,它们形体上又有怎样的美呢?

      “雄健。”

      “豪横。”

      “豪横”不是形体,但是似乎只有雄健的形体才足以支撑“豪横”的行为。你喜欢豪横的人吗?我笑着问。

      “不喜欢!”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回应。

      “那梁先生为什么会喜欢这样‘豪横’的鸟呢?”

      “他喜欢,因为他说他对鸟的爱是‘单纯’的。”

      “他对鸟并不存任何幻想。”孩子们敏锐地找到了梁先生的“原话”。

      “说的真好!梁先生的眼中鸟的美不在于幻想中的样子,比如鸢鹰的形象就应该是怎样的?”

      “盘旋的,豪横的,抓捕的,欺凌的……”他们的声音此起彼伏。

      “你爱这样的隼鹰吗?”我笑着问。

      “爱。”

      “为什么呢?”

      “因为它活的自在,跟歌声一样,只有这样才是美丽快乐的。”

      “为什么你会用‘只有这样’这几个字呢?”我笑着继续追问。

      “因为这才是它啊!”老成的课代表似乎很无奈地“感叹”道。

      “是啊!这才是真实、自在的鸢鹰啊!”七嘴八舌的声音从四面涌来,伴随着恍然大悟的神情。

      “是的,我们无法想象鸢鹰被关在笼子里变成驯服的鹦鹉的模样,无法想象杜鹃真实的样子犹如温婉的燕子那样勤劳筑窝。我们一起来看看真实的豪横的杜鹃的样子,你会爱吗?”

      “如果巢里已有了够多的卵,便不客气的给挤落下去,孵育的责任由别个代负了,孵出来之后,羽毛渐丰,就可把巢据为己有。”学生齐读关于杜鹃“豪横”的句子。

      “谈不上爱,但是至少也不是那么讨厌了。这就是真实的杜鹃。”

      “它只是一只鸟。”班长一字一顿。班里同学们都笑了,笑这句话的一语双关,当然也笑说这句话的人,多么的言简意赅啊!

      “所以我们就能够明白了,作者说,济慈的夜莺,雪莱的云雀,还不都是诗人自我的幻想,与鸟何干?对于杜鹃,作者也是一样,只是把它当做一只自在本真的鸟来看待。无论典故传说把杜鹃美化得多么诗意,也无论真实的杜鹃是多么的‘豪横无情’,都不影响作者对它的感受——它只是一只单纯的鸟。”

      “我爱着鸟,爱它们的声音和形体的自由自在,更是爱他们生命的——”

      “真实自我。”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呼应。

      我赞许地点点头。

      “但是这样真实、自在的鸟却给作者带来了不可抹去的悲伤——它们食不果腹,死在了寒冷的冬季,如果能够被人收养,豢养在笼子里保全一命,是不是更好?”

      “那么与此类似的在垃圾堆上的大群褴褛而臃肿的人呢?”

      教室里思考的声音在飘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