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母亲的锤布石的回忆

时间:2022-02-27 12:49:46 好文 我要投稿

那些关于母亲的锤布石的回忆

  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打我有记忆起,就知道家里有一块锤布石。

那些关于母亲的锤布石的回忆

  这块锤布石的体形很不规则,大致可以说成是长方体,长约40厘米,宽约30厘米,高约30厘米。锤布石的上平面非常光滑,平日里母亲把这块石头看得像宝贝一样,孩子们绝对不能用它在石头上砸核桃、杏仁之类的干果。家里要修个箱箱柜柜的,或要给木质家具打个钉子,也是绝对不允许用锤布石当垫脚石的,生怕破坏了锤布石平面的光滑。

  这块锤布石浑然天成,没有经过人工开凿。母亲说,从她记事起外婆家院子里就有这块锤布石,等她长大后嫁给了父亲,因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分家时锤布石只传长房,外婆看母亲没有锤布石,就用架子车把自己的锤布石拉了过来送给了母亲。

  母亲说,锤布石越用越光滑,年代越久越值钱。锤布石平面光滑,锤布才能省时省力出效率,而且锤出的布也光滑没有褶皱。这块锤布石,外婆家祖祖辈辈不知传了多少代,传到她这里时,石头的上平面已经平整得能够照出人影来,简直就是一块“宝石”了。

  在我小时候,家乡妇女锤布是一项技能。记得每年春暖花开时,阳光正好,家家户户都要把盖了一冬天的被褥拆洗一次。那时的被褥都是用棉线纺成的粗布做的,洗完后布料会变得松松垮垮,所以洗过后得用面糊浆一遍。浆后的棉布又过硬,这就需要把浆过的布挂在阴凉处阴干,再将其折叠成长方形放在锤布石上,用木制棒槌锤打,让布料变得绵软,这样做成的被褥盖著才舒适。

  平日里,女人们也是离不开锤布石的。农民种地,个个都是土里来泥里去,衣服脏得特别快,而且泥土渗进了衣服的线缝里,若只用手洗根本洗不过来,必须将脏衣服先泡在水里,然后捞出来放在锤布石上敲打一会儿,再用水漂洗。这样洗不仅省时省力,而且洗出来的衣服干净平整。

  我至今仍记得母亲坐在锤布石前锤布的情景,她双手举起棒槌,一上一下,均匀用力,与锤布石撞击发出“砰砰砰砰砰砰”的声音。那声音远远听来均匀流畅、悠扬悦耳,像是在诉说农家妇女的苦与乐。

  上世纪八十年代,农家人已不再穿粗布衣服,被褥也都是由买来的.面料做成的,锤布石失去了用场。后来,多数人家将锤布石当成石料做了地基,母亲舍不得她那块锤布石,便放在她的卧室里当凳子用,冬天在上面放一个棉垫,坐着暖暖的,夏天就坐在石头上,凉凉的。母亲说,这块石头是外婆家祖辈传下来的,虽然现在没有用了,但不能在她手里糟蹋了,每每看到这块石头,她都会想到外婆,想到过去人们勤劳节俭的品格。

  二、远去的掏粪工

  我出生在上世纪六十年代末,自我上小学时起,就知道了掏粪工这个工种。

  在那个年代,学校里的厕所都是老式旱厕,每天下午放学,就有农民挑着粪桶拿着长把子的大铁勺到厕所的粪池里掏粪。

  掏粪去早了,学生没有放学,学校不让进,去晚了,会被去早的农民掏走,所以,那时农民掏粪,还得赶着点儿准时到才能掏到粪。

  我上中学时是在城里,由于离家远,平日只能租住学校周边市民的房子。此时,我才知道城市里有专职的掏粪工。

  一天夜里凌晨三点多,一阵响动将我从梦中惊醒,连忙爬起来和同屋租住的同学一起去查看。等我们到了响动的地方,却发现幽暗的路灯下,一名身穿劳动布工作服的中年男子,正在旱厕池里掏着粪便。

  我说,大叔,大半夜的,天亮了掏不成吗?中年男子笑了笑说,这活儿只能半夜干,我们城市清运处的每个工人,各自负责一个片区的厕所掏粪工作,每个人都要从凌晨三点一直干到早上六点左右结束。如果天亮了去掏粪,挑着两大桶粪便从城市大街小巷穿行,不雅观不说,还会遭人白眼。

  高考落榜后,我打算重读一年,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暑假里,便报名加入到城市掏粪工的行列里。上任第一天,由五十余岁的老掏粪工李头儿带着我。

  凌晨三点,我们便去掏小巷里的厕所,清淘车无法靠近厕所,李头儿就用粪勺一勺一勺地掏出粪便装进粪桶,然后挑着粪桶倒进粪车里。

  虽然是凌晨三点,但在这大夏天,那股恶臭味熏得我睁不开眼睛,一低头,看着粪池里爬来爬去的那层白蛆,我恶心得要吐出来。李头儿说,等到了冬天,就没有这么臭了,但凌晨三点起床,凛冽的寒风会让你更痛苦,你就忍着点吧,习惯了就好了。

  从凌晨三点多一直掏到六点多,十多个小区的旱厕总算掏完了。拉着粪车往肥料厂赶,出了小区进入街面,每遇行人都会说:“小伙子,跑快点,这么恶臭的东西熏死人了。”有时,前面的行人也会回过头对我说:“小伙子,快停下,等我们走远了你再走,臭死人了。”

  每每遭遇路人的白眼和训斥,我的心里委屈极了,同时,也产生了一种强烈的自卑感。干了几天后,李头儿看我一天比一天沉默,便说,年轻人,我都干了二十多年的掏粪工了,不觉得有啥丢人的,相反还觉得很自豪。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看得起自己的职业,我们可是舍得一人脏,换来万家净。如果城市没了我们这个行业,各家各户都会臭气熏天。

  我虽然仅干了一个暑假的掏粪工,但至今对掏粪工记忆犹新。如今,三十多年过去了,随着科技的发展城市的进步,不论大小城市,早已经再难看到旱厕,掏粪工也成了过去时,但那代掏粪工对社会所做的贡献,将成为人们永久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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