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随感的抒情散文

时间:2021-07-01 14:20:08 散文 我要投稿

生活随感的抒情散文

  “长鞭哎那个一甩吔,叭叭的响哎,哎咳咿呀,赶起那个大车出了庄,哎哎咳哟……”每当我听到这首乐观豪迈的旋律,我都会想起童年的那件趣事:田间小憩,羡慕于大人们在马车上的威武。我悄悄地蹒跚爬上马车,用稚嫩的嗓音大喝一声:“驾!”马车缓缓滚动,惊得父亲一把抓住缰绳,换来了他一顿急赤白脸的训斥和男女社员们的开怀大笑。

生活随感的抒情散文

  村里的大碾旁,有一个笨重的四轮牛车,如同停泊在历史港湾中的船,沉稳凝重,那是童年玩伴们的乐地,承载了我们太多的童年回忆。坐在宽阔的车帮上,仰卧在稳稳的车厢里,我们或注视着神秘的星空,听别人讲述代代相传的故事,或沉迷于那皎洁的月光,浮想联翩,脑海里涌现着许多稀奇古怪的大人也答不出的问题,直至父母扯直了嗓门,呼唤多声后,才意犹未尽,恋恋不舍地返回家里,面对那盏如豆油灯。

  精明勤力的父亲置办了一个地排车,车轮是二手的,车棚是由会木工活的二爷打制的。他开始和别人一起去“拉脚”,装上本地的土产—红薯,到梁山,济宁去换回我们小孩子们垂涎欲滴的黄玉米面窝窝。时至今日,老年人提起“拉脚”,仍充满了无奈的沧桑和惊奇:短短的几天,几百里地,那时候俺们咋撑过来的呢?

  爱车,大概是孩子们的天性。记得小时候,在公社里当通讯员的舅舅骑车来我家,我总是好奇的摸来摸去,惹得家长不断训斥:别摸,弄坏了。至于公社里的干部和派出所的公安下乡,开着“电驴子”(也就是摩托车)和绿色的吉普,威风凛凛,不断斥责着村民,我们小伙伴们只是怀着敬畏的眼光,远远地转圈偷看。曾记得,在上中学时,我和同学到公社拖拉机站玩耍,见到了一台台的带有履带的生锈的大拖拉机,如同被炸坏了的坦克,在默默回忆当年的光荣岁月。我和同学抚摸把玩,半晌不忍离去。

  我家也终于有了一辆自行车了,那是一辆转手的二手“金鹿”牌车子,也是村里的第二辆自行车。“架子挺实,驮上二百斤货,也不会打转。”父亲常自豪地说。我则终日一脚跨着脚蹬,一脚蹬着地面,炫耀于大街小巷,后来居然能骑在车梁上,一脚用脚面勾着,一脚半踏着,在打麦场里蹬得飞快,引得小伙伴们在后面疯撵。以至于后来的几年里,我每看到一对对农村夫妇在打麦场里,扭着笨拙的身躯,互相扶着学骑自行车,就会涌起难以抑制的得意。

  那时候,“三转一响”( 指的是手表、自行车、缝纫机和收音机)成为热恋男女追逐的目标,能拥有一辆“凤凰牌”“永久牌”或“飞鸽牌”的`自行车,实在是莫大的荣光。上班了,家离单位较远,我和母亲商量着买一辆新自行车,咬咬牙卖了几袋粮食,卖了钱准备去买车,但令人烦恼的是,钱被我丢了,让别人拾去。最后,借了邻居家的钱,终于买回了一辆崭新的“凤凰牌”自行车。那时心中的喜悦实难形容,车被我擦得铮亮,村后的雨后泥泞小道上,我宁愿扛着爱车,也不说累;去城里,就把车挂在“黑豹车”(当时的一种小出租车)后面的车棚上,在城里的商铺到处闲逛。这种兴奋感直到发生了一件事,才有所收敛。我的爱车被小偷觊觎并差点得手:有一次,在一家录像厅外,一个手拿螺丝刀的 青年和手拿钥匙的我,居然同时伸向那把车锁。“错了,错了……”在我的怒目瞪视下,那位老兄才嗫嚅着讪讪而去。

  后来家里有了更快捷方便的电车,那辆“凤凰牌”自行车则被妻子毫不心疼地推到了铁匠铺,改制成了一个“化肥耧”,兼做耘锄,继续发挥作用。

  坐在摩托车上兜风的快感还没有散去,单位停车场上,就又出现了一排排私家轿车,铮光瓦亮,在阳光下,晃得我直发晕。回到家里,快嘴二嫂则向我扳着手指数算着村里又添了几辆新车:陈三的老二,难定亲,刚买了一辆轿车,诳媳妇;刘家的小超,在外面包工程发了财,又更换了新款……人们见面,话题不再是“吃了么?”“工作怎么样?”,而是:“考驾证了吗?”“过科目几了?”受同事买车的再三撺掇,我一直心痒不已,但想到自己的驾驶技术,则心有余悸,打起了退堂鼓:有一次在地里拉庄稼,本应向西南倒车,我却方向盘一打,车呼呼的,如玩火龙一样,奔向正西……

  车轮滚滚的喧嚣,代替了昔日的宁静小道。故乡的人们正行驶在康庄大道上,越来越快,越来越好。

  题外话:我是一个喜欢活在过去的人。梁启超先生云:“老年人常思既往,少年人常思将来。”我常怀疑我是否思想老化,但我想,美好的事物是永恒的,追思美好的回忆,实令人无可厚非,心里便坦然了。言吾欲所言,岂不快哉?诸君然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