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虎口杂文随笔

时间:2021-07-01 17:19:07 随笔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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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虎口杂文随笔

  杀虎口是雁北外长城最重要的关隘之一,是晋北山地与内蒙古高原的边缘地区,也是从内蒙古草原南下山西中部盆地或转下太行山的必经之路。清《朔平府志》云:“杀虎口乃直北之要冲也,扼三关而控五原”,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号称“紫塞金汤”,有一联曰“刀戈沉沙边城带血,关山度月古堡含悲”,写得苍茫大气,不知出自何人之手,也不知作者是今人还是古人?

杀虎口杂文随笔

  杀虎口,据说已有两千多年历史,从春秋战国到隋代叫参合陉或参合口(不知是否有人想起了金庸《天龙八部》中姑苏慕容氏的参合指法),大约是因古道而得名,唐朝名为白狼关,宋朝叫牙狼关,就透出了掩不掉的凶险。

  明朝为了抵御蒙古瓦剌部南侵,多次从此口出兵征战,故而将此地改名为“杀胡口”,和“杀胡口”名字很像历史上著名的杀胡林,杀虎林本是因唐人在此战败突厥而得名,这个地名出现在史册上却与著名的大辽国开国皇帝耶律德光有关——天显十一年(936年),后唐河东节度使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为条件,乞求辽出兵助他对付后唐,给年龄比自己还大的儿皇帝石敬瑭当干老子的耶律德光欣然应允,率领五万精兵击败了后唐的军队,占领了燕云十六州,并将国号改为“辽”。正当耶律德光踌躇满志之时,燕云十六州的中原汉族百姓就开始了反抗,耶律德光只好被迫离开东京汴梁,引军北返。北返的耶律德光心情自然不好,私生活又不检点,半路上就生了重病,到达栾城的杀胡林时,死在军营之中。耶律德光死后,北返路途仍有很长的距离,需要走几个月的时间,时值盛夏,尸体难免腐烂,文武大臣皇亲国戚们束手无策,有一个厨子脑子灵光,建议把耶律德光的尸体做成“羓”——也就是咸肉,居然获得批准,于是耶律德光我国历史上唯一的一个被做成木乃伊的皇帝。杀虎林本是因唐人在此战败突厥而得名,据说重病的耶律德光一听“杀胡林”这个地名就知道自己定当命绝于此,我想这大概是后人的想象,就如《三国演义》中的凤雏先生庞统死于落凤坡,评书《杨家将》中的金刀无敌杨继业死于两狼山虎口叼羊峪,这本是无稽之谈,但明人似乎十分相信这事儿,才将此处命名为杀胡口,与杀胡口几乎同时建成的还有所谓的'“灭胡九堡”——宁胡堡、破胡堡、残胡堡、杀胡堡、威胡堡、缚胡堡、阻胡堡、灭胡堡、败胡堡,估计大明朝的敌人们看到这些地名不给吓死也得给弄得晕头转向,可惜他们根本不识字。

  康熙西征平定葛尔丹后,经过杀胡口,为了安抚西北少数民族,其实可能也因为满族也是胡人,便将“胡”改为了“虎”,成了杀虎口。清人大兴文字狱,对胡夷狄羌之类的字眼自然十分敏感,一句“且将壶儿抛半边”就能让人死后都不得安生,几乎灭了九族,自然不能让杀胡口这样的名字存在,虽然估计这地方压根儿就从来没有过老虎,也没出过武松这样的打虎英雄。其实名字不过就是名字,玫瑰不叫玫瑰也同样芳香美丽,一如我就是改名叫比尔盖茨他老爹,也依然是一个穷人,可偏偏有人爱在这上面做文章,一如当年大清的西太后为了对付洋人,特意派人组织所谓的“神虎营”,要以虎吃羊,可惜这神虎营在历史上几乎没有什么作用。

  杀虎口位于山西省朔州市右玉县境内山西省和内蒙古自治区的交接处,两侧高山对峙,地形十分险峻,其东依塘子山,西傍大堡山,两山之间开阔的苍头河谷地,自古便是南北交通的咽喉要道,至今大同至呼和浩特的公路,仍由此地经过。

  杀虎口也叫西口,是当年晋商的发源地和主通道,历史上这里曾十分兴盛,客商云集,店铺林立,钱庄当铺,酒肆茶楼,鳞次栉比,各种作坊应有尽有,曾经盛极一时的“大盛魁”商号的发祥地就在这里。古杀虎堡右侧有一条毫不起眼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据说就是著名的“走西口”的必经之路,明末清初,长期战乱使得各地田地荒芜,民生凋敝。山西又是地少人多,再加上土地贫瘠,遇到荒年不走出去只有等着饿死,于是走西口成为人们在无法谋生情况下一种无奈的选择。千百成群的人们,背井离乡,走出西口,去向广阔而陌生的蒙古草原去寻找生存的机会,走西口的人也许为了生存,也许为了梦想中的财富,离开自己出生的地方,走出口外,去寻求人生的机会,去迎接未知的挑战……至今当地还有句流传颇为广泛的民谚——“一入杀虎口,人间路难走”,足见当年走西口的艰辛,所以哥哥你走西口,小妹妹的泪水就流,也不知当年走出西口的哥哥们有都少能活着走回来,又有几个能衣锦还乡,在自己的家乡修一座富丽堂皇的大院来显耀乡里……“走西口”、“闯关东”和“下南洋”都是前辈们不得已的选择。

  据史学家说,杀虎口的“口”是指明代隆庆以后在长城沿线开设的汉族与边境少数民族“互市”关口。明清时期,北方中原民族进入蒙古族地区通商的交流通道有“东口”和“西口”之说,“东口”是张家口,“西口”就是杀虎口。长城一线其实是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分界,长城以内是春种秋收,沃野千里,长城以外是逐水草而居,天苍苍野茫茫。长城内外的两个民族,一个希望固守田园安居乐业,一个则渴望纵横驰骋追逐梦想,今天想来绵延长城抵御游牧民族的力量实在有限,,倒是那一个个的本为御敌而设置的关口,往往成为农耕民族与游牧民族互市的场所,成为中华大地上各民族物质与精神交流的平台,汉民族也从来不是一个封闭的民族。可以说从开始修建的那一天起,长城就不是意味着封闭与隔阂,更多的是一种沟通,一种融合。离杀虎口关城百米之处的杀虎堡和平集堡,名字上就体现出蒙汉化干戈为玉帛,由战争走向和平的那一段历史,想当年推车担担的汉人和骑马拉骆驼的胡人不仅在此处交易,还以此为起点走出了一条条通向遥远异域商道……

  岁月悠悠,而今的杀虎口早已没有了狼烟与征尘,当年杀虎口外的胡人从秦汉匈奴到唐代的突厥,从宋朝契丹到明代蒙古,金戈铁马,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而今这些民族的后裔和汉民族的后裔们,和谐的生活在一起,早已成为一家,不分彼此,共享盛世,这也算是“历尽劫波兄弟在,相逢一笑泯恩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