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电影元素的视角来看张爱玲小说的特点

时间:2022-11-25 10:25:26 张爱玲 我要投稿

从电影元素的视角来看张爱玲小说的特点

  张爱玲用高度智慧和精准的手法,把电影元素巧妙地融入到小说的表现之中,使小说独具电影感。以下是小编精心整理的从电影元素的视角来看张爱玲小说的特点,仅供参考,欢迎大家阅读

从电影元素的视角来看张爱玲小说的特点

  近年来,张爱玲的小说又再度被搬上大屏幕,引发了影评人、文学家、观众等不同群体对其小说中电影特质的思考。本文并非以张爱玲的电影为主要研究目标,而是尝试从运用电影元素的角度分析张爱玲小说的风格特色,透析电影对张爱玲创作的影响。她对色彩较为敏感,作品意象丰富华丽。因此本文着重研究张爱玲小说结合电影元素所呈现的包括从"视觉"、"立体感"、"色彩"等方面的特质与技巧,探讨她如何运用电影的表现手法来丰富小说的表现形式。

  一、色彩:小说中的浓墨重彩

  现代电影常使用高反差、强对比的色彩表达,渲染人物动荡急变的情绪,从而加强影片节奏,造成纵横比较的效果。因此通过色彩的纵横比较来揭示人物情绪、感情流程,揭示故事的发展环节,成为电影一种有效的艺术手段。

  (一)色彩的跨感觉性

  色彩作为电影艺术的造型手段之一,在张爱玲小说中得到了细致的体现。张爱玲对色彩的运用,主要体现在场景的描摹上。比如在《白玫瑰与红玫瑰》中有这么一段描述:"她穿着一件曳地长袍,是最鲜辣的潮湿的绿色,沾着什么就染绿了。她略略移动了一步,仿佛她刚才所占有的空气上便留着个绿迹子。衣服似乎做得太小了,两边迸开一寸半的裂缝,用绿缎带十字交叉一路络了起来,露出里面深粉红的衬裙"。在这里,张爱玲突破了对色彩的常规感知,把味觉、触觉和视觉等多种感官揉合在一起。用"鲜辣"形容绿色,大胆别致,但同时又符合"沾什么就染绿了的"语境。"鲜辣"这词在形容食物方面本身就有极具吸引力的象征,张爱玲通过对绿色这一和谐色彩的描摹,烘托出佟振保初遇王娇蕊时,女主角耐人寻味的素雅。整个镜头的布局,从整体服饰到移步时空气里的绿迹子,再到粉红的衬裙,从上到下,由表及里,渐渐使人物清晰可现,成为读者心中的电影情节。

  (二)服饰的色彩性

  小说对色彩的另一处运用体现在服饰色泽的选取上。服饰作为特定时代、社会和历史的产物,能让人们从其变化中领悟出社会的变迁。如《金锁记》中对女主角有这么一段描述:"那曹七巧且不坐下,一只手撑住门,一只手撑住腰,窄窄的袖口里垂下一条雪青洋绉手帕,上身穿着银红衫子,葱白线镶滚,雪青闲蓝如意小脚裤子"。这样,就把一个泼辣又风流的少妇形象地刻画出来了。服饰可以投射一个人的性格、心理,配合相应的动作、语言,一个鲜活饱满的人物便跃然纸上。又如" 她穿着白洋纱旗袍,滚一道窄窄的蓝边--深蓝与白,很有点讣闻的风味。"就是这种"参差的对照",这种"桃红配葱绿"的形式,便渐渐构筑起张爱玲小说中电影的美感与立体感,让社会、人生、情感的复杂性显得更加深刻入骨。

  二、镜头感:小说中的镜像表现

  张爱玲小说与电影艺术第一个重合是色彩,也是其最典型的特征。但光有

  这一点,远不能构成小说神秘的电影感,这就要提到小说的第二个电影元素--镜头感--电影带给观众最与众不同的最本质的东西之一。通常镜头感包括表演的生活化,对镜头画面效果的具体感受,对不同摄影技巧处理的适应以及完成规定的场面调度等。同时不同景别的镜头要求以不同的表演手段来体现。

  (一)叙述的镜头感

  当阅读小说时,读者对文字的感受与头脑中"镜头亚视觉"会产生合力,读到的一句话、一篇章会逐渐被串联成一个连续、清晰的画面,这样,读者自己便成为了小说的"导演"。从《半生缘》到《倾城之恋》,从小弄堂里到墙根子底下,两对痴情男女,连同那席华美袍子上爬满的虱子,向历史娓娓地道着生命的华章。例如" 从浅水湾饭店过去一截子路,空中飞跨着一座桥梁,桥那边是山,桥这边是一堵灰砖砌成的墙壁,拦住了这边的山。柳原靠在墙上,流苏也就靠在墙上,一眼看上去,那堵墙极高极高,望不见边"。范柳原和白流苏各自倚靠着墙跟,迷茫地遥望着未知的幸福,那围困在墙里的窒息与未知的落寞,都被这堵墙堵得死死的。张爱玲从桥梁到山再到墙壁,把整个空间串联了起来,通过远、近景的交替描绘,呈现出悲苦的人被命运扼住喉咙的伤痛与无助。这种镜头感,是可以穿越思维和视线的屏障直达连接的。

  (二)描写的镜头感

  而在场景设置、叙事姿态、心理分析等方面,她也有独到的设计:雕花的家具、家传的首饰、出嫁时的花袄。一幕幕沧桑变幻,辉煌衰败。透过"可见"之外的"可感",进而在读者心中构造出一个完整的图景。张爱玲用最平实的语言去讲述那些并不平凡的往事。站得远远的,冷冷地傲视着那看似事不关己的年代里的事。

  因此,镜头感的运用,直接影响到一部作品的表情达意。呈现在小说上就要依靠细致的观察力和娴熟的笔锋。张爱玲正是通过对小说中镜头感的把握,才使小说呈现出电影般的烂漫与神秘,使读者直接通过作品中的画面组合就能轻松地形成各自脑海中的"纸上电影"。

  三、蒙太奇:小说中的镜头剪接

  蒙太奇作为电影艺术基本的表现技巧和结构手段,曾被称为"电影灵魂"。在电影的制作中,导演按照剧本或影片的主旨,分别拍成许多镜头,然后再按原定的创作构思,把这些不同的镜头有机地组织、剪辑起来,产生连贯、对比、衬托悬念等联系,形成快慢不同的节奏,从而有选择地组成一部反映一定社会生活和思想感情、为广大观众所理解和喜爱的影片,这些构成形式与构成方式,就叫蒙太奇。(张英,影视接受视域中的张爱玲)

  张爱玲的小说中常有丰繁的意象和生动的场景,连同贴切的比喻,往往使人产生细节上的享受。小说其实并没有特别激烈的冲突,只是透着缓缓的文字、古旧的气息,道出时光的轮转与人情的流连。这其中重要的一点,便是张爱玲对蒙太奇手法自如的运用。"风从窗子里进来,对面挂着的回文雕漆长镜被吹得摇摇晃晃,磕托磕托敲着墙。七巧双手按住了镜子。镜子里反映着的翠竹帘子和一副金绿山水屏条依旧在风中来回荡漾着,望久了,便有一种晕船的感觉。……这些年了,她戴着黄金的枷锁,可是连金子的边都啃不到,这以后就不同了。"这225个字一晃便是十年,几乎没有多余的字。从"翠竹帘子"到"褪色的翠竹帘子",从"金绿山水屏条"到"丈夫的遗像",她通过对镜子、墙、竹帘、屏条等镜头艺术性地组织、剪辑,透过七巧的眼神,渐渐从镜中映射出恍若隔世的凄凉。这里张爱玲运用了显隐手法,她通过蒙太奇剪接,隐去了十年间相似的情节,通过镜头跳跃式的切换,直接完成时空转换。

  张爱玲使小说和电影完全通了电,找到了语言与视听艺术的衔接点,并对两者进行优势互补,构成的二维艺术自然也使小说的形式焕然一新。

  结语:

  张爱玲的小说所呈现的凝练的文笔与深刻的主题,包括小说作品中与生俱来的电影特质,都令人叹为观止。追根溯源,这与张爱玲本身是影迷和影评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早在20世纪三十年代,电影的时尚之风几乎席卷整个上海,在电影轰轰烈烈地感染着大上海每一个路人的时候,张爱玲就愈发想在幽暗的电影院里找寻年轻女孩梦中崭新的世界:对自由的憧憬,对幸福的向往,对未来的遐思……在这种契机下,电影为张爱玲早熟的文学天才打开了一扇窗。同时,张爱玲与电影可谓有着不解之缘,她17岁写第一篇影评,算是中国早期的影评人之一。1955年11月至1962年10月在香港发展时期,在挚友宋淇的安排下,她先后为电懋编写了八部片子的剧本及一系列未被拍摄的作品大纲。因此张爱玲在小说写作中使用电影元素显得信手拈来,游刃有余。而电影般的表现形式也成功为张爱玲的小说作品成为独特的文化符号添砖加瓦。

  拓展阅读:分析张爱玲小说的艺术特色

  张爱玲是我国现代文学历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一位女性作家,她对于汉语言的使用具有纯熟的技巧,结合了中西两方的文化特点,创造出小说的新境界,给读者强烈的视觉享受。

  张爱玲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具有十分重要地位的一位女性作家。她的小说重点在描写男女之间的爱情。有人说张爱玲的小说题材过于局限,有人说她的写作技巧过于新潮,掩盖了其它方面的描写等。在我看来,张爱玲的小说视角独特,风格迥异,文字闪现着与其他作者不同的灵动之气,具有十分强烈的画面感,想象力也十分丰富,很多字句都堪称经典。本文拟从其艺术特色方面对张爱玲的小说进行粗浅的分析。

  一、雅俗结合的题材

  (一)市井气息浓郁

  张爱玲的小说题材选取大多为男女之情,并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人物和惊心动魄的故事,描写的是那个时代中小人物的种种境遇,她们为了在这个世界中安身立命,不得不为之付出惨重的代价。比如《倾城之恋》中的白流苏,《沉香屑·第一炉香》中的葛薇龙,她们出身贫寒,为了换取物质的满足,不得不以自己的青春和婚姻为代价。最终,她们成为了富家太太,但是她们的灵魂却早已经扭曲,行为也变得不近乎人情。这些形象在张爱玲笔下写得十分生动,显示出了在当时社会中女性对于命运的妥协和无奈,显示了命运的多舛,正因为如此,作品也拉近了读者与书中人物之间的距离。

  (二)弥漫着悲剧色彩

  张爱玲的小说,弥漫着浓重的悲剧色彩。她的小说笔触悲凉,描写的故事几乎都是悲剧,用一种近乎冷酷的笔调来叙述小人物的悲惨命运。纵观张爱玲的小说我们可以发现,张爱玲在创作小说时,受到了亚里士多德关于悲剧主人公的美学理论影响十分深刻,这可以从她的身世中寻找到一丝根源。张爱玲出生在上海,生活在一个受到封建传统思想和西洋进步思想共同交织影响的家庭里,由于父母离异,母亲流落欧洲,父亲另娶后母,这种家庭环境使得张爱玲过于早熟,并且给了她在乱世中顽强自立的人生态度和性格,这直接影响到了她创作的心态。也使得在她的作品中弥漫着浓厚的悲剧色彩,成为我国现代文学史上的一朵瑰丽的奇葩。

  (三)延续了中国旧小说的基调

  张爱玲的小说有一个特点,几乎所有的小说都是采取上帝视角来进行叙述的。这种视角具有全知全能的特点,是旧小说的特点之一。比如《沉香》在刚开篇的时候,她采取说书人的口吻来引出整篇的故事:“请您寻出家传的霉率斑斓的铜香炉,点上一炉沉香,听我说一段战前香港的故事。您这一炉沉香点完了,我的故事也该完了。”在中国的旧小说中,大多只有单条线索,并且大部分都是按照时空的先后顺序来进行故事的结构,因此脉络清晰,井然有序。张爱玲的小说也大多具有如此特点,虽然中间有一些比较小的倒叙和插叙,但是总体的线索仍然是以时间顺序为主的,例如《倾城之恋》、《封锁》等。张爱玲的`小说大多以人物的性格命运为线索,串起整篇小说的结构,并且严格按照开端、发展、高潮、结局的顺序进行构造,具有典型的旧小说特点。

  二、华美之极的写作技巧

  (一)语言与意象的完美结合

  张爱玲的作品中对于语言运用十分精致,并且做到了语言与意象的完美结合,通过精准的描写,应用比喻、通感等文字技巧,表达出常人难以表达的文字情感,烘托出人物的复杂内心,这是张爱玲作品最突出的特点之一。她之所以具有如此精准的语言把握能力,和她对生活细致的观察和丰富的想象力是分不开的,这在张爱玲的中篇作品中都具有非常明显的体现。如在《沉香屑·第二炉香》中,有这么一段关于情境的描写:

  “……墙里的春天延烧到墙外去,满山轰轰烈烈开着野杜鹃,那灼灼的红色一路摧枯拉朽烧下山坡子去了。杜鹃外面,就是那浓蓝的海,海里泊着白色的大船。”

  这段景色描写华美至极,给人营造了强烈的色彩对比感,甚至使人产生一种身处梦幻的真实感觉。张爱玲用各种看似不协调的色彩,渲染了气氛,给读者烘托出一种奇幻的景象。这种语言营造的华美景色描写并不是空洞无味的,映衬出了作品的主题和当时人物的心理,为主人公面对突如其来的打击时的模糊意识和心理的恐惧感进行了铺垫,这样的描写,对于情节的转折具有非常重要的衬托作用。

  (二)浅幽默的语言特色

  读张爱玲的小说,我们会得出一个结论:张爱玲具有十分幽默的才华,机智幽默成为构成其散文的重要因素。幽默是智者的游戏,是知识、才情和智能搭起的精巧建筑物。张爱玲的幽默极具品位,绝非强搔人痒,而完全是在不经意中,用巧思奇想和锦言秀句令人从心底微笑或者赞叹,继而产生无限遐想。比如谈到如何起名字,张爱玲这样写:“天主教的神父与耶稣教的牧师也给受洗礼的婴儿取名字,(想必这是他们的职司中最有兴趣的一部分。)但是他们永远跳不出乔治、玛丽、伊丽莎白的圈子。我曾经收集过二三百个英国女子通用的芳名,恐怕全在这里了,纵有遗漏也不多。”有个老笑话:一个人翻遍了圣经,想找一个别致些的名字。他得意洋洋地告诉牧师,决定用一个从来没有用过的名字——撒旦(魔鬼)。信手拈来天主教的例子,娓娓道出,却又字字珠玑。事实上,这样的幽默警句在张爱玲的小说中比比皆是。她那出人意料的奇妙比喻,往往涉笔成趣,令人回味无穷,便她作品的艺术气质更加丰满动人。

  (三)开放式的结尾

  张爱玲的小说基本都是开放式的结尾,她在写小说时对于结局从不固定,并不给人物的最后结果作一个全面性的总结,往往利用开放式的结尾,给读者留下想象的空间,让她们自己思考人物的'命运。比如《封锁》一文的结尾“……宗桢捻灭了电灯,手心汗潮了,浑身一滴滴沁出汗来,像小虫子痒痒地在爬。她又开了灯,乌壳虫不见了,爬回窠里去了。”在这里,作者借小虫字来表达吕宗桢的心情,小虫子其实就是吕宗桢的化身,也就是所有“好人”的化身,这些好人整天不思不想,彼此隔绝在各自的躯壳里,小心翼翼地活着,无力对命运做出任何改变。小说到这里再也没有写下去,张爱玲留给读者们一个开放式的想象空间,让读者对于人物接下来命运进行自主的思考。其实,我们通过对这里关于小虫子似的描写,可以猜出宗桢与翠远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因为她只是所谓的好人、平凡的人,只能安于现状,不敢打破命运的桎梏。

  三、独特视角的女性命运描写

  张爱玲的小说充满了对女性的关心和爱护,她以女性的角度,结合自己对人生的领悟,用独到的艺术表现出了特定时代背景下,女人在命运捉弄下的生活沉浮,她用艺术的语言表现了女性们对于生活穷困和挫折感到不安却又无何奈何的心里挣扎。张爱玲从女性的角度,挖掘了在封建传统历史压迫下女性的扭曲生活,展示了女性的弱点。在张爱玲的笔下,女性角色大多数是受到中国传统封建意识形态的压迫的,是卑微可怜的小角色,不能够反抗命运的不公,无论怎么挣扎,都走不出可悲的命运,令人感到扼腕叹息。

  比如在《金锁记》中,张爱玲就从女性的角度塑造了曹七巧这个角色。曹七巧出生小户人家,她为了得到权势,攀权附贵,到姜家做了二少奶奶。在传统封建意识的束缚下,这种门户的不匹配使得她婚姻失败,得不到家人的尊重,得不到丈夫的爱情,受尽了蹂躏和践踏,在封建思想的枷锁下成为婚姻的牺牲品。但是,她将自己的不幸却又转嫁到自己的一对子女上,亲手把子女的幸福扼杀在摇篮之中。她的内心受尽了折磨,但是却苦于找不到出路,乃至使得性格发生扭曲,愈来愈丧心病狂,变得疯狂和狠毒。曹七巧的命运悲剧是无可避免的,这种悲剧的根源在于她自己的本性,无法主宰和反抗命运的压迫。

  张爱玲小说有意向的多样性、心理化倾向和意向连缀等特点,既汲取了传统文学的优点,又更多融入了现代都市人感觉;强调主观感觉始终不离生动可感的具象描绘,独树一格,是中国现当代小说中一道别致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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