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光中散文奖创作大赛特别奖作品

时间:2020-09-26 17:52:28 余光中 我要投稿

余光中散文奖创作大赛特别奖作品2篇

  第一篇:余光中散文奖创作大赛特别奖作品——《夏祭》

余光中散文奖创作大赛特别奖作品2篇

  二零一六年夏,上海至台北的飞机上,我抱着曾祖母的骨灰盒,失声痛哭。

  夏至未至之时,她悄无声息地离开,再没能陪我过完这个夏季。她已知自己时日不多之时,一遍遍叮嘱我:将她珍藏了一生的红杆羊毛笔放在骨灰里,陪她在天堂继续回忆。

  曾祖母生前所处的时代较为保守,女子实在谈不上“爱好”一词,可她硬生生冲破了传统礼教的束缚,素日以练书法修身养性,由喜抄录《诗经》佳篇。于是,她的书房中,被各式各样的红笺小字所围绕,是难得一见的女子闺房。我的幼年时期,常伏在一侧,看笔尖在曾祖母的手下如细鱼般游走,字体却刚劲有力,别有风韵。耳濡目染久了,我自己也按耐不住好奇的心情,执了一支与我手臂同长的细杆红笔跃跃欲试,结果自然是一片狼藉,将宣纸与毛毡上蹭满了未调匀的墨,红色笔杆也变为乌红。曾祖母看到那笔,当即变了脸色,揪我去冲洗干净笔杆,一周不许进书房。幼时,是有些许记恨她的。毕竟我竟不如一支笔珍贵的现实,是我无论如何不能理解的。

  约是过了几周,我终于“久瘾又发”,偷跑进书房观看她写字。早已发现躲在一边的我,她无奈摇头,喃喃道:“这孩子,真像我呢。”那天的不愉快,她只字未提,却握了我的手,塞到我手心中一支温润的笔杆,道:“我教你。”她站在我的身后,一手把住我稚嫩的小手,一手将我的胳膊轻轻托起,将笔杆立直,笔尖蘸取少许墨汁,开始运笔。笔尖的细腻和厚重部分被她使用得恰到好处,起笔刚劲,运笔沉厚,顿笔灵活,收笔,韵味依存。我第一次感受到笔的力量,或者说,是她的力量。我依了她的教导,自己也在宣上写起,却曲折不平,参差不齐,没了她的厚重。“静心,将生命专注于此。”她不急不躁,看我一点点地进步。时间久了,我习得的愈来愈多,虽不能像她那样精,却也入木三分。

  夏季,她便停止了一切字帖的临摹,专心于抄录《诗经》。这是她传下来的习惯,在我们家已然变成了习俗。抄录前的工作很繁琐,要取一年前晾好并掺了茶末的熟宣,四开的纸,要迭三次,从中间裁好,每纸都如此,重复十遍后,便修角边,开始用金线缝制装订。准备工作做好后,每日早起,六点开始抄录。我没了练字的场所,只好守在一边为她研墨。砚墨之时,亦用心专一,每当边角参差不齐时,她便又嗔怒,好生说我又三心二意,秋时不教我字帖的临摹。我只能低头搂住她的头,乖乖认错,求她赏几个字给我。夏日的书房,出奇的凉快。那时家里还没装空调,外屋的父亲摇着蒲扇连叫太热,可我们祖孙二人在文字的世界中乘凉,竟浑然不觉。

  曾祖母在的夏天,没有风扇,没有蒲扇,甚至没有凉彻心扉的西瓜作伴。三个月,专心抄录,以墨为伴,书房中氤氲清香,直到初秋,仍久久无法散去。

  但这个夏天,我一人,要如何度过?我甚至还没来得及跟她学会如何掺茶末,如何晾晒,如何裁纸,装订……她就这样悄无声息的离开,留我,踽踽独行。

  最后一件事,她在遗书中告诉我,将她的身体带回台湾,她希望,见我的曾祖父一面,二人,永远不会被海峡分开,那只红杆细羊毛笔,是他给她的定情信物。七十年,七十本《诗经》,实是为他所抄。我终于理解了十年前曾祖母因那杆笔气急败坏的模样,为那支笔第一次与我生气。那杆笔,实是她七十年的守望。

  呵,我仰头长啸,此所谓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她将这个秘密掩藏了几十年,却掩不住自己点点片片、丝丝缕缕的情丝。脉搏跳动,情爱相生,这就是她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动力吗?

  台北,某条巷弄的宅子,我将曾祖母的骨灰按图示埋藏在此,还有那支细杆红色毛笔。我将七十本《诗经》抄录卷颤抖着点燃,给素未谋面的曾祖父寄去。灰烬散落,我仿佛又望见她伏案执笔的身影。夏祭。祭奠我最后有她陪伴的夏日,祭奠她的别离,祭奠她和她跨海相望的坚贞爱情。

  第二篇:余光中散文奖创作大赛特别奖作品——《夏日短讯》

  我轻轻尝一口香草冰茶,凉爽的气息像寂静中的鸣笛划破天空。手机突然在桌上振动,我不耐烦地点开瞥见全是妈妈的短讯,一条接着一条。我背后突然一凉,幻想妈妈的焦急和我的.敷衍,眼眶忽然热的得像一个火球,燃烧着过去滚烫的记忆。

  像每一个人一样,我有一个很爱我的妈妈。洗衣做饭这种小事根本不用我去过问,妈妈早为我安排好了一切。还是夏夜,天气燥热,屋外的蝉鸣早已宣告着这是它们的领地。我满身汗水冲进家门,呈在我眼前的是一道道丰盛的佳肴,擦去额头的汗水,狼吞虎咽开始了对食物的掠夺。妈妈微笑地看着我:“以后可能吃不到妈妈的饭了”,她停顿了一下,稍微有些迟疑。而我却仍旧沉醉在美味的美味的海洋里。“妈妈要出国了,国外公司刚建好,我……”我突然打断了她的讲话,“好的,我了解。你给我留我钱就够了”,妈妈欲言又止“好的,照顾好自己。”

  那一夜,是妈妈在国内的最后一夜。我一直在充满冷气的的卧室里看书,妈妈却独自一人站在院子里。天很热,她依旧想出去走走。我们没有了更多的交谈。到子夜,一条短讯传到妈妈手机中,她因急事改签航班。在我正睡时,妈妈离开了我。我被早晨的蝉叫而吵醒,被子上全是昨夜出的汗水,揉开睡意朦胧的双眼,眼前一片整洁,但整个房子却显得空空荡荡。当我大声呼喊妈妈的时候,手机屏亮了,妈妈发来短讯,说她已经走了。我高兴坏了,妈妈从小管我最多,现在总算自由了。划开手机立马喊上几个朋友,坐上公交出门。网吧、歌厅这些平常妈妈绝对禁止的东西我玩了个遍。像一匹脱缰的野马在草原狂奔,内心被另一个狂妄的自我悄然占据。

  然而,一个月后我开始体力不支,身体终于发出了警告。高烧头痛,每天只是自己躲在房间一角。去医院,却不懂挂号流程。妈妈留下而生活费被我全部挥霍完了。我蜷在房间里,黑暗的天,白色的床单,以及凌乱的地板和松散的乱发。孤独、痛苦、寂寞貌似是我目前所有的代名词。窗外的路灯开了,依稀的灯光照进我脏乱的房间。从冰冷的地板上爬起,朝对面的大楼望去,灯火通明,七彩霓虹。一家三口温馨围坐在餐桌旁,满脸笑容的吃着晚餐。我看呆了,猛然想起房间角落里的手机。

  疲惫爬过去,划开手机,里面出现了过去一个月妈妈每一天的短讯,内容大致相同,都是问我在干嘛,是否适应。见我不回复,只好汇报了一遍她自己的行程,并且有一句固定的晚安。

  但从二十八号后就再没有了短讯,我快速敲打屏幕,回了她每一条短讯。然而,一晚上,毫无音讯。我慌了神,用手撩开乱糟糟的头发,立马出门打探妈妈的消息。结果都是妈妈在国外因天热过度劳累住院了。我发了疯,推开这个传递信息的人,拼了命的跑回来。看着眼前支离破碎的景象,霎时瘫在了地上。心里就像是用镰刀猛地扎下去,那么深,那么疼。我多想把自己一拳打倒在地,永远不要起来。跑回家时,脚被树枝划破,血一直在流。看着满地的鲜红色,我要重新振作起来。

  重新打扫房间,换上干净的衣服。定了最早的航班飞到妈妈公司,透过窗户看到她虚弱躺在床上,我在门口站了一天,默念了上万遍“对不起”。

  回国后,我没有原谅自己。开始按照妈妈原来的标准要求自己,洗衣做饭,这些原来不在乎的小事也让我能静下心来,品尝别样的生活百态。

  八月的最后一天,我在院子里捧着一杯凉茶,往后一躺,突然发现原来家乡的夜空也有明亮的星,划开手机,发给妈妈一条短讯“我在院子里向星星祈福,希望你能快点康复”。没过多久妈妈回了一条“很高兴你能来看我并给我发短讯,你要加油哦!妈妈好了,正在加班,我们一起努力。”

  回复虽然平静简单,但我的眼眶却再次湿润。短讯成为我们母子俩沟通的方式,这个夏天,让我懂得了爱。

  我祈祷拥有一颗透明的心灵,让我们越过屏障互相拥抱。蝉鸣在不知不觉中停止,夏至未至的感觉在我心头徘徊。下一个夏季不过再等一年,但我和妈妈的短讯却再也没有断过。这个夏天让我学会了成长,独立,学会了同妈妈交流。就这样夏日短讯像一张照片,永远定格在我的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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