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菩萨蛮》温庭筠鉴赏

时间:2020-10-25 18:33:32 温庭筠 我要投稿

《菩萨蛮》温庭筠鉴赏

  导语:对于温庭筠的《菩萨蛮》,我们该如何鉴赏?下面是小编整理的《菩萨蛮》温庭筠鉴赏,供各位参阅,希望对大家有用。

  温庭筠《菩萨蛮 小山重叠金明灭》鉴赏

  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

  照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

  译文

  眉妆漫染,叠盖了部分额黄,鬓边发丝飘过。洁白的香腮似雪,懒得起来,画一画蛾眉,整一整衣裳,梳洗打扮,慢吞吞,意迟迟。

  照一照新插的花朵,对了前镜,又对后镜,红花与容颜,交相辉映,刚穿上的绫罗裙襦,绣着一双双的金鹧鸪。

  鉴赏

  《菩萨蛮》,亦作《子夜歌》,唐教坊曲,后用为词牌,双调四十四字,前后阕均两仄韵转两平韵,另有《菩萨蛮引》、《菩萨蛮慢》。

  词上片描绘女子起床梳洗时的娇慵姿态。起始两句,“小山重叠金明灭,鬓云欲度香腮雪”,写女子褪色走样的眉晕、额黄和乱发,是隔夜的残妆。“小山”,指小山眉,弯弯的眉毛。据传唐玄宗造出十种女子画眉式样,有远山眉、三峰眉。小山眉等;“小山重叠”即指蹙眉紧锁的样子。“金”指额黄,即在额头涂黄,这是六朝以来妇女的化妆习俗。“金明灭”隐现明灭,意为脱落褪色的额黄留下或明或暗的痕迹。“鬓云”,发髻蓬松如云,即指头发;“欲度”,将掩未掩的样子;“香腮”即面颊,“香腮雪”,香雪腮,雪白的面颊。全句是说乱发垂下,掩住面颊。这两句所写待起未起的情景。三、四句,“懒起画蛾眉,弄妆梳洗迟”。写刚起床的“弄妆”,“懒”引全句,并非不起,是娇懒形态,闺中晓起,必先梳妆,故先“画蛾眉”,承起句“小山”;“弄妆”、“梳洗”紧承次句“鬓云香腮雪”。“迟”字,与“懒”相为呼应,极富层次感,而多少时光和心绪,都包含在这两字中,由外表进入到内心的描写。

  下片前两句写妆成后的明艳,极绘其人之美。“弄妆”虽迟,终究会完毕,故过片重开,即写梳妆已罢,“花前后镜,花面交相映”,以两镜前后对映而审看梳妆是否合乎标准。其前镜,妆台奁内之座镜也;其后镜,手中所持之柄镜也——俗呼“把儿镜”;照者,为看两鬓簪花是否妥恰,而两镜之交,“套景”重叠,花光人面“交相映”!以十个字写此难状之妙景,尽得神理,实为奇绝之笔。三四句,“新帖绣罗襦,双双金鹧鸪”,意为穿上丝绸短袄时,忽然看见衣服上有新帖的双金鹧鸪。“新贴”,即新鲜的“花样子”,剪纸贴于绸帛,作为刺绣的“蓝本”;“丝绸短袄”,指丝绸短袄;“金鹧鸪”,贴绣上去的鹧鸪图,当时的衣饰,用金线绣好花样,再绣贴在衣服上,谓之“贴金”。

  全词到此戛然而止,并没有抒写女子看到双双金鹧鸪的心情。单联系全词,我们可以领会到词人所要表达的寓意。闺中之人,见此图纹,一定有触景伤情,自怜孤独。“双双”二字,是全篇点睛之笔,正是上片“懒”和“迟”的根源。从词面看,描写女子的孤独苦闷心境,诚如清代常州词派张惠言评价云“此感士不遇之作也”,何尝不是暗寓自己没落的身世之感。

  全词委婉含蓄地揭示了人物的内心世界,并成功地运用反衬手法。鹧鸪双双,反衬人物的孤独;容貌服饰的描写,反衬人物内心的寂寞空虚。代表温庭筠词作深密曲折的艺术风格,字句涵义多重,表意含蓄曲折,不失为传世佳作。

  温庭筠《菩萨蛮 水晶帘里玻璃枕》鉴赏

  水晶帘里玻璃枕,暖香惹梦鸳鸯锦。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

  藕丝秋色浅,人胜参差剪。双鬓隔香红,玉钗头上风。

  鉴赏

  这首词通过描写梦境,反映出一个年轻女子淡淡的哀愁。上片首力描写其居处环境优美雅洁;下片抓住细节描写女子庄重的衣饰打扮。卧室的雅致、陈设的精美,服饰的华贵、钗环的富丽,绮靡浓艳,正是温词的特色。

  起首二句描绘闺中的'陈设和女子的恹恹春梦。一连罗列水晶帘、玻璃枕、鸳鸯锦三种器物作装点,不觉得平板呆滞,其他陈设的玲珑精致从此即可窥见全貌。同时也可窥见女主人公的高雅情操。“暖香惹梦”着意点染,顿使卧室充满生气。那用香炉熏过的鸳鸯被温暖生香,自然使女主人公进入幽远飘缈的梦境。一个“惹”字,极其绝妙,个中生发出多少旖旎的梦思和绮丽的幻想。

  “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紧承“暖香惹梦”,自然叙写的是梦境。一说是写女主人公梦醒时所见到的楼外朦胧景色,虽也说得通,但解作梦中所见更觉富于幻想意味。写到这里,不禁想到词人另一首词所说的:“梳洗罢,独倚望江楼。过尽千帆皆不是,斜晖脉脉水悠悠,肠断白苹洲。”(《望江南》)这位女主人公大慨也像此中的女子一样,常常倚楼眺望,思念着远方的离人。“江上”十字,给我们描绘出一幅动人的图画:江岸柳树迷蒙如烟、朦胧一片;拂晓之际,月残雁飞。正结队北飞的大雁,触动着女子的心扉。个中真正的情愫是意在画面之外:冬去春来,飞往南方避寒的大雁如今正连夜返回家乡,唯独自己久久思念的梦中人远出未归。是梦中,是实境,对于苦苦思虑的她,已无从分辨。正如陈廷焯所说的:“飞卿佳句也,好在全是梦中情况,便觉绵邈无际。若空写两句景物,意味便减。”(《白雨斋词话》卷七)整个画面淡远,富于诗意,只见雁飞,不见人归的无限怅惘,自然而然见于画面之外。诚难怪有人说柳永的“杨柳岸,晓风残月”,从此脱胎而来。薛道衡的“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给此词以很好的启迪。词人借助景物的烘托,宛转地透露出人物的心理状态。

  下片正面夸饰女子服饰的多彩、头饰的多姿,同样具有含蓄深婉之妙。“藕丝秋色浅”写衣着,“藕丝”指衫子。在温氏的《归国遥》中有类似描写。“人胜参差剪”,人胜乃女子头上似人形的饰物,缀于钗上。梁宗懔《楚荆岁时记》记载:“人日剪彩为人,或缕金箔为人,亦戴之头鬓;又造花胜以相遗。”所以,人胜又称花胜、春胜。唐时有人日(正月初七日)剪戴花胜迎春的习俗。这两句重在写实,色彩绚丽,有人觉得此二句词境“浓得化不开”,然折入末二句,则于浓丽之中透出一点清新之气。

  末两句着重神韵。双鬓簪花,中有距离,故曰隔。着一“隔”字,则两鬓簪花如画。词人不直接说花而说“香红”,是从花的气味和颜色着笔。“玉钗头上风”,承上再写女子的头饰。最后缀一“风”字,不只使两鬓之花香微微飘浮,而且使人觉得连玉钗上的人胜也似乎在春风中摇晃不已。这里“风”是名词用作动词,意即头上的玉钗缀着人胜,随着人的走动而颤巍巍摇曳生风。

  下片写女子的衣饰、头饰,完全借助衬托手法,使人可以想像她的美好的外形。有人说下片“雕绩满纸,羌无情趣。”其实,一味地渲染女子的美貌及动作,更加衬托出她的孤独哀怨和悠悠梦思,词中对女主人公的无限同情,尽寓之于不言之中。

  在结构上,上下片似不相涉,而实则“香红”与“暖香”相映射,“风”又与“江上”相呼应,前后脉络清晰,神理贯通,浑然一体。

  温庭筠在词中常常借助写景物来表现人物的心理活动。此词之妙就在于借景物作烘托。“水晶帘里”二句写近景,“江上柳如烟”二句写远景,“藕丝”四句写衣着和头饰。无论写景、写物,均以极其含蓄宛转的笔法,紧紧围绕人物的生活、情绪,暗示其生活状况和心理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