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后十年集》前记

时间:2020-10-01 19:39:21 汪曾祺 我要投稿

2016汪曾祺《后十年集》前记

  引导语:汪曾祺一生创作了许多充满现代色彩的短篇小说和散文,也深受恩师沈从文的欣赏与爱戴,我们通过下文来了解一下汪曾祺吧。

  汪曾祺1920年3月5日出生,1997年5月16日去世,享年77岁。

  他是一个出道甚早、大器晚成、与众不同的作家。早年出手不凡,写下若干充满现代色彩的短篇小说和散文,深受业师沈从文的赏识和喜爱,在巴金主持的文化生活出版社出版了第一个短篇小说集《邂逅集》。随后,长期搁笔。花甲之年,机缘巧合,他积蓄多年的能量和才情突然爆发,佳作迭出,好评如潮,为当代中国文学奉献了一批最为醇厚温馨清新俊逸的精品。

  如以十年为计量单位,汪曾祺直到最后十年,才进入真正的创作高峰期,跟惯常的老来才退恰成对照。据统计,其间,他“衰年变法”,写下短篇小说约20万字,散文随笔约40万字,占了平生作品的泰半。奇怪的是,汪先生生前身后,坊间形形色色林林总总的选本,琳琅满目不计其数,后十年作品却从未结集。无论对普通读者还是研究者而言,这都未免是个缺憾。

  汪曾祺是我最偏爱的当代作家。从青少年时代起,我就嗜好汪作,迄今兴味不减。庸常岁月读汪,是爱好,也是习惯,更是享受。刻下,有机会按照自己的好尚和思路主持出版汪老著述,这当然是一种荣幸。浮生若梦,心为形役,从吾所好,不亦乐乎?

  心动不如行动,是弥补缺憾的时候了。我自行操刀,编就了这部《后十年集》。汪老最后十年的主要作品,殆汇于此。

  书分小说和散文随笔两卷,纳入我策划主编的《汪曾祺作品》系列,与情形近似的《前十年集》(汪朝编)、《书信集》(李建新编)互为关联,互相映衬。

  说是后十年,其实,只是取其概数而已。大抵按写作时间编次,唯小说中《聊斋新义》和《当代野人》两个系列,分别有十余篇和数篇,写于不同年份,为了集中呈示其独特韵味和便于阅读,分别集中编纂,自成单元。

  编选、出版过程中,汪先生的三个子女汪朗、汪明、汪朝,尤其是汪朝大姐,为我提供了许多帮助。上海三联书店、周青丰和他的团队,对相关工作大力支持。借此一并致谢。

  有人称汪曾祺为“最后一个士大夫”。这种说法,似是而非。汪先生当然有个性、有傲骨、有闲情逸致,但他又是个相当平民化、人间烟火味浓厚、极有情趣的人。他的作品,亦复如此——自然也包括《后十年集》。

  汪先生曾感叹:“活着多好呀!”一转眼,老头儿仙逝快20年了。

 

  2016《汪曾祺书信集》,我编了八年

  汪曾祺先生是我喜欢了很多年的作家。从只认得几个字的年纪到现在,也算跨了世纪。

  当初买他的书并不容易,所以处处留心,些许相关的东西都找来读,近乎粉丝的疯狂。但是,我始终不愿意把自己真的当作汪先生的粉丝。不说明星,就是某些作家的粉丝,行为也夸张得可怕。而且,粉丝未必真正去读偶像的书。那么,我还是老老实实地做一个读者吧。

  2007年下半年,还时常去天涯社区的“闲闲书话”看帖子。渐渐注意到署名“jien”的《手边的作家题赠本》,后来知道jien是香港古剑先生的网名。读北师大版的《汪曾祺全集》,对“古剑”这个名字印象很深。汪先生1987年去美国参加爱荷华国际写作计划时,写给夫人的家信中,屡屡提及。古先生的帖子有时需要贴图,而他不熟悉怎么弄,我自告奋勇地帮忙贴了一段时间。请他把书影发到我邮箱里,我将大图改小,上传到电子相册,转个链接。古先生手边有不少汪曾祺的.签名本,还有他的画,当然,两人又有那么多的接触,让人神往。

  2008年第1期的《十月》杂志,刊出解志熙教授辑校的一组汪曾祺早年文章,并附了一封汪曾祺致解的信。我把这封信反复读过几遍,忽然起了一个念头,利用自己的热情和余暇,也许可以陆续搜集汪的书信,为《全集》补遗,出一个集子。北师大版的《汪曾祺全集》,收录的书信一共才五万多字,佚信数量应该很多。先去问古剑先生,他那里果然有不少,而且保存完好。再打电话给汪曾祺先生的女儿汪朝老师,说我的想法,她很支持,也提醒这件事做起来并不容易。还得考虑书编出后有没有地方出的问题。其时学者李辉先生正为大象出版社主持《大象人物书简文丛》,2008年2月1日,我发手机短信给李辉先生,简单说了自己的计划,问有没有可能列入。几分钟后收到回复:“有。当然可以,开始做吧。”这条短信在手机里存了好几年,所以日期记得清清楚楚。

  搜集书信的计划进展比我预想的缓慢多了。一开始,根据自己了解的情况列了一个名单,估计哪些人曾经跟汪先生通过信;然后想办法去联络,问有没有通过信,如有是否愿意公开。结果当然是十网打鱼九网空。虽然如此,这件事并没有放下,可以说今天仍在进行中。几年来,冒昧地打扰了很多作家、学者、朋友,得到了很多帮助和支持,心中时时感念。后来,李辉先生催问过几次,都没有按期交稿,一年复一年,直到《大象人物书简文丛》的计划结束。我总以增补的文字太少成不了一本书推迟,实在是抱愧。

  又过了这些年,新收集的汪信字数渐渐超过《全集》中已收录部分。汪朝老师每有发现,都会给我寄资料,这在字数上占了绝大部分。很多师长、朋友也陆续提供了不少佚信和线索,恕不能一一具名感谢。

  书信和日记是作家的私人领地,但对于研究作者和作品来说,都是不可或缺的第一手资料。读汪曾祺先生的书信,能更真切地感受到他的性情,他的才识。对于研究者而言,这些文字蕴含着深入剖析作品的密码;对于热爱汪曾祺的读者而言,读他的书信,似乎可以更近距离地倾听这位“抒情的人道主义者”娓娓而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