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中讲亲情

时间:2020-08-25 12:38:50 诗经 我要投稿

诗经中讲亲情

  孝是最原始、最自然、最真挚、最恒久的情感。感恩孝顺是我们珍惜生命、向上奋斗的动力来源。

诗经中讲亲情

  《诗经》展现人间真挚的情感,而一切情感的源头在于亲情。亲情包括夫妻、父子、兄弟三种关系,其中父母的慈爱与子女的孝顺,自然位居核心。因此,《诗经》用于教化百姓时,最为普遍有效的就是强调孝顺的部分。

  譬如,《大雅‧文王》在缅怀周文王取代商朝而获享天命时,鼓励臣民尽忠职守以维持天命,所说的是「无念尔祖,聿修厥德?」意即:可不念及你们的祖先,好好修养你们的品德吗?到了幽王,国家陷入危亡之际,则有《大雅‧瞻卬》在认真呼吁:「无忝尔所生,式救尔后。」亦即:不要辱没您的祖先,努力救救您的子孙。这种以诉诸亲情来要求人们修德的观点,在古代应该有其一定的效果。

  由于天子失德,百姓对天已经失去信心,所以出现「胡不相畏,不畏于天?」(《小雅‧雨无正》)「民今方殆,视天梦梦。」(《小雅‧正月》)「彼苍者天,歼我良人。」(《秦风‧黄鸟》)之类的诗句。人间失去仁爱与正义,能够维系社会的.力量似乎只剩下亲情了。像「夙夜匪懈」一词经常出现,可见情况危急,以至早晚都不得松懈。《小雅‧小宛》出现最具代表性的一句诗,就是「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意即:从早上起床到夜晚睡觉,都不要辱没那生你的人啊!这句诗提醒人要常想到父母与祖先,告诫百姓不可因为自己的恶劣言行而让先人蒙羞。

  孝顺是天经地义。《诗经》最为动人的是《小雅‧蓼莪》,值得特别介绍。

  一, 父母之恩至为深重

  《蓼莪》描述百姓劳苦行役,不得终养父母,于是想起父母深恩,不禁悲从中来。全诗六章,首章为:

  「蓼蓼者莪?

  匪莪伊蒿。

  哀哀父母!

  生我劬劳。」

  「莪」为蒿的一种,其茎抱根而生,俗称抱娘蒿。意为:那长得高大的是莪吗?不是莪,只是一般的蒿菜。借物起兴,连植物都有「抱根」而生的,我一想起父母,就为自己无法终养他们而惭愧。可怜啊!我的父母,为了生养我而辛苦劳动。第二章改变两字,重申此意。第三章批评王道崩坏,小民痛苦,父母皆逝,让人彷徨,其中后四句是:

  「无父何怙?

  无母何恃?

  出则衔恤,

  入则靡至。

  当天子与国君不再可信,政府只知压榨百姓,人除了呼求父母,还有什么指望?父母已逝,我失去最后的支柱,一出门就怀着忧愁,入了门又像还没有到家。没有了父母,家怎么算家呢?第四章是重点,前后八句一气呵成,无限哀痛:

  「父兮生我,

  母兮鞠我,

  抚我畜我,

  长我育我,

  顾我复我,

  出入腹我。

  欲报之德,

  昊天罔极。」

  连下九个「我」字,体念至深。意思很清楚:父母生我养我,爱抚我照顾我,成长我培育我,思念我叮咛我,出入都怀抱我。想要报答这样的恩情,连昊天都无法穷尽。没有父母就没有我,就算天地再大也没有我容身之处。中国人重视孝道,肯定百善孝为先,就是源自《诗经》这一类诗句的启发。唐太宗生日时,想到自己在这一天要承欢膝下而永不可得,就口诵「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之诗。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只要顾念亲情,思念父母之恩,再由近及远推广出去,就不会偏离人生正途太远了。

  二, 亲情的压力与调节

  人应该孝顺,但这并不表示父母的所作所为都是正确的。宋朝学者罗仲素说:「天下无不是的父母。」这句话如果是指「父母无不爱护子女」,则有其一定的道理,但如果是指「父母的作为都对」,则未必尽然。父母是凡人,是众多百姓之一,自然也有智愚之分与贤不肖之别。那么,万一自己的父母出现偏差的作为,子女又该如何?

  孟子分析两首相关的诗,提出精辟的观点。一首是《小雅‧小弁》。内容应是周宣王时,名臣尹吉甫之子伯奇所作。原因是吉甫娶后妻,生子伯邦。后妻谮伯奇,使吉甫听信谗言,将伯奇逐出家门。伯奇受此冤屈而作《小弁》。诗中充满忧思,不知自己如何得罪了天,要受这样的苦?「天之生我,我辰安在?」「何辜于天,我罪伊何?」他对父亲未能详察真情而枉屈了他,也有直接的抱怨,如「君子信谗,如或酬之。君子不惠,不舒究之。」意即:君子听信谗言,好像有人敬酒就接受;君子不照顾人,不肯从容考察真相。而全诗出现五次「心之忧矣」一语,更让人伤感。

  那么,孟子对此诗有何看法?他认为,父母的过错太大的话,子女如果不抱怨,就等于决心疏远父母,就此断绝关系似的,而这即是不孝。若是表达适当的抱怨,说不定可以让父母觉察真相而有补救机会。孝顺应该包含委婉使父母走上人生正途在内。《孝经‧谏诤章》说:「父有争子,则身不陷于不义。」可见这是儒家的基本立场。

  其次,第二首诗是《邶风‧凯风》。内容是七个儿子感念母亲的辛劳,但又自觉无法安慰母亲的心。历代学者关于此诗的背景并无共识。有的说是寡母思嫁,使七子认为自己没有尽孝;有的说是七子表达孝顺继母的心思。不论所述为寡母或继母,由本诗可知者只是:母亲劳累以至心情不佳,使七子有感而发。如果依孟子之说,则此诗所指为为「亲之过小者也」(《孟子告子下》),意即这位母亲一定犯了明显的过错,但还不算严重。然后七子觉得是自己不够孝顺,才造成母亲犯错。这种心意十分可贵,在表达时必须温和婉转。正如《易经‧蛊卦》九二说:「干母之蛊,不可贞。」意即:要救治或解决母亲方面所累积的错误,不可采取强硬或坚持的态度。

  本诗提及凯风、寒泉、黄鸟。凯风是夏日长养万物的风,比喻母亲养育七子,既劬劳又圣善。寒泉在夏季使人舒爽,但七子却未能消减母亲的劳苦。黄鸟在夏天鸣叫,声音婉转悦耳,但七子却未能安慰母亲的心情。诗中不但没有抱怨之词,反而多是七子自责之语。

  孟子于是作出下述结论:父母过错大而子女不怨恨,那是更加疏远父母;父母过错小而子女怨恨,那是一点都不能受委屈。更加疏远父母,是不孝;不能受父母一点委屈,也是不孝。接着,孟子引述孔子的话说:「舜是最孝顺的人,五十岁了还在思慕父母。」

  儒家有关《诗经》的论述,显示其学说承先启后的特色:一方面把握「思无邪」的要旨,肯定真挚情感之可贵,认为「真诚」能引发向善的力量,由此建立适当的人际关系;另一方面则聚焦于亲情,亦即由子女对父母的孝顺为出发点,推广到各种人际关系。有关系则必生情感,喜怒哀乐若是发而中节,表示修养抵达理想层次,人生的快乐也将如影随形。

  《诗经》代表古代文学,总能引发审美情操。这种情操造就了温柔敦厚的性情与作风,其实正是导人于善行的好办法。不过,美与善的融合是可能的而不是必然的,关键即在于正确诠释孔子与孟子的学说。

  德行的修养需要一生的努力,而审美的意境却是随手可得的。只要熟读《诗经》,不难享受这样的意境。《易经‧兑卦‧大象传》说:「君子以朋友讲习。」若是转换到《诗经》,则会想到「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纵我不往,子宁不嗣音?」何不互通音讯,彼此鼓励?等到「风雨如晦,鸡鸣不已。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岂不快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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