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鸱鸮》全诗赏析

时间:2023-11-07 13:25:45 宇涛 诗经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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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经:鸱鸮》全诗赏析

  《豳风·鸱鸮》是中国古代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一首诗。这是一篇用动物寓言故事以寄寓人生感慨或哲理的诗歌,诗中描写母鸟在鸱鸮抓去它的小鸟之后,为了防御外来的再次侵害,保护自己的小鸟,不怕辛劳。以下是小编整理的《诗经:鸱鸮》全诗赏析,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诗经:鸱鸮》全诗赏析

  《诗经:鸱鸮》

  鸱鸮鸱鸮,既取我子,

  无毁我室。

  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

  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

  绸缪牖户。

  今女下民,或敢侮予?

  予手拮据,予所捋荼。

  予所蓄租,予口卒瘏,

  曰予未有室家。

  予羽谯谯,予尾翛翛,

  予室翘翘。

  风雨所漂摇,予维音哓哓!

  注释:

  1、鸱鸮:猫头鹰。

  2、恩、勤:勤劳。斯:语气助词,没有实义。

  3、鬻:养育。闵:病。

  4、彻:寻取。桑土:桑树根。

  5、绸缪:修缮。牖:窗。户:门。

  6、女:汝,你。

  7、拮据:手因操劳而不灵活。

  8、捋:用手握住东西顺着抹取。

  9、蓄:收藏。租:这里指茅草。

  10、卒瘏:因劳累而得病。

  11、谯谯:羽毛干枯稀疏的样子。

  12、翛翛:羽毛枯焦的样子。

  13、翘翘:危险的样子。

  14、哓哓:由于恐惧而发出的叫声。

  译文:

  猫头鹰啊猫头鹰,你已夺走我孩子,

  别再毁坏我家室。

  操心操劳多辛苦,养育孩子我病倒。

  趁着天上没下雨,寻取桑树的根皮,

  捆扎窗子和门户。

  如今你们这些人,也敢把我来欺侮。

  我手操劳已麻木,我采白茅把巢补,

  我把茅草储藏起,我嘴积劳已成疾,

  我的家室未筑起。

  我的羽毛已稀少,我的尾巴已枯焦。

  我的家室太危险,风雨飘摇很难保,

  我心恐惧大声叫。

  赏析:

  这首以寓言的方式,表现了一个弱者在强者面前的倾述和呼号,为自己风雨飘摇、朝不保夕的命运而哀鸣。

  动物界生存竞争的法则是“物竟天择,适者生存”。为生存而挣扎奋斗乃天性所决定。如果说上帝造物别有用心,那就是让它们相互竞争,弱肉强食,强者生存,弱者亡种。这一法则是冷酷无情的,不允许有任何幻想和侥幸心理存在。

  另一方面,强者和弱者虽然像是天生的,比如狮子与羔羊,但是弱者各自有各自的“高招”,斗不赢可以跑,排不过体力可以拼智慧。这一来,物种的丰富性便得以保存,大千世界便热热闹闹更精彩。

  与动物相比,人的生存境况是触目惊心的。人之中身体上的强者往往是受压迫和受奴役的,比如奴隶;人受着太多社会的、传统的、心理的、观念的、政治的束缚,强弱之别不是依自身的本领谋生的能力、来决定,而是取决于地位、名声、财富、权力、偶然的机会。可以假设,如果夺去权势者、富有者、名人、暴发户们除自身以外的一切东西,把所有人放在同一地平线上,那么,也许那些所谓“强者”恐怕是最软弱、最无能、最不能自食其力之辈,更不用说有资格参与无情的生存竞争了。

  整体赏析

  寓言是一种借说故事以寄寓人生感慨或哲理的特殊表现方式。它的主角可以是现实中人,也可以是神话、传说中的虚幻人物,而更多的则是自然界中的虫鱼鸟兽、花草木石。这种表现方式,在战国的诸子百家之说中曾被广为运用,使古代的说理散文增添了动人的艺术魅力,放射出奇异的哲理光彩。但以寓言作诗,在先秦却不多见;只是到了汉代,才在乐府诗中成批涌现,一时蔚为奇观。倘要追溯它的源头,虽然可与战国诸子之作遥相接续,但其“天造草昧”的创制,还得首推这首在“诗三百篇”中也属凤毛麟角的《豳风·鸱鸮》。

  这首诗的主角,是一头孤弱无助的母鸟。当它在诗中出场的时候,正是恶鸟“鸱鸮”刚刚洗劫了它的危巢,攫去了雏鸟在高空得意盘旋之际。诗之开笔“鸱鸮鸱鸮,既取我子,无毁我室”,即以突发的呼号,表现了母鸟目睹“飞”来横祸时的极度惊恐和哀伤。人们常说:“画为无声诗,诗为有声画。”此章的展开正是未见其影先闻其“声”,在充斥诗行的怆然呼号中,幻化出母鸟飞归、子去巢破的悲惨画境。当母鸟仰对高天,发出凄厉呼号之际,人们能体会到它此刻该怎样毛羽愤竖、哀怒交集。但鸱鸮之强梁,又不是孤弱的母鸟所可惩治的。怆怒的呼号追着鸱鸮之影远去,留下的便只有“恩斯勤斯,鬻子之闵斯”的伤心呜咽了。这呜咽传自寥廓无情的天底,传自风高巢危的树顶,而凝聚在两行短短的诗中,产生令人颤栗的效果。

  正如人们很少关注鸟兽的悲哀一样,人类也很少能了解它们在面对灾祸时的伟大、坚强。诗中的母鸟看似孤弱,却也一样富于生存的勇气和毅力。它刚还沉浸在丧子破巢的哀伤之中,即又于哀伤中抬起了刚毅的头颅:“迨天之未阴雨,彻彼桑土,绸缪牖户。”它要趁着天晴之际,赶快修复破巢。这第二章仍以母鸟自述的口吻展开,但因为带有叙事和描摹,使诗歌恍如镜头摇转式的特写画面:哀伤的母鸟急急忙忙,忽而飞落在桑树林间,啄剥着桑皮根须;忽而飞返树顶,口衔着韧须细细缠缚窠巢。“彻彼”叙其取物之不易,“绸缪”状其缚结之紧密。再配上“啾啾”啼鸣的几声“画外音”,那便是母鸟忙碌之后,所发出的既警惕又自豪的宣言:“今女下民,或敢侮予!”那是对饱经骚扰的下民往事的痛愤回顾,更是对缚扎紧密的鸟巢的骄傲自许,当然也包含着对时或欺凌鸟儿的“下民”的严正警告。

  三、四两章宜作一节读。这是母鸟辛勤劳作后的痛定思痛,更是对无法把握自身命运的处境的凄凄泣诉,“予手拮据”“予口卒瘏”“予羽谯谯”“予尾翛翛”:遭受奇祸的母鸟终于重建了自己的巢窠,充满勇气地活了下来。但是,这坚强的生存,对于孤弱的母鸟来说,是付出了无比巨大的代价。

  它的鸟爪拘挛了,它的喙角累病了,至于羽毛、羽尾,也全失去了往日的细密和柔润,而变得稀疏、枯槁。这些怆楚的自怜之语,发之于面临奇灾大祸,而挣扎着修复鸟巢的万般艰辛之后,正如潮水之汹涌,表现着一种悲从中来的极大伤痛。然而更令母鸟恐惧的,还是挟带着自然威力的“风雨”:鸱鸮的进犯纵然可以凭非凡的勇气抵御,但对这天地间之烈风疾雨,小小的母鸟却无回天之力了。“予室翘翘,风雨所漂摇,予维音晓哓!”诗之结句,正以一声声“哓哓”的鸣叫,穿透摇撼天地的风雨,喊出了不能掌握自身命运的母鸟之哀伤。

  倘若仅从诗面上看,《豳风·鸱鸮》也堪称一首代鸟写悲的杰作:它写鸟像鸟,通篇用了母鸟的“语言”,逼真地传写出了既丧爱雏、复遭巢破的鸟禽之伤痛,塑造了一头虽经灾变仍不折不挠重建“家室”的可敬母鸟的形象。如果鸟禽有知,亦当为诗人对它们生活情状描摹之精妙、心理情感体味之真切,而“啾啾”叹惋。然而这毕竟是一首“寓言诗”,与其说是代鸟写悲,不如说是借鸟写人,那母鸟所受恶鸮的欺凌而丧子破巢的遭遇,以及在艰辛生存中面对不能把握自身命运的深深恐惧,正是下层人民悲惨情状的形象写照。由此反观全诗,则凶恶的“鸱鸮”、无情的“风雨”,便全可在人世中显现其所象征的真实身份。而在母鸟那惨怛的呼号和凄怆的哀诉中,正传达着久远以来受欺凌、受压迫人们的不尽痛愤。

  名家点评

  春秋孔子:“为此诗者,其知道乎?能治其国家,谁敢侮之。”(《孟子·公孙丑上》)

  明代锺惺:“石人下泪矣。”(《评点诗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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