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太爷散文

时间:2020-10-19 08:08:53 散文 我要投稿

我的老太爷散文

  一间青色小屋,一排灰色苇篱,一垛褐黄芦柴,踏一步台阶,掀开竹帘子,一通长土炕,一口烧黑锅台和一张掉了漆的桌子,就是太爷的家。这个家很小很窄,同东邻共用一堵墙一根檩隔成两家。这个巴掌大的地方,住着一位近百岁高龄的老人。他是爷爷的父亲,父亲的爷爷,我的太爷,小侄女的老祖……我们这个五世同堂的大家庭,力压老舍先生笔下人人羡慕的四世同堂。老太爷生在清王朝,经历了数不尽的中国大事记,一辈子酸甜苦辣、阅人无数。到了晚年,老人家不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而是为自己种下一株菩提树,清心、养心、静心的安享人生。老太爷是我们这个大家族的主心骨,是我们家大人、小孩的图腾。

我的老太爷散文

  连绵百里、千里的芦苇荡;成片成群、绿盘粉菡的荷花淀;大淀长濠、小街窄巷水围的村子,是我们一代代人生活地方。太爷和太奶奶养育四子二女,爷爷在正当年患病突发身亡,留下了三个挨肩的幼子。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剧伤透了太奶奶的心,想了、念了、挂了半辈子,直到她老人家上床要咽气时,还叫着自己长子的名字。从此太爷由二爷爷十天、四爷爷十天、大伯五天、父亲五天轮流养老(三爷爷一家迁居县城)。太爷的晚年是幸福的,估摸着开饭了,老人家拄着枣树木的拐杖到儿孙家吃饭。进屋就被扶到炕上的上座,饭菜汤茶一样都不少。大伯家住东头的村边,轮到他们的那五天,二姐风雨无阻给太爷送饭,提着编织篮子,大盆小盆、大碗小碗的给太爷一样样的摆好,看着他吃完饭才收拾碗筷离开。

  吃饭时,太爷从来不讲话,永远都是闭着眼睛,不紧不慢地夹着离自己手边最近的菜。太爷的饭量不小,有一次轮到在我家吃饭,母亲做的炖鱼肠特意没有去苦胆,因为太爷喜欢吃,记得他吃了两个窝头。从我记事起,太爷的腰已经弯成九十度。每天吃过早饭,太爷拄着拐杖,拎着蒲团。同几位老友坐在烈士祠楼下太阳光里,他们在一起不说话、不笑不愁,很多时候都是闭着眼,静静得享受着自己暖暖的阳光、清鲜的空气。

  在太爷窄小的`房子里,炕角陈旧方桌上永远都放着一个盛冰糖的罐头瓶子,姑奶奶们每次回娘家都给老人带冰糖来,这是太爷唯一嗜口的零食。一年春夏秋冬,冷暖风寒。太爷屋里没有添置电视、电扇等取暖、祛暑、娱乐这些家电。他通长的大炕南侧有一个洞,原来那是太爷的火炉。每到天气最冷的时候,炕上的火炉生着,灶火堂里烧着苇叶,太爷的屋里扑脸的暖和。天刚擦黑,屋里暗淡的灯火熄灭了,太爷睡下了。他的生活看起来那么的无趣无味,可这是一种用近百年练就的生活态度,不是你我能企及的。

  公元一九九四年,太爷已是九十四岁高龄。在春寒料峭时,太爷得了感冒。他老人家谁也没通知和诉说,以为还跟以前一样,自己会调理养好。可这次太爷没扛过去,生老病死本是人一生最简单、最直白的写照。人人终究会轮回化作泥土。听闻太爷身体不适,五世同堂的大人小孩,都放下手里的一切聚到太爷的小屋。太爷从感冒到去世只是几天的时间,他没有麻烦、惊动、劳累人,清清静静的走完了自己近百岁的人生。记得,那天天还没亮,窗外还模糊时。长辈们悲伤的说太爷不行了,开始安排后事。当他老人家上了床板临终时,同他一起在楼下天天晒暖的老友,拄着拐杖蹒跚着进来,他轻轻地叫了一声,太爷无法言语,只见他头微微一歪,眼角流下了一行泪。天还没大亮,太爷走完了自己看明白、想明白和做明白了的一辈子。

  人世间缤纷多彩,都想长生不老。从古至今,帝王将相、平民百姓等等都在寻着长生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的丸药、镇元大仙后院的长生果等等都是人们美好的空想。我的老太爷就找了长寿的秘诀,值得我们从中借鉴和领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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