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缕阳光的优美散文

时间:2020-09-16 19:57:04 散文 我要投稿

那缕阳光的优美散文

  妈妈去城里生活已经5年了。

那缕阳光的优美散文

  那一年,团场连队棉花高产,价格也好,二女儿在连队承包种植了180亩棉花,挣了些钱,妈妈一手带大的外孙又恰巧考上了疆内初中班,9月份就去城里三中上学了。孩子从呱呱落地都是妈妈呵护着,从来没有离开过老人的视线,这一下要去上全封闭的学校接受新教育,妈妈心里惦记的不得了。妈妈在和她同龄的老人里算是有文化的人,一直喜欢读书看报,每每躺在床上,也总是会看一会儿书才能入睡,这个外孙从小聪慧伶俐,蹒跚学步牙牙学语的时候,躺在奶奶身边也要伸手要本书,嘴里嘟嘟囔囔不知说些什么,小小的就喜欢姥姥给他讲故事,念古诗。一家子人看这孩子憨态可掬,都喜欢的很。

  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离开身边,妈妈心里空落落的,小院子在妈妈眼里显得寂静了很多,院里那两棵细细瘦瘦的榆树,随着三个来回嬉闹打斗的孩子的长大也一圈一圈增加着岁月的年轮,愈发的高大粗壮起来,枝枝叶叶相依相扣,层层叠叠,给这小院平添了一份安逸的荫凉和悠然的绿景,妈妈看着倒扣的水泥槽板,她似乎又看见了三个孩子头对头趴在那里写作业。老伴用皮带绑好的秋千也已经布满了灰尘,只有到了每天中午,两个孙女放学回来,叽叽喳喳地围着老两口说个不停,妈妈才觉得心里踏实些,偶尔,老伴对着她嘟囔着月季花该浇水了,凤仙花生虫该打药了啦,那几个火鸡和红嘴雁又掐架啦,妈妈都没有像以往放下手里的活就去浇水、打药,或者抄起细细的竹竿给自家前院里喂养的火鸡和红嘴雁断官司。而是静静地站在自己家的小院里,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影,照在妈妈花白的头发上,照在遍布皱纹的脸上,阳光里有一丝丝清凉和干爽。

  二女儿最知道妈妈的心思,知道妈妈站在小院里,仰着头,眯着眼,沐浴在那缕阳光下,心里想着惦记的是那个小外孙。二丫头和三丫头合计,这不是挣上钱了吗,干脆,在城里三中附近小区买套房,二丫头留心看过,小区南面有很大的一个广场,城里逢年过节举办大型活动都在那里,绿化不错,环境也好,妈妈和爸爸搬去了,也有了遛遛腿活动活动筋骨的地方。妈妈她老人家也就可以每个星期六和星期天在学校门口看看她的小外孙。跟妈妈一说,妈妈点头同意了,妈妈知道自己的儿子女儿孝顺,也知道儿女们在成全自己的想孩子的心思。

  在孩子们交定金,搞装修,买家具的那些日子里,妈妈对自家小院又难以割舍了,破家值万贯,难舍的情愫越来越浓厚,三女儿在妈妈白天的话语和夜间的辗转反侧中感受到妈妈对小院的眷眷不舍,安慰妈妈说:咱家这房这院又不卖,等三个孩子放寒暑假,咱就回来。三丫头还答应妈妈自己会继续喂鸡喂鸭,会继续在后菜园里种菜种葡萄种苜蓿,在中院里养花种草。

  每一次接妈妈回团场,都是在两个孙女五一劳动节或者十一国庆节学校放小长假的时候,妈妈一直在照顾两个女孩子的日常起居,星期六或者星期天还能见到自己的外孙,看着外孙大口大口吃着自己给他包的饺子、馄饨,妈妈开心,脸上洋溢的是满足的笑。妈妈也时常陪着老伴去广场遛弯健身,听听退休老人们自拉自唱的河南戏曲。但是夜深人静的时候,妈妈也会惦记自己的那个小院子。惦记后菜园的小菜,葡萄、苜蓿,惦记前院的火鸡和红嘴雁,惦记中院的凤仙花和九月菊,日子就在忙碌和惦记中过的飞快。

  回来的次数越发少了起来,这期间,两个孙女分别在城里的两个学校读高中,一个上高二、一个上高三,高三临近高考,学校抓的紧,放假时间有长有短总是错开着,再加上儿子、女儿都工作在团场,团场每年到了春播、田管、秋收的时候都很忙,去城里的机会不多,所以,妈妈每每回团场的机会也就特别的少。

  当女儿打电话告诉她,团场城镇化建设,自家在兴农里的老房子要拆了的时候,妈妈的心是不平静的'。

  妈妈每一次坐车回团场,只要车到七十二公里过了高架桥拐向西,她觉得自己的眼睛是不够看的,哦,公路比以前宽了许多,树比以前高了许多。每一次回团场,给她的感觉都是不一样的,这一次,自己家的老房子要拆了,是一定要回来看看的。

  妈妈非常想念自己居住了三十年的小院。虽然以前随着丈夫工作需要调动,三五年换一个连队,三五年要搬一次家,搬家也都是瓶瓶罐罐桌子板凳装一个马车,再就是梭梭柴棍棍棒棒一马车,就算搬家了。那时候自己在连队担任排长,什么大田排、青年排、大车排,都带过,那时候忙开会、忙下地、忙学习、忙做饭洗衣,日子一天天过,那些似乎都是很遥远的记忆了,对这个自己退休后一直居住的小院,院门、草垛、鸡舍、棚子,还有那几棵榆树、压井,屋后的小菜地以及镀了年轮釉彩的左邻右舍,都让她老人家内心久违的情愫,再度散发清香。

  在妈妈心里,这个小院那么的朴实无华,在这个小院里角落处忙碌不停,劈柴、浇水、生火做饭、喂鸡喂鸭喂鸽子的那个和自己相守相依,不善言辞的老伴儿,三个哇哇坠地到蹒跚学步、咿咿呀呀说话的孙子孙女,这一切带给自己退休后的充实、简单、宁静是前所未有的,这个小院从没戴过一个面具,和大多数团场退休后的老人们一样,妈妈在这个小院子里度过了一生中最安逸的时光。

  虽然近些年居住在城里,妈妈没有一天不想念自家的那个小院,她能想起李子树开花时蜜蜂上下翻飞的情景,也能感受自己在屋后菜地浇水拔草栽菜苗割苜蓿的那种平静。在这个小院生活的三十年里,老伴儿曾熟稔、亲昵地喊过自己的乳名,自己曾给女儿们讲诉自己年轻时义无反顾来新疆团场找寻自己的恋情,那些个放在院门屋檐下的锄头和镰刀铁锹,在凤英妈妈的心里也曾是划着生命的楫桨,她认为自家小院的所有一切都是有灵性的,夏夜蛐蛐的触须与土地交谈,水泵电机的抽水声显然有着蔬菜和瓜果的芬芳,老伴儿养的几十只鸽子亮翅绕着屋顶盎然低飞,连隔壁家苏爷爷敲敲打打补盆补桶的声音也似乎有着不一样的韵律。

  当妈妈站在自家小院门前的时候,她强烈地感受到自己的依依不舍,由于隔壁家暂时没有搬走,所以小院还在,还没有被拆掉,但是还是被推土机推铲了几下,不知道是不是在催促邻家做好拆迁的准备。

  小院的铁门已经拆卸不在,里面的门窗也已经不知所踪,曾经的老家具、院里的鸡槽、门后的铁锹、镰刀都已经不知去向,或许是拆前小女儿都作数送了人吧。妈妈在自家已经荒弃的院子里走来走去,她仰着头看自己和老伴儿亲自种下的几棵榆树茂密葱郁,绿荫下老伴儿搭的用来小坐休息的圆木上自己缝制的座垫已经失去了本来的颜色,院墙缝隙里老伴儿打进去的木桩上还挂着一个蒸馍馍用的铝篦子,院墙上还搁置着一把生锈的小铲子,以前拴小狗的链子静静地躺在那里,妈妈的眼神在这个自己生活了三十年的小院里来回地移动,一切是那么熟悉,又是那么地陌生,以前曾是自家厨房的小棚子被铲车推的歪斜着,像一个腰肋疼痛的暮年老人那么无力蜷缩着,在墙角的缝隙间,妈妈看到了自己家用来和面蒸馍的面板,她禁不住伸出手,试图去拽出来,可由于面板已经被挤压的砖土压着,没有拽出来,她有些失望,这时候,一个小旋风从小院上空经过,榆树叶晃动的声音让凤英妈妈扬起了头,透过摇动的树叶,她看到了一缕阳光,安静、温暖地照在她的头上、脸上、身上。

  这阳光对妈妈来讲,那么地熟悉温暖,一尖绿芽,会踮起脚探头探脑,唯恐错过春燕衔来的那缕阳光。炫飞在团部上空的鸽子忐忑不安地寻找觅食的土地,嘴里还衔着几片阳光和庄稼的温馨,她把目光投向远处的学校,又把目光投向四处耸立的楼房,四季更替、生死轮回、岁月变迁,这一切对于她来说已经不能让她心情跌宕起伏。正如这小院,有过兴,也会衰,人都在大步向前走,在这快速发展变迁的时代,在这曾长满五谷的田野里,每个人该以怎样平凡、普通的生活继续下去,她知道生活中每个人都少不了那缕阳光的照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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