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的那一盘火炉-散文

时间:2020-11-25 10:25:21 散文 我要投稿

记忆中的那一盘火炉-散文

  记忆中的故乡冬日的夜晚是极其寒冷的,于是一盘自制的火炉便成了寒冷的冬夜里我们一家人最重要的取暖工具。八十年代初的豫中小镇人们的生活还是极其贫苦的,虽然早就已经通上了电,因电力紧张,多数情况下电力都会优先供应生产,家庭生活用电便成为次要问题。于是在那时的夜晚家中基本还都是停电的多,所以那时家家都有自制的煤油灯。在那样寒冷的冬夜里,一盏油灯,一盘炉火便成了一家人夜生活的中心。那昏黄的油灯,火炉中或蓝或红跳动的火焰,三五口人围坐一起,将那一瞬于记忆中定格便成了一幅典型家的场景。

记忆中的那一盘火炉-散文

  家中的火炉通常为了省钱都是用自己家里破旧已经不能再用的铁皮水桶做的,找来耐火土和成泥与碎砖头一起砌抹成炉膛,底下放上几截粗钢筋便成为炉齿,底下开孔通风及排灰渣,炉沿口通常都会抹成下凹平整的造型,因火焰不能直接烧到那里,通常那炉口的凹陷部分便成了我们的小烤盘,常用来烤红薯、土豆、炕馍等等。于是那一盘炉火便不仅仅只用来取暖,更多时候一家人围坐在一起边烤火边说说话拉家常,或是坐在火炉边在昏黄的煤油灯下大家一起剥玉米(将已晾晒干的了的玉米从穗上剥下来),父亲用钢锥子将玉米穗穿上几道,这样缺了口的玉米穗便极好剥了,剥下的玉米芯子便成了炉火的燃料。

  玉米并不是每晚都要剥的,只是在需要吃的前两天才会剥。更多时候的夜晚,一家人便是围着那盘炉火取暖,打发那冬夜的漫长。于是在这样的间隙父母常会利用这炉火给我们烤些“零食”来吃。红薯、土豆那时对于我们这样的家庭来说也是奢侈的,所以并不能常常烤来吃,能被我们烤来吃的便大多是自家地里能产的玉米、黄豆之类。玉米放进炉口旁的凹陷部位后,在受热过程中便会膨涨,达到一定程度甚至还会爆裂成为一个半开的玉米花,因为家中有三个孩子,能够分到一个爆开的玉米花便会觉出一种小小的幸福感,常常是将它爱不释手地在手中把玩好一会儿才会依依不舍地放进口中,然后慢慢品味,虽然它没有我们现在所吃的爆米花那样有香甜酥脆的味道,那却是真真刚出炉的'爆米花的原始味道,因为稀有,所以便倍加珍惜,有种不忍卒下口的感觉。三个毛头小伙儿围着一盘炉火,盼望着能从数十粒玉米中爆出几颗爆米花的那种迫切与期待可想而知。但那毕竟是自家产的普通玉米,你不能指望着它们能象现在我们从超市中买来的那种微波炉爆花玉米一样几乎每一颗都能绽放出属于自己的花朵,所以通常情况下我们只能吃到烘烤熟了仅裂开一条小口的松脆烤玉米粒。常常是烤半天刚被父母用筷子捏夹出来尚且滚烫就被几个小人儿马上吃光,于是父母便在那样的夜晚一遍一遍重复地烧烤着,也期待自己能多烤出几个会爆成花的玉米,给孩子带来多一丝的欢乐。

  玉米虽然能偶尔爆出花儿,但通常情况下烘烤熟的玉米粒却并没有烤熟的黄豆粒好吃。烤熟的黄豆粒因其本身富含有大量的植物蛋白及油脂,相比起玉米来嚼在口里更香后味更醇,如果把烤玉米粒比作是一个期待开花的过程,那烤黄豆粒吃起来倒更象是一个享受美味的过程。然而比烤黄豆更好吃的则是烧花生,但花生这种作物我们家是不种的,一是因为本身镇内的土质本不太适宜种花生,二则是自家那两亩半靠天吃饭的旱地所产的粮食作物尚不够全家人半年食用。花生于我们来说便也属于奢侈品之列,好在父亲还有个别亲朋在乡下,他们那里地多也适合种红薯花生之类,所以每当父亲去他们那里回来后总会于自己的自行车后座上捎上半袋红薯花生回来,那样的夜晚便会成为我们三个小孩子的盛宴。将带壳的生花生置于炉口边沿,炉沿的温度便会将花生壳慢慢烤糊,父母便用筷子一个个来回翻转,直到花生成熟,夹出来放在炉边,待稍稍放凉些,我们三双小手便会迫不及待地抢了去剥开,将尚有些烫口的花生仁放进嘴里,用牙轻轻一咬,那种带着湿热还稍显些柔软的清香便会充满整个小小的口腔,这味道是现今超市里所售卖的那些用现代工业方法和各种调料合成的花生小食品的味道所不能比拟的。直到很多年后,每当我看见花生时便总还会有一种亲切感在里面。

  岁月在行走,孩子们在一天天长大,直到我们在不觉中慢慢成年。十九岁那年因了考学的失利,我选择了当兵,于是我背上简单的行囊踏上了西行的列车,奔向一段未知的旅程。从未出过远门的我,在陌生的西北军营中不觉便过了两年,第二年底的那个冬天当我第一次探亲回家走进那个曾熟悉却又变得略显破旧和陌生的家时,竟一下子感觉离开得太久太久。父亲原本硬朗的身材开始变得瘦小,那一刻我才忽然发觉原来我真的已经长大了,不再是曾经的孩童。然而每次晚上出去和一帮同学朋友玩,回来不论多晚,父亲都会披了棉衣起来,将炉膛口上的盖子揭开,拿出他早已经为我烤好还煨在炉口的红薯,让我吃了再睡,一连二十多天,天天如此。直到将要归队坐车走的前一天晚上,我才陪着父母在炉火前说了会儿话,为了省电,家里平时都用的15瓦的白炽灯来照明,屋子里的灯光是昏暗的,却也因此倒显得那盘取暖的炉火格外的通红。说话间,母亲将一个苹果烤熟揭了皮递给我。抬眼间看到那火红的炉火映在父母的脸上,更显得他们的慈祥也看到了他们额头上慢慢爬上来来的皱纹,于是便分外地珍惜了分别前夜的这一刻相聚。父母总是有有无尽的叮咛,那一刻我才深深地明白,无论我长得有多大,走得有多远,在他们眼里我永远都是他们的孩子。

  今天,城市的生活,社会的发展,让我们慢慢远离了用炉子取暖的生活,屋子通着暖气,做饭用着天然气灶,还有微波炉,电磁炉等等,让我们在看不到火的情况下都把饭做熟,不用生炉子,屋里都已经很暖和,再也用不到炉子生火取暖做饭。可是每当在冬日的夜晚,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大平板电视,吃着买来的各样零食。儿子最喜欢吃爆米花,妻去超市时便少不了带上两包微波玉米回来,晚上看电视时,放在微波炉内,三五分钟便可出来一大包香甜的爆米花,几个人分食着吃,孩子脸上也是快乐的。可我总觉得这中间少了些什么,少了什么呢?到现在我才明白,少的原来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一盘炉火。那可以将一家人团聚在一起,给一家人带来简单快乐和温暖的那一盘炉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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