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月亮散文

时间:2020-09-14 19:22:29 李白 我要投稿

李白的月亮散文

  前些年看过一则消息,说某机构向全球华人发起了一项调查,看现在大家都喜爱的唐诗是哪首?最后的答案是李白的《静夜思》,并且说只要是学过汉字的华人几乎都知道并且多数能背诵。这个结果我相信,因为我见过的所有上过学的人、现在甚至是幼儿园大班的孩子几乎都会背:

李白的月亮散文

  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

  关于这首诗表达的情感,或许有人会说:“这个我知道,我甚至都能倒背如流,根本就不用别人解释。”确实,好多人真的能倒背如流,可要说所有的人都能在真正的意义上理解它,我却不太相信。就像是我们都烦透了妈妈的唠叨,觉得那些唠叨我们都可以倒背如流,可我们真的能知道她那么唠叨的意思吗?

  这首诗,在我对古人的常识性知识知道不多时,是这么理解的:躺在床上,看到月光洒落在地上(透过落地窗),恍惚间以为是下了一层霜,走到窗前,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不仅低下头思念起了遥远的故乡,当然还有故乡的父母和其他亲戚朋友。

  那时觉得这诗表达的这份情感如行云流水,整个动作配合得这么默契。不愧为李白,确实好!当然现在我才明白,这诗要是我写的,这样理解肯定没有问题。可这却明明是李白写的,还要这么理解就很有问题了。

  首先,现在的我已经知道,唐朝的“床”,也就是李白在这诗里用到的那个“床”,不是我们现在说的床,而是指“胡床”。从骑马的胡人那里传过来,便于移动,可用于临时休息的小凳子、马扎之类的器具。这种解释太破坏诗意了吧,难道让我躺在一个小马扎上去看月亮?怪不得我要腰肌劳损。可没办法,这个说法不但在李白的诗里可以找到证据(《长干行》有“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要是在屋子里,即便是竹马也不能跑得开吧?何况,怎么在床上去“弄青梅”呢?青梅可是长在树上的)。

  小时候,我住在老家那有了年头的老房子里,那些记忆中已经黑乎乎的窗户可不是落地窗,也不是普通的玻璃窗,而是木头做的小格子的窗户。玻璃现在很普通,普通得如同梅雨季节的雨。可就算是曹雪芹时代,它也是非常非常贵重的东西,贵重到绝对不会被用来装进窗户做挡风的材料。所以窗子为了遮风挡雨,必须要用东西把空格挡住,这样就用到了纱、布、纸什么的。我小时候的窗户上糊的是旧报纸。糊上纸却不会被风吹破或者是雨淋湿后撕破,那木格子当然不会太大。糊过纸后的那种窗户不要说月光,连日光都不会轻易漏进来。那么唐朝人房子里要是有窗户,那这种窗户最先进的话也该是那个样子吧?

  《静夜思》里的“床”应该是马扎、胡床,窗户也不是透明的玻璃窗,这诗像前面那样的理解肯定就不对了。那还能不能同前面的翻译一样行云流水呢?只要我们确切地知道了李白诗中用到的“词”的意思,当然可以,更何况李白的诗本身就是行云流水的保障。现在可以肯定的是,诗的场景必须要移到室外。它的意思按字面上来解释,基本上就是这样的:小凳子前的月光,恍惚间看好像是下了一层霜;抬起头来看皎洁的月亮,低下头怀念远方的家乡。

  有了前面的知识,这个理解就成了很正常的一个理解。但要真正地要理解这诗,我们却还得问自己三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不就是看到月光,思念故乡吗?和小凳子有什么关系,诗人为什么特意提到它?

  第二个问题:月光白如霜?为什么不说白如玉,白如雪呢?难道仅仅是为了押韵?

  第三个问题:你认真地看过题目没有?看它和诗里的描写的内容有什么关系?

  《静夜思》中的静夜,指很安静的夜,我们常说夜深人静,夜深了,大多数人都睡去了,没有了人为的声音,只有自然的声音,那才是静夜。在这个本该睡觉的时候我却没睡觉,因为我睡不着,我害了种病叫思念。我也不是午夜梦回,不能再次入睡才从卧室里出来赏月,我是在月夜下徘徊了好长时间。这样才不得不时不时地停下来坐在马扎(胡床)上休息一下。天气不是太冷但也毕竟是深夜了(这首诗在流传中,还有另一个题目:《秋夜思》,秋天夜里的思念),整个人都觉得有些冷了,以至于感觉到月光落到地上就如同是地面上的白霜(这种艺术表现手法后来被人总结成一个概念叫“通感”。我冷,霜是冷才会有的自然现象,现在,我由于感觉到了冷所以看到月光就觉得是霜)。抬起头来看一回月亮,低下头来思念家乡。你是不是在心中有了一种凄冷的感觉?

  看月亮思念亲人是中国人特有的表达,如杜甫的“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就表达的是同样的情感。

  前些年,大家都在说“理解万岁”。好像说说就能理解,其实理解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要能真正理解,最基础的必须先要有一定的知识储备。爱伦堡在一篇关于毕加索的文章中,提到了一次发生在毕加索和法捷耶夫之间的对话,内容就是关于理解的。法捷耶夫问毕加索,为什么对毕加索一些画意不能理解。毕加索反问法捷耶夫学过读音没有,法捷耶夫笑着给了肯定的回答。毕加索接着问他是怎么学的,法捷耶夫就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地拼了起来,然后笑了。毕加索说他也是那么学的,然后问法捷耶夫学过理解绘画没有。爱伦堡说他们俩的'对话到这里就没有再往下继续,而开始说别的事。很明显,毕加索的意思是:看不懂画不是画家的原因,而是看的人没有掌握必要的知识,也就是说理解是需要必需的知识。这个观念,我们古人没有明确说出来,但一直在感叹知音难求,像唐朝诗人孟浩然的“欲取鸣琴弹,恨无知音赏”等等,多少也间接地表明了这种意思。只不过,在古人看来,就算是学习过所有该掌握的知识,可你如果没有相关的经历,要想理解,还是不太可能的。这就像同样听到了一声猫叫,有人以为在杀猫,有人以为猫在交*,还有人以为猫在打架,也有人以为是猫在弄行为艺术,当然也会有人以为是猫在演冯式喜剧…

  现实中,每个人都会根据自己的经历对听到或者看到的事情做出自己的判断,如果我们要对这个判断做一个准确的理解,应该是一件很困难的事,这也许是古今中外的文人们都在感叹“知音难得”的原因吧。

  很多年以前,对于古诗文,我觉得自己已经达到了一定的水平。可要准确地说出怎样高的水平,还真不太好说。因为在好多时候,我和“准确的理解”之间都有什么东西“隔”着,朦朦胧胧的。

  有一年秋天,我出差到了离老家很近的金昌。公事办完后,为了看望病中的父亲,我坐上了金昌到武威的小客车。走的是金武公路,我透过车窗看着那似乎望不到头的荒漠以及更远处的山峦,突然想到了陈子昂的《登幽州古台歌》: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当这首诗在那一刻浮现在心头时,我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冲击,觉得自己要哭了。于是,我叫停了车,在众人诧异的神情里,带着自己的东西下了车,并告诉司机不要等我。我走进荒漠,默念了一遍这首诗,然后,失声痛哭了起来…

  这诗也一样不用解释,只要认识字词就能看懂。可你要是真的理解了,你就会泪流满面。你能感觉到人生有多孤独,你就能体会到这诗有多深刻。

  陈子昂据说常戴一顶高帽,驾一辆牛车,到达山穷水尽之地,放声大哭之后再回家。真正理解了这首诗,你也就能理解陈子昂为什么会那么哭。

  当然了,真正的好诗,像《静夜思》,你绝对不可能理解得和诗人一样,甚至都不能正确地理解原意,但又不能影响你对诗句的热爱,这也许就是它被称为千古一绝的原因吧!

  每个人都能按自己的经历去理解它,并且又用它来表达自己的经历。千江有水千江月,月尽管只有一个,可只要有水的地方就能按它自己的方式表现出它心目中的月亮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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