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与书俱美的《兰亭集序》

时间:2022-09-08 15:13:44 兰亭集序 我要投稿

文与书俱美的《兰亭集序》

  导语:《兰亭集序》行文洒脱,一气呵成,结构上采用了国风的赋比兴手法,精到而潇洒,逸气洋溢于字里行间。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文与书俱美的《兰亭集序》,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文与书俱美的《兰亭集序》

  东晋穆帝永和九年三月三日,王羲之与谢安、孙绰等41位军政高官,在山阴(今浙江绍兴)兰亭饮酒作诗,《兰亭集序》便是王羲之为他们的诗写的序文手稿,虽然只有几百个字,却是中国文化史上的重要典籍,文、书俱美,被世人公认为“天下第一行书”。

  “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所以游目骋怀,足以极视听之娱,信可乐也。”东晋文章如诗,简洁而真诚,言之有物,修辞讲究,秉承了春秋诸子的风格。《兰亭集序》行文洒脱,一气呵成,结构上采用了国风的赋比兴手法,精到而潇洒,逸气洋溢于字里行间。从“永和九年”始,记叙时间、地点、人物,雅集的流程,山水之美,参与者的欢乐心情等,这些铺陈就是“赋”的部分。然后一转,从“夫人之相与”至“岂不痛哉”,提出生死问题,是借景生情,感慨短暂的美好与生死大限的关系,是“比”。最后一段,阐述自己对生死的看法,即“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后之视今,亦犹今之视昔。”此即“兴”。从这篇文字我们可以看到,王羲之不仅书法精妙,文章写得也好。古人视书法绘画为“小术”,将文章看得更重,这种观点可以商榷。但是,没有深厚的文化修养,很难创作出第一流的作品,这对今人应是启发。

  关于书圣的故事几近家喻户晓,不复赘述。这里有个问题:世间临摹王羲之的人很多,但难有惟妙惟肖者,这是为什么?

  但凡能称得上艺术精品的,都有一种形而上的美感。这种美感飘荡在字里行间,只可意会,不能言传,似有似无的玄妙,见首不见尾的情感,羚羊挂角无迹可寻,又分明在眼前晃动,抚慰人心。魏晋书法的美感不是轻易可以学到的,它与当时的文人风度正好形成相互照应的表述关系。那种率性旷达的个性,那种我行我素的气质,深藏于幽深的笔墨之中,形质飘逸,性灵高洁,充满特异的气质。此其一。其二,书与画同为艺术,但二者不同。绘画是用形体表达的,即使抽象画也有可以视觉的形和色,读者总能据此引申想象感受趣味。书法则不同,书法完全是用线条组织而成的艺术,其美感更多的在于形而上。其三,笔墨技巧,需要积累,然后解脱出来,形成自己的风格。学书者开始是模仿,不得古人精神;其后有了自己风格,古人的东西已经化为另类的营养被吸收,再想酷似已经是不可能了。“初谓不及,中犹过之”(孙过庭语),如何能恰似古人?李商隐诗:“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这个“惘然”中,就有此意。

  实际上,即使王羲之本人,也不能写出第二幅《兰亭集序》。当时的他,身为地方第一长官,周围除了朋友就是子侄,春光明媚,天朗气清,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曲水流觞,何等美好的情境!后来,一切都变了,“此时此地”再也凑不齐“彼时彼地”的各种元素,正如他在该文中说的:“及其所之既倦,情随事迁,感慨系之矣。向之所欣,俯仰之间,已为陈迹,犹不能不以之兴怀。况修短随化,终期于尽。”

  说到底,这些皆因艺术品的不可复制性,即唯一性。上乘的艺术品都是不可复制的,大量复制作品的是匠人。而且,艺术创作者也没必要去追求所谓的“惟妙惟肖”。每个人的临摹都是一份《兰亭集序》,未必都要写得跟王羲之的一个样。

  书法神品《兰亭集序》赏析

  在中国书法史上,为一件书法作品引起激烈的争论除了王狡之的《兰亭序》之外便无与之相提并论者。(兰亭》问世一千多年来,希风绪妙者不绝、交口称烦者不断,步其理武,含英咀华者不衰,甚至连现代首先挑起(兰亭》真伪之争,一口咬定《兰亭》为伪作的郸沫若也承认受过《兰亭》极深的影响。历数中国书法史上的名家,受过《兰亭》形响,心攀手追者则更不胜枚举了,诸如隋之智永、唐之澳世南、褚遂良、欧旧询、唐太宗,五代的杨凝式,宋代的米带、蔡京,元代的赵松雪,李士弘(李倜),明代的文征明、笙其昌及现代的启功、沙孟海诸大家,无

  不把书圣王羲之这件杰作当作书法艺术宝库中之瑰宝。这种事实向我们证明着(兰亭序》那种征服人心摄人心魄的超凡的艺术魅力,历代书法大家潜心砚田之际也会深刻地体味它的真正价值{何况虞世南、米带诸人都是造诣极深的书法鉴赏家,如果《兰亭》为膺品,如何逃过他们的慧眼?这一切都在向我们证明着《兰亭》的真实性!

  书论云:“晋人尚韵”,而《兰亭》一帖在在都体现着“晋韵”—一种崇尚自然、潇洒出尘的精神;一种光风界月的胸襟,宠辱不惊的处世态度,一种超凡脱俗的气度与体现高度文化修养的典雅作风—这一切与王右军其他作品相对照,无不形貌皆合,王羲之当年与一群文人学士“引以为流筋曲水”的修楔仪式之中,因饮酒徽醉,又兼“此地有祟山.峻岭、茂林修竹”,当时春光旖旎“天朗气清,惠风和杨”,因而挥毫浴墨直写胸脸,方有此神来之笔,而据说事后王羲之想再写一幅以追《兰亭》帖之风雄_,终未能遂意!看来名作不可“再现”与“复制”。郭沫若断为散之七世孙智水所为,而智永之书风貌与“晋韵’,相去远矣!

  《兰亭》在王书中虽不及其行草书札,、但作为一种典雅、双逸、潇酒的时代风格是无人能超越或与之相伴的。那种硫朗有致的布局,挺秀双逸的风神,变化多端的笔法,纵横自如的取势,使后世学书者感到面对的是一座既平凡又神秘莫侧的城楼,往住不得其门而人,单看其用笔的丰富,就有藏锋、称饰、挂笔回锋,牵丝、映带、由方转圆、由圆转方等种种奇妙变化,有些横与波挑又带有隶书遗意,这些都是智永书所不及万一的,变化典侧,时出新愈,平和之中见奇纵,这也是‘兰亭》永久的艺术魅力所在,所谓“不激不励,风规自远”(唐·孙过庭语)正应是对《兰亭》之神最恰当的评语。

  我以为,定夺《兰亭》真伪的最重要手段是对作品风格,意境(笔法至结体特点)的鉴定。郭沫若重新挑起“(兰亭)真伪”之争不但大有无是生非之嫌,而且也使人对这位著名文物鉴定家的眼力发生了怀疑。他引李文田之语,认为王羲之书必与“二异”相似而后可,又以王谢墓志为据,认为处东晋之书风必带隶惫(见(中国书法全集)卷十八、二王卷所附王玉池文章)这些都是置王羲之大童行草书作品于不顾而有意标新立异。到了王彼之的时代,其楷书、行草书多已脱尽隶意,王羲之于书法之发展创造亦在于此,为何必欲让其向前人看齐方能承认其作品的真实性?作为历史学家的郭沫若鉴定书法的思想方法是机械唯物史观还是辩证唯物史观呢?况且,碑刻书风与手写书风是大不相同的,这点常识郭沫若岂能没有?可是他硬要肯定李文田的脸断,实在令人莫名其妙。我以为断定(兰亭)真伪的重要鉴别手法就是将它与王筱之其他作品诸一比较,我们以冯幕本为依据,与王羲之《奉桔》、《快雪时晴》、《姨母》等贴诸一比较,发现其笔法风神在在相似,其笔法结体之变化也为智永所不能企及。由此我们毫不怀疑(兰亭)的真实性。1993年,承中国佛教协会周绍良先生寄来他于6U年代写的(从老庄思想论《兰亭序》之真伪一文,其中不点名地反驳郭氏请条极为雄辨。周先生的办法之一便是比较法:将《兰亭》之字与王羲之其他帖宇仔细比较,认为《禊帖》必出逸少无疑。后又读台烤徐复观先生在《中国艺术精神》一书中辨《兰亭》真伪的文章,尤确信不疑矣。

  (兰亭)的真伪争论了二十多年,对《兰亭)的种种怀疑影响了一些人对《兰亭》的欣赏与学习。但拨开关于《兰亭》之争的种种疑云迷雾我们可以对诸种布本(纸本)出于同一范本深信不疑,而这同一范本当是被成世南,褚遂良鉴定为王氏真迹的《兰亭序》。至于郭氏“智永伪托”之说板为荒谬:岂有奕世之孙而假托先祖为文欺世之事?况隋之文风大不同于晋,能学其书则可,能模其文风不露破绽则难矣。又兼智永乃一禅师,本为奉佛之人反要硬装模作样,说一大堆道家之言,岂非荒诞不经;近年有学者对“《兰亭)真伪”之争大加赞赏,甚而认为其意义远远超过了‘(兰亭》真伪”这件事本身。这场争论涉及历史、宗教、考古、书法史等诸方面,对书法研究的视野开拓固然大有益处,但《兰亭)真伪问题是不能回避的,否则这争论便成了“大道以岐路亡羊”。

  (兰亭序)就书风、文风、思想三方面来说都难断为后世所托,它具有的永久魅力已证明了他的艺术生命力及其真实性。

  文学之美

  古往今来,人们多关注《兰亭集序》的书法艺术之美,往往忽视了文章本身的价值。其实,这篇散文短小精炼,审美价值颇高,也因此得到了教材编者的青睐,人教版与苏教版都列在必修课文中,文章具有文学与哲学之美,值得我们品味探究。

  一.文字凝炼 语言恬淡隽永

  《兰亭集序》短小精悍,语言清隽恬淡,不失为一篇佳作。文章开头简单交代了兰亭集会的时间、地点、事件及人物,接着将笔锋转向了写景。宗白华先生言:“晋人以虚灵的胸襟、玄学的意味体会自然,乃能表里澄澈,一片空明,建立最高的晶莹的美的意境!”[1]P211我们在此文中就可以欣赏到开阔美妙的意境。作者并没有大肆渲染,而是采用白描的手法,描绘了兰亭的曼妙景色。如用“崇山峻岭,茂林修竹”来描写山,仅八个字就将山峰的高耸、树多的特点表现了出来;又如写水“清流激湍,映带左右”,给读者展现了溪流清澈、汩汩流淌的画面;再如描写天气为“天朗气清”,语言精简,表现力较强,让我们感受到了作者快乐轻松的心情。基于这篇散文四字短语和对仗句较多,节奏感特强,教师在授课时可采用诵读法,让学生在诵读中感知文意,体会作者的高妙笔法。文中多用反复的手法,在“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只盛”、“俯仰一世”、“俯仰之间”中,“俯”和“仰”共出现了三次,一唱三叹,增强了散文的音乐性和节奏感,便于抒情。本文仅324个字,但将叙事、写景、抒情、议论巧妙地结合在一起,情景交融,由乐到痛再到悲,体现了作者对于人的觉醒,对自己的生命和意义有了更深入的理解和追求。

  二.悲伤而又豁达,胸襟大美

  初春时节,乍暖还寒,气温与人们的心绪都并不高亢热烈。作为文人雅集,以文会友,并不讲究官位、门第的高低,而是彻底的平等主义。文中对参与人物的介绍仅有八个字:“群贤毕至,少长咸集”,摒弃了一般介绍官职的庸俗手法。这首先表现出王羲之清高旷达的品性与心胸。景色的描绘,他只提山、水、林、竹。花季三月的姹紫嫣红,繁花似锦,在文中却不见踪影。这充分表明王羲之的美学情趣,排斥浓妆艳抹,追求清淡雅洁。描写宴饮,曲水流觞,迥异于豪饮大觞,浮白大觞。这鲜明表示文人之雅。在风和日丽,天朗气清之时,“仰观宇宙之大,俯察品类之盛”,沉浸于大自然之中,面对宇宙辽廓,万物踊动,既有襟怀的宽阔与开拓,又有勃勃生机之感悟。良辰、美景、赏心、乐事,四美皆备,简直是天造地设,亘古难遇的好机会。这种阔大无比的景象其实就是作者王羲之胸襟的写照。虽然文中屡见“岂不痛哉”“悲夫”之类的悲慨感伤之词句,但是作者是从昔、今、后这样无限阔大的时间背景和天地之宽、宇宙之大的空间背景中来发感慨的,给人的却是豁达宽阔,无穷无尽的无限境界,是作者俯仰宇宙,巡察古今之后产生的人生之感,大哉壮矣!

  这种胸襟与境界是魏晋名士们,经过建安、西晋的玄学淘炼,融合儒家、道家、佛家的思想精髓,经历汉魏、魏晋、渡江等朝代、历史的频繁更替和痛苦探寻之后,对自然、历史、人生有了极为透彻领悟之后的平淡与深刻,阔大与悲壮。

  三.瞬间永恒之间的深刻

  生命无常、人生易老本是古往今来一个普遍命题,魏晋诗篇中这一永恒命题的咏叹之所以具有如此感人的审美魅力而千古传诵,也是与这种思绪感情中所包含的具体时代内容不可分的。在这次天朗气清的兰亭集会中,他由广阔的自然想到了人生,大自然生生不息,而人的寿命却有限,这与苏轼在《赤壁赋》中的“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表达的情感相似。作者深知生命的宝贵,在生活中,他通过服食丹药以求长寿,“服足下五色石膏散,身轻行动如分也”。他并不赞同庄子所认为的“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否定虚无主义的思想,他提出“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生与死有分别,人不可能长生不老,作者作此文时已有50多岁,在当时可算高龄,他对生死问题有着自己的理解,对死亡有清醒的认识,他的思考闪烁着智慧与哲理的光芒。

  具体来说,《兰亭集序》中蕴含的哲思反映了魏晋文人生死观的矛盾性。王羲之的兰亭诗中有这样两句“群籁虽参差,适我无非新”,宗白华对此的评价是“写出了晋人以新鲜活泼自由自在的心灵领悟这世界,使触着一切呈露新的灵魂、新的生命。于是‘寓目理自成’,这理不是机械的陈腐的理,乃是活泼泼的宇宙生机中所含至深的理”按照宗白华的说法,王羲之所理解的自然的本质是“理”,这同道家崇尚的“道”应当是不谋而合的,联系到在魏晋文人中盛行的服药求仙的生活方式,我们不难发现包括王羲之在内的魏晋文人应当是深受道家思想影响的。此外,道家认为死生应当是统一整体,而不是对立面,《庄周梦蝶》通过梦境与现实的交织,提出了“物化”的观点,从某种程度上说,生与死同样是“物化”,并统一于自然之道中,死生对于我们来说也就无所谓悲喜了。

  然而,王羲之又发出了“固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的悲叹,一方面对客观“理”的深入认识,另一方面则是对生死的强烈感伤,明显的前后矛盾,郭沫若因此贬斥王羲之“无病呻吟的绝顶了”,王羲之被认为是贪生怕死之徒,虽说有些片面,但总的来说我们可以了解到王羲之对生死的理解是远没有老庄澄澈的,其中原因大致如下:王羲之身处封建社会的统治阶级,自然是具备儒家入世情结的,同时社会又动荡不安,对生死存亡的重视,人生短暂的感叹成为当时的时代主题,这样来看,求仙访道本是追求精神上归于永恒的自然,如今却渐受世俗影响演化为追求肉体长存的手段,魏晋文人因而兼具儒家入世与道家出世的情结,王羲之在自然中也有着自己对生命及死生问题的思考,文中情与景、情与理交融为一。据《晋书王羲之传》记载,王羲之曾多次向朝廷提出解决民族矛盾的建议,但未得到官员的重视、采纳,他虽有着儒家的入世精神,但现实往往残酷,他心中仍有着无法排解的苦闷与感伤,正如李泽厚所说:“既关心政治、热衷仕途而又不感兴趣或不得不退出和躲避这样一种矛盾双重性。”仕途的理想与现实往往存在很大的差异,但也无可奈何,王羲之人生观的矛盾也就能够解释了。当然,文学批评总是随着时代发展而发展的我们也不能忽略了批评家自身所处的特定时期,郭沫若、宗白华的观点总是存在时代局限性的。

  《兰亭序》中体现的人生观虽不纯粹,却真实反映了魏晋时期文人艰难的生活现实。在现实中无力抗争动荡的社会现实,无奈死亡的不期而至,在精神上却始终追求自由达观,这是魏晋文人心态的真实写照。而全文这种思考,升华了作品主题,给人深刻的启示和思考。

  综上所述,《兰亭集序》文质兼美,具有较高的文学和哲学价值,让我们看到了晋人以新鲜活泼自由自在的心灵领悟这世界,使触着的一切呈露新的灵魂,新的生命。王羲之不仅以他的书法名扬后世,他的`文学才能,也同样值得我们敬佩。

  拓展:兰亭集序课文赏析

  魏晋书画艺术,从“形神兼备”发展到“离形神似”,讲求自然,顺乎神理,既有道家的“飘逸”,又有儒家的“文质”,是华美与质朴的相结合,后来又将它上升到“得意忘形”的境界,使书画艺术从对外在客观世界的表现转向人的内在精神世界的抒发。[]王羲之就是晋代书法的杰出代表,后世尊为“书圣”,其《兰亭序》法帖也被尊崇为“天下第一行书”。

  王羲之,东晋书法家,字逸少。原籍琅琊人,居会稽山阴。官至右军将军,会稽内史,人称“王右军”。他出身于两晋的名门望族。王羲之十二岁时经父亲传授笔法论,“语以大纲,即有所悟”。他小时候就师从当时著名的女书法家卫夫人学习书法。以后他渡江北游名山,博采众长,达到了“贵越群品,古今莫二”的高度。

  东晋永和九年三月三日,王羲之和谢安、孙绰等四十余居住在山阴的一些文人来到兰亭举行“修禊”之典,参加雅集的多为当世名士,一道曲水流觞,饮酒赋诗,大家即兴写下了许多诗篇,事后这些诗篇汇编成集,《兰亭序》就是王羲之为这个诗集写的序文手稿。序文受当时南方士族阶层信奉的老庄思想影响颇深,在文学史上占有一定的地位。王羲之的行书在当时独树一帜,这是他三十三岁时的得意之作,后人评道“右军字体,古法一变。其雄秀之气,出于天然,故古今以为师法”。历代书家都推《兰亭序》为“天下第一行书”。

  “兰亭集序”文风清秀、语语珠玑,是古代序跋散文中的妙品,更珍贵的是书法艺术达到了登峰造极之颠。此序共二十八行、三百廿四字,每一字都被王羲之创造出一个生命的形象,有筋骨血肉完足的丰驱,且赋予各自的秉性、精神、风仪:或坐、或卧、或行、或走、或舞、或歌,虽尺幅之内,群贤毕至,众相毕现。王羲之智慧之富足,不仅表现在异字异构,而且更突出地表现在重字的别构上。“天马行空,游行自在”,凡重复的字,写法各不相同,如五个“怀”字、七个“不”字,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表现,都依类赋形,千变万化。其中“之”字多达二十字,有的如楷书工整,有的似草书流转,但都大小参差,千姿百态,令人赞叹不已。

  《兰亭序》道媚劲健的用笔美,流贯于每一细部。略剖其横画,则有露锋横、带锋横、垂头横、下挑横、上挑横、并列横等,随手应变。其竖画,则或悬针,或作玉筋,或坠露,或斜竖,或弧竖,或带钩,或曲头,或双杈出锋,或并列,各尽其妙。其点,有斜点、出锋点、曲头点、平点、长点、带钩点、左右点、上下点、两点水、三点水、横三点、带右点等等。其撇,有斜撇、直撇、短撇、平撇、长曲撇、弧撇、回锋撇、带钩撇、曲头撇、并列撇等等。其挑,或短或长,其折,有横折、竖折、斜折。其捺,有斜捺、平捺、回锋捺、带钩捺、长点捺、隼尾捺等。其钩,则有竖钩、竖弯钩、斜钩、横钩、右弯钩、圆曲钩、横折钩、左平钩、回锋减钩。无论横、竖、点、撇、钩、折、捺,真可说极尽用笔使锋之妙。

  《兰亭序》表现了王羲之书法艺术的最高境界。作者的气度、风神、襟怀、情愫,在这件作品中得到了充分表现。古人称王羲之的行草如“清风出袖,明月入怀”,堪称绝妙的比喻。最卓越的艺术品,往往在极小的空间里蕴含着极丰裕的艺术美。《兰亭序》就是一座袖珍式的屹立于尺幅之中的辉煌的书艺殿堂。唐太宗赞叹它“点曳之工,裁成之妙”。黄庭坚称扬说:“《兰亭序》草,王右军平生得意书也。反复观之,略无一字一笔,不可人意。”

  兰亭序点画注重提按顿挫,精到而多变,同一点画,写法多样,无法而有法,能寓刚健于优美。结构强调欹正开合,生动而多姿,同一字形,绝不重复,能尽字之真态,寓欹侧于平正。[]章法疏密有致,自然天成。总览全篇,挥洒自如,收放有度,点画从容而神气内敛。自始至终流露着一种从容不迫,潇洒俊逸的气度,给人以高雅,清新,华美,蕴藉的艺术感受。从形质到神韵均成为后人学习行书的典范。

  《兰亭序》表现了晋人特有的超然玄远的深情与风采,这种深情与风采为晋人所独有,为后人景仰。《兰亭序》书法,符合传统书法的最基本审美观.“文而不华,质而不野,不激不厉.温文尔雅’。其笔法刚柔相济,线条变化灵活,点画凝练,书体以散求正,具有敬侧、揖让、对比的间架美感,成为“中和之美”书风的楷模。

  欣赏《兰亭序》,会获得一种非凡的艺术享受。兰亭修禊,使王羲之触悟山水之美、宇宙之玄和人生的真谛,在物我两忘的境界中,一气呵成,挥写下千古杰作《兰亭集序》,正因为他情深意厚,故能情注毫端而天趣自在;也因为他笔法精严,故能使笔底如行云流水而形神兼具;更因为他诸美皆备,故能使这篇文稿的挥写最终达到高华圆融的境界。在这件尽善尽美的作品面前,后世名家虽竭力临仿,却都未能得其全。南唐张泊云:“善法书者,各得右军之一体。若虞世南得其美韵而失其俊迈,欧阳询得其力而失其温秀,褚遂良得其意而失于变化,薛稷得其清而失于窘拘。”而王羲之本人也只写下这一杰构,其后他再度书写《兰亭序》,都不能及原作的神妙绝伦,沈尹默说“当时逸少本天全”,赞美了《兰亭序》的杰出有其不可重现的机缘,自然就非他人所能企及的了。

  董其昌在《画禅室随笔》中写道:“右军《兰亭叙》,章法为古今第一,其字皆映带而生,或小或大,随手所如,皆入法则,所以为神品也。”后世珍视其布白之美,临摹者虽难免渗入各自的笔性,但无人稍变其章法布白。正如解缙在《春雨杂述》中所说的那样:“右军之叙兰亭,字既尽美,尤善布置,所谓增一分太长,亏一分太短。”《兰亭序》的章法,仿佛如天生丽质,翩翩起舞,其舞姿之美是无与伦比。

  王羲之的书法以纵长的体势冲击扁平的隶意.笔致偏重骨力,又从拙朴中产生姿媚,淳古之风犹在,独秀之关飘逸,其书法之美、之韵已超越了先贤和当时的书家,成为兼取众美、裁成新体的书法集大成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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