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甫论书诗的艺术审美

时间:2022-11-17 14:53:13 方宇 杜甫 我要投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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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甫论书诗的艺术审美

  杜甫在其论书诗《李潮八分小篆歌》中提出了“书贵瘦硬方通神”这一著名的命题,从诗中,可以感受到他那种崇尚古典主义的艺术审美倾向,以及追求自由、向往静心的审美情怀。下面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杜甫论书诗的艺术审美,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杜甫论书诗的艺术审美

  纵观唐代,作为诗歌发展的高峰时期,此时期的诗歌数量众多,水平很高,且题材广泛,几乎涵盖了社会生活的各个方面。书法在唐代也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度,楷书、行书、草书、隶书、篆书各种书体都名家辈出,影响深远。为此,李泽厚先生说:“在中国所有艺术门类中,诗歌和书法最为源远流长,历时悠久。书法和诗歌同在唐代达到了无可比拟的高峰,既是这个时期最普及的艺术,又是这个时期最成熟的艺术。正如工艺和赋之于汉,雕塑、骈体之于六朝,绘画、词曲之于宋元,戏曲、小说之于明清一样。它们都分别是一代艺术精神的集中点。唐代书法与诗歌相辅而行,具有同一审美气质。”论书诗如同一座桥梁,把诗歌和书法这两座高峰联系起来。“论书诗是指那些能够反映同时代的书法审美观念、折射书法创作思潮、透露书坛活动信息、以歌咏书法作为创作主题的诗歌。其中既包括纯粹评论书法之诗,亦包括那些虽是歌咏书家和文房四宝,内容却能涉及书法审美思想的诗歌。”唐朝以前,咏书论书多用辞赋的形式,从唐朝开始,以诗歌论书渐成风尚。 “诗圣”杜甫写的论书诗数量众多,影响深远,是唐代论书诗发展的重要人物。杜甫一生写了三千多首诗歌,在流传下来的一千四百多首诗中,有一百余首涉及书法,形成了独特的书法美学思想,在唐代论书诗中占有重要的地位。尤其是他在《李潮八分小篆歌》中提出的“书贵瘦硬方通神”的观点,更是对唐代书风产生巨大影响,而且一直延续到后世,被书家奉为信条。

  一、追求艺术的复古,崇尚现实主义和古典主义

  作于大历元年春以后的《李潮八分小篆歌》,当是体现杜甫艺术审美观的代表作品之一:

  苍领乌迹既茫昧,字体变化如浮云。

  陈仓石鼓又己讹,大小二篆生八分。

  秦有李斯汉蔡岂,中间作者绝不闻。

  峰山之碑野火梵,枣木传刻肥失真。

  苦县光和尚骨立,书贵瘦硬方通神。

  惜我李蔡不复得,吾甥手潮下笔亲。

  尚书韩择末,骑曹蔡有邻。

  开元已来数八分,潮也奄有二子成三人。

  况潮小篆逼秦相,快剑长戟森相向。

  八分一字直百全,蛟龙盘拿肉屈强。

  吴郡张斯夸草书,草书非古空雄壮。

  岂如吾甥不流宕,永相中郎丈人行。

  巴东逢李潮,逾月求我歌。

  我今衰老才力薄,潮呼潮乎奈法何。

  杜甫在诗中极力赞颂和推崇李潮八分书,小篆书能直追秦汉,把李潮与前代李斯、蔡邕二位大家相并提,并用当时的八分书大家韩择木、蔡有邻来作陪宾。其中虽不能排除有答外甥李潮“求我歌”而作此歌诗的需要之因,但其真正的目的也是明显的,即推崇篆、八分。这是一种“复古”的倾向和主张。很明显,杜甫诗中对自苍领以来汉字历程的几度演变中的历代书家独钟李、蔡二位极擅小篆、八分书者,而对其他书家“绝不闻”,其原因已表达得相当直接,即当是书法观念这一根本性问题――小篆、八分乃秦、汉两代书体之正宗,与之相比,其间其后相继出现的章草、今草乃至盛唐突现的狂草,在老杜眼里虽然流宕雄壮,但已非正宗。因此,杜甫在诗中豪迈地提出“书贵瘦硬方通神”这一崇尚现实主义和古典主义的审美尺度。

  二、以瘦硬为美,探求静心与自由

  杜甫在《李潮八分小篆歌》中明确提出了他最为著名且对后世影响极大的书学观点――“书贵瘦硬方通神”,从这句话可以看出,杜甫十分强调笔锋的力量,最欣赏“瘦硬”的风格。韦续《书品》言:张彪草书“如孤峰削成,藏筋露骨,与孙(过庭)、邬(丹)并称”。从中我们不难看出杜甫崇尚瘦硬,提倡骨力。那么,如何更好的理解杜甫诗中所说的“瘦硬”呢?可以认为,“指的是洗净铅华、骨气苍劲的力度美,书法要笔力坚实而不是软弱无骨,从而达到‘剑戟相向’、‘盘屈强’的效果。历代书家所讲究的执笔、行笔等方法, 归根到底就是为了力的表达、美的创造,杜甫对于书法美学这一真谛的理解是比较透彻的。”晋卫夫人《笔阵图》则云:“善笔力者多骨,不善笔力者多肉,多骨微肉者谓之筋书,多肉微骨者谓之墨猪。多力丰筋者圣,无力无筋者病。”从诗歌到书法,从艺术到人生,杜甫都崇尚瘦硬,赞赏骨力。

  历代书家都强调创作状态的静,如汉蔡邕《笔论》云:“夫书,先默坐静思,随意所适,言不出口,气不盈息,沉密神采,如对至尊,则无不善矣。”蔡邕强调的就是创作状态的静,心浮气躁则不能创作出理想的作品。书圣王羲之亦云:“夫欲书者,先干研墨,凝神静思,预想字形大小、偃仰、平直、振动,令筋脉相连,意在笔前,然后作字。”在王羲之看来,凝神静思也是创作的必备条件。唐太宗李世民也认为静心是创作的必然准备:“夫心合于气,气合于心;神,心之用也,心必静而已矣。”对于创作者来说,这种心理准备是非常重要的,“它压抑了日常的实用态度和认知态度,使欲求与认知冲动得以迟缓;另一方面,它激活了审美感官感受力的敏锐性,使主体心理集中于对象外观,呈现出急切追求对象的摄取状态,与对象相互拥合的强烈意象。”静的目的不是陷入沉寂,而是排除干扰,为创作做准备。做好准备后创作者才能进入无拘无束的自由的创作状态。早在汉代,蔡邕就指出了自由的创作状态对书法创作的重要性:“书者,散也。欲书先散怀抱,任情恣性,然后书之。若迫于事,虽中山兔毫不能佳也。”如果书法创作中没有不受羁绊的真情,没有创作的冲动,即使用最好的中山兔毫制成的毛笔,也无法取得最佳的创作效果。因为真正的创作的冲动必须来自艺术家内心,“真挚强烈的情感是一种强大的创作动力,推动着创作主体积聚和调动各种机能因素,迅速进入激情澎湃、情绪高涨的创作境地。”童庆炳先生说:“文学创作常常需要作家进入自由的、无拘束的、兴之所至的创作心境之中,在这种心境中,作家的创作活力才能充分地被调动起来。”韩成武先生指出,“根据现存的文献资料,应该说,是杜甫首先揭示出‘创作心态宽松自由’这一艺术规律的。”因此韩成武先生将“首次提出‘创作心态自由论’”与“提出‘瘦硬’为美的审美主张”等并列为杜甫在中国诗歌史上的十个创新之举。康德在其《判断力批判》中指出,艺术之所以有别于手工艺,艺术家之所以有别于手工艺者,是因为艺术是自由的,而手工艺则“也可以叫做挣报酬的艺术。”他认为,“人们把艺术看作仿佛是一种游戏,这本身就是一件愉快的事情,达到了这一点,就算是符合目的;手工艺却是一种劳动(工作),这是本身就不愉快(痛苦)的一种事情,只是通过它的效果(例如报酬),它才有些吸引力,因而它是被强迫的。”只有抱有一种游戏的而非功利的态度,才能真正进入创作的自由王国,从而达到“志于道,据于德,依于仁,游于艺”。在这一点上,杜甫与康德的看法是一致的。

  三、结语

  综上所述,杜甫论书诗中涉及的“复古”、“自由”、“瘦硬”等艺术审美观点,对唐代诗歌内容题材的丰富性上,是一个很好的补充;同时,也对中国书法史的发展起到了一定的促进作用,为唐以后的书家提供了良好的借鉴和启迪。

  杜甫诗歌的艺术表现手法

  一、在思想内容上

  杜甫诗歌现实主义核心是关注人民疾苦,主题是忠君、爱国、爱民。

  (一)关注民生疾苦是杜甫现实主义诗歌的核心内容。杜甫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他的诗歌具有较强的现实性和人民性,是中国古典现实主义诗歌创作的典范。他敢于接近劳动人民,也喜欢劳动,甚至愿为广大人民的幸福而牺牲自己。在安史之乱前后的特定历史背景下,杜甫的仁政爱民思想是通过忧国忧民的特殊形式表现出来的。他的喜忧是随着时势的变化而显露出来。诗人在《春望》中透露出强烈的爱国情感。《洗兵马》对国家整体形势的转危为安表示无比的兴奋和乐观。诗人在担任左拾遗时,更是忠于职守,勤于国事,如《春宿左省》“不寝听金钥,因风想玉珂。明朝有封事,数问夜如何?”在《蜀相》中缅怀诸葛亮“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抒发壮志未酬的悲伤。《诸将》五首和《秋兴》八首,痛感朝廷没有远见,将帅平庸无能,并对藩镇拥兵割据的现实深怀忧虑,悲叹自己“不眠忧战伐,无力正乾坤”(《宿江边阁》)。十年长安的蹉跎困顿生活,使杜甫更能深入地体察民疾。在他的诗行中形象地描述了百姓遭受苦难的根源:一是赋税太重,二是官吏贪污盘剥,三是统治者奢侈浪费。安史之乱给百姓带来的深重灾难,也更加深了杜甫的忧虑。

  (二)忠君、爱国、爱民的儒家思想是杜甫现实主义诗歌的思想主题。杜甫虽然也写了“唐尧真有圣,野圣,野知”、“天子多恩泽,苍生转寂寥!”等诗句直接讽刺皇帝,但仍接受了儒家的忠君思想,对皇帝存在着很大的企望,希望通过皇帝“下令减征赋”来“各使苍生有环堵”,使国家走向强盛。杜甫在多年饥寒的生活体验中,更同情人民。有时一想到人民的痛苦,他就忘记了自己,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在“幼子饥已卒”的情况下,他想的却是:“生常免租税,名不隶征伐……默思夫业徒,因念远戎卒”。当茅屋为秋风所破时,他发出了宁愿“冻死”来换取普天下穷苦人民的温暖这样的宏愿。

  二、在表现手法上

  杜甫诗歌现实主义创作的艺术特色重在抒写现实人生,感事与写意有机结合,形成了沉郁顿挫的艺术风格。

  (一)以小见大,通过细节描写来揭示生活的本质,呈现社会历史的整体风貌。例如,“三吏”、“三别”以组诗的形式,通过具体事件来显示世情。《石壕吏》描述了动乱年代官府用非常手段“夜捉人”去“急应河阳役”的特殊事件。反映了一家之中三男戍,二男死,孙方乳,媳无裙,翁逾墙,妇夜往的悲惨现实生活。在安史之乱时期,不仅村野老妇要上战场,连十八以下的中男(《新安吏》),“子孙尽亡尽”的老翁(《垂老别》),刚从战场“归来寻旧蹊”,又遇“家乡既荡尽”,“人身无家别”的独身汉(《无家别》),“暮婚晨告别”(《新婚别》)的新郎都要上前线,一个个具体的事件组成一幅巢代倾无完卵的社会文体图景,形象地呈现了安史之乱中唐朝的社会现实。杜甫诗歌以小见大的写法体现在经细节描绘来揭示生活本质。

  (二)因叙声感,因感生议,感事与写意有机地结合。杜诗因事生感,推己及人及世。诗人在回奉探家时,耳闻目睹华清宫内君臣宴乐而联想到“寒女”的置帛纳税;由听说达官贵人生活的骄奢而概括为“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贫富对立的社会现象;又由自己“入门闻号啕,幼子饥忆卒”的遭遇联想到自己享受“生常免租税,各不隶征伐”的待遇还如此辛酸,平民百姓的遭遇可想而知,因而“默思失业徒,因念远戍卒”。《又呈吴郎》替打枣的寡妇向吴郎求情。他将心比心,深切地感受到四海涂炭的时运给百姓造成的灾难。他富感于叙。如《兵车行》诗人对统治者开边政策的否定和对民生痛苦的同情,完全寄寓在咸阳桥边送别征人,“道旁过者”与“行人”的问答,青海边古战场新鬼喊冤旧鬼哭的描写叙述之中。如在《春望》一诗中,诗人把安史之乱长安陷落的国事虚化为一年一度的春景,诗人触景生情,感慨万端。

  (三)百转千回、反复咏叹的内心、思想情怀抒情方式,形成了以沉郁顿挫为主导的艺术风格。如《北征)自己离别朝庭的忧虑,沿途所见田野的荒芜,战争白骨遍地,百姓受难的景象,家中饥寒交迫的情形,思虑国家借用回纥兵力平叛以求时局的变化,表达对肃宗中兴的期望,感情深沉复杂,忧虑中有讽刺。《自京赴奉先县五百字》、《壮游》、《洗兵马》、《寄彭州高三十五使君适,虢州岑二十七长史参三十韵》等,都通过这种百转千回的抒情方式抒发出丰富复杂、深沉博大的思想情怀,形成了杜甫诗歌的沉郁顿挫的主导风格。

  三、在文学史上

  杜甫创造性地继承和发展了中国古典诗歌“缘事而发”的现实主义精神,占有继往开来的重要地位。

  杜甫继承和发展了中国古典现实主义文学感于哀乐、缘事而发的优良传统,并把现实主义推向了一个新的更高更成熟的阶段。杜甫继承了古体诗的创作成果,感于哀乐,缘事而发,摆脱了乐府古调的拘束。在表现手法上,大量运用描写、叙述、议论的表达方式,概括典型事件的场景,描写真实的生活细节和刻画人物的心理,记叙与议论相结合,溶抒情于叙事中等。他掌握和利用了当时所有的一切诗体,创造性地发挥了各种诗体的功能,为各种诗体树立了典范。胡震亨《唐音癸签》卷十说杜甫七律与诸家异者有五,其中之一则是“杜诗无所不入”,凡是别人能写文章的素材,杜甫都可以用诗的形式来写。他还广泛地吸收前人成功的艺术经验来提高自己的创作水平,撷取了《诗经》、《楚辞》到汉魏六朝以及同时代的文学成果,总结丰富的社会人生阅历,使诗歌内容博大精深。作为一个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杜甫学习古人,本着汉乐府“缘事而发”的现实主义精神开创新题,直接开创了中唐新乐府的先声,为后代诗人指出了一条通向现实、通向人民生活的创作道路。

  四、杜甫是我国封建时代中最伟大的现实主义诗人。

  他继承了《诗经》、乐府以来现实主义诗歌的优良传统,并将其加以发展和提高。他以进步的儒家思想和精湛的艺术,深刻地、多方面地反映了国家的重大事件,描写了各个阶级和阶层的生活真实,表达了广大人民的意志和要求,从而揭露了自开元、天宝以来将近四十年间的那个动乱时代的历史面貌,为我们创造了“千汇万状”的诗歌作品,把我国现实主义的诗歌艺术推上一个新的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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