品味白居易《琵琶行》语言的音乐美

时间:2020-08-26 18:51:23 白居易 我要投稿

品味白居易《琵琶行》语言的音乐美

  唐代诗人白居易的《琵琶行》,是一首描写琵琶演奏的绝佳作品。

品味白居易《琵琶行》语言的音乐美

  《琵琶行》再现了作者被贬谪九江郡司马期间,送客湓浦口与友人分别时,在船上遇见一个长安弹奏琵琶的歌女演奏琵琶的情景。诗前的小序介绍了长诗所述故事发生的时间、地点以及琵琶女其人,和作者写作此诗的缘起,实际上它已经简单地概括了后面长诗的基本内容。作品借着叙述琵琶女的高超演技和她的凄凉身世,抒发了白居易个人在政治上受打击、遭贬谪的抑郁悲凄之情。

  音乐有声无形,只能诉诸听觉,一般用文字极难表现。但是《琵琶行》的作者白居易以人们日常所听到的声音作喻,唤起了读者的经验和联想,使人如人其境,如闻其声。《琵琶行》通篇读起来琅琅上口。富有节奏感,很有音乐美,仿佛是天籁之音,又像是大自然造化出来的,其语言充满了音乐美感。

  《琵琶行》的语言是非常美的,诗人白居易在描写琵琶乐曲时,善于借助语言的特点,运用一系列生动贴切的比喻。把抽象无形的、难以捉摸的乐声化作一组组活生生的画面,使抽象的音乐变成了读者易于感受的具体形象。试看《琵琶行》中是如何运用比喻来以声拟声、以声喻声地描写音乐的。琵琶女的演奏可以说很绝,“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但是,作者白居易的语言描写毫不逊色,而且还更绝,在他听了琵琶女的演奏后,他这样写道:“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在这里,白居易将琵琶的音乐声比之于急雨、比之于私语、还比之于大小珍珠坠落玉盘的音响,这琵琶演奏的音乐是何等美妙啊。“问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诗中还运用“问关莺语”、“幽咽泉流”喻曲调流转和凝涩;“银瓶乍破水浆进,铁骑突出刀枪鸣”,又用“银瓶乍破”、“铁骑突出”喻琵琶曲调的高亢雄壮激越。这些对琵琶声音的描写,可谓淋漓尽致,极尽以声拟声、以声喻声之能事。

  琵琶女的琵琶声在诗人白居易的笔下,通过语言描写的以声拟声、以声喻声,让我们感到其旋律时而沉重响亮得像急风骤雨,时而又缠绵轻柔得像窃窃私语;时而像珠落玉盘那样清脆错杂,时而又像冰下泉流那样慢慢低咽。此间,弹奏乐曲在经过极为短暂的“凝绝不通声暂歇”之后,陡然又迸发出一阵清脆激越的最强音,好似银瓶乍破,水浆进溅;又如铁骑突出,刀枪轰鸣,真乃绝笔、妙笔生花。

  总之,从这些精湛、高超的比喻中,让我们宛似身入其境,和诗人一起在聆听那美妙的琵琶声,不仅真切地感受到了乐声的抑扬顿挫,而且还对当时的演奏情形产生了向往,激发出了我们的种种联想和想象,从而让我们欣赏、领悟到了音乐的无穷妙处。

  《琵琶行》的语言是充满感情的,白居易是带着无限的感情与情思去聆听、去书写琵琶语的。他以声表情,以情绘声,诗歌中承载着诗人的情感,表达了诗人对弹奏者的同情,同时也流露出诗人自己“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怅惘,让读者读来能够产生情感上的共鸣。白居易在《琵琶行》中渲染人物的情感。使读者与情境中的人物产生共鸣,它将一曲琵琶和女主人公的性情紧密结合起来,通过点拨弹奏者的感情,流露出自己的感情,让人们从这娓娓的乐曲声中,去体味演奏者复杂深沉的感情,让读者读之能与之同喜、并与之同悲。例如琵琶女演奏刚开始,“转轴拨弦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琵琶女试弹琵琶酝酿着自己的情思;当乐曲“弦弦掩抑声声思,似诉平生不得志”时,此时琵琶女的`弹弦过程就是她抒情的过程;接下来“轻拢慢捻抹复挑”、“曲终收拨当心画”,这是弹奏的指法,不仅写出了琵琶女技艺的熟练,更是借弹奏过程动作的变化,写出了琵琶女内心感情的波澜。弹奏者如此深情,听者自然亦能入情,“主人忘归客不发”、“凄凄不似向前声,满座重闻皆掩泣”、“江州司马青衫湿”,琵琶女弹出“同是天下沦落人”的心声,引起了诗人、座上客感情的共鸣。

  我们应看到,正是琵琶女的这种“多情善感”,才使琵琶声产生了那么感人至深的艺术效果,从上面白居易的诗句描写中,我们既感受到琵琶声中寄托着弹奏者琵琶女的深沉情感,同时又感觉到其中也饱含着听者在对音乐形象的领悟中,“意与象通”的情感活动,诗人以声表情,以情绘声,这种声情结合的手法,达到了弹者与听者的感情交流,让人产生了高山流水遇知音的共鸣。

  《琵琶行》的语言韵味十足,白居易在描写琵琶乐曲时,以无声写有声,通过烘托的技法,用有限的文字传达了琵琶声中的情思。让人产生无限的美感,正如宋代诗人梅尧臣所说:“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含不尽之意,见于言外,”白居易逼真地再现了琵琶夜弹的情景,其所表达的意思完全超越了有限的文字。白居易常以无声来写有声,如“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乐曲停止了,但听者对乐曲的艺术感受和欣赏并未随之结束,白居易巧妙运用乐曲休止时的余韵来增强乐曲对读者的艺术感染力,为读者营造了一个广阔的艺术想象的天地,这种虚中见实的表现方法,增强了音乐的艺术感染力,产生了曲有尽而意无穷的艺术效果。

  出色的烘托也是白居易描绘音乐的精妙手法之一,诗中为了烘托出琵琶乐曲的美妙迷人,首先从听者的主观感觉下笔,正当主客在“枫叶荻花秋瑟瑟”的凄凉气氛中“醉不成欢惨将别”之时,那知“忽闻水上琵琶声”,这迷人的琵琶乐曲让“主人忘归客不发”,也使他们从“醉不成欢”的情绪中解脱出来,于是,琵琶女有着弹奏琵琶的高超技艺的印象便在送别的主客双方的感觉中形成了。在这里,白居易是通过写自己的心灵感受来烘托出音乐的情调和色彩的,“未成曲调先有情”、“说尽心中无限事”、“别有幽愁暗恨声”等诗句穿插于琵琶女弹奏前、续续弹、间歇、高潮时,如草蛇灰线,一情以贯之。白居易通过侧面描写自己的感受,以表现琵琶女弹奏音乐中饱含的凄凉悲苦愁恨之情,引起诗人共鸣,从而暗扣“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心境。

  此外,诗人还以环境气氛的描写,侧面烘托出琵琶乐曲的出神入化。正当乐曲在激越而强烈的高潮中戛然而止时,作者还添上了这样的神来之笔:“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一曲琵琶是停了,可是周围船舱里的听众还是如痴如醉,沉浸在那出神入化的音乐艺术境界中,因此无人说话、万籁俱寂,只有一轮秋夜的明月挂在空中,映在江心,使江水显得一片白亮。这样通过描写周围环境的宁静,来衬托出琵琶乐曲的巨大魅力,传达出那种“余音绕梁,三日不绝”的情味,从而给诗作中整个音乐形象的描绘补足了“画龙点睛”的一笔。

  《琵琶行》的语言的音乐美,还表现在诗中叠音字的妙用上。恰如其分地使用叠音字,既能准确地表情达意,具有形象性,又能使语言节奏鲜明,和谐悦耳,优美动听,具有音乐性,从而使作品充满了音乐的美感,别具一种节奏鲜明、和谐悦耳的音乐美。白居易的《琵琶行》中的叠音字运用是非常成功的,如“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在这里,诗人用“嘈嘈”来形容大弦热闹的声音,使人如听打击乐,能够摄人心魄;用“切切”来形容小弦幽细的声音,使人如听轻音乐,能够陶然忘情;然后,“嘈嘈”、“切切”的大弦、小弦交错在一起,又使人如听一首美妙的交响曲,产生了“大珠小珠落玉盘”的艺术效果。这几对叠音字的使用,使美妙的琵琶声具体可感,萦回耳际,不绝如缕,给读者以丰富的美的享受。

  总之,白居易浑厚纯熟的写作手法和善于捕捉细节的敏感度,使他把《琵琶行》写得绘声绘色。其语言的音乐美,充分展现了其精湛的诗歌艺术手法,让《琵琶行》成为了千古绝唱,给读者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值得我们后人去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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