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记忆的那些趣事抒情散文

时间:2021-07-01 11:28:13 散文 我要投稿

童年记忆的那些趣事抒情散文

  快奔七十的人了,一些童年的记忆还是难忘。比如野生菱角,比如好吃的鸡头菱条儿,老是在脑海里转悠。

童年记忆的那些趣事抒情散文

  菱角是生长在河塘里的一年生水生植物。长长的藤蔓从水底长出,还不断开叉分支,形成蔓网。近水面的藤蔓,都有粗粗的菱角蒂浮在水面,而且菱蒂蔓在水面上像浮萍一样,不断生长扩散新的菱角蒂。这菱角蒂上大约有二十片近似菱形的叶子与不断生长的多个菱角。叶子都有长长的中段有气泡的叶柄(气泡有漂浮作用,以便使菱蒂的生长点始终在水面)。这野生菱可是大自然恩赐我们的最佳食物,而且一直是伴随着我成长。那时,只要有池塘,就有菱角,而且是满满的盖住水面,有些小河湾,也长成片的菱荷(我们叫菱蔓与叶为菱荷),可以说菱荷在我们鄱湖是举目可见。

  菱有四角菱,枕头菱,扁花菱,猪婆菱几种。

  四角菱,顾名思义有四个角刺,两两相对岔开的像大水牛头上的尖角。四角菱样子可怕,但菱仁饱满,是好菱。枕头菱与四角菱相似,只是少了菱蒂处的两个角刺,有点像枕头,菱仁更加饱满,这也是人们喜欢的菱角。扁(都昌方言叫be读轻声)花菱也只有两个角刺,但是菱身扁扁的,菱仁当然也是扁扁的,与之前两种,仁实少些,且不容易咬出果肉,所以人们也不大光顾这种菱。猪婆菱虽然也只有两个角刺,但浑身长着许多大疙瘩,壳厚坚硬,仁实少得可怜,人们更不愿动它,由它自生自灭去了。每一种菱都有它们生长的地方,不会混杂一起,而且很奇妙,水质好的塘,就长好菱,或四角菱或枕头菱;一些尽是些青苔绿丝和杂草的小荒塘,只长猪婆菱或扁花菱。

  我村的门口塘很大,有几个洗衣麻石方框和一长溜的依次降低的桥板,很有规则地躺卧着,像是在和秀气的塘水作热吻似的。早晨,妇女们三三两两在桥板上洗衣服。清澈的塘水似明镜,映着活力四射的少妇,有韵味地舞棒槌衣揉洗的倩影,给美丽的鄱湖小村更添了不少秀色。水质好,自然长好菱。门口塘全是四角菱。菱是有灵性的。靠近门口洗衣桥边,很少有菱菏,好像有个分水界,洗衣这边,干干净净,另一边菱荷满满的——似乎总是这样。

  夏季,有人用长竹柄钩子拉菱荷做菜。去掉蔓茎上的缨须,洗清切成小段。炒、煮、烹、调,都可以,是上好的下饭菜,老少喜欢。我那嘴里少牙的奶奶也偏偏喜欢吃。她是夹一小段菱茎,放进有点变形的嘴巴里,慢慢对准少得可怜的上下几颗牙磨嚼。我有时调皮地看着奶奶磨嚼,奶奶一边继续磨嚼着,一边还开心地对着我微笑,最后妈妈佯装斥责我:“吃饭!”。现在回味起来,好温馨,好有意思啊。

  六月,小小的白菱花像情人的眼睛,在偷偷的向人们卖俏。有句像成语的谚语——七菱八落(七零八落),是说七月开始生长菱角,到八月底就结束。不再长菱了,老菱开始掉落。其实菱的生长期最长,从七月吃到八月,有哪种水果从上市到罢市有这么长时间?

  估计只有几个月的我,可能就吃了妈妈嚼过的菱仁(也叫茭白),而且可以肯定,我品到了好味道,一定是咯咯地笑,两小手连动;妈妈也一定是小口小口地再喂我(我常看到妈妈就是这样喂婴儿的)。

  摘菱,一般都是忙里偷闲。门口塘嘛,又不深,只要澡盆菜篮。摘满澡盆,就上岸倒在篮里,很方便。田里活少了,也有摘半天的时候,那一般都是下午。比如,吃过午饭,妈妈说,‘我摘菱啊’。我一听几乎高兴得要跳起来。妈妈去摘菱,我就抢着拿菜篮。黄昏时,妈妈摘了两篮菱,在塘里漂洗。漂洗时,主要是要把嫩菱拣出来,嫩菱煮熟了反而不好吃,里面是糊浆,还带苦味,所以必须拣出来。嫩菱轻,是漂浮在水面上。摇波一次菜篮,上面就漂浮一层嫩菱。老菱重,是沉的。古怪,嫩菱适宜生吃,脆脆的,很甜;菱壳也容易剥开,只要把菱的角轻轻一掰,就露出白白的菱仁,或者用指甲轻轻一掐,也能剥开菱壳。小孩也都是鬼精鬼精的,只要大人在漂洗生菱,无论谁家的孩子,就都围过去抢着吃嫩菱。好玩极了!

  谁家摘了菱,只要招呼一声,晚上煮菱,左邻右舍都来吃。要是会唠嗑会讲故事的在里面,气氛更好。我最喜欢听故事(我们这里叫讲零话)边吃边讲边听,讲的有劲,听得有味,当然醇香的菱仁更有味。我是咬不动老菱的,妈妈把咬掉两角的敞口壳菱给我,我只要把菱的敞口对准口腔,一咬,菱仁就滚落口中。呵,好香!

  大伙热热闹闹的吃了半晚,剩下的'小半篮菱,就是我的零食。清早,一块砧板,一把菜刀,就在厅堂剁菱吃(大人没时间帮助咬,小孩必须学会用刀)。剁菱有两种方法:一是从菱蒂对开,把菱分为两半;一是从菱蒂开始,沿菱两楞轻削两刀,再轻轻剁开菱蒂,然后掰开壳,就有完整的菱仁。后者麻烦,但是有趣的玩赏过程,小孩很愿这种吃法!奶奶总是叮嘱我:不要乱扔菱壳,菱壳会扎脚板。尽管大家都注意处理菱壳,但是,还是经常有人被菱刺扎脚板。大家也都会挑刺,我也学会了挑刺。菱刺是有倒刺的,不懂方法,很难把刺挑出来;我后来还是小能手,再深的刺也能挑出来,还不会很痛的哟,这叫熟能生巧嘛。挑了个大口子,或点些煤油甚或在头上抓些污垢填上。哈,都是那样,好着呢。

  现在我又想起了小时常吃的菱角,心里怪怪的,不是滋味。为什么生命力极强的菱,这些年说没就没了呢?朋友,你们那里有么?有十来年,我是没看见菱。

  我在网上查了一下资料,啊,菱可治多种疾病,还是最好的治癌药。四角菱最好,两角的次之;菱壳、菱蒂最好,菱仁次之。难怪以前的人很少得癌症的,因为无形中吃了许多很好的野生的东西,把癌细胞给灭了!

  记得九十年代末,我这里有个叫朱垄近河的一口小塘,长满了菱。当时,有一张姓的农户,一头烈性大水牛断绳了,夫妻俩就跟着水牛赛跑。你走牛也走,你跑牛也跑。跑了三四里路,牛往这水塘里钻。这下不得了,菱的蔓几下就把大水牛的腿缠住了,牛游不动了,直往下沉,所幸的是水塘不深,牛的鼻子露在水面喘粗气。女的跑到我家借镰刀,她要割藤蔓救水牛。哈,真是怪事多多。可是,十来年的功夫,这满塘的菱荷就没了踪影。嘿!怪事?!

  也是十几年前的事。我们土目湖坝内,老是长满了菱,菱叶几乎占据水域的三分之二。七八两月,几乎天天有许多的菱盆,漂移在湖面上摘菱角。冬季,坝内的水放干取鱼,湖底尽是掉落的老菱角。于是,山里人成群结队的来捡菱角。来的人都是满载而归。捡去的菱,晒上几天,用沙炒,又好咬又特别香。正月里,有的还用菱角来招待客人呢!

  说到菱,我又记起了鸡头菱(中药叫芡实)。那时的鸡头菱很多。大人割来鸡头菱刺茎,叫小孩子剥茎皮儿。那个茎条儿真是盘中好菜,味道鲜美。水里长的东西就是好啊,是个养生菜。现在也绝迹了(我是说野生的)。

  是养鱼的关系么?养鱼是为钱,有了钱,人的生活就好。但是没了身体,有钱还是享受不好哇!所以,不破坏生态平衡,科学地发展经济,那才是可取的啊。

  估计大家和我一样,特想这生命的保护神——野生菱呀等,重回村里的池塘里!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