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出嫁的这一天生活随笔

时间:2021-06-22 10:50:36 随笔 我要投稿

女儿出嫁的这一天生活随笔

  当我还在朦朦胧胧的睡梦之中,感觉被谁推了一把,紧接着耳畔响起了妻子的声音:“赶紧起来吧”。我费力的睁开惺忪的双眼,抬手看了看表,不耐烦的说:“才四点,你睡糊涂了吧?”妻子说:“都四点了,五点多化妆师就来了,得赶紧回去把孩子们招呼起来,晚了你连卫生间都挤不上”。我不情愿的坐了起来,脑子开始逐渐清醒了,想起了我俩这是睡在老父亲的家中。

女儿出嫁的这一天生活随笔

  昨晚忙乎了大半宿,凌晨一点钟时,孩子把我俩撵了出来。走时她的七八个同学还在给那么多气球充气,准备扎拱门。明早婚车到来之前的几件事,如:地板上铺纸,屋里、楼外、小区几个大门贴喜字,60多个下水道盖子压红纸,悬挂气球拱门等等,几乎全让他们包了;尽管杂事不少,但还真是忙而不乱,井然有序。看不出来,这群80后并不像我以往想象的那样,不能自立,满肚子玩心,只知道享受。看着女儿的这群朋友和同学,那样的青春浪漫、热情主动、心灵手巧,我和妻子从心里往外高兴、喜欢;对女儿自然也是刮目相看了。

  进了家门,孩子们或床上,或沙发上、地上,铺床被褥,躺的横七竖八。听到开门声,有孩子睁眼看到我们回来,一骨碌爬了起来,互相招呼着。不用问,只看他们一个个还没有完全从梦境中醒来的神态,就知道根本没睡多少觉,他们的爸妈知道了,还不知会怎么心疼和不忍呢,我不觉鼻子有点发酸,将心比心啊。紧接着,哥哥嫂嫂们、妹妹弟弟们也带着他们的孩子陆续赶了过来。大家按照事前的分工,井井有条的开始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而作为婚礼主角的女儿,则在化妆师和摄影师的安排下,边化妆边拍着照,拉开了婚礼的序曲。

  6点30分刚过,门外传来了戏剧般的咚咚敲门声,是新郎在四个伴郎以及亲属、朋友们陪伴下前来接亲了。我心中暗想:“这小子,平时从来没有这样放肆的敲过门,也知道这是在演戏呀。”按照婚礼编导的安排,妻子在门里和门外的新郎开始对上了口令:“谁呀?”“我。”“你是谁呀?”“我是×××。”“你干什么来了?”“我接媳妇来了!”这岳母和姑爷的一问一答,即拘泥,又死板,像背台词一般,创作的痕迹和表演的成分过重,笑的大家前仰后合的。我想这就是现代婚礼和传统婚礼的融合吧。

  进了屋,我和妻子被安排坐在沙发上,新郎分别给我们行礼,实实惠惠的喊一声“爸”、“妈”。我和妻子正襟直坐,还得端着点架子,但满脸却是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气,两张笑口自然也是合不拢的。第一次享受这至高无上的待遇,心里美兮兮、甜滋滋的,很是幸福;从此这膝下除女儿外,又添了“半子”。当然,幸福也是要付出“代价”的,新郎美美的得了两个大红包,美其名曰“改口费”;当然,得红包的高兴,发红包的也是乐于“奉献”,毕竟是给了自己的女婿。之后,又是一番嬉闹和女儿与伴娘们的“刁难”,新郎几经闯关,方告功成,接走了新娘。到了新房,女儿与公婆自然也是这般如此,如此这般的尽了应尽的礼数和程序。

  6月16日这天真是个好日子。从新房去往酒店半小时的路途,就不约而同的喜遇了穿梭于东西南北的10余家婚礼车队,让人从心里往外觉得喜庆。老天也颇成人之美,竟然连一丝风也不曾刮起。

  大约8点40分,车队抵达酒店,多半参加婚礼的宾客还没有到达。事前就已约好帮我照料客人的几位同事还有哥哥的孩子都早早到了酒店。没几分钟的功夫,进入酒店的人们便可以用“陆续不断”来形容了。我和妻子与几位同事们频频地往来于室内室外,迎接、引领着前来参加婚礼的领导和亲朋好友们,唯恐有疏忽和照顾不到的纰漏,因为大家都是奔着我们、为了我们而来的。

  9点58分,婚礼如期开始。典礼全过程都是由年轻的主持人一手设计和编导的,为时30分钟。因时间关系,程序和内容并不复杂。但尽管如此,作为父亲的我,由于在婚礼上担当了两项重要角色,一是要把女儿手牵手地交给她的`丈夫,完成一个至关重要的“历史性”对接;二是要代表妻子和家人作一个讲话,表达对领导、同事、亲朋好友的感激和对女儿、女婿的祝福之情,这是需要调整情绪和梳理思路的,因此对一些婚礼细节都无暇顾及了;以至于后来有家人和朋友谈及一对新人在婚礼上的表演及表现时,我竟然感觉是那么新鲜,脑子里留存的婚礼记忆不及十之一二,真是惭愧。主持人几句简单的铺垫之后,女儿和我挽着手臂,和着那熟悉的、让人心醉的婚礼进行曲一起走进了大厅;此刻,我的心绪还是很平静的。但当我按照婚礼的程序和主持人的安排,牵着女儿的手,即将交给她丈夫的那一刻,我的感觉心颤抖了,双眼霎时间潮湿了,我紧紧抓住女儿的手不愿放开。我意识到:此时此刻,我和妻子含辛茹苦养育了26年的女儿就要出嫁了,就要离开我们了,我情不自禁地把脸紧紧贴在了女儿的脸上;我知道,这一刻,女儿一定会理解和体会到爸爸的动情,这里面饱含着爸妈对女儿无尽的爱抚和不舍,饱含着爸妈对女儿扯不断的牵挂和惦记,也饱含了爸妈对女儿个性的包容和理解。事后我才知道,这个既幸福而又让人纠结的一瞬间,竟深深打动了在场的亲友和同事们,很多人情不自禁的落下了感动的泪水。也就是那一刻,女儿脸上的妆花了,事后发信息给我说:“爸,你太煽情了,我都受不了了。”我说:“爸哪里懂什么叫煽情呀,就是和你妈是一个心眼儿,心里既高兴又难过,控制不住,这种感觉只有你爸妈会有的。”

  轮到我讲话了。我从容地走上舞台,当我面向大家时,感觉到了有点紧张。但我知道这不是因为台下人多,也不是因为这里有我的领导,而是因为感动太多了。记得三十七年前入党宣誓时,刚刚21岁的我,完全被感动和激动所包围着,以至于大队支部书记让我表个态,面对会场30几名党员的我,竟然是满眼热泪,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后来我懂了,一个人的紧张不仅仅是因为怯场,感动和激动也会如此。我非常珍视这几分钟时间,因为我清楚地知道,只有这几分钟是属于我的,是可以让我以新娘父亲的身份表达一下感觉的,以前未曾有过,今后也不会再有了。我没有沿用传统和常规的新人父母讲话的模式,而是凭着我的亲身感受,发自内心地表达了我对亲情、友情的人生感悟和对给予新婚女儿真情关心、热情帮助、美好祝福的人们的由衷感激之情。

  我和妻子从酒店回到家里已临近下午两点了。真的很奇怪,平时也经常是两个人在家,并没有什么异样的感觉;可今天却不一样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感觉屋里缺了点什么;缺了什么我俩心里都明镜似的,笑也笑不出来,哭也哭不出来,似乎没有什么话可说。妻子径直进了卧室,我知道这几天她身体很累,心里也很累,让她休息一会吧。我则倾斜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还没等调台,以后的事情便不知道了,等到醒来时已经是傍晚五点多钟了。

  这一觉睡得好香,足足有三个小时,好像许久没有睡觉的那种感觉,肚子也咕噜咕噜叫了起来。这时我和妻子才想起了从早上4点多起来,一直忙前忙后,身心高度紧张,不能放松;婚礼宴席上忙着给客人敬酒、表达感激之心,之后便是站在酒店门前一拨拨的送别客人,整整一天的时间,口中竟然是没进一粒米、一叶菜。我不由心生感叹:人在这个时候竟然有这么大的潜力,又是那么禁造,而且无怨无悔,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妻子下了点挂面,我俩自然是一番狼吞虎咽,这个时候吃什么都香。

  饭后已经是晚上七点多了,我和妻子简单收拾一下屋子,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医院看望住院已逾半月、未能参加女儿婚礼的老父亲。

  老父亲已经89岁高龄了,多年卧床不起,不能自理;前段时间因肺内感染住进医院,一段时间高烧不退,神志不清,连带着吞咽功能下降,无奈下了鼻试,以避免营养的缺失。这几天,在医院的及时治疗和家人的悉心照料下有了明显好转,但孙女的婚礼却是未能如愿参加;这既是儿孙们的遗憾,也或许是老人家的遗憾。看着躺在病床上仍不时呻吟着的老父亲,想想还沉浸在新婚幸福中的女儿,这一老一小的鲜明对比,感觉心中隐隐作痛和说不出的酸楚:人生真是苦短,喜怒哀乐、苦辣酸甜、安危冷暖、悲欢离合、生老病死等等,尽在其中;印在爷爷心中的人间沧桑和刻在爷爷脸上的岁月年轮,在蜜糖般幸福生活中的孙女和孙女们又怎么会完全读得懂呢?

  哥嫂们催我们早点回去休息,我心里感觉很惭愧。这些年来,由于工作繁忙,照顾老父亲的重担更多的落在了妹妹、哥嫂和妻子身上,他们白天2人、晚间2人的轮流护理,尽量让我多忙些工作上的事情。无论是在医院还是在家中,大家屎一把、尿一把,没有人躲过,没有人嫌弃过;知情的邻里们交口称道,就连医生护士们也经常会把老爷子的儿媳们误认为女儿。遇到老父亲头脑清楚一点时,也会含混不清的说:“都好、都好!”

  回到家中,已经是晚间9点多了,我和妻子也不能例外地开始清理亲属和朋友们带来的贺礼。在网上曾经看到过,也曾有朋友发来过信息说:婚礼后新郎新娘和双方父母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数钱。我却不是这样,也未能这样。女儿婚礼结束后回到家中自觉不自觉的就是去补觉、充饥、看望老父。毕竟在我心中老父亲的病痛和自己的身体比数钱还要重要。至于礼节,我何尝不懂,“来而不往非礼也”、“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这些中华民族沿袭千百年的优秀传统美德和道德观念,我已内化于心。做人要懂得知恩,要想着回报;只有这样,你的人生道路才会越走越宽阔,你的生活才会越过越幸福。我会把人们对我的帮助、对我的关心、对我的祝福记在纸上,铭刻在心里;当给我机会的时候,当有人需要我的时候,我和我的家人会尽力甚至加倍的去奉献、去付出、去回报。

  (秋实于2013年6月24日写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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